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世界目前共有七位劍聖級別的高手,除了坐鎮聖龍山的「至尊龍聖」之外,其他劍聖全都成為了某個龐大勢力的守護者,皇龍帝國的「玄玉劍聖」,鐵勒帝國的「凶冥武聖」,十六國聯盟的「裂天刀聖」,傭兵帝國的「焚天炎聖」,光明聖殿的「神祐聖騎士」,以及維京帝國新晉陞的「黑冰魔騎士」,都是地位超過龍騎士,和禁咒法師比肩的神話人物,他們的力量,往往可以左右大陸的局勢。
沒有人想到,這個從其他位面歸來的魔法塔,竟然引來了三位聖域高手,此刻的局勢,已經不是在場的任何一隊人馬可以左右的了,因為任何一位劍聖,都有能力獨自屠殺掉在場的所有人,現在只是看他們之間如何抉擇了。
三位劍聖已經不再說話,但是各自的氣勢依然以魔法塔為中心,不斷較量著。由於三人都沒有將壓力加在在場的人身上,所以場中的人馬只要有魔法或者鬥氣護身,就不會受到那恐怖的蘊藏了無限力量的無形比拚的影響,只是天空之中不斷波動的大氣和偶爾爆發的雷聲和光芒,告訴所有人這場三方會戰的激烈程度。
和其他人不同,躲在遠處的我悄悄解開了九陰真氣的防護,將那爭鬥的力量緩緩放入體內,小心分析它們所代表的力量和特性,然後用九陰真氣將它們一一化解,鍛煉自己真氣的操縱能力。「焚天炎聖」的力量熾烈如火,狂猛霸道,一旦侵入體內,有如吞了一顆小太陽一般;「裂天刀聖」的感覺則是層層疊疊的刀山刃海,洶湧澎湃,無窮無盡,讓人產生被千刀萬剮,陵遲處死的錯覺;而「玄玉劍聖」的力量則虛空玄妙,看似沒有威脅,卻在不經意之間,將一切侵蝕粉碎,化作沙塵,實在是頂尖的陰柔功夫。
此刻我才切身體會到了當年「戰聖」雷門憑借一己之力,殺入人類世界,視百萬大軍如同無物的絕世修為有多麼可怕,當初聽到的時候還沒有體會,現在親眼看到三大劍聖交鋒的恐怖威能,才明白為何可以有人能夠獨立對抗整個世界,當年的「劍聖之祖」雷茵斯特如是,「白髮魔獅王」雷門也如是,這三個劍聖試探性質的交手已經有如此威力,當年雷門老頭獨自在聖靈山鏖戰五大劍聖,重創四人,更逼迫最後一人主動跳崖,又是何等壯舉。
三位劍聖的交鋒並沒有持續很久,因為雷門當年的入侵,使得所有劍聖之間有所約定,無論何時,以任何原因,劍聖之間不得作生死搏殺,一面損耗人類的實力,即使自己守護國家被毀滅,也絕對不行,否則視為對整個人類的背叛,必將受到所有劍聖的討伐。所以,在彼此試探過對方的功力之後,知道沒有一個人可以力壓全場以後,就轉而開始談判了。
這種層面的談判,自然不會再用驚天動地的聲音亂吼一通,在場的眾人無法瞭解三位神話人物達成的交易,只是最後知道,三人都不會進入魔法塔,由在場的隊伍自行入內探索,最終的各自的收穫各自擁有,但是另外兩家優先擁有轉讓或者交換的權利。傭兵帝國的人馬無法及時趕來,而自由商會聯盟又沒有劍聖壓陣,自然一拍即合,由商會聯盟代表「焚天炎聖」進入魔法塔,所有得到的成果由兩方共同擁有,將來的開發成果也由傭兵聯盟優先分享。雖然作為大國,傭兵帝國雖然也擁有自己的魔法開發機構,但是立足在碎星淵基礎上的魔法開發,對於魔法大炮的技術自然是大陸第一,而對於魔法傀儡的瞭解,就遠遠不如品類齊全的商會聯盟了,所以這份合作對於傭兵帝國,也毫不吃虧。
十二賢者的魔法塔,內部自有空間壓縮的效果,看上去佔地面積不過十幾丈方圓,卻在進入了超過七百個人之後,從門口看去依然空空如也,半點沒有變化。我在外面卻是不斷躊躇,本來的打算是乘著三家紛爭,亂作一團的時候,混進魔法塔的,如今有三大劍聖坐鎮,各路人馬井然有序,讓我根本沒有可乘之機。而且更加糟糕的是,如今三大劍聖守在外面,我就算想要逃走也躲不開他們的感應,如果在這裡潛伏七日,我或許可以,但是金蘿紗絕對是死路一條。
就在我找不到解決辦法的時候,已經有人替我指路了。
「這位聖殿的小朋友,熱鬧看過了,也變成熱鬧給我看看吧!」炸雷一般的暴喝在我耳邊響起,正是「焚天炎聖」的聲音,我靈覺早一步察覺了危險,在第一個字傳來之前,就張開了「聖冰荊棘光環」和「白金鏡魔鎧」,如今的「白金鏡魔鎧」已經不同於當初楓丹白露包圍戰的時候了,經過雷門的指點,原本一整塊的高密度鬥氣復合金鐘罩的甲冑,被重新分解,利用織罡,復合泡沫,多層拼接等等稀奇古怪的方法重新練過,成為了目前這樣一身看似單薄,實際防禦驚人的裝甲,而且它更可以分解變化從新組合,把所有裝甲集中,根據需要在某個方向疊加七重防護,成為救命絕招。
「噗————」疊加七重護甲的後背依然被強橫無比的熾熱力量轟破,所有護甲碎裂蒸發,卻終究緩解了這一擊的威力,炎力入體,我連忙逆轉真氣,將那火熱的力量混合三大口鮮血噴出,那些鮮血一出口就蒸發成了紅霧。不過這並非完結,炎力只是這一擊的附加力量,那足以把猛犸轟飛的力量才是本體,好在我輕功已經達到動靜合一的地步,瞬間就借助那股力量騰空而起,利用飛騰化解那巨大的衝擊,順便遁入魔法塔。
然而我依然低估了劍聖的實力,身在空中的我,卻忽然發現那借來的巨力急劇變化,使得我的飛躍方向發生了偏差,而現在我將要落下的地方,已經不再是魔法塔的大門。而是大門前,插在地面上的神劍————「神罰光雷」。處於激發狀態的神劍,隨時會爆發出練十二賢者也無法抵擋的白金雷霆,將任何接觸的人化為灰燼。
身體橫越百丈,直撲死亡陷阱,我卻沒有辦法變換方向。不,其實還有一個辦法,只要我將金蘿紗擲向神劍,就可以借力騰挪,躲開死路。不過,這種辦法我根本沒有考慮,在接近神劍的瞬間,我揮手將金蘿紗那小小的身軀推向魔法塔的大門,同時飛出的還有三個腦袋的冰風,看著由虛化實的冰風隨著金蘿紗進入大門,我慘淡一笑,想不到我會莫名其妙地死在這裡,而且今生死前,又是有一個六七歲的孩子在身邊。不過和前世那個醜陋的捅了我一刀的男孩有天壤之別,金蘿紗這個孩子寄托了我所有的父愛,現在只是希望冰風可以保護她逃出生天吧。心念電轉之間,我的腦袋卻已經和神劍的劍柄作了親密的接觸。
「啊∼∼」我慘叫一聲。
「咦?」那是「焚天炎聖」的驚訝。
「古怪!」刀聖也發現了問題。
「居然是…………」冰清冽親王已經猜到了原委。
就像無數三流故事裡面的情節一樣,別人求之不得的神兵,從來都是專門為了主角準備的,雖然我一向鄙視那些編垃圾故事的吟遊詩人,但是此刻,我只有向蒼天膜拜,感激神恩的衝動,就在那神劍和我一接觸的時候,沒有閃亮的白金雷電,也沒有瞬間分解的痛苦,一股溫暖的力量從劍身流入我的身體,瞬間治癒了我的傷勢,除了額頭上留下一塊淤青之外,我現在生龍活虎,彷彿吃了少林大還丹一般。
其實我並不知道,之所以我會被神劍認同,並非是天資或者屬性的原因,而是當初我創造「冰獄魔荊訣」的時候,得到了那顆銀色晶石神器的幫助,事實上那顆晶石是比光明神更加高階的神明的神器,而「神罰」裡面蘊藏的神雷,正是那位神明的力量,如果是平時神劍處於休眠狀態,就算我把那晶石鑲嵌到劍上,也無法取得聯繫,偏偏此刻神劍處於完全激發狀態,儘管我將那晶石留在了楓丹白露,沒有戴在身上,但是僅憑「冰獄魔荊訣」附帶的些許神力,就已經取得了神劍的認同。也幸好炎聖李維斯存心戲弄我,想要讓我死在神罰光雷之下,否則憑借他凌空御勁的功夫,如果不是早就算好了我之後的反應,又怎會讓我有機會借力飛騰,只怕當場就將我震成一團血泥了。
「既然得到了神劍,那就更加不能放過你了。」炎聖李維斯的聲音再次響起,一道熾烈的劍光劃開大漠夜空,瞬間已經出現在我面前。這一擊的力量還在上一招之上,可是我這邊也是力量大增,二話不說,我反手拔出神劍,一劍迎上那開天闢地般的攻擊,白金光芒閃耀,號稱「世間無神罰斬不開之物」的寶劍,輕易將那一道攻擊切開,我受到餘波衝擊,再吐出一口鮮血,趁機借力後退,終於成功地遁入了魔法塔。
我並不擔心炎聖闖入魔法塔,畢竟另外兩個傢伙不會放任他獨自進入。至於三大劍聖聯袂入塔,更是想也不用想,如果他們彼此可以互相信任的話,就根本不必圍成三角形遙遙對峙了。現在他們這個距離,正是彼此都認為安全的界限,如果進入了魔法塔,距離拉近,加上無法預測的阻礙,說不定立刻就會反目,就算不能致命,讓別的國家的守護神花幾年時間養傷也是大家樂意作的事情。
相比之下,我反而擔心那些進入高塔的人馬對於金蘿紗的威脅,不過當我踏入一層大廳的時候,卻看見金蘿紗這小丫頭騎在冰風背上,安然無恙,地面上倒著八個魔法傀儡和六具屍體,看來是三方人馬放倒了守衛大廳的魔偶,留下幾個人看守,就向上推進了,金蘿紗進來的時候和留守的人起了衝突,瞬間就被九級魔獸的冰風擊殺了,畢竟現在的冰風雖然單挑打不過劍皇,但是三個腦袋的群殺能力卻更勝一籌。
「叔叔∼∼」看到我衝進來,金蘿紗忽然從冰風背上撲進我的懷裡,哇哇大哭起來。
「怎麼了,金蘿紗,為什麼哭?是不是那裡痛了?」
「你不要死,我不要叔叔死,不要再留下金蘿紗一個人,叔叔不要死————」
「哦哦∼∼好了,不哭,金蘿紗乖乖∼∼叔叔不是好好的嗎?怎麼會死呢?」我一面哄著梨花帶雨的金蘿紗,一面暗暗奇怪,照理說,我確實是在推開金蘿紗的一瞬間萌生了死志,但是那也僅僅是瞬間的事情,為何金蘿紗會知道?以她目前的見識智慧,應該還沒有辦法瞬間判斷出我的處境吧,古怪古怪。
「可是姐姐說,剛才叔叔為了保護金蘿紗,自己去撞那把劍,所以————」
「等等,什麼姐姐,她在那裡?」我一聽說附近還有人窺伺,連忙問道。
「就是髮帶裡面的姐姐啊,她說叔叔一定死掉了,所以金蘿紗好害怕,爸爸媽媽,管家爺爺,還有愛林都死了,只剩下金蘿紗一個人,如果叔叔也不要金蘿紗了……嗚嗚∼∼」小丫頭說著就又哭起來了。
髮帶?我這才想起來,那條從死鬼聖盃騎士西德手裡得到的髮帶,今天似乎頗為古怪,以前在金蘿紗夢裡傳授聖歌神術也就罷了,今天居然會在「焚天炎聖」的聲波音殺之中張開屏壁,保護金蘿紗,現在又在金蘿紗沒有睡覺的時候直接和她溝通,似乎是靠近這座魔法塔之後,才讓它的力量或者說活動能力增強了,莫非它和十二賢者有關聯嗎?
「這個,金蘿紗乖乖啊,不哭不哭,來告訴叔叔,你現在可以和那位姐姐說話嗎?」
「嗯,以前姐姐都是做夢的時候才和金蘿紗說話,現在已經可以在金蘿紗心裡說話了。」
「那……你可不可以問問那位姐姐,她了不瞭解這座魔法塔的事情啊?」我終於露出了大灰狼的尾巴,嘿嘿,如果有一個瞭解內情的存在作為嚮導,我絕對可以在奪寶的過程之中大佔上風,甚至把另外三家算計到全軍覆沒也並非沒有可能。嗯,大灰狼是一個獸人聯盟的故事,說一個灰狼部落的變態族人詐騙一個叫做小紅帽的狐族少女,卻因為露出尾巴而被識破的故事,詳情已經記不清了,只是後來這個典故成為顯露詐騙意圖的代名詞。
「嗯————姐姐說,上面十層是一層比一層強大的守衛和陷阱,嗯————最上面一層是魔法塔主人的起居室,嗯————不過沒有寶物,真正的寶物都在地下的實驗室,嗯————大廳左邊的壁畫裡面有進入地下的空間魔法陣。」小丫頭明顯是一面聆聽那髮帶裡奇特智慧存在的話語,一面向我轉述,而其中的內容,卻讓我驚訝莫名。
不是吧,真是太陰險了,太無恥了,十二賢者的智慧就是這樣體現的嗎?不是所有傳奇裡面都說,勇士們贏得了一次次的挑戰,破解了越來越危險的難關,最終才會到達魔王的宮殿或者藏寶的密室嗎?怎麼順序全顛倒了?寶藏藏在第一層,而勇士們經過重重拚殺,最終得到的卻是魔法師睡過的床鋪和用過的睡衣,不知這樣的結果會不會讓人吐血吐到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