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巫起龍飛決聖劍
除了剛剛死亡的「死神騎士」黑迪斯，人類現今僅存的三位聖域「騎士」，加上一個接近聖域的「英雄帝劍」之主，都已經加入到對楓丹白鷺城的攻擊之中了。
然而，這四個少年的力量加起來，也比不上「至尊龍聖」。
以「深淵魔龍王」的獨角製造，擁有著「聖龍盟約」和「屠龍血刃」兩個名號的巨大史詩神劍，在空中幻化出魔龍王那獨有的八翼獨角黃金眼幻象，狠狠地斬在了「十二星宮之門」的魔法帷幕上。
「龍聖」擁有著數倍於那些少年劍聖們的力量，所以一瞬間，城市的魔法帷幕就被斬開了一道百米長的裂口，接著，龍聖又橫劍一掃，裂口立時成了十字型，繼而一陣振蕩，化成了直徑百米的巨大空洞。龍聖腳下的黃金巨龍雙翅一斂，從那空洞中俯衝而下，後面的五頭巨龍也隨之衝入，而後面的龍獸群，卻被再次緩緩合攏的魔法帷幕擋住了。
隨著龍聖衝進來的，正是「龍皇騎士團」的五大龍皇騎士。
龍聖座下的黃金龍盤旋在楓丹白露的城頭上空，身上罕見地穿了鎧甲至尊龍聖，望著下面拄劍傲立的金髮獅族女劍聖，自然發現了凱瑟琳懷孕而且將近臨產的樣子，沉默片刻，才開口說道：「老夫沒有想到你的狀況會是這樣。」
凱瑟琳冷笑道：「那又有什麼區別，難道你會因此退去嗎？」
龍聖歎息一聲道：「如果是在往日，我絕不會不顧尊嚴，在這種情況下和你動手。可惜，這一次我卻有著不得不和你決一死戰的理由。」
「哦？什麼理由？」凱瑟琳皺眉問道，雖然她的性格使她不會逃避任何挑戰，可是此時畢竟需要顧忌自己的孩子，如果能夠有一線機會避免動手，她也是不會放過的。
「老夫的壽命，即將終結。」龍聖歎息著說道：「歷代至尊龍聖的力量都高過別人，但缺點卻是不能像其他聖域一樣擁有漫長的壽命，甚至會因為龍力的巨大負擔而更早耗盡生命。根據聖龍山的秘法推算，最多一年之內，我就會衰老而死。」
「原來如此，你死了以後，新的龍聖至少需要一兩年時光來突破聖域，如今聖靈山教皇也死了，其他人類聖域力量不足，你怕我到時候趁機滅了你龍聖一脈的傳承，所以想要先下手，將我這個威脅剷除嗎？」凱瑟琳盯著龍聖問道。
「很遺憾，就是如此。」龍聖點頭道：「老夫本來打算拼著一條命，和你兩敗俱傷，讓你也永遠失去戰力，不過現在看來……唔，其實也沒什麼不同，終究是我們都會滅亡而已。」
「我也很遺憾，因為，我是絕對不會死在今天的，我還要回到我的丈夫身邊，還要看著我的孩子出生長大，我有絕對不能敗不能死的理由，所以，至尊龍聖，今天死的只會是你。」凱瑟琳說著，身上屬於「武帝霸皇訣」的金色光芒忽然沸騰起來，宛如另一顆太陽般光芒四射，女劍聖的氣勢也隨之彪升，散發出足以令千軍萬馬戰慄的殺意。
龍聖也回應似地爆發出龍鬥氣，深淵魔龍王的幻影在他背後咆哮飛舞，手中「屠龍劍」倒持，沉聲說道：「雖然老夫放棄了尊嚴，今日必須和你決出生死，但是我可以保證，這將是一場一對一的戰鬥，不會有其他人插手。」
「哼哼，這種承諾有意義嗎？」凱瑟琳不屑地一笑，繼而說道：「除非光明教皇復活，否則有什麼力量能夠影響這場戰鬥的勝負？你不用想辦法讓我承諾什麼，你的手下自有我楓丹白露的戰士們對抗，如果我的丈夫回來，也必定會加入戰局，將你們徹底掃滅。」
龍聖臉色微微一變，搖頭道：「你誤會了，我沒有這種打算，事實上我並不擔心暴雪領主的問題，因為等到他回來的時候，戰鬥肯定已經結束了。」
「你有你的判斷，我有我的信念。」凱瑟琳揮手抽出金色的「聖約之劍」，昂然說道：「那就來戰吧，看誰能活到最後！」
話音未落，女劍聖的身影已經化作一道金光，射向了空中的龍聖。
龍聖也不動用「屠龍劍」，伸出左手一拳轟出。
「咚————」的一聲暴響，彷彿兩隻大鐘裝在一起一樣，龍聖那凝成龍爪的左拳和凱瑟琳套著秘銀拳甲的拳頭碰在一起，巨大的爆炸威力變成扭曲大氣的波紋傳遞開去，龍聖背後的五大龍皇騎士，腳下的黃金巨龍，都被這爆裂的氣浪捲開，而凱瑟琳在這次交鋒中明顯落在下風，整個人被轟了回去，在城頭上砸開一個大坑。
「果然，就算獸人族的女性在懷孕時比人類女性好一些，但你依然要用四成的鬥氣保護腹部，才能進行戰鬥，這樣的狀態下，是沒可能取勝的。」龍聖微微遺憾地說道。
凱瑟琳深吸一口氣緩緩站起，沒有說話，卻有另一個金屬韻味的聲音在戰場上響起。
「磔磔磔，在欺凌一個懷孕的女子之後，還說這種話，龍聖，你不覺的恥辱嗎？我想龍神都會為有你這樣的人存在，而羞愧得想要自殺了。」身披黑袍的金色骷髏巫妖，站在黑水晶骨龍背上，緩緩從城堡裡飛出，陰暗而死寂的魔力波動，令得龍聖背後的龍皇騎士和巨龍一陣騷動。
「喪屍王？你認為自己能夠插手這個層面的戰鬥嗎？」龍聖皺眉詰問道。
「這種問題沒有意義，磔磔，難道要我眼看你們欺負我們的女主人，然後再毀掉這城市？要知道，像楓丹白鷺這樣好的研究贊助者可不好找啊。」巫妖怪笑著，揮手召喚出數十個強力死靈，然後將它們凝結成一團，向龍聖轟過去：「沒什麼可說的，『冥道死魂炮』————」
雖然此刻喪屍王借助「十二星宮之門」的力量，將自身的魔法威力提升了將近一倍，不過比起龍聖來，依舊不夠強大，所以這道足以轟塌一座城堡的「冥道死魂炮」只讓龍聖橫劍一揮，就被打碎了。不過，這樣的力量也確實足以在龍聖的戰鬥中造成影響了，所以龍聖背後的龍皇騎士們一聲呼嘯，一齊向著喪屍王撲了過去。
即使是站在黑暗魔法頂峰的大巫妖，也沒有近身面對五個劍皇的能力，更何況這五大龍皇騎士不僅掌握著近乎獸人劍皇的力量，更擁有巨龍的部分魔法免疫能力，簡直就是法師殺手，所以他立刻讓黑水晶骨龍向下落去。
下方的城頭上，兩頭冰山比蒙，三頭水晶龍，以及黑金樹妖都已經嚴陣以待，在這些超級魔獸身邊，還有陳玄風這些年來培養和招募的上百名狼族、半獸人或者其他種族的劍宗，甚至劍皇也有四名之多，面對龍皇騎士，絲毫不懼。而喪屍王身處眾多高手的保護之中，也終於可以肆無忌憚地施展魔法了。
喪屍王的魔法造詣高妙，可不是陳玄風那種業餘水準能比擬的，即使是金蘿紗，或者那些禁咒法師也遠不如他。他不僅將黑暗、死靈兩系的魔法運用得爐火純青，而且掌握了除光明魔法之外的所有種類的魔法，並至少修煉到了九級的水準，地、水、冰、風、空間這幾系，更是被他研究到透徹，這時一施展起來，簡直就是鋪天蓋地，無窮無盡，雖然龍聖的魔法抗性已經接近龍族，但喪屍王卻有千種方法，可以巧妙繞開對方的魔法免疫力，來傷害敵人。加上凱瑟琳這時也再次重整旗鼓，揮劍殺了上去，一時之間，居然讓龍聖有些手忙腳亂。
「誓約——勝利之劍————」
切開虛空的金色弧光，在青城要塞城頭閃過，這貫注了無限意志的犀利劍芒，連龍聖也不敢直面，只能縱身閃避。然而就在龍聖閃避的時候，幾面巨大的冰壁在他後方憑空凝聚起來，擋住了退路，龍聖正要用背後的巨龍幻影撞破冰牆，哪知那冰牆裡驀然一陣光影閃爍，卻是提前一步爆炸了開來，數個骨骼粗大的冰霜亡靈武士從冰壁裡跳出，七手八腳地纏住了龍聖的巨龍幻影。龍聖不及變化，凱瑟琳的黃金劍氣已經逼近眉宇，他只能橫過「屠龍劍」硬擋，只聽「錚————」的一聲，兩柄史詩神劍交鋒，凱瑟琳再次被震退，而龍聖也是臉色微白，卻順勢瀉力，將背後的幾個亡靈震碎。
「哼，你們……」龍聖正要說話，忽然看到空中金光再閃，凱瑟琳的聖劍「聖約」居然又橫斬而來，快得出乎意料，同時，散碎的亡靈骸骨也忽然凌空迴旋，構造出一個直徑數十米的立體魔法陣，籠罩範圍之內，重力場上下左右變換不停，就像把人扔進了一個瘋狂滾動顛簸的箱子裡一樣，嚴重干擾著龍聖的平衡，而凱瑟琳卻毫不受影響，飛快地逼近了龍聖，連續斬出了三記威猛絕倫的攻擊。
「錚————砰————咯————」
龍聖終究是大陸最頂尖的人物，即使面對大巫妖和聖域武帝的合擊，也沒有半點狼狽，背後的魔龍王幻影猛然膨脹，瞬間就撐暴了喪屍王的重力魔法陣，手上「屠龍劍」不停，橫劈豎擋，破開了凱瑟琳的攻勢，繼而反擊回去，同時縱聲長嘯。
回應著嘯聲，天空中盤旋的那頭黃金巨龍，開始發威了。
這頭作為龍聖坐騎的黃金龍，和其他龍皇騎士座下的巨龍可不同，是一頭年歲超過八千年的老龍，體魄雖然稍微過了顛峰，但龍語魔法的造詣卻十倍於那些兩三千歲的青壯巨龍，而且身經百戰，位列黃金龍族八大長老之一，比之黃金龍的族長也相差不遠，此時他一加入，立刻改變了局面。
「嗡————嚀————嘶————唯————薩————」隨著這頭名為「星耀」的黃金龍發出一陣奇特的錚鳴，空間之中的魔力元素忽然好像被禁錮了一樣，幾乎完全失去了活力，然後，一種完全不同於自然元素的銀色魔力波動，剎那間充斥了天空，化作無數的流星，向著城下的喪屍王砸去。
正統的龍語魔法，唯有用龍族那獨特的八條聲帶共鳴的吟唱模式才能使用，雖然後來也有人類分化了複雜的龍語，在人類裡產生了龍語法師這個職業，但無論威力還是施法速度都不如正品。不過儘管如此，龍語魔法依舊讓那些魔法師們垂涎三尺，原因只有一個，就是龍語魔法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克制一般的元素魔法，它操縱的不是正常的元素，而是經過巨龍的故鄉————星界位面力量浸染過的星力元素，在威力和可操縱性上都優於一般元素，如果不是龍語魔法的修煉難度和修煉資質的要求，恐怕會有超過半數的人類魔法師轉修龍語了。
黃金龍一出手，雖然沒能壓制喪屍王，卻也絕了大巫妖對付龍聖的路子。
就在龍聖微微放心，準備快速解決凱瑟琳的時候，卻意外地發現，自己面對的這位獸人武帝的力量，居然再次飆升。
「咦？明明只有六成不到的鬥氣，為什麼她還能發揮出七八成的戰力？」龍聖一面和凱瑟琳交戰，一面不由得奇怪了起來。
兩人剛剛交鋒的時候，龍聖就已經清楚掌握了凱瑟琳的戰力狀況，雖說獅族獸人是頂尖的戰鬥種族，族中的女性即使在懷孕的時候也不是人類那樣毫無戰力，可終究極大影響了凱瑟琳的實力發揮，而在這樣最顛峰的對決裡，即使一點點的差異，也會造成決定性的結果，所以龍聖甚至覺得自己能夠在十五分鐘之內就解決戰鬥。
然而他沒有想到，僅僅是喪屍王在旁邊干擾的這短短時間裡，凱瑟琳的攻擊速度、力量和氣勢，居然不斷提升，從初時的每次交鋒都會被擊退，到現在可以近身纏鬥數十個回合，戰力增長的速度已經不是正常的情況了。
「哼，我已經說過了，龍聖，今天死在這裡的一定是你！」凱瑟琳的鬥志自始至終都沒有半分衰退，堅定的目光有如實質，牢牢釘在龍聖身上。
聖約劍的金色劍光劃過虛空，「武帝六絕義」中的劍絕已經被凱瑟琳發揮得淋漓盡致，其中還夾雜著拳絕的重拳和腿絕的快踢，攻勢連綿如潮水，一浪勝過一浪。
不過，龍聖的目光，卻穿過了無數金色的流光，發現了隱藏在其中的奧秘。
那是，一串串湛藍的符咒花紋。
「哦？原來是這個東西。」龍聖微微皺眉道：「勝利的誓約嗎？我一直以為是那些冒牌貨才添加的能力，想不到真正的『聖約之誓』也具備這個力量。」
史詩神兵，一向是這個戰亂世界的焦點，而當絕大多數人無論力量還是際遇，都不可能獲得一柄真正的神兵的時候，贗品，就應運而生了。
當然，並不是每一件神兵都有贗品，外表，性能，力量，名望，都決定了神兵的贗品的多少。贗品最多的，自然就是十大神劍裡樣式最奇特的「十界紅蓮」，不僅是用火焰魔法仿製的劍身，能夠令諸多無能的貴族冒充高手，收起劍鋒之後的細小劍柄形態，也使得它廣受歡迎。與之相對，劍長近兩米，寬得像砧板的「屠龍劍」就絕對沒有一件贗品流傳。
而「聖劍————聖約之誓」，也因為它華貴絢爛的金色外表，成為了被大量模仿的對象。
一件神兵贗品，不僅外表要象，而且力量也需要相似才有市場，而一般的仿造者自然模仿不出正品聖約劍那千變萬化的符咒花紋，更達不到這聖劍號稱的「不想輸就絕對不會輸」的境界，因此部分仿製者便仿照著「誓約勝利之劍」的名號，在贗品上加上了名為「勝利誓約」的咒語。
所謂「勝利誓約」，其實是一種介乎於「祈禱」和「詛咒」之間的咒語，使用者在戰鬥之前，首先指定一個敵人，持咒許下誓約，那麼在之後的戰鬥裡，對這個敵人的傷害和命中就都會有所提升，只是，如果戰鬥最終勝利，使用者只要付出一定的體力和魔力就可以，萬一戰鬥結果和誓約不同，那麼，這個誓約的力量就會加倍反噬使用者，多數時候會直接令其斃命。
在龍聖所知的歷史記載中，歷代的「聖約劍」兵主，都從沒有施展過「勝利誓約」這樣的力量，因此也就一直當那些贗品的咒語是個笑話。然而此刻，他卻分明在那柄不斷斬擊刺殺的金色聖劍的劍光裡，看到了一連串的屬於「勝利誓約」的符咒花紋。
龍聖雖然不是法師，卻也自信不會看錯，儘管凱瑟琳劍脊上閃現的符咒比一般的「勝利誓約」複雜而和諧，但核心的咒紋卻不會改變。那麼…………
「怪不得，你幾次說今天我一定會死，原來這就是你許下的勝利誓約……」龍聖冷笑幾聲，橫劍與凱瑟琳對拼幾招，接著說道：「雖然『聖約劍』號稱可以將兵主的鬥志化為力量，進而超越極限，但是歷代的兵主裡，戰敗戰死的也並不少見，如果這種東西真的可以改寫強弱勝負的話，你早就直接去挑戰沙曼達了吧？」
龍聖口中說著，手上卻絲毫不敢大意，因為他明顯感覺到，凱瑟琳的戰力已經漸漸接近全盛時的九成了，雖然同樣是「勝利誓約」，可是來自史詩神兵的符咒，卻比仿製品強上不知多少層次。
「龍聖，你知道為什麼以前的歷代『聖約劍』主人，從來沒有使用過勝利誓約嗎？因為這個誓約才是聖劍的根本，它不是由兵主驅動，而是只有在兵主的鬥志達到某個極限之後，才會被觸發的。」凱瑟琳趁著以此後退的機會，冷冷說道：「即使是我，以前也從沒有讓鬥志達到過這個極限，可是今天，為了保護我的孩子，我賭上一切也要將你斬殺在這裡，我的意志，從未如此的堅定。」
「原來如此。」龍聖點點頭，答道：「不得不承認，這柄聖劍在你手上，確實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強度，不過，那終究是兵器的力量。史詩神兵有上百件，每一件都有自己獨特的力量，『聖約』的能力雖然奇特，也絕對稱不上無敵。」
龍聖說著，心裡已經下了一個決定，同時手上「屠龍劍」豎起，大聲喝道：「史詩神兵的排名，並不是毫無道理，今天，就讓你看看大陸排名前十的神兵，和其他兵器之間有多少差距吧！霸劍之力————龍魂空間————魔龍王召喚————」
發現對手漸漸要超出自己掌控範圍的龍聖，終於發動了屬於自己神兵的能力。
下一刻，急劇膨脹的黑暗光球，瞬間將龍聖和凱瑟琳全都籠罩了進去，然後，再次收縮成為一個直徑一米的黑水晶球，那水晶球的表面上，倒映出的，是一個不屬於這個位面的虛空戰場，戰鬥的雙方，是凱瑟琳，龍聖，以及————
深淵魔龍王的幻體。
PS：本書，絕對不會太監，但是，在作者的試驗和論文關鍵時期，會延長更新時間……這麼說似乎很無恥，不過也沒辦法，即使我的書能夠像極為大神級作者一樣出版大賣，賺到的錢也比不上獎學金，或者提前畢業節省的學費的零頭，人，似乎總是趨向於利益的，我的未來目標不是職業網絡作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