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
這是陳玄風此刻的想法。
他沒有想到，同樣是「聖紋章」的繼承人，「翰月騎士」卡羅爾的實力竟然比「紅日騎士」英特雷達高出這麼多。從方才雙方談判破裂到現在不過幾分鐘時間，卡羅爾僅僅憑藉那一對彎刀，就以經完全佔據了主動，無數月輪般的刀光交錯，織成了一張巨大的刀網，竟然將英特雷達那奔騰不休的火焰完全局限在了十米方圓的狹小空域，連半點火星也突不出來。這已經不是單純的聖域力量的運作的結果了，其中真正驚人的是這位雙刀少年對於刀法和刀意的領悟，已經踏上了當年「刀聖」的心靈領悟的道路，成為第二個「刀聖」也僅僅是時間問題而已。
當年「九聖之戰」過後，七位劍聖隕落，陳玄風曾經以為數十年之內天下必定高手凋零，除了獸人王沙曼達，他的妻子凱薩琳，以及至尊龍聖三個強者之外，世間在無可觀者。當他一個月之前擊敗了「紅日」「白月」兩個「聖紋章騎士」之後，更是對於這些新晉的聖域不屑一顧，只覺這些人空有強勁的力量，卻沒有與之相配的才華和意志，那一身龐大的的鬥氣用來欺凌普通人尚可，想要對付陳玄風這種同等級的強手就難免千瘡百孔了，至於更進一步的越級挑戰，更是想都不要想。然而此刻當他看到了「翰月騎士」卡羅爾的身手之後，才忽然驚覺，這個世界上總會有天才出現，人類五億人口並非虛數，比之他前世的大宋還多出十倍，每一代若不出現幾個驚才絕艷的人物才叫有鬼，而「聖紋章」的傳承者自然要遴選最有天賦的人才，絕非泛泛之輩，「紅日」「白夜」兩人的無能只能說是當初挑選的人瞎了眼睛，如果自己以這樣的標準衡量其他「聖紋章騎士」，結果自然天差地遠。
當然陳玄風不知道的是，「聖紋章」繼承者的遴選遠非他猜測的那麼單純。由於當年為了瞞過獸人修行「六星誅魔陣」，六位劍聖各自守護一個國家彼此對立，藉機不斷爭鬥凝練各自的元素屬性以及兩兩配合之道，沒想到最終卻弄假成真，每個人都和自己守護的國家有了千絲萬縷無法斬斷的聯繫，最終他們遺留下來的「聖紋章」的處理權自然也就落在了各大勢力的首腦們手上。對於世間的人類權利者們來說，什麼都可以放，只有權利不能放，而「聖紋章」代表的力量，則正是最純淨的權柄，更何況一旦步入聖域，還附帶著數倍於普通人的壽命極限，哪能不讓人心動，可以說如果不是條件不允許，恐怕這些聖紋章的第一繼承者，早就成了各國最高權利者本身了。
因此，在選擇「聖紋章」繼承者的問題上，各個方面鉤心鬥角的考量反而遠遠超過了繼承者本身天分的評估。比如這「紅日騎士」英特雷達雖然也有天才之名，論資質其實並非「炎聖」弟子中最出色的，只是他本身是正統的「傭兵帝國」王室成員，又是有名的不通事務，即不會被判帝國王室，又不會威脅現有王室成員的權利分配，自然成了首選的繼承者。至於卡羅爾，雖然是庫塔部落聯盟第一世家的嫡子，但是他的母親卻是南方十六國聯盟之中一個大王國的長公主，聯姻的血脈使得他也算作十六國聯盟的王室成員，卻沒有繼承王位的資格，卻又不會背叛父母兩邊的兩個聯盟，同樣也是身份理想的「聖紋章」傳承者。
其他人的情形其實也大半類似，即使不是英特雷達這樣的政治軍事白癡，一旦繼承了「聖紋章」之後也只能全力投身武學，完全屏棄其他方面的才能，否則一個掌控著聖域力量的強者想要篡取國家的權位，又有誰能夠不怕？至於引導或者迫使「聖紋章騎士」們走上這條路的方法自然又很多，畢竟這些少年不是那些活了上百年的老人，親人朋友、愛好信念、環境聲譽等等方面可以利用的東西太多了，而這些手段正是人類權利者們最擅長操縱的領域。至於這些手段都不能控制的人，即使只有一點失控的可能或者嫌疑，則無論如何他如何天才，都只能被排除在「聖紋章」繼承者的名單之外。
而最明顯的例子，就是陳玄風的人類弟子————熙羅。
此時的陳玄風還不瞭解這些秘聞，自然也不知道因為自己的原因使得光明省電最有天分的少年聖騎士失去了繼承「聖紋章」的機會。不過，這也未必是壞事，至少現在兩人不必馬上就爆發生死之戰，即使陳玄風碰到熙羅，也可以裝作沒看見一樣擦肩而過。
這邊想著，戰場中心的戰鬥卻已經達到了高潮。
「紅日騎士」英特雷達本來的天資和修為就和「翰月騎士」卡羅爾相差許多，如今更是失去了一支手臂，戰力自然要再打一個折扣。儘管他的斷臂已經用秘法修補過並裝上了義肢，藉著他穿的那件鬼氣森森的重鎧甲裡面的靈魂力量也能發揮強勁的力量，但是終究比不上劍聖本體的力量，所以很快就被壓在了下風。
「英特雷達，雖然我們出身的國家對立，但是劍聖是守護整個人類的終極武力，根本不應當內鬥，不如你我都退出『傭兵帝國』和部落聯盟的軍事行動，我們就此罷手如何？」卡羅爾雙刀幻化得近乎幻影，英俊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狠辣之色，依舊是一派平和，一面打鬥，一面試圖用語言動搖對方的鬥志，希望能夠迫得對方主動停手，免得結下大仇。畢竟將來想要對抗獸人的兩位「武帝」，恐怕還要他們這些「聖紋章騎士」聯手才行，若是真的將這個「紅日騎士」惹得恨怨成狂，合作的時候背後下刀就慘了。
「呼——呼——可惡，你……你以為自己已經勝利了嗎？我就讓你看看，什麼是真正的力量————」英特雷達雖然在天賦上不及歷代的劍聖，卻完全繼承了「炎聖」李維斯的暴躁與狂傲，在面對失敗的陰影的同時，絲毫沒有退卻的心思，只是不斷的將自己從「星幽之海」提取力量的通道擴大再擴大，試圖通過力量的增加抵消操縱能力上的不足。
「沒用的，即使從『星幽之海』借取的力量再強大，如果不受本人的控制也無法成為有效的攻擊力……」卡羅爾搖頭歎息，手上的攻勢絲毫不若，始終掌控著局面。
「哈哈哈哈，你們這些愚蠢的東西，就知道抱著幾個老傢伙的經驗不放，還振振有辭說別人的缺點。可惜別人的路再好也不是你的，只有本王才能在聖域裡開創自己的道路，今天你就仔細體會本王的偉大吧————」局面不利的英特雷達，卻在自身的火焰提升到極限的時候突然詭異地狂笑起來，同時他的鬥氣也隨著話語產生的劇烈的變化，只見他身上的那件「九鬼厴魔鎧」上的九張鬼臉突然一齊發出了淒厲的悲鳴，無以計數的半透明的怨靈從鬼面的口中噴出，蜂擁著匯入了英特雷達週身熾烈的火焰鬥氣當中，那火焰如同潑進了油一樣，瞬間爆炸般升騰起來，顏色卻愈發幽深，很快就轉化成了濃重的黑色，扭曲的炎氣上不斷幻化出哀嚎的死靈面孔，又瞬間消失，那火焰的力量竟然在瞬間提升了兩倍以上，「哈哈哈哈，看到了嗎？這就是本王真正的力量，三十三萬禁魔神黑炎降————」
「嗚——」卡羅爾明顯沒有想到對手還有翻盤的能力，一時無法抵擋，只得散去刀網，抽身後退。
與此同時，旁觀戰局的陳玄風也是雙眉一軒，有些驚訝地笑道：「哦？想不到他竟然選擇了這條路，倒是讓人驚訝。」
英特雷達提升力量的原理並不複雜，就是改變鬥氣的部分性質，然後得以將無數死靈融入鬥氣之中，用死靈控制力量，再由他控制死靈，好像將軍操縱軍隊一樣層層擴展，最終達到大幅調用力量而不必擔心失控的目的。只是這樣的方法雖然有效，但是控制力量的靈敏度卻完全依托與對於死靈的控制能力，英特雷達自然並非亡靈法師，他之所以能夠操縱亡靈，應該完全事依賴那件罕見的亡靈系魔法鎧甲的緣故。
這種方法並非沒有人想過。事實上，真正的大成者就是陳玄風本人，他的「九頭龍鬥氣」正是將魔靈納入鬥氣而產生巨大威力和種種妙用的顛峰之作，不通的只在於陳玄風用的是九頭蛇王族、深淵魔龍王，乃至大惡魔王這樣終極強者的靈體和元力作為材料，而英特雷達選擇的則是數以萬計的普通士兵的靈魂，以數量取勝，兩者之間的差距自然如同「深淵魔龍王」和幾萬人類大軍之間的差別一樣————總和相去不遠，效果天壤之別。
同時，後退的卡羅爾也反應過來了：「原來如此，你穿的這件九鬼厴魔鎧不是仿製品，而是兩百年前亡靈戰爭時期的那件真品——『冥泣』。這麼說來，你插手普通人戰爭的真正原因就不是為了干涉戰局，而是為了搜集這眾多的亡魂了……你……竟然用數萬同胞的靈魂去餵那九支地獄魔靈，你還真的下得了手！」
英特雷達卻嗤笑一聲回道：「哼，有什麼大不了的，光明聖殿為了建立那支天使戰士軍團，不也殺了上百萬人的性命嗎？別人可以，我又為什麼不可以？」
「你……」卡羅爾面對這樣一個理念完全不同的對手，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
雖然卡羅爾也不是亡靈法師，但是這等頂端的戰士自然要對幾大流派的魔法有些瞭解，亡靈魔法的根基就是操縱鬼魂，越是痛苦怨憤的鬼魂就越是有用，其中又以戰死的冤魂最為合適。不過諷刺的是，世上最善戰的獸人百族卻很少出現能夠被亡靈魔法利用的怨鬼，這些天性善戰卻又單純豪邁的戰士即便慘烈戰死，也可以無怨無悔地坦然笑對，沒有怨氣的鬼魂是無法被亡靈魔法禁錮的。同樣，崇尚自然的精靈們也因為自身穩固的意志而極少成為怨魂（當然也有例外，少數因為感情問題而自盡的精靈少女會轉化為遠遠比普通亡靈強勁千百倍的「超靈體」，那是僅次於巫妖的強大不死靈魂），只有人類那充滿各種慾望和衝動的靈魂才是最適合亡靈魔法的載體。所以，亡靈魔法在這兩族戰爭的年代裡並沒有太大的作為，也沒有受到雙方的敵視（這一點上，獸人是完全不在乎的，至於精靈則因為「超靈體」的存在而厭惡亡靈魔法，卻並沒有刻骨的憎恨）。
直到兩族退出大陸爭霸的舞台，人類成為世界的霸主之後，亡靈魔法才大放異彩，幾乎成了可以傾覆大陸的龐大力量。兩百年前的「亡靈戰爭」裡，由亡靈法師們驅動的上千萬死靈大軍幾乎橫掃了半個大陸，那全都是人類的死靈。雖然到了最後，戰爭以光明聖殿為首的人類國家聯盟勝利告終，但是亡靈法師聚集的亡靈島依舊逍遙於海外，人類世界的整體實力卻大幅滑坡，無數從四百年前輝煌戰役時期生存下來的名門因此覆滅，眾多強者隕落導致了無數絕學失傳，而原本一直被人類的攻勢壓迫得喘不過氣來的獸人卻借此擺脫了困境，國立蒸蒸日上，加上「戰聖」雷門的橫空出世，才造就了今天獸人重返大陸爭霸的局面。
歷史的閒話姑且不論，就英特雷達插手人類內戰的戰局，藉機吸那靈魂提升力量一事，卡羅爾卻也無法給予道德譴責之外的攻擊，因為這個問題如果拿到各大人類帝國的高層面前，也不過是指責一下他手段粗暴而已，用幾萬幾十萬人的犧牲換來一個強大的劍聖，對於這些著眼整個人類世界的大人物而言，並不是什麼不能接受的事情。
只是，卡羅爾卻不是那樣的人，到底，年少氣盛，義憤難平。
所以，這一刻他有了決斷，即使背負劍聖內鬥的指責也好，他一定要擊敗英特雷達，至少，也要毀掉他那身操縱禁錮鬼魂的重甲「九鬼厴魔鎧————冥泣」。
於是，戰端再起，青藍與金紅的雙月對上了鬼哭神嚎的黑炎，夜空中不斷響起了雷鳴一般的爆炸，無數的光影遮蔽了三輪明月和浩瀚的星河，兩個年輕的劍聖各自催發著自己的力量，誓要將對方打倒。宛如當年「刀聖」與「炎聖」的交鋒，一方幻化出無邊的刀意，將千山萬水、天地海洋都納入到自己的刀法中來，聖域的力量流轉如清風流水，千萬重刀光又恍惚如同十萬山巒連綿雄渾；而另一方卻是暴烈激昂，橫行無忌，呼號崩裂的狂炎裹挾著焚天煮海的熾熱高溫，將天空和大地都投入到自己的熔爐之中，將可以觸碰的一切都灼燒成飛灰。
英特雷達依靠倍增的龐大力量挽回了局勢，卡羅爾自然無法再如同先前一樣掌控局面和戰鬥的節奏，反而有漸漸被迫退的趨勢。此時的英特雷達的火焰力量雖然還沒有達到「龍聖」的地步，卻已經超越當年「炎聖」李維斯全盛時期的鬥氣總量了，雖然僅僅是量的提升，卻足以給卡羅爾帶來足夠的麻煩。
「哈哈哈哈，怎麼了，亞樹的繼承者，你不是非常信賴自己的刀法嗎？不是說不能單純的力量沒有效果嗎？怎麼現在不行了！本王就是只追求強大的力量，不是一樣超過你了嗎？」英特雷達終於超越了對手，一面大笑，一面瘋狂地強攻，那滔天火焰應和這他的鬥志，步步進逼，竟然將卡羅爾壓制在了下風。
然而也就是在這種不利的情況下，這位元「翰月騎士」的真正實力才正式的顯露出來。
「英特雷達，我不得不承認你這瘋狂的力量的確驚人，然而用鬼魂催發的力量有無數弊病，即使不算聖光和黑暗兩系魔法對它的先天克制，單憑你操縱的硬和滯後，就足以讓我找到破綻，」卡羅爾也到了拼出真火的時候，臉色漸漸轉為絕決，雙刀走勢忽然變得虛無飄渺，同時大聲喝道：「你一再侮辱亞樹老師，今天我就用亞樹老師的絕技讓你明白，什麼才是劍聖的真正境界，天刀三歎————之————歲月如刀————」
歲月如刀催人老，斷魂人未曉。
「刀聖」亞樹以挑戰「戰聖」雷門為目標所創造的這一招絕學，是體悟了歲月流轉的孤寂之後凝練的意境，能夠將刀勢徹底融入世間的萬千自然變化之中，在敵人完全不能察覺的情況下，如同時光般不知不覺地將敵人消磨粉碎，堪稱刀道意境中的極品。
沉寂數年的絕世刀法再現人間，只是使用者已經不是當年的人了。「翰月騎士」卡羅爾雖然也是繼承了亞樹幾乎全部武學的天才弟子，但是畢竟還只是個少年，要說他能夠施展出那經歷了歲月蒼茫不斷洗練才能昇華的刀法，實在讓人驚訝。即使是掌握著兩個世界決定武學，更有傳世奇書《劍神境》在手的陳玄風，也依然無法模擬出當年親身體會的這一招絕學。
所以，當陳玄風聽到少年喊出這一刀的名字的時候，也不禁一奇，目光加倍的明亮起來，不過隨即就露出了「原來如此」的笑容。
那一招確實是絕技「歲月如刀」，但是當這絕技用兩柄成套的史詩神兵演繹的時候，就有所不同了，雙刀以正反兩種軌跡演繹著這一刀的妙意，卡羅爾的境界還無法契合這一刀空明如天籟般的意境，然而這個聰明的少年用了一點點小技巧，就借助兩柄互相感應的神兵彌補了其中的缺陷，催發出了這一招形似，而神也並不全非的「歲月如刀」。這一刀雖然惟妙惟肖，但是在絕頂高手眼中其實還是有不少破綻的，如果用來越級挑戰獸人的兩位聖域級「武帝」，或許連一下都不了就會被破招，但是拿來對付眼前近乎瘋狂「紅日騎士」卻和正牌的「歲月如刀」效用彷彿，反正對方看不出其中的奧妙。
所以，結果自然如同預料。
「噗————————」
青藍與金紅交織的彎月光影，輕鬆地破開了那無數鬼魂糾纏的黑色火焰，妙曼無方地落在了英特雷達那身「冥泣」重鎧上。「九鬼厴魔鎧——冥泣」雖然傳說是亡靈戰爭時期最強的死亡騎士「黑暗之鷹」齊格裡弗斯的武裝之一，但是終究也不過是一件頂級的傳說套裝而已，尚未達到史詩級別，而「雙歧月」卻是罕見的配套史詩神兵，雖然分開的時候兩柄彎刀的力量排名都只是中下級別的，但是一旦合璧，則威力還勝過「刀聖」的「斬皇雷」。在劍聖的力量和這對名刀的鋒芒下，黑色重鎧的九張鬼面轟然爆裂，囚禁其中的無數青色的冤魂化作億萬毫光，在夜空中煙花般盛放，伴隨著又是淒厲又是解脫般的嚎叫，散入無盡的虛空。
而隱藏在鎧甲裡面的英特雷達卻沒有受到波及，他的身影在卡羅爾雙刀斬落的同時就化作了一團火焰，瞬間消失在刀影當中，繼而出現在數百米之外的沙漠上。他恨恨地望了雙刀閃爍的卡羅爾一眼，也不再說話，轉身就走，身影在遠方的沙漠上閃動了幾下，就無聲無息地消失在夜色中了。
「蓮華替身」，怒劍「十界紅蓮」本身自帶的火焰異能之一，可以完全代替兵主承受一次致命打擊，冷卻時間為一百天，一向是「紅蓮劍」兵主的保命絕技。其實卡羅爾本來無心重創英特雷達，所以即使英特雷達不用這珍貴的「蓮華替身」，頂多也就是被「雙歧月」在身上留下幾道輕傷而已。只是暴躁的「紅日騎士」以己之心度人，自然不信對方會手下留情，而卡羅爾也有心消耗掉這個嗜殺的同僚依仗的保命底牌，借此讓他在今後的三個月裡安分一些，所以有意無意地流露除了些許殺氣，更是讓英特雷達堅信這個滿口劍聖規矩的淡金長髮少年其實也是一個陰險狠辣之輩，原本就打算趁機幹掉自己。
對於這樣的結果，其實最高興的就是陳玄風了，因為英特雷達同時失去了「冥泣」和「蓮華替身」，將會使得陳玄風預謀的計畫加倍順利。
陳玄風低頭望了身邊的金蘿紗一眼，少女微笑著點頭回應，無聲的默契裡，真正的作戰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