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黎雪峰和羅蘭悄悄的彼此交代身份時,茱荻正在不斷的責怪紗洛。因為當初紗洛只是一時的興起,才給了黎雪峰那個面具。但沒想到黎雪峰受美爾琳絲的挑撥,現在竟然把這件事當了真。
畢竟在參加舞會的所有人中,與阿蒙德拉牽扯最深的人是黑日女士維羅妮卡。如果她事先不知情,忽然間卻看到了這幅模樣的黎雪峰……那麼等到真像被揭穿後,羞憤交加的黑日女士會對黎雪峰做些什麼來當作回禮,那就不得而知了。
“你有沒有考慮過後果?怎麼總是亂來一氣?就算是費爾南多在也好,他能攔住當真發火的維羅妮卡嗎?”
茱荻猶如身為依依時一般,對著紗洛嘀嘀咕咕個沒完。只是她此刻已經不是那只僅能發出‘咿咿,聲的小蘿莉,所以詰問紗洛的口氣更顯得咄咄逼人。做錯事的紗洛啞口無言,因為她確實應該對此負責。何況一旦預測變為事實,恐怕最後會鬧得無法收拾。
於是紗洛很難得一見的低頭挨批,沒有還嘴。她在茱荻的反復怪罪下想了好一會,才抬頭說道:
“那讓黎雪峰把面具拿下來不就好了?”
“怎麼對他說?”
聽到這話的茱荻撇撇嘴,丟了個白眼給紗洛。她氣哼哼的一邊用腳拍打地面,一邊壓低聲音說道:
“逼黎雪峰戴面具的人可是你,而且當初他明明拒絕過。現在黎雪峰好不容易自己戴上了,你卻又要他脫下來?剛才他戴面具時的樣子你應該看得清清楚楚吧?假如你輕描淡寫地要他摘掉。只怕維羅妮卡還沒生氣,黎雪峰就先發火了。哼,反正我不管,你自己想辦法吧。”
“都算在我頭上也太過分了,當初你也沒有阻止嘛……”
紗洛皺了皺鼻子,有些委屈的嘀咕道。不過她忽然又轉了轉眼睛,露出的狡黠的微笑。沙洛咳嗽一聲,清了下嗓子。接著她靠到茱荻的肩膀上,向著茱荻耳語道:
“我記得,黎雪峰好像是你的魔寵吧?”
“沒錯啊。怎麼了?”
“你不能用主人的身份去命令他一下嗎?嗯……嘻嘻,茱荻。我覺得你似乎很在意黎雪峰的感受呀?區區一個魔寵的想法,對你來說竟然有這麼重要嗎?比起維羅妮卡姐姐會不會被激怒。你好像更擔心黎雪峰是否會火冒三丈。這到底是……”
“胡說八道!”
茱荻完全沒料到沙洛會用這種手段反擊,頓時整張臉都漲紅了起來。她惶急下大聲喊叫,立刻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身上。此時賓客們已經陸陸續續地進場,附近少說也有二、三十人。本來紗洛和茱荻為了避免成為觀賞品,特意躲在了角落裡避人耳目。可是現在被茱荻這麼一喊,她們頓時又變成萬人矚目的對象。
“噓∼小心,大家都在看哦。”
轉守為攻地紗洛在雙唇前豎起手指。帶著狡猾的微笑說道。茱荻一時語塞,羞憤之下臉色變得更紅了。見到這個情況地人當中,有一個以為等到了搭話的天賜良機。於是他帶著獻媚的笑容靠近,接著在剛說了‘兩位小姐……,這四個字後,就被一連的串法術打飛到了幾十尺開外。茱荻面帶怒色,胸部劇烈的起伏。她舉起的手上還殘留著魔力的碎華。等於是‘玫瑰帶刺,地活生生警示牌。
雖然現場頓時嘩然,不過很快就有黑日神殿的祭祀出來收拾善後。他們向賓客們致歉,然後抬走了那個不知死活的倒霉蛋。至於其他人的不滿情緒。則由黑日管家,費爾南多大人用他那凌厲的目光來壓制下去。結果轉眼之間,禮堂內的溫度就仿佛下降到了冰點。賓客們人人自危,個個噤若寒蟬。他們小心翼翼地跟雙生之女保持距離,不敢越雷池半步。
另一邊,注意到情況的黎雪峰暫別了羅蘭。他在旁人滿懷期待的目光中走近紗洛和茱荻,接著疑惑地問道:
“怎麼了?”
“沒什麼。”
讓觀眾們失望的是,這次茱荻沒有再把黎雪峰像對待上個不幸者般的轟飛。她只是撅著嘴,不怎麼情願的回答了一句。紗洛掩著嘴,‘嗤嗤,的輕笑不已。黎雪峰莫名其妙的看看她,然後抬手摸了摸臉。
靠著女裝羅蘭帶來的沖擊感,此刻黎雪峰已經轉換了心情。而沙洛也早已調整好了心態,能夠平靜的面對阿蒙德拉的容貌。趁著氣氛輕松時,沙洛又用溫柔的目光打量了一遍黎雪峰。接著她歎息一聲,在搖了搖頭後說道:
“對不起,請你把面具脫下來吧。”
“為什麼?”
黎雪峰有些意外,又相當不滿的挑起了眉頭。他低頭沉默了幾秒,然後不由自主的握緊拳頭。在大庭廣眾之下,黎雪峰的靜脈從額角浮現。隨後他霍然抬頭,用咆哮般的低沉聲音說道:
“是因為不像嗎,紗洛小姐?不過我並沒有想過要模仿您的阿蒙德拉,我只是希望為了您那天的淚水做些犧牲而已。或許這個面具是您的玩物,但我不是!我欽佩您對感情的專一,所以願意戴上這個該死的玩樣來當替身。可是我錯了,請你原諒我的不自量力。也請您放心,今後我再也不會自找沒趣了!”
一氣呵成的說出這段話後,連黎雪峰本人都呆了呆。但他只感到莫名的怒火從心中源源湧出,無論如何都要一吐為快。紗洛的臉色在瞬間轉白,什麼話都說不出來。而茱荻則剛怒訴了個‘你,字,就被黎雪峰暴喝了句‘閉嘴!沒你的事!,。
費爾南多鐵青著臉走近。連美爾琳絲都拉不住他。黎雪峰斜眼睨視著面色不善的黑日管家,無言間渾身地暗月儲法紋身一起亮起。他很清楚自己在做沒有勝算的事情,但卻怎麼都克制不住。黎雪峰曾經對紗洛一忍再忍,但現在他已經忍無可忍,終於徹底爆發了出來。費爾南多在距離黎雪峰十尺的地方停下,以陰冷的眼神望著他。黎雪峰毫不畏懼的回瞪,還把雙手舉到了胸前。
見到黎雪峰一副准備魚死網破的樣子後,費爾南多危險的瞇起了眼睛。他原本以為只要自己介入,黎雪峰就會立刻服軟。但情況出乎意料,反而搞得費爾南多騎虎難下。他不可能先打退堂鼓。也無法真的把黎雪峰怎麼樣。畢竟整個黑日城裡的人都知道,黎雪峰是在戰爭中力挽狂濤的大英雄。而且紗洛和茱荻都對他態度曖昧。萬一費爾南多出手重了,只怕反而吃力不討好。
一瞬間。費爾南多心裡轉過了很多念頭。最後他略加沉吟,冷冷地開口說道:
“給你個機會,立刻道歉。”
“該道歉的不是我!”
黎雪峰用更加冷漠地語氣回答,封死了費爾南多的下台階。雖然他看到黑日管家周圍地空氣逐漸扭曲,出現了奧火燃燒前的征兆。不過黎雪峰在暗暗心驚之余,也著實感到了放手一博的痛快。既然鴨子已經趕了上架,他便干脆下定決心。不管不顧的針鋒相對到底拉倒。反正最壞的情況下也不過是被打個半死,但一口惡氣總是出定了的。許久沒發牛脾氣的黎雪峰寧可爬著出去,換來從今後逍遙快活,也不願意站著點頭哈腰,繼續裝一輩子地孫子。
“你自找的。”
和黎雪峰對峙良久後,費爾南多終於歎息了一聲。他深深的吸氣。准備在盡可能不傷害到黎雪峰的前提下把他制服。不過費爾南多吸氣到一半,忽然又停了下來。他小心翼翼的回頭,發現一個戴著蕾絲禮帽、短發、小麥色皮膚的美人正抿著薄薄地嘴唇。望著自己微笑。那是一個刀鋒般的笑容,遠比一把出鞘的利劍更危險。羅蘭.黑刃不知何時站到了離費爾南多不及五尺地地方,那正是雙劍可及的范圍。
費爾南多僵硬著身體,艱難的開口說道:
“你是……”
“維利雅,維利雅.惜葉。初次見面,能親眼見到黑日管家是我的榮幸。”
羅蘭保持著微笑回答道,同時略略躬了下身。他不知道用什麼方式,竟然完美的偽裝出了女聲。而且那聲音還十分優美,著實讓黎雪峰大吃一驚。
由於羅蘭的意外介入,所有人的節奏都被打亂了。趁著局勢為之松動的時候,羅蘭抓住機會,轉向黎雪峰說道:
“這位先生,我有些事情想和您談談,請問方便嗎?”
“哦……嗯……”
“謝謝。”
不等黎雪峰明確表示同意,羅蘭就一把拉走了他。直到黎雪峰被拖到禮堂的另一個角落,羅蘭才放開手。那個盛裝的劍士板著臉,冷冷的說道:
“真棒啊,你竟然選擇這麼好的時間地點來吃醋。為了女人,你連命都不要了?”
“我……”
一瞬間,黎雪峰仿佛覺得被羅蘭點醒了什麼。他抬手撫胸,只覺得悵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