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姑娘十分害羞,一句話說完,臉色通紅,但目光之中卻射出灼灼的火熱期盼,因為患得患失,緊張的心情寫滿在臉上,長長的睫毛輕輕跳動,讓一雙很靈動的大眼睛,顯得更加單純清澈。
只是,這單純和清澈的背後,卻隱藏著一股無法抑制的哀傷,這一點,從小姑娘那鬱結的眉角依稀可見。
秦無雙哈哈一笑:「小姑娘,要做我的弟子麼?你今天多大?」
「我今年十一歲了」小姑娘直了直胸膛,盡量想表現出自己「成熟」的一面,為此還偷偷地墊了墊腳跟,想讓自己看起來更高一些。
在秦無雙眼裡,這小姑娘的小動作,如何瞞得過他?這小姑娘極力裝作很成熟的樣子,但這種小女兒憨態,卻充分表明,她畢竟還是個孩子。
「星河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一名中年漢子帶著粗粗的嗓子問了一句。
秦無雙目光淡淡,瞥了那兩批人一眼:「抱歉,如果有玄冥冰魄和滄浪大澤之水在這裡就可以現場交易。如果沒有的話,借一百步也說不出什麼名堂。」
他看人十分準,知道這兩批人,顯然沒有什麼交易的誠意。看他們的樣子,別說沒有,就算有玄冥冰魄和滄浪大澤之水,恐怕也不會拿出來。
大約還是欺負他外來之人,想打他的主意。
果然,秦無雙這話一說出來,其中一名大漢怒哼一聲:「星河閣下,買賣不成,禮節總要的吧?你這樣硬邦邦的拒人於千里之外,可不是友好的表現。」
寂寞冷哼一聲:「我家主人,是來參加玄冥法會的,不是來跟你們玩友好的。如果嫌我們不友好,可以立刻走開,我們不伺候。」
秦無雙嘿嘿一笑,對寂寞豎了一個大拇指。施施然走向大廳。他還想看看有什麼懸賞任務。
走到大廳前,天山派的凌天志正好走過來,見到背後兩批人跟在秦無雙身後,凌天志面色一變:「你們兩家,私下糾纏貴賓,莫非視玄冥法會的規則於不顧麼?」
別看那兩家勢力厲害哄哄,在天山派面前,還是有些忌憚的。何況這玄冥法會是玄冥一族委託天山派主辦的。說天山派擁有生殺予奪大權,絲毫不為過。
那兩批人,輕哼一聲,不敢頂撞,訕訕離開。
凌天志湊上前幾步,語氣神秘地道:「星河大人,晚輩有一則消息,不知道前輩有沒有興趣聽一聽?」
見凌天志如此樣子,倒不似作偽。更何況凌天志主動將姿態放的這麼低,自稱晚輩,秦無雙心情大好,但卻沒有盲目樂觀,而是冷靜地問:「想要什麼籌碼?」
凌天志本還想含蓄婉轉地提一下報酬問題,沒想到對方這麼直接,嘿嘿一笑,點頭道:「星河大人果然十分爽快,好,晚輩在聰明人面前也不打馬虎眼。星河大人,晚輩可以給你確切的一則線索,與那玄冥冰魄和滄浪大澤之水有關。如果前輩有興趣,我就說。沒有興趣,權當晚輩沒說過。」
「說吧,你想要什麼?」
「那晚輩就直說了,如果星河大人能給晚輩一張龍息封印的話,晚輩一定將這情報和盤托出,而且保證百分百可靠。晚輩可以天山派的名譽擔保。」凌天志信誓旦旦地說道。
秦無雙盯著凌天志,見他神情凝重,沒有任何裝模作樣的嫌疑。倒是信了七分。這凌天志雖然不算什麼善茬,但上次被自己嚇了一次,在自己面前還是有些畏首畏尾的,量他也不敢玩什麼花樣。
「如果情報合適,一張龍息封印,倒是小事。你確定那情報有用?可以幫助我得到那玄冥冰魄和滄浪大澤之水?」
凌天志嘿嘿一笑,卻不正面回答,而是道:「星河大人,晚輩的父親剛剛還私下對我說,星河大人實力強大。但是,玄冥冰魄和滄浪大澤之水,除了玄冥一族的聖地,其他地方,是很難得到的。星河大人雖然強,但要強闖玄冥聖地,成功的可能性,絕對不大。而晚輩提供的這個消息,雖然難度也不小,但卻絕對比強闖聖地的希望大多了。最要緊的是,它沒有任何風險。」
不得不說,這凌天志倒是好口才。一通對比下來,有理有據,倒是讓秦無雙怦然心動。
封印龍息,他手頭十分充足。手心一晃,一張龍息封印已經拽在手裡,神妙的龍族封印氣息,散發出來,讓凌天志目光露出灼灼之意。
秦無雙正要將那龍息封印給凌天志,背後那個小姑娘忽然悄無聲息地從門後走了出來,雖然眼神有些膽怯,但口氣卻很堅定:「星河大人,我也可以告訴你一條線索,不要您的報酬,只要您收我為徒。」
秦無雙笑了起來,看了看凌天志,又看看那個女幼童。忽然咧嘴一笑:「凌天志,你在這裡稍等,我回頭就來。」
說完,閃身到那女幼童身旁,一道罡風一卷,托住哪幼童直接化為一道神光消失在過道上。
一個僻靜的角落裡,秦無雙將那女幼童放下:「小丫頭,你叫什麼名字?」
「楊依。」小姑娘水汪汪的眼睛,如同秋水一般明淨,靈動的睫毛微微眨動,削瘦的身形宛如一朵幽藍似的,讓人心生憐愛。
「嗯,你是哪裡人,父母何在?為什麼想拜我為師?」
小丫頭一聽到「父母」兩字,原本明亮的臉色,頓時黯淡下去,低低說道:「我沒有父母了。」
「嗯?」
「我從懂事起,就沒有爹爹媽。」
「那你怎麼會在玄冥法會這裡出現?」秦無雙頗為好奇,聽起來,這小丫頭應該是個孤兒才是。
「是一個賣卦的大叔,把我送到這裡的。他說,我能夠在這裡找到一個師父的。」
「又是他?」秦無雙苦笑一聲,「那你怎麼就找上我了?他告訴你我的名字和形貌麼?」
「他什麼都沒說,就說這裡有我的師父。讓我憑感覺找,找對的話,就一定會收我為徒。星河大人,你會做我的師父嗎?」
既然是李布衣設下的局,秦無雙知道這個人情是不能不做的。更何況,李布衣絕世高人,這樣安排,必有其道理。
見秦無雙沉吟不語,楊依忽然想起什麼,說道:「對了,星河大人,我差點忘了,那個賣卦的大叔還說,玄冥一族有一個秘密懸賞。如果你能完成那個懸賞,就一定能夠拿到你想要的東西。師父,你想要的東西,就是玄冥冰魄和滄浪大澤之水嗎?」
秦無雙心中一動,李布衣前輩果然是料事如神,連他想要什麼都猜到了。看來前輩高人行事,果然是鬼神難測。
「小丫頭,李布衣前輩既然這麼安排,那你就跟著我吧。」秦無雙露出一絲微笑,說到底,他前世也是個孤兒,對孤兒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疼愛。
「星河大人,你……你真的肯收留我嗎?」楊依大喜過望,美麗的小眼睛裡,充滿了誠懇的意味。
「你叫我什麼?」秦無雙似笑非笑。
「星……哦對,師父」小丫頭天資聰慧,立刻領悟了,直接拜倒在地,「師父在上,弟子楊依給您磕頭了。」
秦無雙呵呵一笑:「好,既然你要拜師,我便受你三拜九叩。依兒,你要記住,為師真名叫做秦無雙,乃軒轅丘秦氏大掌門,早年師從星羅殿。你是我開山門徒,日後為人做事,可不能墮了為師的名頭。」
「是,弟子一定謹記不忘。」楊依喜滋滋的,小女兒憨態,配合她這努力想裝老成的樣子,顯得十分可愛。
「嗯,你會點什麼?」秦無雙想考校一下這丫頭的根底。
「我……弟子燒柴煮飯,下網捉魚,還會烤蕃薯,燒土豆。嗯,弟子還會……」一連串的技能報出來,聽得秦無雙頭暈目眩。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這話倒是沒錯。如今這弟子倒是多才多藝,可是秦無雙想問的根本不是這個。
眼看小姑娘心無城府,秦無雙也不忍問的太多。心道:「這是一塊璞玉,能否雕琢出來,看來得回了秦氏再計較了。料想李布衣前輩,不會送一個沒有雕琢性的孩子給我吧?」
凌天志見到秦無雙再次出現,眉開眼笑地迎了上來,秦無雙卻是面色一冷:「凌天志,你把我當冤大頭是吧?今天要公佈的懸賞裡頭,有玄冥一族的一個懸賞任務。馬上就要公佈的事,你現在拿出來賣關子,騙我的東西,膽子不小啊。」
凌天志忍不住心中一跳,不可思議地看著秦無雙,又看看楊依。他顯然想不到,秦無雙與這小姑娘一席話之後,居然可以洞悉他的這點小心思。正要辯解,秦無雙冷哼一聲:「哼,如果你真想要龍息封印,我念你是晚輩,賞賜一張給你倒是不妨。今日若非看在玄冥一族的面子上,定要讓你吃些零碎苦頭。」
凌天志面目羞慚,恨恨地盯了楊依一眼。
秦無雙淡淡道:「你瞪什麼?這小姑娘如今是我的弟子,你想找她麻煩,那是自討苦吃。」
凌天志叫苦不迭,只能賠笑,唯唯諾諾,羞慚而走。
果不其然,李布衣通過楊依傳達的消息,十分準確。這次懸賞任務,共有十個。最後一個懸賞任務,赫然是玄冥一族發佈。
任務內容是尋找玄冥一族失蹤已久的一件信物——玄冥令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