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人陳玄風 正文 第四十五章 輕裘素裹如意雪
    在法辛王國嘉錫亞城名聲鵲起的「銀色月光」,之所以如此快速地成名,除了實力和相貌上地優勢以外,一身怪異的打扮也是原因之一。一塵不染的雪白戰衣,造型奇詭的骨質輕甲,腰間插著一柄四尺長刀,最特別的,是他在大夏天還在肩上披著一條白色皮裘,讓所有看到的人都瞠目結舌。

    其實我也非常無奈,想要快速成名,沒有一點讓人記住的特色是不行的,這時雷門教給我的經驗。夏天圍皮裘,和諸葛孔明冬天搖扇子有異曲同工之妙,完全可以成為一個人的標誌。不過比起諸葛武侯來說,我的皮裘是冰山比蒙的皮草製作,蘊涵冰系魔力,在女法師海若,和暴雪屋老薩滿的加工之下,恆溫不變,冬暖夏涼,舒適無比,即使我已經修煉到了寒暑不侵的地步,仍然對它愛不釋手。而且這件叫做「如意雪」的皮裘表面是一整團,其實是上千片皮毛拼接起來的,內部真正的底子,是精靈工匠用九頭蛇筋絡織成的彈性細網,看上去是毛茸茸的一團,實際上灌注內力,就可以伸長到七八丈遠,剛柔隨心,變換如意。

    事實上,這件「如意雪」是為了配合我新近修煉的九陰絕學「溟海鯤鵬舞」製造的,這門絕學是使用一切軟兵器的法門,無論是鞭子,袍袖,披風,袈裟,還是頭髮,都可以發揮出驚人的殺傷力,有水擊三千里的無上威能,練到極處,就是魔教烈火旗的火焰,和洪水旗的毒水,也可以完全反擊回去,我特地選用抗魔和防禦都驚人的冰山比蒙皮毛作為兵器,自然更是如魚得水。只是我並不知道,前世我死後,賊婆娘超風也選擇修煉了這門絕學,配合一條銀龍軟鞭,彌補盲目的缺陷,也算是冥冥中心有靈犀吧。

    之所以修煉新的武學,實在是為了掩飾身份。「玄風金鐘罩」已經開始向整個獸人聯盟推廣,光明聖殿就算是白癡也會對我這個新貴有所調查,金鐘罩、九陰白骨爪都名聲在外,摧心掌也有聖殿武士蘭斯特親身領教過,恐怕都會在聖殿備案,如果我還用這些武學闖蕩,早晚會被人認出身份。幸好「乾坤寂滅刀」從未完整地公開使用過,「黃泉魅影」也在提升境界之後完全變化了味道,否則還會更加麻煩。

    此刻,就是「如意雪」大展神威的時候了。

    我左手將小女孩抱在懷裡,右手將九陰真氣透入「如意雪」當中,九頭蛇筋絡織成的彈性網絡瞬間擰成一條粗大長鞭,第一個纏住我面前的黑衣大漢,只聽「嘎嘎」數聲脆響,那人的頸骨肋骨脊骨一一被絞斷,我一揮手,他整個人飛跌出數丈開外,等其他人跑上去查看,才發現他已然斷氣了。

    如果論及開山裂石,威力無濤,內家真氣遠遠比不上鬥氣的威能,但是內家真氣的奧妙卻不是鬥氣可以比擬的,我就曾經見過重陽真人演示先天功的時候,用舌頭將官窯細瓷的茶杯邊緣添到捲曲,而茶杯竟然沒有一絲裂紋(這個情節借鑒自民國小說《霍元甲》),其中控制力量的巧妙玄奇可見一斑。如果是對付超級魔獸那種恐怖的存在,內家功夫確實並無太多用武之地,但是如果對手是人類,那麼中華武學的神奇威力就會徹底顯露出來了。無論如何用鬥氣強化,人體的基礎構造卻是不會改變的,人的骨骼硬度永遠不會超過鋼鐵,血肉內臟也不會變成膠皮,對於外來的攻擊,武士可以用鬥氣抵擋,但是面對玄妙詭異,滲透肺腑,撕擰爆挫,變化無窮的內家真氣傷害,他們卻是無從抵抗,瞬間就會被殺死。

    眼前隸屬星盾商會的黑衣武士,雖然人數超過三十,但是實力不過是幾個白銀武士率領著一群青銅武士,就算我不使用已經可以和凱瑟琳的「武帝霸皇訣」匹敵的《九陰真經》武學,僅僅憑借威力下降的月炎三重「冰獄魔荊訣」,我也可以將他們瞬間斬殺。

    不過,我的目的並非如此,而是借助插手他們的紛爭,進一步揚名天下,法辛南部第一商會雖然在大陸上排不上號,可是在四大教國裡,也算是有名的了,眼前的戰鬥明顯是一場內部火並,如果對方因此將我列入通緝名單,廣泛傳揚,絕對比任何宣傳都快捷。所以我特意壓制了功力,絕對不讓對方感到絕望。

    「溟海鯤鵬舞」恢弘大氣,彷彿北冥鯤鵬水擊三千里,扶搖直上九萬里一般,捲動「如意雪」掃蕩周圍十幾丈方圓的範圍,勁力所及,對方的黑衣武士無不筋斷骨裂,噴血而亡,所幸我壓制了自己的功力,幾個白銀武士終於趁機逃出了「如意雪」的籠罩範圍。

    「『銀色月光』,你敢插手星盾商會的事情,就等著給全法辛的殺手追殺吧!」幾個黑衣武士逃下山坡,騎上快馬,自覺安全了許多,才回頭來大聲叫囂。

    「切,雖然我壓制了攻擊,但並沒有打算讓你們活著離開啊!好好體會吧,炎陽靈珠——爆裂!」我收回「如意雪」,隨手凝聚出十顆白熾的高密度火珠,憑空灑去,自動鎖定敵人的火珠以匹敵鷹族「天鵬縱橫」的速度飛略而出,瞬間趕上策馬飛馳的星盾武士,在公路上炸開一個個數丈高的蘑菇形硝煙雲團,聲音如雷,等到煙塵散去,地面上只留下十個直徑丈許的大坑,和一些扭曲變形的金屬鎧甲碎片。

    傍晚,我依然沒有離開那個出事的山坡,山上的林地之間被我開出一片墓地,所有死者,無論哪邊的人,都被埋葬在這裡。並非我的性格多麼善良,而是今日所作的事情,他日必定傳入光明聖殿之中,所以保持一個光輝善良的形象,絕對是有好處的。當然,慈悲只為死者而發,對於活著的麻煩,我從來不會手軟,所以星盾商會派來的第二批武士,也被我埋進墳墓裡面去了,反正他們來的時候,我剛剛用「乾坤寂滅刀」中,新領悟的「百刀摧山嶽」配合月炎鬥氣挖出墓穴,正好連他們一起下葬。

    山下的道路雖然不是嘉錫亞城最繁忙的商路,但依然人流不絕,這邊的情形自然很快就會被帶回城裡,所以我等到天黑,也沒有等來第三隊星盾武士,想來是知道我的出現,所以不在讓普通武士送死,轉而尋求高手援助了。

    小女孩的名字叫做金蘿紗,是星盾商團的重要人物的女兒,我得到的關於她的信息僅此而已。不過對於一個僅僅六歲,還驚嚇過度,哭哭啼啼的孩子來說,能夠講清楚這些,已經非常了不起了。哭累了的金蘿紗蜷縮在我懷裡,裹著「如意雪」睡著了,夢中還緊緊拉著我的衣角不肯放手。

    看著象小天使一樣靜靜沉睡的金蘿紗,我忽然不禁思緒萬千,前世我和賊婆娘超風沒有孩子,並非我們不想,而是武功未成,時刻提心吊膽,萬一師父找上門來,我們頂多是還給師父兩條性命,什麼酷刑也甘願承受,卻怎麼忍心讓自己的孩子受那般生不如死的折磨,所以一直用藥物避孕。但是那賊婆娘心裡卻一直希望有個女兒,尤其是偷偷上桃花島,看見了師父的女兒之後,儘管口中不說,但是那份心思,又怎麼瞞得過我這個枕邊人。如果那賊婆娘看到此刻我懷中得這個女孩的話,一定會希望也有一個如此可愛得孩子吧?前世今生,將近六十年歲月得洗禮中,我的心裡忽然第一次,莫名觸動了一種可能叫做父愛得情愫。

    「小東西,雖然我一開始,準備將你作為棋子利用,但是此刻,我以自己對賊婆娘超風的感情為誓,在你在我身邊的日子裡,我必定將你當作我的女兒來保護,無論什麼人想要傷害你,都必須面對我的殺戮。」

    在這初秋的夜晚,我在金蘿紗不知道的時候,許下了這樣莫名的誓言。人的感情,有時候就是這樣奇特而衝動。我不知道,我們未來會有多少恩怨糾纏,但是至少此時此刻,我心頭湧出的父愛,是沒有半分虛偽的。沉睡中的小女孩,毫無所覺,只是翻了個身,有呢喃著睡去,唯有抓著我衣角的小手,絲毫沒有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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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陰真經》已經登堂入室的我,自然不必再像普通人一般沉沉入睡,九陰真氣自然運轉,我的精神也進入了一種寧靜而超脫的入定狀態,不只先天真氣運轉不息,鬥氣修為也在默默增長。我的鬥氣來自於九陰先天真氣的反向輸入,所以不必如普通人一般不斷強化錘煉,反而是和真氣修為息息相關,相輔相成。原來身為獸人的時候,身體需要的元氣數量龐大,真氣的幫助自然效果不彰,如今轉換成了人類體質,體內容納的鬥氣總量減少,反而使得修行速度大幅提升,就在今夜,我的「冰獄魔荊訣」終於突破了半年來一直徘徊的月炎第三重,正式進入了月炎第四重的境界。

    靜修中的我,忽然有所感覺,立刻張開眼睛,只見山下火光蜿蜒而來,竟是數百人的隊伍在向這裡前進。而同時,我還聽到了樹林中的細微聲響,明顯是有人翻越山嶺,向這邊潛入,從他們的速度和腳步聲上判斷,應該都是不錯的遊俠和殺手。

    不一會,山下的人馬已經開始上山,除了一隊人馬直接向我面前的篝火前進之外,其他人逐步向兩翼展開,明顯是想要形成包圍,加上背後樹林之中的遊俠和殺手,將我的退路全部堵死。可惜,他們並不知道,我根本不需要什麼退路。

    下面首先走上來的,是一名相貌威武桀驁的中年人,背後跟著八名穿著精良鎧甲的青年武士。他們走到我的面前,那中年人對我觀察了片刻,似乎對於我異常的默然有些奇怪,然後才正式開口。

    「你就是『銀色月光』吧?我是星盾商會的衛隊長魯因斯。你身為傭兵,居然無故插手星盾商會的事情,還殺死商會的武士,殺你一百次也不足以抵消你的罪孽。不過看在你懂事沒有逃走的份上,我允許你成為商會的奴隸武士,通過為商會服務來贖罪。現在,把那個小孩交給我吧。」說著一揮手,身後兩個年輕武士就走了上來。

    「嗯……愛林……啊,風玄叔叔,怎麼了?」這時,金蘿紗才被吵醒,揉著眼睛坐了起來,懵懂地問道。

    「沒事,有幾隻小野獸路過,叔叔馬上就把它們趕跑,你繼續睡吧。」我用「如意雪」擋住金蘿紗的目光,避免她看見來人。小迷糊聽話地點點頭,又縮進我懷裡繼續做夢去了。我將少許先天真氣注入「如意雪」,利用「溟海鯤鵬舞」的心法干涉大氣波動,形成一個類似魔法靜音屏壁的隔音罩罩住金蘿紗,然後才抬頭對那中年人說道:「鼠輩過來受死吧。」

    不是我看不起他們,而是對手的實力實在沒有可觀之處,領頭的中年人不過是個五六級的中級劍豪而已,後面八個武士也僅僅是黃金武士。這樣的級別在人類世界已經算是高手了,畢竟人類世界記錄在冊的劍豪總共只有幾千個,分攤到一百多個大小國家,即使象法辛王國這樣的大國,也只有不足百人的劍豪高手,個個都算一方高手,自然趾高氣揚。可惜,這一年來我會過無數真正的高手,這種比我當初擒獲老哈克、白蘭苓、海若、愛薇兒和蘭斯特的時候,更加弱小的組合,已經完全引不起我這劍宗的興趣了。

    「你這……」本來以為我完全順服的星盾衛隊長,突然聽到我蔑視以極的宣言,正要勃然大怒,痛罵一番,卻想不到我已經出手了。

    我來到人類世界,著名的神兵虎魄自然不能攜帶,「如意雪」還要留給金蘿紗御寒隔音,我又不想起身迎敵,影響金蘿紗的睡眠,當下反手抽出身旁的長刀,凌空斬出。

    這柄長刀名叫「天蛇牙」,長四尺,寬兩寸,刀身遵循唐刀規格,卻沒有刀鍔,刀柄上有一條宛若實物的蛇骨盤踞,蛇頭指向刀柄尾端,蛇口中含著一顆紅色晶石。這是我以一根丈許長短的九頭蛇牙為原料,利用虎魄的異能「琥珀黃金淚」,操縱「血魄晶」代替萬年黃金樹的晶核,壓縮凝練蛇牙,最終成型的作品,堅固如虎魄的「血魄晶」部分融入刀身,使得這柄長刀有著接近虎魄的鋒利和堅固,而凝集在刀柄尾端的「血魄晶」,通過煉金術改造,負擔著傳遞能量,形成刀氣的作用,整把長刀,已經達到了「傳說級」武器的級別。

    「『乾坤寂滅刀』之『千刀斬雲空』————去!」

    鋒銳無匹的犀利刀氣,自下而上地四散迫發,和「萬刀分滄海」強調刀法組合不同,這「千刀斬雲空」是利用特殊心法,摧發強大刀氣,遠距離傷害敵人的功夫,再加上我的鬥氣,更是威力無窮,一個照面就斬殺了四個黃金武士,那個劍豪衛隊長,雖然逃得了性命,卻也被斬去了一條左腿,倒在地上大呼起來。

    聽到呼喊,山下的武士們立刻開始向山上衝來,隊伍中還有幾顆火球飛出,卻不知是魔法師還是魔法物品的效果了。同時,背後樹林裡也射出十幾支弩箭,另有幾條黑影緊跟著弩箭殺到,反而是那四名倖存的黃金武士沒有進攻,結陣守在了那個斷腿的劍豪身邊。

    「勇氣可嘉,實力薄弱,智力低下,你們就給我死在這裡吧,————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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