不多時,蔣玉寒穿著睡衣,披了件外套,匆匆走了出來,替唐風把把車費給付了。唐風才從車裡出了來,一出門,便打了個踉蹌,身子歪了歪,蔣玉寒趕緊把他扶住,馬上聞到他身上重重的酒味,「你怎麼喝了那麼多酒?」
「嗯,剛剛跟沈元,孔德他們談事情來著,被那幫傢伙給灌的。」唐風說著擺了擺頭,「嗯,今天真是喝多了點,頭都有點暈。」
「那還不趕緊進去,酒後吹不得風,最容易生病了。」蔣玉寒說著,帶著唐風往裡走去。
唐風見狀,笑了一笑,對蔣玉寒說道:「想不出蔣大小姐也還有這麼細心體貼的時候,弄得我都有些不習慣了。」
蔣玉寒聽了,瞪了唐風一眼,把手一甩開,「自己走,摔死拉倒。」
唐風也不說話,裝作打了個趔趄,蔣玉寒見到,又趕緊伸手一把把他扶住,「死也不要死在我家門口,我懶得跟警察交待,趕緊進去。」
唐風笑了笑,不再說什麼,身子靠著蔣玉寒,走進蔣玉寒的別墅去。一進別墅,有一兩個傭人已經醒了,走了出來,「蔣小姐,有什麼事嗎?」
蔣玉寒把唐風放在沙發上,擺了擺手,「這個人挑剔得很,你們照顧不來,還是我自己來,你們睡覺去吧。」
傭人們聽了,便點了點頭,各自回房睡去了。
蔣玉寒先是泡了一杯濃濃的解酒茶,然後又從她專用的消毒櫃裡拿了幾條滾燙的毛巾放在盆子裡,一起端了出來。
「來,把這茶喝了。」蔣玉寒把遞到唐風手裡,說道。
唐風喝了一大口,然後把身子仰在沙發上,悠然自得地說道:「哎呀,好生重的酒氣啊,還不趕緊伺候少爺擦臉。」
蔣玉寒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是,唐大少爺。」
她一說完,就咬著嘴唇,把毛巾用力地一下子整個敷在唐風臉上,唐風燙得頓時跳了起來,「哎喲,你謀殺啊!」
「誰叫你不說人話。」蔣玉寒把毛巾拿開,瞪他一眼,嗔道。
剛才這一燙,唐風的酒十成已經好了七成了,所以他的神智也就比剛才清醒了好多。這時候,他聽了蔣玉寒的話,正要回話,結果轉過臉,一看,便發現蔣玉寒比前些日子又瘦了許多。
他於是半開玩笑地說道:「蔣大小姐,你身材已經這麼好了,怎麼還在減肥啊?」
這話正說到蔣玉寒的痛處,她心想,「減肥?全都是被你唐某人減去的呢。」
但是她嘴裡卻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淡淡地說道:「是啊,在減肥呢。」
說著,她又拿了一塊熱毛巾,在唐風的額頭和臉頰上仔仔細細地擦了起來。猛然間,唐風突然心頭一熱,一伸手,將蔣玉寒攬在了懷裡。
「你做什麼?」蔣玉寒躺在唐風懷裡,只輕掙了幾掙,便沒有再掙,但是臉卻依然看向外面,沒有跟唐風直視,「把我放下來。」
「我偏不放下來,看你拿我怎麼樣?」唐風笑了笑,說道。
蔣玉寒轉過頭,對唐風輕罵道:「無賴!」
唐風這次笑得越發開心了,「說得好像你第一次認識我一樣。」
「你到底放不放我下來?你不放我……」蔣玉寒說到一半,便感到身子被猛地翻了一個轉身,她於是趕緊伸手隨便勾著什麼東西。
等到身形穩下來,她才發現自己雙手勾著的,正是唐風的脖子,而她自己的身子,已經完全地坐在了唐風腿上,雙眼和唐風的眼睛正好對視。
蔣玉寒這下卻反倒是一句硬話也說不出來了,只是眼神往著唐風側邊的地方飄去,而勾著唐風的雙手卻是一動不動。
「聽沈元說,你以為我為了你父親的關係,所以特別疏遠你?」唐風眨了眨眼睛,問道
蔣玉寒略微垂下頭來,「難道不是嗎?」
「我記得我跟你說過,你是你,你父親是你父親,我不會混淆一談。」
「說是這麼說,但是怎麼說都是父女,又怎麼可能一點關係都沒有?」蔣玉寒說著,聲音都低沉起來。
唐風一隻手扶住蔣玉寒的腰,一隻手輕撫著她的臉頰,將她的臉輕輕帶到和自己正視的位置,用非常認真的語氣問道:「玉寒,你對我真的這麼沒信心嗎?你覺得我唐風會跟那些凡夫俗子一樣,會因為被一點塵埃遮住,就看不到塵埃下面最美麗的東西嗎?」
蔣玉寒看了唐風一陣,垂下眼簾,說道:「我不是對你沒信心,我是對我自己沒有信心。你已經有小草和小芸姐姐,就算沒有我,也不會有什麼。」
唐風歎了口氣,「玉寒,我不知道該對你說什麼。一個人一生中可以遇到一個值得愛的女人,已經是人生最大的幸事了。但是我卻一次遇到三個,我知道我這麼說很混蛋,但是我對你們的愛真的是一樣的,我無法捨棄任何一個。我愛你們任何一個,都勝於愛我自己,我可以為了你們中任何一個,隨時放棄我的一切,除了另外兩個。」
唐風垂下腦袋,搖了起來,「我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我越說越覺得自己是混蛋。我不祈求什麼,我只祈求我們大家這麼開心地生活下去。」
蔣玉寒看到唐風這個樣子,便伸手拍了拍他的頭髮,「傻瓜,又沒有人要你選擇,現在不是過得很好嗎?我們大家都很開心啊。」
「可是你不開心啊。」唐風仰起頭來,說道。
蔣玉寒笑著摸著唐風的臉,「之前確實有點不開心,現在你把一切都說開了,我還有什麼好不開心的。」
「那就好,為了表示慶祝,來,親一個。」唐風馬上又表現出流氓本色。
誰知道蔣玉寒聽了他這麼說,卻真的緩緩地閉上了雙眼,身子漸漸地軟在唐風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