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料準備結束,明月和尚按照彭白的說法,將彭白所說的全部藥材放進了大鍋當中,然後加上了彭白用澱粉、香油、幾顆花椒粒、茼蒿草、清水混合成的湯水倒進了大鍋當中。
明月,明天早上起個早,去市場給我買豆腐,要那種你用手按下去感覺很結實,內力比較光滑的豆腐,買上兩板回來。彭白在帶隊回房間的時候對明月和尚說道。
知道了師叔。明月和尚搞笑的回答道。
這個所謂師叔的稱謂,對彭白和明月和尚來說,也就是一個代號而已,根本就沒有什麼尊敬的事情,就好像誰人叫阿貓,誰人叫阿狗一樣。
明鏡,你會炒菜吧?彭白現在就開始安排任務了。
會,我出家以前是干廚師的,不過沒有上過什麼正規的廚藝學院,是和父親學的旋風刀法,如果只是單純的炒菜,我沒有任何問題。明鏡點頭回答道。
和父親學習的旋風刀法?彭白聽了這個話有中無法形容的感覺,第一,能夠使用旋風刀法的人肯定是非常有名的廚師,甚至就是和父親從同一個地方出來;第二,彭白聽到了明鏡是和父親學習的刀法,不禁想起自己以前在自家小飯店中幫忙的情景。一種失去了親情,失去了家的感覺讓彭白的眼睛濕潤了。
三人無語,早早的睡下了。
第二天清晨,明月和尚早早得出去購買豆腐了,雖然不知道有什麼用,但是彭白的話他是百分之百的相信並且照辦的。如果說在天緣寺當中彭白剛開始只是明月的小師弟,後來變成了師叔如此單純的關係,那麼出來以後。明月就徹底把彭白當成是自己的衣食父母了。
上午九點,比賽正式開始,按照比賽的要求。首先進行的是熱菜的比試。
彭白參加過的比賽比明月和明鏡兩個人看過的比賽還多,所以彭白說什麼他們兩個就立刻去做什麼。絲毫不敢有所懈怠。
明鏡,佛手會不會炒?彭白仔細的檢查了明月剛剛買回來的豆腐以後問道。
沒問題。明鏡點點頭道,清炒佛手方法簡單得要死,就是將佛手切成片,然後在鍋裡面放進點色拉油,炒一下放點鹽就可以了。
好。油放個幾滴就足夠了,還有。一定要用中火炒,半生不熟的時候就關火,但是不要出鍋。彭白點點頭囑咐道。
啊?這次明鏡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才好了,佛手炒個半生不熟的就算結束?這樣的菜有人吃嗎?
明月,把那幾個過下面都開火了,開大火十分鐘,中火十分鐘。然後就用小火耗著。彭白沒有管吃驚的明鏡,直接命令明月道。
明月回答的就比明鏡更加得簡單了,點了下頭就立刻開工。
彭白將自己的那套食雕刀從包裡面取了出來放在了桌子上,然後用自己的菜刀將一板豆腐切下來一塊二十五厘米長,十五厘米寬,高二十五厘米的長方塊放在了一個盤子當中。
取出了食雕刀,彭白開始想像在天緣寺的一個側殿裡面看到的一尊彌勒佛的外形和神態。
經過了特訓的彭白,比那些從美術學院畢業的學生還能夠把握到要雕刻的作品的神髓,彭白可是從大自然當中進行學習,在原始森林當中,彭白是看什麼就雕刻什麼的,那些平時除了睡覺根本就沒有老實的時候的六耳獼猴被彭白修理的,當彭白要進行食雕的時候,他們就要充當死猴子,擺一個造型就絕對不能動,什麼時候彭白雕刻好了,什麼時候才可以改幹什麼就幹什麼。
等一下,佛手切絲,不是切片,每條絲正方形,邊長一厘米以內,長度要相同,不怕浪費,明白?彭白正準備雕刻,忽然看到明鏡使用旋風刀法將一個佛手切成了片,然後就要切第二個佛手,連忙囑咐道。
是。明鏡點頭,增加了一個切菜的步驟。
彭白對明鏡得刀功還是非常放心的,畢竟明鏡單是一個切菜的時間就比自己學習廚藝的時間長,在切菜的很多方面,彭白說不定還不如明鏡呢!
彌勒佛給彭白印象最深的就是那個大光頭,大耳朵,圓腦袋和大肚子,以及半臥著的姿勢,彭白認真地觀察著這塊豆腐的紋路,在決定了這塊豆腐何處入手更能夠體現出神髓後,彭白手中的食雕刀動了。
明明只是一把非常普通得小刀,在彭白的手中卻彷彿有了生命一般,又如同一隻翩翩飛舞的蝴蝶在彭白的手指間遊戲。
明鏡看呆了眼,忘記了正在切菜的工作,因為彭白的右手彷彿被一片白光籠罩,只能略微的看到彭白手指快速的運動,而彭白的右手手指在運動的過程中快速靠近那塊切好的豆腐,然後又快速離開,往返無數次以後,彭白換了將近五把食雕刀,而豆腐塊還是豆腐塊,似乎一點改變都沒有。
別看了,想學我教你。彭白終於搞定了基礎步驟,抬頭正好看到了明鏡崇拜的眼神,笑著對明鏡說道。
哦!明鏡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連忙繼續他的工作。
彭白將放置豆腐塊的盤子拿了過來,放進了旁邊早就準備好了得清水盆當中,在水的滋潤下,豆腐上面僅僅是因為水分而連接的部分紛紛地飄散在了水中,露出了這塊豆腐最後的形態,赫然是一尊臥佛的輪廓。
彭白拿起一個尖頭的U字食雕刀,將這尊彌勒佛的細微部分勾勒了出來,然後再放到清水當中,讓多餘的東西自然而然的散去,這尊彌勒佛就算完工了。
彭白將已經雕刻好的彌勒佛順著盤子倒在了一個花紋樸素。但是卻有種非常玄妙感覺的新盤子當中,擺放在盤子邊緣,在這尊彌勒佛前。則是一片空曠。
切好了沒有?彭白做好了這一切,轉頭問明鏡道。
好了。明鏡指了指面前放著佛手絲的盤子對彭白說道。
這個盤子裡面盛放的是完全按照彭白的要求切出來的佛手絲,彭白的要求克不是無的放矢的。佛手清炒如果用的是佛手片,當在油鍋當中過一下。馬上就會變黑,而佛手絲從生到熟更快,而且更難掌握顏色的變化。
我來吧!彭白笑道。
是……明鏡沒有任何異議,因為要是按照彭白的說法來烹製這道佛手,他可以是可以,但是卻無法達到彭白的最後要求。
彭白想了想。改變了剛才所說的烹製方法,清炒是可以。但是對彭白來說,還有一種更好的方法來詮釋這道菜品。
彭白將這盤佛手絲倒入了一個大炒勺當中,然後在鍋裡面放進了清水,開大火,燒水。
水開以後,彭白將大炒勺按照過水的方法,從鍋這邊游到鍋那邊。往返三次以後,佛手就完全熟了,變軟的佛手絲如同絲綢柔軟,可是這僅僅是準備工作而已。
彭白緊接著將一瓶橄欖油揮灑在了大炒勺上面,同時右手抓著大炒勺的手柄不斷的上下彈動,讓橄欖油更加充分地融入到佛手絲當中。
經過了油的增色,白色的佛手絲顯出了一種皎潔的光芒,看起來更像是一絲絲的綢緞了。
按照同一個方向擺好,要有層次感。彭白將大炒勺交給了明月,幹這個工作沒有什麼困難的,明月完全可以勝任的。
明鏡,把這個冬瓜洗乾淨,用手輕輕的在水中抹掉冬瓜上面的毛就可以。彭白對明鏡說道,然後拿起一顆白蘿蔔,手中菜刀快速的飛舞,白蘿蔔如同雪片一樣落了下來,一會,一顆晶瑩的白蘿蔔出現在彭白的眼前。
白蘿蔔變成了蘿蔔塊,彭白重新開了一個灶子,然後開火架鍋,用大勺舀了一勺的油沿著鍋沿倒進了鍋中,快速的轉動鐵鍋,讓鍋裡和油充分的結合在一起,就如同給鍋渡了一層油膜一般。
彭白將白蘿蔔塊在鍋中的油達到了六成的時候放進了鍋中,然後快速的翻動鍋,讓白蘿蔔塊能夠散開,免得結在一起。
接下來,彭白就關了火坐在了一邊,看著明鏡洗冬瓜。
師叔,我搞定了。明月和尚端著盤子走到彭白的身邊讓彭白檢查。
行,可以了,先放到一邊去吧!彭白點點頭道。
啊?不用放進蒸鍋裡面保溫?明月和尚奇怪的問題。現在比賽的項目可是三道熱菜,看時間,現在過去了十分鐘,可是如果放到比賽時間結束,還有五十分鐘的時間,就算現在是夏天,也肯定從熱菜變成了涼菜了。
嗯!照辦就可以了。彭白非常自信的點點頭。
彭白坐在這裡的原因有兩點,第一點,彭白在考慮第三個菜應該做什麼,第二點就是,彭白在等待,等待那幾個大鍋當中的湯味道出來。
明鏡那邊冬瓜已經洗好了,彭白馬上接手,用菜刀將冬瓜一分為二,然後用小勺掏空裡面的冬瓜子,留下了一個很深得洞。
另一半冬瓜子則被彭白去皮切成了邊長三厘米左右的冬瓜塊,然後放進了另一個鍋中,加入了水小火煮制,同時,彭白竟然抓起一把茶葉丟進了鍋中再倒入三勺左右的醬油,和冬瓜塊一起煮,這個方法就讓明月和明鏡更是看不懂了。
彭白的食雕刀再次被使用出來,很快,一幅山水圖出現在那個已經被掏空了冬瓜子的冬瓜皮上,樓台庭閣非常的逼真,再看看時間,已經到了四十分鐘了,剩下的時間只有二十分鐘,彭白最後兩個熱菜還沒有開始烹製,看來時間不夠用了。
彭白看著有些焦急的明月和明鏡笑著吩咐道:明月。你做個炒白菜吧!這個是你最拿手的,不用我教了吧?
明月瞪大了眼睛,他這次出來可是作為一個配料工的身份出來的。現在讓自己當主廚?明月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喂!你不是準備讓我用一個炒白菜來充數吧?明月小聲地問彭白道。
放心吧!你正常炒就可以了,其他的什麼都不用管。彭白笑道,正因為有了一個開始。彭白才能夠馬上想到這最後一道熱菜的與眾不同。
明月將信將疑的將早就準備好的白菜洗乾淨,然後明鏡按照明月的要求切成了白菜塊。
只用白菜葉。白菜梆子先不用。彭白忽然說道。
明月又是奇怪的看了彭白一眼,誰都知道,白菜梆子,也就是白菜的中部以下是非常堅硬的,無論是炒白菜還是燉白菜,都要先放入白菜梆子。等白菜梆子七八成熟以後再放進白菜葉子,可是現在被彭白這麼一說。明月還真的不知道這個還算不算是炒白菜了,因為炒白菜最後的要求是白白綠綠,很有觀賞性,當然,明月從來不覺得自己炒的白菜有什麼觀賞性。
開工。彭白已經聞到了那骨肉香,打開牛肉味道的大鍋,從裡面舀起兩舀湯水倒進了白蘿蔔鍋當中。開中火煮。然後用炒勺撈起了已經變成了咖啡色的南瓜塊,將炒勺裡面的茶葉挑出來以後,倒進了白蘿蔔塊鍋內一起烹煮。
怎麼樣?你的清炒白菜做好了沒有?彭白問道。
好了,馬上就好。明月和尚回答道,因為少了白菜梆子,僅僅是白菜葉子還是非常容易熟的,炒白菜,尤其是寺廟當中的炒白菜,可謂是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事情了,和炒佛手相比,時間用得更短,其他的步驟則基本上相同。
加點料。彭白用大勺舀起一勺豬肉味的湯水倒進了明月和尚正在炒的白菜鍋中。
一股豬肉的味道撲鼻而來。
你……你不會是偷偷的放了豬肉吧?這幾天,明月和尚已經喜歡上了豬肉,反正是酒肉穿腸過,佛祖心頭留,所以明月和尚這幾天又胖了好幾斤,對豬肉的味道也非常的熟悉了,現在聞道豬肉的味道,再想到現在所處的環境,明月和尚的臉色就變了,出家之人是不能吃葷腥的,如果在比賽當中放入了葷腥的東西,那麼就算是做得再好,也沒有任何的作用了。
素齋,放心了你,一會我自然會解釋的。彭白笑道。
明月有些擔心的翻動著白菜,然味道完全的融合到其中。
差點忘記了。彭白拍了自己的腦門一下,然後拿起了白菜梆子,用旋風刀法將白菜梆子切成了白條。
本來用多種材料烹製出來的湯水當中因為含有蔥膠所以必須加醋的,但是彭白用一種寒酸的菜品不但解決了這個問題,更讓湯的味道更加的香濃,更像是真正的肉湯樂,彭白忘記的是,白菜梆子也是需要加工的,否則光有白菜也沒有白菜梆子,顏色太單調不說,更讓人沒有什麼食慾。
很快,一架白玉橋出現在盤子當中,這個是彭白用白菜梆子切成的白條拼湊起來,雖然和真正食雕出來的橋還有很大的差距,但是看上去也算是那麼回事。
清炒白菜完成以後,彭白讓明月和明鏡一起將鍋中的白菜葉子平鋪在了這個放著白玉橋的盤子當中,因為時間實在是太緊迫了。
將蘿蔔出鍋,連著湯水直接倒進了南瓜當中的空洞裡面,就算是完成了,然後彭白將一個小小的瓶子放在了裝有彌勒佛和佛手絲的盤子邊上,最後再將這三個熱菜放在了手推車上面,就算是完成了三道熱菜的烹製,剩下的就是由專門的明字輩和尚將每個寺廟烹製出來的熱菜推到前面讓五位評委評判,評判的標準按照世界廚藝大賽的比賽規則:色、香、味、意、形。做出最後的結果。
因為需要比賽的是熱點三道、冷拼三道、湯品一道、糕點一道,因此熱點為每道菜總分十分,共三十分;冷拼每道菜十分,共三十分;湯品二十分;糕點二十分。很多次比賽,最終結果,第一和第二名之間的差距僅僅是零點幾分,可見寺廟之間的競爭同樣激烈。
按照上一次佛廚比賽的結果排列,從第一到最後的第三十二名,每個寺廟派來參加比賽的和尚都會在輪到自己的菜品進行品嚐的時候上前進行輔助的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