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看到這份建議書,有什麼感想呢?」
浪思將馮海琳的提議拿出來在議事廳討論,這份有關整頓北海官僚架構的構想,徹底改變了現在明王帝國的狀況。如果真的將它實行,勢必轟動全國。大家已經習慣了浪思妙想天開的主意了,對此見怪不怪,只是有少許疑問,什麼時候浪思有興趣於改革官僚的構想。馮禮首先說「公爺,這份提議,下官認為不錯,有助杜絕貪污,能令賄賂者和受賄者知難而退。只是做起來有點困難。首先要找人監督現任的官員,會觸動很多人的利益,導致有陽奉陰違的情形出現。其次,一般百姓已經習慣了由官府的絕對統治,很難改變他們的思想。最後,下官恐怕有一些土豪劣紳聯合反對,令這份提議不能真正的執行。其實下官的女兒曾經向下官提出差不多的建議,不過當時下官認為不可行。現在公爺也有如此想法,可見公爺有決心改革現有不完善的制度,下官一定會切實執行它的。」
由於馮海琳不想過早參與改革的進行,所以浪思便隱瞞是她提出來的。所以只有浪思,天香和清梅三人知曉。清梅看到後也是大加讚許。她們是商業世家,所謂民不與官鬥,商人更加不會去招惹官府。很多時官府的不合理要求,他們家族只有啞忍。一個受監察的官府更有利商人經商,她有深刻體會。她試過面對官府的無理徵稅,試過被人搶劫而有官府包庇,眼下自己可以在北海有說話的地位,不致於再面對這樣的不平事,可是她不希望有其他的商人受官府欺壓。這項改革削弱官員權力,商人可以有個說話的地方,她是十分同意的。清梅沒有見過馮海琳,可是她已經隱約覺得,有一日她會參與長浪軍的政事,或許會成為政治對手也說不定。
浪思和天香聽完馮禮的話後,肚子裡一個勁地笑著,它就是你女兒提出來的,自己家中有個寶貝卻不去珍惜,看來馮禮還是處於重男輕女的概念。連馮禮都贊成這項建議,其他人自然不會反對。浪思當下挑選了幾百個白馬紅蝶軍團的戰士,讓他們充當第一批監察隊,起名為「清廉執法隊。」他們負責輪流到各地監看官府的運作,審判,以及傾聽百姓的申訴。
這份方案初次通令執行時,果然有很多人反對。浪思著清梅暗暗調查一下這些人,發現有不少是暗中干骯髒勾當的人,有不少收過行賄受賄。浪思決定用雷厲風行的做法,告訴所有人他執行這個方案的決心。在斬了三十多個罪證確鑿貪官,和跟官府勾結的惡霸後,沒有人再去挑戰浪思的權威了。浪思找來彩霞,說希望蝶舞隊能夠為他向百姓宣傳,告訴他們跟以往不一樣。他們可以提出反對官府的意見,可以向清廉執法隊申訴貪贓枉法的官員,可以不滿官府的做法而到長浪城投訴部投訴。在很短時間內,所有貪官惡霸都死光,餘下還沒查到罪證的人,不是急著離開北海,就是收斂下來,乖乖的做正直的官員,從此不敢再收賄了。百姓見到浪思整頓官僚後,無不拍手叫好。最開心的就是馮海琳,多年來的想法,終於有人賞識,並真正的實行,令她起了一生都為浪思效力的念頭。
北海這邊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從成立水軍,修建海峽,減低稅率,開辦義學,全滅山賊,改革官僚等等,無不引起所有諸侯的注意。其實除了消滅山賊外,沒有一項是令人贊同的。這些短視的諸侯通常比較顧及眼前的利益,對領地長遠發展毫無興趣。他們只想擴張領土,而沒有想過如何去好好管治自己的領土。很可惜,事實證明他們是錯的。
明王歷三五三年一月,華北一帶出現不隱定的局面。薊城出現了大規模暴動,有人煽動民眾,說張超有意廢明德王而自立為王。暴動一發不可收拾,張超已經緊急從南皮派兵到薊城鎮壓。李情也開始了行動,在濮陽和洛陽準備了四十萬大軍,隨時渡河威脅張超。明眼人已經看出,李情要對張超有動作了。
長浪城議事廳,由於事關重大,除了不喜動腦筋的長生仍然在挖海峽外,所有重要的人都到來開會。清梅首先告訴所有人她所知的情報。「薊城發生暴亂,很多跡象顯示是李情到那兒散播流言的。南皮派了二十萬大軍到薊城平亂。另外,洛陽聚集了二十萬大軍,濮陽也差不多準備好了二十萬大軍,看樣子是去支援上黨和平原的。平原和上黨也同時動員了二十萬人,目前為止,還不確定李情的目標在那兒。」
「莫非他們想用八十萬大軍攻打鄴城?」宇文光說。「不太像,如果是攻打鄴城,李情就不會只派四十萬大軍到華北。況且,八十萬軍隊也未必可以攻破有四十萬軍隊的鄴城。」浪思說。「那麼………」宋永祥在思索中。浪思隨即用肯定的語氣說「南皮不是被調走二十萬大軍嗎?現在南皮還有多少軍隊?」「八萬。」「唔,那麼平原的洪全很快就會攻打南皮的。」
眾人聽了都覺有理,樂厚說「洪全攻打南皮時,張超不會用鄴城的軍隊去救嗎?」這昤白玫搶先道「不要忘記還有王敏呢,當洪全攻打南皮之際,王敏應該會出壺關,牽制鄴城。」這時輪到阮竹問「那麼,上黨不是沒有軍隊嗎?張超說不定會從晉陽攻打上黨。」宋永祥便答「看來,調在洛陽的二十萬大軍,是替王敏守在上黨的。而濮陽的二十萬人,就是守在平原。這一切都變得合理了。南皮的軍隊在薊城平暴,不能回到南皮。鄴城則被王敏所牽制。北平因為剛剛才隱定下來,很難會派救兵,況且我認為李情已經有辦法令北平的士兵不能動彈。所以張超只能從晉陽調兵去南皮,而晉陽到南皮最快也要十天時間。不過,十天時間洪全可以打下南皮嗎?二十萬對八萬,勝算是五五之數吧。」
聽完宋永祥的分析後,浪思便接著說「那麼,李情有可能在南皮搞些小動作,或者策反一些部將。梅兒,你叫人多點監視南皮的情況吧。」「是的,公爺。現在清梅認為,我們是否採取什麼行動?照清梅看來,李情的行動是早有預謀,李情不是很有信心是不會動張超的。另外,南皮對張超也很重要,如果南皮真的失守,張超有可能失去朝廷上下的擁戴,多年心血隨時都會土崩瓦解。」浪思用讚歎的眼光望向清梅,說「梅兒說得不錯,南皮一失張超不只是失去一座城池而已,先前已經失了飛燕關和北平,再失去南皮就沒有地位可言了。看來我們要想辦法解決張超的困境,如果張超一旦失勢,李情就可以席捲中原,長浪軍必定敗亡,為了自己和張超,我們不得不救。」宋永祥問「那我們如何去救?首先我們的士兵不足,其次要是和李情撕破面,對長浪軍損很大。我們還不能獨自抵擋李情,」浪思想了一會,便微笑著說「不用怕,老爹。我們可以…………」
幾天後,一如浪思和清梅所言,平原的洪全帶兵圍攻南皮,攻勢猛烈,王敏則打出「勤王」的借口,兵出壺關,二十萬士兵駐紮在鄴城附近。李情什麼都沒說,直接派二十萬人到上黨,以要脅晉陽的大軍。濮陽的二十萬士兵正準備著,待水軍一到就渡河去。令張超禍不單行的是,薊城暴亂越演越烈,原本屬南皮的士兵暫時不能回去。張超只好調動晉陽的士兵到南皮解圍。令人吃驚的是,南皮的幾個糧倉竟然被人失火,全部付之一炬。
鄴城丞相府。「丞相,現在情況不太妙。薊城的暴動沒有停止的跡象,那二十萬大軍還不能動彈。王敏又派二十萬大軍在鄴城附近,看來是待我們出兵南皮時來個偷襲,令我們不離開鄴城。有消息說北平有人準備煽動著百姓,令北平守將不敢輕易離開。另外,我們收到消息,李情已經準備好了四十萬大軍,隨時渡河參與這次混亂。洪全圍攻南皮,城中糧草又被人燒了,只有三天多的食物,百姓開始有點鼓噪。王平怕南皮有失,令丞相多年經營一朝盡毀。」
張超沉吟了一會,說「王平,晉陽的援軍還有多久到南皮?」「八天。」張超聽了後又在思索著對策。李情這次真是有備而來,整個計劃太完美了,在自己各方面十分脆弱時動手。自己一生面對不少風浪,卻很少如此束手無策的。難道真的會被李情趁虛而入嗎?
正待他思考之際,忽然有人來報,說有幾個人要求秘密會見丞相。丞相問是什麼人時,部將這樣回答「是幾個女人。為首的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女子,其他幾人都是穿著待衛服裝。丞相,末將認得其中一名女子,在南皮時,林浪思林公爺曾經跟那名女子和丞相秘密一會的,末將沒有記錯,她應該是林公爺的未婚妻宋天香。」噢,宋天香?那麼,這幾人是林浪思的人了。其實張超自浪思到了北海後,也一直留意著他的舉動。張超覺得浪思的舉動有點大異常理,又對自己沒有產生威脅,所以一直沒有重視。以張超所知,浪思不會不知道此次他的麻煩吧。莫非,他派人來趁火打劫?「無論如何,既然目前與長浪軍是友好關係,他的人見面是無妨,更何況幾個女人可以玩出什麼花樣?
張超見到領頭進來的那名女子,確實如部將所言,非常之出塵脫俗,自己多年來紋風不動的情感也微一失神。那名女子好像已經見慣如此場面,也不怪責,先開口說「小女子邱清梅,是林公爺的未婚妻,這次公爺不能分身到鄴城,所以請小女子來見過丞相。」張超這時回過神來。未婚妻?林浪思的未婚妻不是宋天香嗎?怎麼又跑出一個未婚妻來。張超這時也見到天香,看到天香向他點頭,表示承認了。既然天香已經承認,那應該沒有什麼作假吧。張超聽說過長浪軍跟什麼江陵邱家結盟,卻沒收到他們之間有婚姻之約。看來,那小子倒是艷福不淺。張超打量了一下清梅,看不出什麼,便問道「請問林夫人這麼夜到丞相府有何貴幹?」
清梅這時卻以使者禮節再次行禮,便說「下官邱清梅,這次是以使者身份來跟丞相商討一些事的。」使者?張超滿腹狐疑,找個女人來做使者,而且是自己的未婚妻?這傢伙想幹什麼?又看了看天香,天香再次點頭,表示承認清梅使者的身份。當下張超立刻改以使者禮儀接待。這個時代,使者代表的是一方諸侯,就算是交戰兩方,都會用使者禮儀來接見對方使者,以示尊重。如果有人怠慢使者,或者殺了使者,這表示自己沒有氣度,沒有人會再跟這人作外交談判的。
清梅叫了其他人出去,只留下天香一個,張超則同樣的將王平留下。這次會談和南皮沒有兩樣,只是浪思換了清梅罷了。張超首先問「不知林公爺請夫人前來,有什麼要說呢?」清梅微微一笑說「公爺收到消息,薊城暴亂,南皮已經派軍鎮壓,不過這令洪全有機可乘,兵迫南皮。王敏又以勤王為借口,找二十萬軍隊到鄴城外徘徊,拖住丞相的士兵。如果丞相從鄴城派兵拯救南皮的話,可能會引起一些人的反彈,說丞相不顧皇上安危。所以,公爺推測丞相必定是從晉陽出兵救援南皮。不過下官收到秘密消息,有人燒了南皮的軍糧,南皮存糧不足四天,有不少百姓在密謀不軌,散佈南皮即將失守的消息。下官認為,丞相現在處境很麻煩,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