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千零九年,一月五日,唐風接到蔣玉寒的電話。特意打扮了一番,把自己裝得很沉穩之後,他才坐車來到蔣玉寒在通州的別墅。
當唐風的車到別墅的時候,蔣玉寒已經在門口等他。唐風一下車,她就略微有些緊張地迎了上來,對唐風說道:「我父親他為人很固執,又很好面子,等一下你要是能遷就他一下就是最好。」
唐風看到蔣玉寒這麼緊張,便笑著拍了拍蔣玉寒的肩膀,「放心吧,我是來跟你父親買東西的,不是來跟他吵架的。過去的事情我不會放在心上,只會當他是個長輩而已。」
「那就好,那就好。」蔣玉寒忙不迭地點頭。
唐風又笑了笑,「可不要光點頭,趕緊的,在前頭給少爺帶路。」
蔣玉寒聽到這個,笑著瞪了唐風一眼,轉身走在了唐風的前面。
走進別墅,唐風就看到有個滿頭銀白的老人,和一個看上去顯得有些陰沉的年青男子在客廳裡。老人拿著灑水壺,正在給客廳邊上的植物灑水。而那青年男子則矗立在老人的身後,臉朝著窗外,似乎在看著什麼一般。
唐風於是走上前去,笑著彎腰行了一禮,喊道:「蔣伯伯好。」
蔣天成好像剛發現唐風走進來一般,緩緩地站了起來。他看了看唐風,然後笑著招了招手,「阿風你先坐,我把這花澆完就過來。」
蔣玉寒這時候走過來,拍了拍唐風的肩膀,「我們先到那邊坐下來吧。」
唐風看著蔣玉寒,輕聲問道:「這樣好嗎?」
蔣玉寒笑了笑,「沒關係的。」
於是,唐風跟著蔣玉寒來到沙發邊坐了下來,蔣玉寒問道:「你要喝什麼?」
「可樂。」唐風不假思索地說。
「你還真像個年輕人。」蔣玉寒吩咐傭人去拿可樂之後,笑道,「只有年輕人才喜歡喝可樂。」
唐風衝著蔣玉寒癟了癟嘴,「什麼話,我本來就是年輕人。」
他這話剛說完,就看到蔣天成已經把花澆完,轉過身來,他於是又趕緊裝作一臉沉穩的樣子,蔣玉寒頓時忍不住掩著嘴巴,偷笑起來。嘴巴還做出說話的嘴型——「你還真是夠虛偽!」
唐風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之後,趕緊微笑著站了起來,「蔣伯伯請。」
蔣天成笑著走到蔣玉寒旁邊坐下,洪佑生唐風側面的一個沙發上坐下。
這個時候,蔣天成才比較打量了一下唐風,問道:「聽玉寒說,你現在才二十三歲出頭?」
唐風點點頭,「我是一九八四年的生日,所以已經二十三歲半,快要二十四歲了。」
「年輕有為,年輕有為。」蔣天成點著頭,笑道,「你比那個吳世道還要年輕七歲。」
「吳世道?」唐風微微挑了一下眉毛,「我跟他有一面之緣。」
「哦?」蔣天成略微有些驚訝地睜大眼睛,「說說看。」
唐風於是把那次跟吳世道的偶遇說了一遍,蔣天成聽後,笑道:「這麼說,你差一點就要成為吳世道的手下了。」
聽到手下這兩個字的時候,唐風微微感到有點刺耳。他一向不喜歡用這個詞語,他更喜歡用同事這種稱呼。現在都什麼社會了,還手下手下的,你以為是黑社會哦?
而蔣天成用這個詞,也讓唐風對他的印象稍打折扣。不過他表面上並沒有流露出什麼來,他只是笑著搖了搖頭,「我不大可能加入吳世道的。」
蔣玉成揚了揚眉毛,笑著問道:「就我所知,吳世道這個人倒還是頗有幾分籠絡人心的本事的。可是阿風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只是想走自己的路而已。」唐風笑著答道。
唐風這句話讓蔣玉成撫掌大笑,「好,好,好,這句話我喜歡。男兒大丈夫,就該走自己的路才對。」
說著,他又站了起來,「來,來,來,我跟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洪佑生,他們家族在歐洲的生意做的很大,幾乎參與了任何一門賺錢的生意。」
唐風於是趕緊跟著站了起來,朝著洪佑生伸出手,「幸會。」
洪佑生也跟著站了起來,跟唐風握了握手。
「這位就是我跟你說的唐風了,別看他長得這麼俊俏,他可是很講義氣的。」蔣天成介紹道。
「幸會!」洪佑生點了點頭,說道。
唐風也禮貌地點頭回禮。
大家寒暄完畢之後,唐風就開始切入主題,「蔣伯伯,我聽玉寒說,你已經答應把君唐企業還給我。我很感動,所以特地來登門道謝。」
蔣天成笑著指了指唐風,「年輕人,你很會談生意。」
蔣天成這意思是說唐風一開口就堵住了他的後路,讓要不要成交成為話題,而只能直接過渡到該怎麼成交上。這樣一來,蔣天成談判的戰略空間就萎縮了,而唐風的戰略空間則增大了。
唐風笑著點點頭,說道:「哪裡?」
他嘴巴上這麼說,可是他心裡卻在想,「要不是碰到你這頭老狐狸,我犯得著嘛我。」
「其實,你跟玉寒這麼好的朋友,我們也就是一家人了。我們就不要再說什麼買不買呀,賣不賣的,那就顯得見外了。」蔣天成說到這裡,頓了頓,「這樣吧,君唐企業百分之六十的股份我送給你了。」
唐風先是一愣,繼而連連搖手,「不,不,不,蔣伯伯,無功不受祿,我不可能白要的,我會於心不安的。」
「無功不受祿會讓你於心不安是不是?」蔣天成笑著看了看唐風,說道,「那好辦啊,你只要有功不就好了?」
唐風眨了眨眼睛,問道:「那……我要怎麼有功呢?」
「很簡單,你的風然傳媒還有你的風然影視,我已經聽玉寒說過了,搞得還不錯,就是規模有點小。不如這樣,我那個幾億美金出來,你隨便給我一點股份。然後我再想辦法讓你在美國上市,大家一起賺錢,你看怎麼樣?」
蔣玉寒聽到這裡,有點不快,父親怎麼又想著要人家的股份啊?可是當著這麼多人,她又不好說什麼,只能是臉上表情略微有些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