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啞巴事件後陸恆著實刻苦練了一陣匈奴語但有的東西卻是要講天分陸恆的語言能力就如他的音樂細胞一樣屬於慘不忍睹類型的再加上匈奴人平時睡覺都是地鋪為主全然不知床為何物這一句~~你要陪我上床~~結結巴巴的調戲之語便成了『拋個媚眼給瞎子看——全無效果』阿迪娜茫然相對不知陸恆究竟是什麼意思。
阿迪娜不明白那是阿迪娜的事情有個人可是聽的實實在在呢。
「好啊!陸恆你這個混蛋……」
伴隨著一聲類似河東獅吼的嘯叫玉疏公主風風火火的衝了過來手中的馬鞭指著陸恆的鼻尖俏臉通紅星辰般美麗的眼眸幾乎成了豎立形狀「你說你想幹什麼?!你說啊!」
面對玉疏公主的質問陸恆絲毫沒有那種被人捉姦在床的尷尬和萎縮他理直氣壯的反問道「我想幹什麼?我想讓她陪我睡覺!我想讓她脫光了衣服陪我玩摔跤!怎麼?不行啊要不你來陪我?!」
其實陸恆在此刻心中多少也有一些窩火更有著好事被撞破的惱羞成怒。
玉疏公主登時就暴走了她簡直不敢相信那些話語是從陸恆嘴中說出來的無恥的嘴臉見多了但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無恥的呢馬鞭揚起便欲揮下卻聽見身邊忽然傳來了一聲裂破長空的尖嗥。
發出叫喊聲的是阿迪娜。
阿迪娜之所以會如此失態不但是因為視野中的族人一個接著一個被砍倒還因為燃燒的火堆後忽然「簌簌」地滾過來了一顆碩大的頭顱花白的鬚髮沾滿了鮮血、飛灰和草屑滾到阿迪娜腳邊時那顆頭顱停了下來猙獰的看著她顯露出來的面目竟然、竟然是最疼愛自己的父親。
阿迪娜渾身顫粟尖叫不已她完全失態了。
刺耳的尖叫聲倒把玉疏公主從暴走中喚醒過來。喊什麼喊啊?!煩不煩啊?!
玉疏公主轉過頭惡狠狠的瞪了阿迪娜一眼這一眼倒讓玉疏公主驀然對陸恆產生了一絲理解。
這個異族女孩實在是太漂亮了在火光襯托的黑色中半明半暗的臉頰有著讓人歎息的美艷特別是眉宇間流露出來的淒然和悲苦便是身為同性的玉疏公主也下意識的產生我見欲憐不忍傷害的柔情。
雖然、雖然這美麗比自己要差上那麼一星半點但但相差也有限的很啊難怪陸恆這混蛋會動歪腦筋呢他要是不動歪腦筋倒不正常了。
~~如果我是一個男的。那就好了!~~甚至在瞬間還產生這樣怪異的想法。
低沉的號角響了起來這號角聲傳達著殺戮已經結束隨時可以啟程的消息。
玉疏公主看看陸恆又看看阿迪娜從陸恆的眼中她看見了熊熊燃燒、毫不掩飾的慾火而阿迪娜則似乎已然呆傻整個人看上去就如隨時都有可能在風中凋零的花瓣。
剛才的意外打擊對於沒有經歷過多少人生災難的少女而言實在是太過殘忍了。
「就讓她給本公主當侍女吧你可不許打歪主意!」
玉疏公主警告道她強行拉著阿迪娜向隊伍集合的方向走去。
阿迪娜踉踉蹌蹌的跟著玉疏公主彷彿推動靈魂的行屍走肉走出十多步後她漸漸恢復了過來想起陸恆開出的條件隨即她便猜測出了那條件的實質內容。
阿迪娜猛的回過頭來臉色慘白如雪的看向陸恆。
遠處的陸恆逆光而立就像是黑色的魔神袍服飛舞流露著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壓迫他看著阿迪娜露齒一笑笑容中傾洩著你是絕對逃不過我手掌心的宣言和呼之欲出的邪惡。
這是一個極其隱蔽在兩山相錯間行成的窄小豁口只容得下一人一馬牽行而過豁口內峭壁有如斧劈望天唯見一線彷彿鬼斧神工。
在斥候回報道豁口長達十多里雖然路況不好但可以勉強通行後陸恆下令加快速度。
路太窄了馬車根本就無法行走。
這些馬車足有七十多輛是從穹廬山城中繳獲所得匈奴人的製造馬車並無車廂都屬於平板車系列車身用的上好木料結實、抗潮但同時也寬大無比。
一名統領建議道「恆少爺把車上的財富都放在馬背上這車就扔了吧。」
「不行!」
陸恆斷然拒絕「這麼好的車你說扔就扔啊真是敗家子!把車都給我卸下來把它們豎起來就算是抬也要給我抬過豁口去!」
~~真是捨命不捨財啊~~雖然心中有所腹誹但多日來陸恆已然形成的上位者威嚴還是讓那名統領下意識的便肅然遵從因為這些馬車行進的速度足足耽誤了一個時辰。
在過豁口時阿迪娜不停的詢問玉疏公主「你們是如何知道這個豁口的?你們怎麼可能知道這個豁口?」
「我們怎麼就不能知道?!」
玉疏公主語意蠻橫的回答道「我們就知道了!怎麼了?!」
從兩人身邊經過的陸石武正好聽見了她們的對話插口道「就是!我們恆少爺上通天文下明地理左曉陰陽右知八卦一個小小的豁口。算個屁啊!」
「你竟敢在我面前說髒話滾遠點別在我身邊晃。」
玉疏公主怒叱道不過她對陸石武話語中對陸恆的推崇倒是頗以為然。陸恆那個混蛋雖然不是好東西但確實有點本事呢。要不自己怎麼會對他青眼有加這說明本公證的眼力也實在是高啊。
玉疏公主自得的笑了起來流露出一種別樣的美麗。
而阿迪娜則覺得渾身發冷這個豁口是燕善部落的最大秘密只有族長、族中長老和自己等有限幾人才知道而自己也只告訴過與自己深深相愛的巴蘭比王子身為敵軍統帥的陸恆又是如何知道的?
阿迪娜越想越覺得不寒而慄。
此刻在隊伍的前列頭罩面紗的巴蘭比用力擠到陸恆的身邊用冷得能讓冰珠炸裂的聲音問道「恆少爺你究竟說話算不算數?!」
陸恆故意裝傻道「我怎麼說話不算數了我恆少爺吐一口唾沫就是一個釘!」
「可是你答應過我的要把所有燕善部落的人都殺死可現在呢……」巴蘭比用血紅的獨眼注視著陸恆神情就像是欲噬人而食的狼他嘶吼道「阿迪娜還活著!」
「阿迪娜可是你的未婚妻啊作為同盟者我總要問問你的意見吧再說了你知道保護阿迪娜的那個女孩是誰麼?她的身份比我還要高貴有她在我不好下手啊。」
「那麼恆少爺你是打算毀約了?!」
「我並不打算毀約。」
陸恆微笑道「現在你的意見我已經知道了你放心我會找個機會派人把那個保護阿迪娜的女孩調走然後親手殺死阿迪娜不過巴蘭比王子這樣一個美麗無比的未婚妻你倒是真忍心呢。」
「在王圖霸業面前美色又算得了什麼?!」巴蘭比看著陸恆一字一頓的說道「恆少爺你可別忘了在放下承諾時你我可都向各自尊奉的神靈發過按制度誓的違背諾言者天打雷劈!」
「你放心誓言我是不會忘的而且我也一定會遵從不過……」
「既然在你眼中美色算不了什麼那麼巴蘭比你為什麼要在臉上蒙上面紗?你為什麼不敢親手去殺了阿迪娜?」
陸恆的這兩聲詢問就像是銳利的刀鋒無情的割著巴蘭比的心靈巴蘭比的獨眼眸光流露出時而瘋狂、時而黯淡、時而殺氣騰騰、時而柔情一片的變幻最後巴蘭比似乎不堪忍受般低下頭顱一語不發的催馬遠去。
在巴蘭比低下頭顱的瞬間陸恆捕捉到在那面紗的眼角處顯現的一抹潮濕。
從豁口走出後族兵們把馬車拼裝起來繼續趕路。
這時候天色已近午時空中飄著幾朵半黑半白的烏雲形狀彷彿是奔湧的浪濤四周的境物與當初在草原上行走時有著明顯不同青草稀疏了許多不時還能看見黃色的碎石空氣中能夠嗅到沙土的氣息。
和陸恆並馬行駛的秦翔瞄了一眼不遠處的巴蘭比沉聲道「恆少爺這個巴蘭比可不是個一般的人啊。」
「是啊我也感覺出來了我原本覺得這個巴蘭比越是精明能幹將來把他放回到匈奴便越能掀起血雨腥風但現在看來這傢伙似乎有著更大的能量啊。」
陸恆分析道「我還要再考驗他一下否則冒冒失失的就把他放回去跟放虎歸山可沒什麼區別到時候倒霉的可還是咱們大齊帝國。」
秦翔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他有些奇怪的問道「恆少爺你打算如何考驗他呢?」
陸恆沒有回答但臉上漸漸浮現出來的笑容卻詭異的讓人心口拔涼拔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