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夏口港的敵軍,暫時撤到了漢津港。我們應該下一步行動如何?」「唔,暫時留守陸口港吧。」
陸口港的江東水軍,收到去東海追趕長浪軍的友軍全軍覆沒後,都顯得驚慌失措。他們的主帥已死,暫時沒有統領著他們,令他們不知去向。
長浪軍快要攻打沒有多人守軍的瀘江港口了,這支江東唯一的一支水軍,卻有點不知所措。何定南離開陸口港時,曾經下過命令,任何情況都不可以離開陸口港的。現在何定南死了,建業城還沒有人出來主事,也不知聽誰的命令好。
已經有超過三個人,來接觸這兒最高官位的將軍,他們都要求這支水軍效忠他們。這位將軍沒有多少政治智慧,所以一直按兵不動。他不想捲入這些權力鬥爭的漩渦裡,只想好好守衛來自上官武的攻擊。
上官武暫時撤到漢津港,對陸口港仍然有很大威脅,令這位將軍思前想後,都沒有拿定主意。對於他來說,左右都是敵人,無論到那兒都要戰鬥,為何要選擇到一個自己不熟悉的戰場?以逸代勞,他還是很明白這個道理的。最後,他決定靜觀其變。
這位粗線條的將軍,無形中幫助了浪思一個大忙。那位黎偉的策略很高明,攻擊瀘江的藍鮫軍團,只有十五萬人,即使有了六艘大鐵船,也未必可以輕輕鬆鬆獲勝。就算打勝,可能會暴露出大鐵船的弱點,若然上官武知道鐵船隻不過對小木船有用外,可能會毫不客氣的攻打長浪軍。就算不能取勝,也令從後而來的登陸部隊,失去了可靠的護衛。另外,長江不是長浪軍熟悉的水域,打起水戰來總是吃虧一點。十多天前的大敗,令士兵們也心有餘悸。
「大人,從瀘江城傳來的消息,長浪軍的水軍已經攻下瀘江港了。」這件本來就是意料中事,只是陸口港的江東水軍按兵不動,才是上官武恨得牙癢癢的地方。「陸口港的動靜如何?」「一如往昔,只是那名將軍,加緊作戰準備,看來是不會離開陸口的了。」
上官武對那位不明局勢的將軍毫無辦法,正常來說,那位將軍應該先保住江東重地建業城。只是,那名將軍沒有想到這麼長遠,卻令上官武多了不少麻煩。總不能派個使者和對方說。「江東現在被林浪思攻打呢,為什麼不會去拯救?」對於那些江東水軍來說,自己也是他們的敵人,如何令對方聽從自己意見呢?
黎偉首先向上官武告罪說。「大人,這個末將願意為這件事負責,末將實在沒有想過那名將軍不回去江東的。」
「軍師,這點你並沒有什麼錯誤,事實上軍師的想法確屬高明,只是那名將軍沒有什麼政治智慧罷。而且現在最主要的,是如何爭取最大好處。」
「大人,看來我們要先攻下柴桑,才能有機會進佔江東了。柴桑是水軍的軍事重地,有了它,日後和長浪軍周旋也容易點。不如我們先繞過陸口港,佯作進攻柴桑後面的九江港,引江東的水軍離開陸口。沒有陸口港的水寨等防守設施,我們以三十萬對十萬,勝算也多了點。」
上官武聽了後點了點頭在也只好這樣了,一切待攻下柴桑再說吧。另外,揚州那邊怎麼樣?我們有機會收復黑石要塞嗎?」
「大人,按情報看來,長浪軍應該會在三天後,發動對瀘江城的進攻。以末將看,黑石要塞的十五萬士兵,應該很快就會離開那兒的。我們還是早點做好準備,趁那兒兵力空虛時一舉拿下吧。那兒還是江東軍的領地,沒有違反和林浪思的盟約。」一名將軍說。
談及和林浪思的盟約,這時黎偉首先說。「大人,有關和林浪思的盟約,末將認為仍然有可利用價值。長浪軍控制了長江下游,若果和他撕破面,將對江南的貿易很大打擊,而且我們暫時沒有辦法對付鐵船隊。現在最好和他重申我們的同盟關係,先拖延時間,待取得破解鐵船的方法,或學會自己製造鐵船時,才作打算吧。
和林浪思繼續同盟,一來可以令對方放鬆戒備,可以在他不在意時偷襲他。二來,林浪思和李情關係一向惡劣,李情不會任由林浪思坐大的,若果李情會攻打長浪軍時,那麼我們就可以坐收漁人之利了。「」可是,林浪思會考慮繼續和我們同盟嗎?「」這點倒是有大可能。大人,現在林浪思最大的目標,是如何吞併江東和揚州,總不希望和我們結下仇怨,影響他入侵何定南的領地,暫時對我們忍氣吞聲是最好的選擇了。「」只好這樣吧。我也認為李情這頭老狐狸,會在林浪思出其不意的時候,去找他麻煩的。「何定南的死,正如浪思和其他諸侯所料,令江東和揚州起了根本的變化。何定南將江東發展得像鐵板一塊,沒有什麼人可以撬它下來。只是隨著何定南的死,一直隱藏在江東將領的野心,一次過爆發出來建業城,吳郡,會稽三地的守軍,初初幾天還在靜觀其變,只是發現其他將領都打算控制江東時,不約而同的一起發難。三地內對方的勢力不斷製造混亂,企圖削弱對手的實力。之後更大打出手,最後建業城最大勢力的人叫梁錫,憑著扶持何定南的十五歲兒子何儀為由,用各個擊破的方式,先後收復吳郡和會稽,暫時控制和擁有著江東三地。
這位梁錫頗有才華,只是他在攻破吳郡時,將投降過來,本來是壽春太守和皇帝叔父的明達殺了,因為明達有份當時吳郡的城守反抗他。就是由於梁錫殺了明達,提早把他自己和何儀,成為長浪軍的階下囚。
江東經過了十多天的混亂,前後死了十多萬人,局面才暫時停下來。自古以來有心人的爭權奪利,只有苦了無辜的平民百姓。為了幾個人的野心,令江東的平民蒙受了這場無妄之災,同時也為百姓對梁錫撤下了不滿的種子。
江東的局面穩了下來,但是揚州卻是另一番光景。守在黑石要塞,本來是瀘江的守軍,因為何定南的死,令沒有人向他們發號施令,只是在緊守著自己的崗位,防守著從江夏前來入侵的上官武。同時,黑石城寨的消息相對滯後,在瀘江港被攻下了三天,才收到最新的消息。
揚州的情況很混亂。西邊有上官武在江夏的三十萬大軍,北面有林浪思在下邳的二十五萬士兵,瀘江港被長浪軍攻下後,瀘江將面臨大軍登陸的危險。以瀘江城只有五萬守軍來說,簡直是不堪一擊。
「樂統帥,阮將軍,瀘江城的情況仍然沒變,只有五萬守軍。黑石要塞和壽春城沒有發援軍,現在是攻下瀘江城的最好時機。」楊儀在瀘江港,向剛剛到來的樂厚和阮竹報告說。
「好極了,我們還怕黑石要塞的守軍回來,看來我們的行動較他們快呢。」阮竹輕奮的說。遠道而來的長浪軍,有三十萬是步兵,十萬是騎兵,如果要攻打有援軍的瀘江城,可能會引起傷亡慘重,拖慢入侵江東的步伐。
「阮將軍,你領著白馬軍,去攔截所有援救瀘江城的援軍吧。攻城的事,就由我來負責。這兒只有五萬人,也不用牛刀殺雞」樂厚向阮竹說。「樂統帥,這沒有問題。不若末將留下一萬騎兵,待樂統帥攻城也方便些好嗎?」「唔,這個主意不錯,就這樣吧。」
阮竹現在是長浪軍一大支柱,他的武藝不必說了,即使打不過丁長生和白玫,可也是中原成名的人物。此外,這些年來隨著浪思南征北討,又時常到學院聆聽兵法謀略等等,對於如何擔任一軍統帥有很大進步。比起在北平投降浪思時只會好勇鬥狠,他已經不是吳下阿蒙了,浪思也很放心把自己的王牌白馬軍團,交給他統領。
「林公爺,這次下官前來,是代表上官大人,向林公爺說句抱歉的。先前何定南故佈疑陣,讓我們打探不到何定南水軍的動向,導致林公爺在長江有所損傷。上官大人將付出兩百萬兩銀子,交給死傷者的家眷,以表歉意。先前林公爺和上官大人所訂定的協議和同盟仍然有效,上官大人希望和林公爺一起出兵,盡快消滅江東何定南殘餘的勢力。」
看著上官武的使者,浪思恨不得將他撕來吃了。再蠢的人都知道,當時上官武在打什麼主意。現在何定南死了,江東水軍全軍覆沒,上官武竟然厚顏無恥的,要求自己實行先前訂下的協議,和一起出兵瓜分江東。若不是要盡快吃下江東和揚州,沒有那麼多時間和兵力,林浪思真的想現在就和上官武開戰了。那個背信棄義的傢伙,沒有打過什麼仗,就提出要在江東分一杯羹,簡直是欺人太甚。
「請多謝上官大人的好意。我們長浪軍將徹底執行和上官大人的協議,繼續和上官大人合作的。若果我們需要上官大人協助的話,會事先通知上官大人的。」清梅以最高外交官的身份,代替浪思回覆那名使者,長浪軍不想上官武來插手吞併江東的事。
上官武的使者仍然不死心,繼續向浪思試探說。「林公爺,不如我們約定時間,一起攻進江東如何?這樣可以加快清理何定南的餘黨在江東的勢力。」
「這個嘛,若果上官大人把柴桑的十五萬守軍和陸口的十萬水軍,一併過解決的話,我們再來談論一起出兵江東如何?」清梅慢條斯理的說。柴桑已經在上官武攻擊之下,說白了,柴桑已經是上官武的囊中物,浪思沒有興趣連柴桑都吞併。清梅說要上官武攻下柴桑,事實上等於沒有說過話。
上官武聽到使者沒有得到任何實質的回覆後,和眾將商議著。「看來,林浪思擺明要一口氣吞下整個江東和揚州了,哼!我就看看他有沒有這等能耐。」「大人,我們還是等一個好時機,再出兵江東吧,現在首先攻下柴桑再說。」
從此,這對貌合神離的同盟,只有維持著表面的盟友關係,根本沒有為過對方付出過一分一毫,而是無時無刻的打對方主意,甚至經常找尋機會攻擊。
進攻瀘江城的長浪軍,事實上全部是新兵,自從邱家商會捐出六千萬兩銀子後,所募兵而來。他們並沒有多少戰鬥經驗,更不要說是攻城戰了。只是江東一向以水軍聞名,陸軍的戰鬥能力實在不值一提。頭兩天攻城戰並不順利,是因為那些這些新兵不熟悉如何攻佔城市,往往在差不多拿下城頭之際,都被瀘江城的守軍趕下來。
「兄弟,我們攻下這邊啦。快點過來支援。」「喂,你去那兒呀?快點來呀?快不了。」「嘩啦,你…。為什麼沒有人來這邊呀?」士兵們各自作戰,實在是醜態百出,若果給何定南看到,自己的城池被如此菜鳥的軍隊攻陷的話,泉下有知,都不得安寧。
不管如何,兵力相差太大,以樂厚三十萬兵力輪流來攻擊,瀘江城終於在第三天,被長浪軍攻佔了一道城門。江東沒有多少騎兵,白馬軍團令那些守軍聞風喪膽。同時,長浪軍的白馬軍團,經歷過飛燕關的血戰,多次徐州守備戰,和曾經攻下陳留和濮陽,戰鬥力和經驗,遠遠比起那些剛打下城門的友軍強。當一萬騎兵駛入瀘江城內時,江東的守軍全部投降了。
瀘江城位於長江的北邊,相對於建業城和壽春城,它只是一個中型城市。它唯一的優點,就是長江下游和江南的中轉站,也是揚州和江東船上運輸的一個重要河口。浪思先攻擊這兒,是看中它是江南到江東水中交通的樞紐,目前來說,把瀘江據為己有,就能有效控制出入長江的船隻,更令上官武不能輕易入侵江東,從而讓長浪軍有足夠的時間,把現在江東納入長浪軍的領地。
本來要封鎖長江的下游,柴桑是最好的地方,只是浪思沒有把握在短時間內攻陷它,而且那兒還有十萬水軍和十多萬守兵,以現在長浪軍的兵力,要殲滅他們可能要付出一些代價,還要面對虎視眈眈的上官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