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立在黑暗中的巴蘭比能夠清楚的聽見從帳篷裡傳出來的陸恆脅迫的話語和阿迪娜衣衫被撕碎時發出的那種刺耳銳響。
從透出燈光的帳壁上巴蘭比也能夠影影綽綽的看見陸恆蒼鷹搏鬼般的撲擊和阿迪娜羔羊般毫無用處的掙扎、、、、、、
「啊!」
這一聲倏然響起的尖叫更彷彿是天鵝中箭時的哀鳴。
接著是震顫是整個帳篷呈現出驚濤駭浪般的震顫瞬間充溢在耳中的是肉體撞擊時發出來的密集聲響是男人在某種特定情況下興奮的喘息是女人雖然強行壓抑但卻無法不喊叫出來的痛呼。
巴比蘭覺得自己的血肉都在被地獄的烈焰焚燒他的心在這瞬間被完全撕裂了被一種絕非言語所能形容的痛楚擊中了在這一刻他恨不能死去。
昔日與阿迪娜相聚在一起時那記憶中的歡樂畫面那情深意重的眼神那曾縈繞在他夢中彷彿銀鈴般搖曳的笑聲在這瞬間都被轟然擊碎了散落在冥冥間無可追尋。
雖然在那迪娜被陸恆擄掠的那一刻巴蘭比就預料到了也許有一天他要面對難以想像的痛苦和羞辱但巴蘭比固執的認為他堅如磐石的他能夠承受一切。
國為他是草原男兒馳騁烈馬和彎刀飲血的草原男兒他是天上的雄鷹翱翔長空和放眼天下的草原雄鷹個人情感的羈絆雖然難以割捨但永遠也比不上王圖霸業的輝煌有所許諾有所犧牲這是再正常不過的考驗也是絲毫都不用猶豫的選擇。
但此刻當那摻雜著巨大羞辱的痛苦就毫不掩飾地發生在他的面前的時候巴蘭比覺得他的堅持被擊碎了。
巴蘭比身上的袍服簌簌抖動著他蒙面的布巾更是幾次大幅度的起落之後「忽」的一聲飄飛遠去顯露出來的是一張呼氣似牛血紅獨眼佈滿傷疤的猙獰面孔。
那張臉在黑暗中扭曲變形的有如野獸。
「、、、、、、陸恆、、、、、、陸恆、、、、、、」
詛咒般的反覆念誦著這個名字每一個從口中吐出的音符都有著刻骨的恨意和來自靈魂深處泣血的嘶喊。
這時候帳篷中傳來了陸恆囂張無比的喊叫「媽了個巴子的爽啊!」
我忍!我忍!!我他媽的忍無可忍了!!!
巴蘭比的身子向前一傾便要衝出去但隨後他又面色赤紅的站住了腳步。
夏夜的風溫柔似水的從身邊掠過但為什麼從那風中卻感覺到了刀鋒般地寒意。
冷靜!
要冷靜!
一定要冷靜啊!!!
陸恆為什麼要帶自己來?要讓自己親耳聽聞阿迪娜被強暴的全部過程?是因為陸恆有什麼奇怪地、不為人知的嗜好還是因為這裡面有著什麼難以想像地陰謀?
如果自己控制不住自己撲入帳篷中去陸恆會不會殺死自己?就憑陸恆在弱水河畔斬殺血狼摟班時顯露出來的強悍身手要想殺死自己還不跟殺死一隻雞般容易如果自己死了自己的仇恨自己的雄心壯志自己的王圖霸業豈不都成了虛空?
陸恆這個比惡魔更加可怕的傢伙他究竟想要幹什麼?
長生天啊!你難道認為我承受的苦難還不夠多麼?為何要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折磨我?
巴蘭比沒有移動腳步他仰臉向天發出無聲的嘶喊他臉上沒有淚水但他的喉中卻湧出帶著濃濃血腥氣息的熱流不過巴蘭比又以毅然決然的狠意把那股熱流強行的嚥了下去。
等著吧!等著吧!總有一日這個仇我要十倍的報復回來。
帳篷中傳出來的淫浪聲響彷彿是在回應他誓言似的卻越來越響亮激烈陸恆囂張的笑聲、叫聲聽起來是那樣的刺耳而阿迪娜的痛呼則漸漸變成了時高時低的呻吟變成了喘息就成了、、、、、、
在巴蘭比的感知裡他等待的時間足有一百年那麼漫長他覺得自己彷彿變成了一顆沙漠中的胡楊日日夜夜都在承受著風沙的擊打。
不知在何時一切聲音歸為了平靜歸為了只能聽見心跳的寂寂。
這時候帳簾掀起赤裸著上身的陸恆斜披著袍臉哼著巴蘭比從來沒有聽過的怪異唱腔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在他那鋼澆鐵鑄、稜角分明的肌肉上佈滿了長短不一的抓痕。
如果目光可以殺人這一刻陸恆應該血肉成泥。
「匈奴的女人就是不一樣啊看上去挺柔順的一個女孩想不到意是一匹胭脂烈馬野!夠味!我喜歡!」
陸恆身心俱暢意氣風的的感歎道他看了一眼站立在那裡臉上所有肌肉都在跳動獨眼充血的巴蘭比用一種表功的神情笑道「行了你可以放心了阿迪娜已經被搞定了!」
一時間巴蘭經看著陸恆獨眼連續不斷的眨動著全然不明所以。
「我答應你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陸恆覺得巴蘭比的樣子分明是沒有聽懂他的話要麼就是對他的話有所懷疑於是重點說明道「你放心要是出現什麼意外我就再來一次。」
想起來了那個讓阿迪娜死亡的要求、、、、、、丫個腿的這、、、、、這個陸恆還是人麼?真是太卑鄙!太無恥了!
巴蘭比徹底無言那股剛才強嚥下去的熱流又開始往喉間上湧血腥氣息直衝鼻端。
卻見陸恆抬頭向天發出一聲心滿意足的歎息並經驗總結般的說道「今天我才知道把別人的錢財變成自己的錢財把別人的老婆變為自己壓的老婆是一件多麼快樂的事情啊!」
「撲」
巴蘭比鮮血狂噴。
就在這時一個玲瓏有致的身影從遠處的黑暗中風風火火的衝了過來人未到銀鈴般的清脆的聲音已然傳至。
「陸恆你個混蛋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讓尉遲疾喊我去、、、、、咦、、、」
嬌嗔的責問聲隨著雙方的距離的縮短而驀然停頓已經直到近前的玉琉公主猛然放緩了腳步藉著天上的淡淡星光她上下不停打量著陸恆越打量越是驚疑。
陸恆那衣衫不整的樣子那胸前可疑抓痕那還那意氣風發紅光滿面的臉、、、、、這一切一切都太過古怪了。
怎麼了?這有什麼啊?這算什麼啊?!
在來之前陸恆就做好了會被玉琉公主發現、撞破的心理準備此刻面對氣勢洶洶而來的玉琉公主陸恆沒有絲毫的心虛和膽怯他毫不退縮的與玉琉公主對視著心想你熬鷹似的熬了少爺我三個多月不許我碰你也不許我碰別的女人我沒說你在迫害我就不錯了你還想怎麼的大不了少爺我免費雙飛。
玉琉這丫頭那身材比阿迪娜還要傲人也許今天可能會是雙喜臨門呢。
玉琉公主面沉似水她用威脅並帶有警告意味的眸光狠狠盯了陸恆一眼什麼話都不說的便向那帳篷走去。
帳簾掀起又落下甫一進入玉琉公主便又退了出來只是進去時是人退出來的時候已變成了一團烈火。
「錚」
凝霜寶劍已然出鞘玉琉公主的潔白貝齒使勁咬著失去血色的嘴唇便是有鮮血沁出來也全然不覺燦若星河的眼眸瞪得溜圓二話不說的便向陸恆撲了上來那張明艷絕倫的臉彷彿是受到傷害的母豹完全是歇斯底里的憤怒。
說實話陸恆到是真想跟玉琉公主講講道理擺擺條件但此刻對危險有著敏銳感知的他連一個頓都沒打便調頭逃。
低頭擦拭嘴角血沫的巴蘭比當他再抬起頭時就已經看不見陸恆和玉琉公主了只見黑暗中凝霜寶劍凝成的一點精光彷彿是飛舞的流瑩一般在整個營地中快速閃動著所過之處旗翻帳倒人呼馬嘶一片鼎沸。
瞪著獨眼張著大嘴巴蘭比半天才回過魂來太可怕這一切都太可怕了無論是陸恆還是那個叫公主的女孩。
散亂的眸光漸漸凝定在向前的帳篷上巴蘭比猛然想到阿迪娜就在裡面如果自己進去親手殺了、、、、、、
這個忽如其來冒出的想法就像是一團烈火「轟」的一下把巴蘭比全身點燃他的心再次加速跳動眼前那具不設防的帳篷隱隱帶著罪惡的獰笑卻又有著不可抗拒的吸引力。
抬腿便要邁出這時一股銳利殺機從黑暗中逼迫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