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殿主田知行苦笑連連,他生性詼諧,沒想到這二殿主比他跟詼諧,這時候還不忘調侃忸一下。
當下卻也不隱晦,歎道:「老二,那百越國的事,相信你也有所耳聞,你就別跟兄弟打哈哈了。你那徒弟,最近風頭那麼旺,將大吳國整垮,如今矛頭又指向西楚國了。」
譚中馳輕描淡寫道:「那又怎樣?大吳國和西楚國對百越國出兵,他身為百越國的人,為國為民,正該褒獎。他日我大羅帝國若是遇到危機時刻,想來他亦不會推辭。這是我星羅殿培養子弟的宗旨,卻有什麼不好7」
「倒沒什麼不好,就是我門下有兩名核心弟子,是西楚國出來的。如今收到西楚國的求救,請他們回去幫忙。這兩個弟子也非常克制,不敢專捕,卻來請教我這個做師尊的。咱做長輩的,總得為弟子考慮考慮。因此我若不出頭,豈非寒了門下弟子的心?就這麼一件事,老二你說說,咱倆是不是該弄個章程出來,約束約束?」
「約束?」譚中馳眉頭一挑「為什麼要約束?我收秦無雙為徒,曾親口答應過他,絕對不約束他任何自由,只要他不欺師滅祖,不背叛大羅帝國,我就不做任何約束。」
田知行忙道:「若不!$束,我在弟子面前,需不好說話啊。老二,咱們同為殿主,多年老兄弟了,這件事,何不彼此退讓一步?」
「退讓?老五,要是你我之間的事,我讓你十步都沒關係。可是那秦無雙真的特殊,我確實答應過不約束於他!當日在主殿裡,大殿主也提到過的,相信你也有所耳聞。他的事,我不能輕易干涉。」「老二,若是秦無雙毫不退讓,我怕我的兩個門下也克制不住。這敵對情緒鬧大了,恐引起星羅殿內部不和,豈非不妙?」
「克制不住?老五,不是我說你,你非得要他們克制幹嘛?」譚中馳一本正經道「他們是西楚國的人,西楚國有難,就應該回去。而不是克制。教徒弟,不是你這樣教的。」
田知行那叫一個鬱悶,他如何聽不出來,老二這一席話,沒有一句不是風涼話。說白了,就是有恃無恐。
秦無雙幾個月前,在拜入譚中馳門下之前,就能斬殺厲無忌那樣的極陰宗第一門徒,比起他那倆核心弟子已經不差。
這幾個月來,只要稍微有些進步,恐怕修為都會過他那倆核心弟子。
要不是譚中馳料定秦無雙在屬國當中沒有對手,他能這麼淡定才怪!以譚中馳的護短性格,他能讓門下弟子被人欺負?「老二,你這麼說,兄弟我就真為難了。」
「不用為難,門下弟子,各為其國,這在咱們星羅殿歷史上,並不罕見。讓他們放開手腳去吧。如果秦無雙學藝不精,輸了回來,我自會懲罰他。」譚中馳還是一臉的正兒八經。
田知行哭笑不得,碰剎老二這樣油鹽不進的人,他也實在感到有些無力感。聽起來,老二這些話義正詞嚴,沒有任何破綻,水潑不進」
可走瞭解老二為人的他,卻很清楚,他這根本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的風涼話。如果他不是料定秦無雙不會吃虧,他能這般饋定?
「我的好二哥,咱多年老兄弟了,咱別這樣好不?」田知行幾乎都是用央求的口氣了,要是譚中馳一直這樣拖下去,這事根本沒有個解決的可能性。
「我怎樣了?」譚中馳很是無辜。心裡卻是暢快無比,暗爽著「老五啊老五,你上次反對我,這次因為秦無雙的事來我我,這不是犯賤嗎?」不過這話,他是心理說說,卻沒說出來。
只是他這個念頭,從表情上多少也能判斷出一二了。他那一臉促狹的表情,實已將他內心的想法表現出來了。
田知行鬱悶道:「老二,你就說吧,西楚國和百越國的事,你的底線是什麼。給個明白話,我回去對門下弟子有個交代。」譚中馳扯足順風旗,這才大咧咧道:「我說了,你能答應?」「這次的事,原本是西楚國和大吳國理虧,只要不是太過分,他們也沒理由反對!」田知行咬咬牙,如此說道。
「好,我的底線很簡單。秦無雙的底線,就是我的底線。他想怎樣處理,便是代表我的意思。誰要忤逆,便是和我過不去!我譚某人做事,一向就是這個風格。
誰欺負我頭上,誰就別想好過。秦無雙是我弟子,一脈相承的風格,他被人欺負,要反擊,我沒道理不支持。除非我惹不起,要麼這事就這麼定了。」
譚中馳的音調不高,但口氣裡,卻是帶著某種強硬的氣質,那是一種不容質疑的強硬吝庋。田知行一陣無奈,別的不說,單「看老二這表情,就知道他有多麼認真。這件事,恐怕還真是沒法調和了。
這二殿主,他田知行雖然不懼怕,但自問還不願意招惹。即便是大殿主,有時候也要讓他三分,何況他田知行?
除非他譚中馳惹不起的人,否則這事就不會善罷甘休。只能等到秦無雙自己喊停了。在大羅帝國,有幾個譚中馳惹不起的人?算來算去,不會過三個。而且幾乎都出自聖羅殿,但卻不包括他田知行。「唉,老二,這事,就真e!j沒商量了麼?」
「不用商量了。你的門下弟子,要回西楚國,我不反對,也不干涉。但你要記住,你只能讓西楚國的弟子去,如果派了其他更強的核心弟子去,我這邊也不會含糊的勺」這看上去是退讓,其實又是一種警告。田知行訥訥無語,知道這事已經沒有迴旋的餘地。
他原本以為,這事還能周旋周旋,和老二說幾句好話,還能有點轉機,沒想到一點迴旋餘地都沒有。只能無奈告辭,譚中馳也不相送,擺擺手算是送客。田知行回到虎節殿,將律、古二人叫到跟前,將青雲殿一行的結果說了一遍,那二人面面相覷,半天做聲不得。
「你們二人,都挺好了。西楚國的事,暫時壓一壓。等年終考核過了,本殿再給你們想辦法。那秦無雙也需參加年終考核的,除非他棄權不參加。否則他應該沒多少時間逗留了。這幾天時間,你們回書讓西楚國那邊努力撐一撐。過了這一茬,本殿看看能否請動大殿主去說服二殿主。」律、古二人無奈,想一想恐怕也只有這一條路可走了。要他們現在回去,萬一耽誤了年終考核,那就虧大了。而西楚國怎麼說都有三名護國武聖,如果連秦無雙一個人都對付不了,撐不住這麼幾天,那就太說不過去了。當下二人從田知行這邊離開,回書西楚圄,將其中要害分說了一遍,鼓勵易塵子和其他兩名武聖努力為之,撐過臘八節那天。
飛鴿傳說,度自然是非常快。消息到達西楚國,也不過是十一月二十三日。易塵子收到飛鴿傳書,滿心期待地解開,一看之後,卻是當頭澆下一盆涼水一般,全身冰涼。
這傳書上分明交代,要讓他帶領其他兩大武聖,與秦無雙周旋。臘八節之前,秦無雙必定會離開,返回星羅殿參加年終考核。
掐算一下時間,離臘八節還有半個月。算上秦無雙回星羅殿需要一段時間,對他們而言,只要撐過七八天,暫時就基本不用擔心了。
易塵子雖然嬴不了秦無雙,但自問要周旋七八天,還是沒問題的。這段時間,西楚國的核心人才,大不了都隱藏。起來,不要重蹈大吳國的覆轍。只要精英人才不被秦無雙找到,那就不用擔心她如何大開殺戒。
一手將那傳書碾成粉末,易塵子正要吩咐下去,忽然眉間一動,臉色倏地一變,喝道:「老二老三,全神戒備,你們二人一組,我單獨一組。秦無雙,已經來了。」易塵子剛回到真武聖地,便已經想好了對策。他和親無雙實力不相上下,單獨對付秦無雙,不成問題。殺不了他,自保綽綽有餘。
而第二武聖和第三武聖,實力都與秦無雙有差距,兩人合為一組,即便殺不了秦無雙,也能自保,同樣可以周旋。分為二組,還能遙相呼應,不論是攻是守,都更有把握一些。
剛吩咐下去,真武聖地外圍,忽然嘯聲大作,這聲音恍如神龍現實,吞風吟雨,氣勢滔天,彷彿天傾海嘯一般,整個真武聖地都是滾滾驚雷,直接震懾到帝都都為之變色。
「易塵子,我秦無雙,來了!」秦無雙的聲音,在嘯聲中,不斷噴出「是答應我三個條件,還是任由我大開殺戒,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選擇!」秦無雙的聲音乍隱乍現,瞬間便到了真武聖地武聖宮前。易塵子眼前人影一閃,便看到秦無雙一臉森然地落在前方,表情肆無忌憚,帶著一往無前的魄力,盯視著易塵子。「無雙侯,那第二個條件,老夫可以答應你。」易塵子還是不死心,忍不住問:「只是,你的第三個條件,卻是什麼?」
「第三個條件,很簡單,交出害死裘老哥的兇手,我即刻離開,絕不擾你西楚國一草一木。如若不然,大吳國的昨天,便是你西楚國的明天!」
秦無雙口氣森然,這不是威脅,而是秦無雙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