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茵河畔,柏林市郊的一處廢舊倉庫旁,一輛保時捷跑車正靜靜地停在一個隱秘的角落裡。由於外面做了一些偽裝,在旁人看來僅僅是一個小垃圾堆罷了,但是坐在裡面的人,卻能清楚地看到外面的情況。
「還沒有嗎?你想給我看的東西。」坐在後座的克倫威爾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從我們開車到這裡一直到現在,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了,擠在這麼小的空間裡,難怪他會不高興。
「想要看到你感興趣的東西,這種程度的忍耐算得了什麼?」我回頭說道,「想當年我們黑騎士團在成田的時候可是一天一夜都……」
「來了!」小雪一句話打斷了我的長篇大論。
我和克倫威爾一齊從車窗看過去,只見一艘遊艇緩緩地在岸邊停下來,與此同時,幾輛車也在出現在倉庫門前。從車上走下幾個人,雖然身上穿的都是普通的西裝,但是克倫威爾只一眼就看出了他們的真正職業。
「這幾個人是職業軍人!」克倫威爾低聲說道。
我沒有吭聲,繼續看著那邊的情況,終於,在這群軍人之後,一個稜角分明的中年壯漢走下車來到遊艇前方。雖然離得距離很遠,但是克倫威爾卻皺起了眉頭:「是他!」
「沒錯,德國軍事最高總指揮,威廉-摩爾。」我說道,「不過暫時先不要吃驚,等下還有更讓你驚訝的呢。」
我話音剛落,只見遊艇上已經走下幾個人來,為首的是一個戴著眼鏡的年青男子。
「這人是誰?」克倫威爾疑惑地看著我。
「你不知道嗎?看來你的情報網應該好好重建一下了。」我笑了一下說道,「意大利NUT公司首席執行官,同時也是意大利內閣重要成員之一,里昂-斯坦帕克。」
到這裡,克倫威爾身體一振,看來他也聽說過一些傳聞呢。
因為距離太遠,他們的對話我們從這裡當然根本聽不清楚,但是僅僅是這兩人的秘密會面,就足以說明了問題。
「NUT公司曾經作為意大利內閣代表力挺前任首相希特勒,現任的議會議長查理曾經因此受過NUT的強力打壓而在競選中敗給了希特勒,雖然後來希特勒倒台,由查理組建議會,但是意大利因為此事一直與德國交惡。」克倫威爾說道,「在這種時候這兩個人會面,看來根本沒有讓議長查理知道啊。」
僅僅是這麼一點點的信息,克倫威爾已經大概地猜到了最大的可能性。
「這個兵馬大元帥,看來還真的有打算給自己留一條後路呢。」我替他說了出來,「不,或許他根本就已經與查理議長貌合神離了。僅僅是通過利益而組合而成的集團,在無利可圖的時候崩潰的還真是快啊。」
「為什麼特地告訴我這麼重要的情報?」克倫威爾鄭重地看著我,「就算是這樣,我也不打算和你們黑騎士團合作。」
「NO,NO,NO,克倫威爾先生,有一點你可能沒有搞清楚,」我朝他搖了搖手指,「就算只有我們黑騎士團,也完全有能力把德國與不列顛的交易搞砸,甚至拉查理議長與黑騎士團同盟。」
「是嗎?」克倫威爾並不相信的樣子,不過今天的所見所聞卻讓他有些動搖了,黑騎士團的實力遠比他想像的要強大。
「不過我們需要的是一個強力的盟友,而不是一個牆頭草的賣國賊。」我表情一正,「我需要的是一個強大的德國成為盟友,而不是一個什麼也做不了的腐敗之巢!」
「強大的德國嗎?」克倫威爾細細地咀嚼著我剛剛的話,「你能夠保證德國重新找回曾經的輝煌嗎?」
「這就要看你有多麼高超的治國手腕了!」我微笑地看著他。
克倫威爾看了看我,突然笑了一下朝我伸出右手:「你贏了,我決定與黑騎士團合作!只要能夠給德國一個光輝的未來。」
「那是理所當然的。」我伸手與他握在一起,「哦,剛剛忘記說了,再告訴你一件好事,查理議長與不列顛使者會面的事並沒有讓威廉上將知道,你懂我的意思吧?」
克倫威爾瞇了一下眼睛,用異樣的眼神看著我:「你真的僅僅只是黑騎士團的外交官嗎?」
「那你看我像什麼?」我一時興起反問道。
「我看你像ZERO!」克倫威爾語出驚人,我握著他的手立刻僵在那裡。
「哈哈,只是開個玩笑罷了,ZERO那麼神出鬼沒的人,怎麼可能輕易出現在這裡啊。」克倫威爾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膀,卻不知他剛剛的玩笑已經完全說中了。
黃昏時分,把克倫威爾送回府邸,我和小雪又重新回到了交易地點,只見一名剛剛參加了威廉兩人會面的保鏢正站在倉庫門前,雙眼血紅的GEASS清晰可見。見我們來到,他機械式地走到我們面前行了個軍禮,把一個小型竊聽器交到我手上:「主人,這就是當時他們的談話紀錄。」
「你做得很好。」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是的,主人,任務完成了。」保鏢拿出手槍對著自己頭上鉤動了扳機。
「這回可真是撿到寶貝了。」我拿著竊聽器在小雪眼前晃了晃。
「這件事不和克倫威爾說沒關係嗎?」小雪看了看地上的屍體,又看了看我手中的竊聽器說道。
「如果是需要他知道的,我之後會和他說的,不過多保留一些情報,這樣我的在同盟之上可以保持一定的主動性。」我說道。
「你不信任他?」
「畢竟是剛剛認識的人,太輕信可不是什麼好事情。」我說道,「雖然我也知道他有心為德國的復興而努力,但這可不代表他會為了黑騎士團而賣命。」
當天夜裡,克倫威爾突然造訪了威廉將軍的官邸,而查理議長的辦公桌上多出一個神秘的錄音帶。
這些事情自然都是秘密進行的,除了當事人之外,誰也不知道具體的內容是什麼。只是在第二天早上的議會例會上,查理和威廉反常地沒有坐在一起。
而與此同時,NUT的里昂-斯坦帕克在神秘人物的暗中引導之下,「意外」地在河邊發現了前一天與威廉將軍一起參加過會面的保鏢那早已經死透了的屍體。如此的「驚人巧合」讓里昂也不由得懷疑起來。
利益驅使下結成的同盟,在失去利益時瞬間變會產生間隙。
僅僅只是為了獲得更大的利益,僅僅只是為了相互利用,在一點點的懷疑之下,就會因為原本毫不起眼的小事而引發更大的裂痕。
最初僅僅只是國家與國家,政客與政客之間最最普通的利益交易,在我和克倫威爾別有用心的引導之下,演變成了更加複雜的狀況。
一場巨大的政治風暴,開始在德國首都席捲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