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伊蓮妮雅努力的挽留黎雪峰,希望他能小住幾天。但在考慮到沒人照看的沙洛和美爾琳絲會有多危險後,黎雪峰還是婉拒了精靈女王的好意。反正他第二天就要去見沙耶達,自然也順帶會拜訪伊蓮妮雅。所以黎雪峰向精靈女王保證,很快就將回答她有關羅蘭的問題。
於是沒過多久,黎雪峰便見到了菲裡、維維安和維康尼亞。盡管她們之前處在精靈女王的保護下,可以悠閒的呆在會客廳裡。不過精靈們的冷淡是顯而易見的,而且無所事事的黑暗精靈和欲魔都覺得無聊透頂。結果在歸途上,菲裡一直在攛掇黎雪峰,要他一走了之,不要多管閒事。就連維維安也推波助瀾,希望別再和精靈們扯上關系。
已經很累了的黎雪峰只好振奮精神,在嘴上敷衍兩個女人。他對精靈一族的感覺很復雜,尤其在扯上羅蘭跟沙耶達後更是糾纏不清。在黎雪峰看來,精靈們對原則的堅持未嘗不是好事。她們的固執和死板如果向好的方面發展,就會變成世界上最為堅固的友誼。反過來的話……則是萬世不解的死仇。
帶著一系列的想法,黎雪峰走進了傳送門。稍後他頭暈目眩的出現在精靈村落中,和菲裡一起承受由氣壓改變引發的不適。維維安如同去時一般,依然渾然無事。她靜靜的等了一會,忽然展翅飛入了空中。
“不對勁!”
當維維安警覺的做出反應時,菲裡也低聲的向黎雪峰說道。她聞到了強烈地血腥氣,還靠敏銳的耳力聽見了機栝扳動聲。這個黑暗精靈沒有一絲猶豫。就從背後取下了重盾刃牙。隨後她啟動暴風劍,將還在嘔吐的黎雪峰保護了起來。
沒有任何警告,三支漆黑的弩箭就尖嘯著飛來。它們經過強力的附魔,甚至輕易穿透了暴風護盾。菲裡用刃牙擋下飛矢,同時謹慎的看著前方。幾秒後,四個男性黑暗精靈從陰影中走出。他們穿著純精金制作的鎧甲,每個人都手持兩把魔法劍。即使黎雪峰對武器不在行,也能看出那些劍足以跟天魂和魅影比個高下。在垂下的劍尖上,暗紅色的液體不斷滴落。那是精靈的血,意味著被屠殺者絕非一、二個而已。
“人類、精靈、叛徒、和魔鬼?真有趣。這次狩獵地收獲肯定能讓主母滿意。”
在呈扇形包圍了黎雪峰等人後,一個黑暗精靈低語道。他用邪惡的眼神打量菲裡。還伸出細細地舌頭舔過嘴唇。作為同族,菲裡很明白黑暗精靈在說些什麼。所謂的狩獵。是所有男性黑暗精靈必須進行地成人禮。他們會在經歷長達十幾、甚至幾十年的刻苦練習後,以小隊行動的方式沖上地表,突襲被他們憎惡的遠親 ̄ ̄精靈的部落。
這通常會導致整個精靈村落的滅絕,因為下手的黑暗精靈必然雞犬不留。而且他們總是在夜間行動,使用地武器更是鋒利得難以置信。這是由於邪惡的魔法 ̄ ̄在大動蕩年代中,潰敗的黑暗精靈被趕入了地底。但他們很快就適應了新環境,並用信仰換取到可怕的力量。在黑暗精靈的母系社會裡。幾乎所有成員都以獲取蛛後羅絲的歡心為目標。她們盡心竭力地侍奉邪神,為了滿足羅絲那被扭曲的欲望而不停殺戮。
“小心,別拿林克的精英近衛隊跟他們比較。”
菲裡認真地提醒黎雪峰,接著將暴風劍換成了鏈劍。她沒有機會詳細解釋,便得對付發動攻擊的敵人。雖然黎雪峰不知道,長時間的日照會摧毀黑暗精靈的天賦能力。使得當初被他收拾掉的林克等人實力大損。但黎雪峰能察覺出,面前的黑暗精靈散發著一種奇異的違和感。因為他們是不協調的產物,既強大又嗜血。完全為殺戮而生。
“叛徒,我會親手挖出你的心髒!”
一個黑暗精靈大喊著,與同伴展開對菲裡的夾擊。他們純熟的揮動武器,將菲裡包裹在利刃形成的光網中。面對配合無間的四把長劍,菲裡完全沒有出手的機會。她面無表情的防守,竭盡全力的想要拖住敵人。但另外兩個黑暗精靈繞過菲裡,沖向了黎雪峰和維康尼亞。他們打算先收拾掉可能是法師的對手,以免夜長夢多。
為了掩護還沒徹底恢復的黎雪峰,維維安向黑暗精靈送去了秋波。可是對方只搖搖頭,便擺脫了欲魔的魅惑法術。靠著與生俱來的特性,黑暗精靈有出類拔萃的抗魔體質。他抬頭向維維安獰笑,然後突然飛了起來。這是名為浮空術的天賦能力,讓原以為自己很安全的欲魔亂了手腳。黑暗精靈帶著渴血的目光舉劍,目標是維維安的翅膀。他想俘虜難得一見的美麗魔鬼,等到戰斗結束後再慢慢享用。
隨著力量手鐲亮起,迷你機槍出現在了黎雪峰的手中。六根槍管瘋狂的轉動,緊接著吐出了火舌。沖向他的黑暗精靈身中兩彈,仰天便倒。撲向維維安的則至少挨了十槍,在連串的火花歡送下遠遠飛了出去。由於得到了准備的時間,圍攻菲裡的兩個黑暗精靈竟然了片刻。他們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俯身飛奔,不過還是被追上的火線逐一掃倒。
菲裡毫不猶豫的合身撲上,用盡全力的將劍插進一個黑暗精靈的背脊。當那個敵人陷入瀕死的痙攣時,菲裡回頭大喊道:
“別松懈!殺了他們!”
聽到這句話的黎雪峰遲疑了一瞬間,他有些懷疑趕盡殺絕的必要性。不過在看到倒地的黑暗精靈紛紛爬起後,倒抽一口冷氣的黎雪峰立刻狠下了心。他繼續開槍,並刻意瞄准了敵人地頭部。於是腦漿迸裂的黑暗精靈們再度摔倒。永遠沒了重新站起來的可能。稍後黎雪峰在忍著惡心,檢查屍體時發現,迷你機槍的子彈竟然無法穿透敵人的精金鎧甲!秘銀精鋼的彈頭僅在鎧甲的表面撞出龜裂,連黑暗精靈的油皮都沒擦破。
“這……”
黎雪峰驚訝之極,不敢相信世上會有如此強韌的防具。要是當年的精英近衛隊人手一套,只怕他早就埋骨黑日城了。見怪不怪地菲裡保持著警覺,仔細的環視了四周一圈。接著她俯身撿起一把黑暗精靈地劍,同時冷冷的對黎雪峰說道:
“別在意,作為被強化到極致地代價,這些東西在日出後很快就會化灰。現在一切還沒結束。來地表發動攻擊的黑暗精靈一向不會少於二十個。我們遇到的可能只是負責善後的,大隊應該才離開不久。他們隨時會回來。我們最好立刻撤退。”
“嗯,我明白了。你們先走。我去看看情況再說。”
黎雪峰稍加沉吟,就點了點頭。但他做出的決定卻出乎維維安等人的意料,立刻招來她們的一致反對。菲裡甚至破口大罵,氣得想要采取強硬措施。不過心意已決地黎雪峰催動暗月儲法紋身,施展出了高級隱身術。在憑空消失前,他淡淡的說道:
“保護好自己,去把沙洛和美爾琳絲找來。我留下來搜索幸存者。救得一個算一個。”
“笨蛋!”
菲裡恨恨的跺腳,又擔心又惱火的走了。她知道勸不動黎雪峰,唯有盡快的去搬救兵。黎雪峰微笑著目送菲裡遠去,她還氣哼哼的拖走了維維安和維康尼亞。 ̄ ̄黎雪峰不得不承認,自己很欣賞那個黑暗精靈地干脆。若是換成其她的女人,只怕在這種時候會婆婆媽媽的糾纏不休。而男人若在戰場上縛手縛腳。那麼下場多半只有死路一條。畢竟柔情似水,太多地話難免會淹死人。
在接下來的幾分鍾裡,黎雪峰簡單的探查了整個精靈村落。他測量了每具屍體的脈搏。可是卻屢屢感到失望。因為黑暗精靈的殺人手法極為粗暴,沒有留下半點生還的機會給受害者。即使是最完整的屍體,也至少重重的挨了六、七劍。其中最淒慘的,甚至被刺了二十多個透明窟窿。
根據黎雪峰統計,死者有七成是男性精靈。顯然他們竭盡全力的抵擋敵人,以求能保護婦孺逃離。這也是黎雪峰留下來的原因 ̄ ̄在面對可怕的災厄時,人類和精靈一樣,總會在戰栗過後,從心底湧出巨大的勇氣與同情心。所以雖然黎雪峰可以袖手旁觀,或事不關己的一走了之。但隱藏於內心的原則卻讓他選擇留下,並冒險展開追蹤。
現在黎雪峰正安靜的走著,試圖找出整場屠殺的結束地點。他已經遵循成為道標的屍體指引,一路離開了精靈村落。隨著找到的精靈遺骸留有越來越多的余溫,黎雪峰的腳步也愈加迅速。最後他聽到了武器的碰撞聲,於是干脆低飛了起來。
黎雪峰轉過幾個彎,發現自己進入了一片露天礦場。他還看到不遠處有群黑暗精靈在嘲笑謾罵,並不斷向十幾尺外的小礦洞發射十字弓。數個女性精靈守著洞口,其中赫然有艾黎在。她們舉著盾牌抵擋箭矢,還要防備不時翻滾過去偷襲的敵人。黑暗精靈們則盡情的玩貓捉老鼠的游戲,直到他們的領隊舉起手來。
“准備!”
一個特別高大的黑暗精靈舉起手,陰沉的說道。他浮起殘酷的笑容,靜待部下們換上劍或彎刀。這讓精靈一方都臉色蒼白,知道即將大禍臨頭。因為黑暗精靈習慣先施展天生能力,來獲得優勢,再發動全面攻勢,一鼓作氣的打垮對手。尤其在對付固守不出的敵人時,他們的黑暗術異常有效。那些墮落者能釋放出任何人也看不透的球形黑霧,接著沖入其中,憑借熟練的盲斗技巧來獲取勝利。
當黑暗精靈們站成兩排,前排凝神進入專注狀態時,艾黎幾乎想要沖出去迎戰。但後排的黑暗精靈全部舉著十字弓,發藍的箭頭可以射殺任何無謀的人。這提醒了艾黎,讓她記起黑暗精靈制作的毒藥有多恐怖。只要被箭尖擦破一點,她就死定了。
所以在依次出現,重重疊疊通往礦洞內部的黑暗環繞下,艾黎只能藏身到盾牌後面。她能聽見逼近的腳步聲,卻什麼都看不到。艾黎已經絕望了,她只求能與敵人同歸於盡。不過這時大地突然震動了起來,其中還夾著黑暗精靈們用來互相警告的驚慌聲音。
假如艾黎走出洞外,她就能看到一個籠罩著白芒的人性輪廓。那是加持了高級隱身術,並以神力來驅動高級變化術的黎雪峰。他連續不斷的激發特殊能力,幾乎拉起了一座小山。滾落向一邊的黑暗精靈們則奮力嘗試著要站穩,或使用浮空術飄到空中。
“我開始覺得林克是個不錯的人了。”
隨著這句宣言,黎雪峰擲出了法術手雷。他刻意將敵人趕到一起,然後竭盡全力的放手殺戮。由於對精金鎧甲的印象太深刻,所以黎雪峰一口氣扔出了三顆法術手雷。在引爆的瞬間,他躲去了事先拉起的石柱後面。黑暗精靈的慘叫聲撕心裂肺,他們做夢也想不到會遭到天崩地裂般的攻擊。無數的彈片縱橫交錯,射進了裸露出來的皮膚。受害者毫不掙扎的躺倒在血泊中,而黎雪峰還端著迷你機槍繼續打掃殘局。
等到艾黎從被堵得只剩一條縫的礦洞裡擠出時,已經沒有任何一個黑暗精靈還站著。黎雪峰慢慢現出身形,吁了口氣。消去高級隱身術的他面帶微笑,向著合不攏嘴的精靈說道:
“嗯,你沒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