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沒有到酒吧喝酒了,但是由於今天拍攝的成功,龍鳳玲纏著方鐵一定要去酒吧玩,方鐵自己也想徹底放鬆一下,所以天一黑兩人就去了校場口的零點酒吧。
震耳欲聾的音樂聲,激盪的讓人熱血沸騰。穿著清涼的美女隨處可見,雪白的皮膚在旋轉的燈光下白得刺目。舞池裡的男男女女們肆意扭動著自己的身體,不時發出放縱的尖叫。
「有沒有覺得現在的酒吧和以前有什麼不同?」方鐵把杯子湊近嘴唇,稍一停頓,一飲而盡。
「好像沒什麼不同啊……」龍鳳玲左右看看,不得要領的回答。
方鐵見龍鳳玲不明白,也就不打算細說,把玩著手中的空杯,感歎了句:「或許是我改變了地下秩序……」
由於嘈雜的音樂聲干擾,龍鳳玲也聽得隱隱約約,沒有細問,因為這時已經有一個戴著墨鏡的男人加入了進來。
「怎麼喝酒都不叫我?」胡傑大大咧咧的坐了下來,也不問人家的意見,抄起一瓶嘉士伯對方鐵晃了晃,挑釁的道:「男人喝酒,就該這樣!」
說完把酒瓶對著嘴咕咚咕咚的一飲而盡,末了還貌似豪爽的一抹嘴,沖方鐵挑了挑眉毛。
方鐵哭笑不得的看看龍鳳玲,龍鳳玲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如果是拼喝酒,她可是見識過方鐵的訓練基地時地海量。這胡傑簡直也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吧……
方鐵懶得和胡傑去計較什麼,很多男人。都覺得豪放的喝酒才能顯示男人本色,好像不能喝酒就不是男人似的。實在是很好笑的事情!
但是方鐵不和胡傑計較,不代表胡傑就會放過方鐵了。
胡傑把一瓶啤酒推到方鐵面前:「來,我敬你!」
說著自己也拿起一瓶,那意思是想和方鐵干一瓶。他粗獷的相貌使他佔了很大便宜,單從氣勢上,在旁人眼裡。他已經贏了。
方鐵很無趣的搖了搖頭:「敬什麼,想喝就喝唄。」說著給自己點燃了一支香煙,完全無視胡傑被激怒的表情。
「連酒都不能喝,你怎麼當地警察?」胡傑憤憤的拍著桌子:「都說警察個個都是條漢子,我看那都是電影裡虛構出來的!現實裡的警察,都沒用的很!」
「喂,你怎麼說話呢?」龍鳳玲面色不善的反問。她也是警察。怎麼能允許別人肆意侮辱警察?
「難道不是嗎?」有人搭腔,胡傑更來勁了:「如果警察都有用,為什麼世界上還有那麼多的犯罪存在?我看現在地警察除了吃喝玩樂什麼都不會!
「可惜我是個演員,雖然經常演警察,卻不能真正地去親手抓捕罪犯!」胡傑一副壯志未酬的樣子發出遺憾的感慨,那意思就好像如果他是警察,就可以真正的維護世界和平一般。
方鐵不禁笑了:「如果你是個真警察,會怎樣?」
「肯定……」胡傑幾乎衝口而出,但是想想還是不能把話說的太滿了。他猶豫了下改口道:「肯定比你們這些混吃等死的強!我,我絕對會是個合格的警察!」
方鐵瞅瞅他,沒說話。他知道胡傑就是來找茬的。方鐵給胡傑帶來的傷害是巨大地,內心上的遠遠超過了身體上的!
在表演上,在媒體反應上,一個臨時地演員竟然打敗了胡傑這個明星。這讓胡傑打心眼裡覺得自己被傷害了。
不過方鐵卻聽出了胡傑內心裡的遺憾,好像胡傑是真的很遺憾不能做個警察,或許他小的時候也有過做警察的夢想,可是命運安排卻讓他去做了電影明星。
或許真打飾演犯罪分子的時候,他的心裡在潛意識的把自己代入到警察身上去了吧。他大概真把自己當成警察了。而忘記了他地無往不利只是由於在電影裡……
方鐵笑了笑。對準備反駁胡傑地龍鳳玲道:「早點回去吧,這裡已經不好玩了。」
龍鳳玲也是反感胡傑來插一腳。本來還想借這個機會和方鐵交流下感情的。既然敗了興也只有答應道:「好吧,反正明天還要拍戲。」
方鐵地懶於理睬,卻被胡傑當成了軟弱退讓。胡傑得意的哈哈大笑:「好好演吧,其實我覺得你做演員比做警察有前途!」
正在這時,忽然聽到一旁傳來了「稀里嘩啦」的酒瓶破碎聲,同時幾十個人呼啦一下都站了起來。
方鐵和龍鳳玲本來已經起了身要走,見打了起來便關注了下。原來是兩幫地痞流氓好像在談判,沒有談攏,然後不知道是誰摔了個酒瓶子,立刻兩幫人都站了起來,看那架勢好像就要動手。
這也是怪方鐵,原本盛魁社一統江湖的時候,地痞流氓們都規矩的很,家有家法幫有幫規嘛!盛魁社對黑道的管理還是挺有一套的,算是有著地下法則的約束。
可是現在盛魁社已經退出江湖,鷹爺專心在做生意。於是許多大大小小的黑社會團伙就冒了出來,一個個都無法無天的想搏出位。現在的黑道,比起盛魁社的黃金年代,可是亂得多了。
看著這劍拔弩張的局面,方鐵對目瞪口呆的胡傑笑笑:「你不是覺得自己是當警察的材料嗎?上去管啊!」
老實說胡傑被剛剛的形勢給嚇到了,這至少有四五十個大小伙子往那裡一站,不管高矮胖瘦吧,看著還是挺有氣勢的。他原本是打算悄悄溜走了,但是被方鐵拿話這麼一激。他藉著酒勁猛地站起身來,對方鐵喝道:「看我的!」
大大咧咧地走到了那兩幫地痞流氓中間,胡傑瞪著眼珠子吼道:「都幹什麼?沒有王法了嗎?」
那兩幫地痞流氓看看他,都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哪裡冒出這麼一根蔥來,居然敢橫插一槓子。
胡傑見地痞流氓們在大眼瞪小眼的面面相覷,好像是被自己的氣勢鎮到了,心裡稍微定了定。示威的斜了方鐵一眼,繼續喝道:「公共場所,你們打架鬥毆,是不是活膩歪了?」
看胡傑長得挺粗獷的,也不知道他的底細。其中一個流氓頭子要沉穩些,客氣的問道:「請問這位兄弟是混哪裡地?」
「我——」胡傑回頭看了看方鐵,鼓起勇氣回答:「我是警察!」
「警察?」那些地痞流氓們互相望望。都忍不住哄笑起來。這要是盛魁社稱王的年代。按照規矩,道上的人都會避著官差,可現在不一樣了!
「你他媽知道我們是什麼人不?」兩幫地痞流氓叫囂著,有的小弟還提著酒瓶子可勁的敲,搞得烏煙瘴氣的。
胡傑心裡不禁有些虛了,話裡底氣也不足了。
「你們……你們都不是好人!」
「說對了!打死他個傻逼!」其中一個流氓頭子發出一聲喊,那幾十個人都呼啦啦圍了上來。
「你們幹什麼!」胡傑慌了,好在他本身也還算能打,猛地向前一撞。撞倒了兩個流氓,可是後面還有更多的人圍上來。他被人從後面揪住了領子,還未等他掙脫。腿彎上已經被人踹了一腳,然後鼻子上又挨了一拳。
「喂!」正在胡傑心中絕望鼻血長流地時候,忽然有人插了句口。
流氓們停住了動作,在他們地中間,多了個英挺的男子。
「不要打臉嘛!」方鐵好心勸著:「人家是靠臉吃飯的好不好!」
胡傑本來以為方鐵是來救自己的,結果方鐵一句話就把他鼻子給徹底氣歪了。
「你他媽是哪根蔥!大爺用你教?」一個小流氓攥著酒瓶子,惡狠狠的瞪著方鐵。
「你是誰大爺?」方鐵把臉一拉,整個就是千里冰封的長白山。
「我是……」那小流氓剛想繼續耍彪。卻被他老大一把抓住了。
「你是鐵子哥吧?」那流氓頭子恭恭敬敬的問道。顯然他對方鐵不是特別熟。
方鐵聽了瞅瞅他,好像沒見過啊!但是對方客客氣氣的。自己也不好拳打笑臉人,便點點頭:「是我。」
「對不起對不起,鐵子哥,實在是不好意思!」那流氓頭子點頭哈腰的道歉,慇勤地就像在對待自己的老子。
「你是?」方鐵又仔細看看他,還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那流氓頭子招呼著其他人一起向方鐵問好,那些小流氓們雖然不認識方鐵,但還是都乖乖的鞠躬問好。倒讓方鐵不好意思起來,一把拉過流氓頭子:「你到底是誰?」
「鐵子哥,你不認識我,嘿嘿……」那流氓頭子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以前我是跟青皮哥的,後來青皮哥退出江湖了,我就自己出來混口飯吃……」
「居然是青皮的小弟……」方鐵真是無語了,青皮已經算是小弟級別的了,沒想到他的小弟現在都混成大哥了。黑道中人的青春期果然比藝人還要短啊……
「對不起鐵子哥,真不知道這是你朋友……」流氓頭子恭恭敬敬的道歉著。
方鐵擺擺手:「沒事!不打臉就行!」
那胡傑又幾乎背過氣去,什麼叫不打臉就行!難不成其他地方就可以隨便打了嗎?
既然方鐵在這裡,流氓頭子招呼著自己的手下以及對手都讓開了。知道了方鐵地大名之後,流氓們似乎都很興奮,這在黑道上,已經是一個傳奇地名字啊!
看那幫流氓們乖乖的離開了,胡傑捂著還在流血地鼻子,瞪著眼睛質問方鐵:「你是警察!怎麼會和流氓們認識?」
方鐵和龍鳳玲對望了一眼,很無奈的問道:「那你覺得我該怎樣?」
「警察!自然是要跟惡勢力勢不兩立地啊!」胡傑很正義凜然的跟方鐵拍著桌子:「都說警匪一家!難道你已經和他們同流合污了嗎?」
方鐵捏了捏額角。很費神的想了想才對胡傑說道:「我不知道該怎麼對你解釋,但如果你一定想要個解釋,我只能告訴你,你只是一個演員!」
說完方鐵和龍鳳玲轉身就走,再沒有任何停留。
胡傑被方鐵的話給說的愣住了,半晌都沒醒悟過來……
世界上的事情總是那麼的巧,方鐵沒有去拍戲地時候。組裡一直沒有聯繫他。可是他剛去拍了一天的戲,第二天就被韓冰一個電話召回了。
舒暢的喪假結束,已經歸隊。所以現在機動組裡就已經差一個龍鳳玲了,其實也是由於韓冰感覺手下人不夠用,打的報告把方鐵召回的。
才一回組裡,方鐵就發現每一個人的臉色都不對。他們就像上拉開了的弓一般,繃著全身地勁。讓人感覺喘不過氣來。
感覺著這種壓抑地氣氛。舒暢都不敢和方鐵過於親密了。畢竟在戀愛方面,還是低調點好。所以兩人除了偶爾交流下帶著電流的目光以外,都和以前沒什麼兩樣。
方鐵和舒暢歸隊,韓冰就召開了一個會議,算是把案子給方鐵和舒暢講解一下,同時也好聽聽這兩人的見解。
「啪啪!」韓冰素手拍了拍圖片上的一排相片,眼睛主要望著方鐵和舒暢,現在的講解也主要是針對他們兩人的。
「方鐵的車下,發現過一具女屍。她是金碧輝煌夜總會失蹤了一周時間的領班小芬,死前曾受過性虐待。但是方鐵的嫌疑已經被洗脫了,因為這件案子目前已經被漸漸和其他案件聯繫起來。屬於同個罪犯連環作案——」
說著韓冰指了指那一排放大地相片的第一個:「這個是在小芬之前發現的一具女屍,也是被放在汽車下面。死者是一名空姐,也是失蹤了一周時間後被發現地。
「而後就是發現了小芬的屍體,在發現小芬的屍體一周後,又在另一個停車場裡發現了另外一具女屍。這名死者是一名女護士!」
韓冰的胸口劇烈起伏著,顯然她的心裡非常惱怒:「連續三周出現這種案件!我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發生,可是這已經直接挑戰到了警方的底限!所以上面勒令我一定要在一周之內破案,否則不止我。連局長都會一併被處理!」
方鐵見韓冰對這件事很上火。向來平滑的臉上都冒出了幾顆小痘痘,知道她是有些太心急了。反而失去了慣有的冷靜。或許是壓力太大地緣故,不過想來這種事情攤到誰頭上都會被壓力逼瘋了地。
韓冰停頓了下,調解了下情緒,這才繼續講解道:「鐵子和舒暢沒有來之前,我們反覆研究過案情。發現罪犯每次棄屍都會選在晚上的停車場。
「晚上自然是為了隱蔽,停車場地話至少證明了罪犯是有車的。每一具屍體都在生前受過嚴重的性虐待,這名罪犯一定是個有特殊需求的性變態。
「可是罪犯的行蹤很難把控,作案的手法老練,沒有留下任何有利的線索。所以現在我們陷入了僵局之中,不知道鐵子和舒暢有沒有什麼新的發現?」
韓冰把目光投向了方鐵,她最近都在忙著這個案子,憔悴的人都瘦了許多,連下巴都尖了。
「你們沒有分析三名受害人的共同點嗎?」方鐵問了句。
「當然分析了!」汪洋替韓冰回答道:「三名受害人的年齡都在二十歲到三十歲之間,她們都很漂亮,身材都很好,胸都很大……」
「不僅僅是這個,」方鐵皺了皺眉頭:「你們有沒有注意到她們三人都穿著制服,這會不會代表了罪犯喜歡穿著制服的女人?」
韓冰聞言連忙回過頭又把大照片審視了一遍,贊同的點頭:「是的!你說的沒錯,她們確實都穿著制服,受害前到死後都是穿著制服!這麼說罪犯是專挑穿著制服的女人下手!」
「可是知道了這個對我們捉拿罪犯也沒有什麼幫助啊……」汪洋有氣無力的插了句,他並不是想反駁方鐵,只是他已經被搞得身心疲倦了。
比起心理承受能力,他可比韓冰差遠了。這段時間的折騰,已經磨掉了這個年輕人所有的銳氣。
「為什麼沒有幫助?」方鐵理著思路繼續說道:「根據資料行顯示的,這三個女孩失蹤的時間推算起來都是晚上十點到十二點左右,而失蹤的地點都是在河北區,一個是在陽光城、一個是在觀音橋、還有一個是在紅旗河溝。這代表了罪犯主要是在河北區一帶活動,這樣我們的抓捕範圍和時間都縮小了。又知道了罪犯是有著制服情結的性變態——」
「你的意思是我們引蛇出洞?」韓冰眼前一亮,第一個明白了方鐵的意思。
「我們自己人穿著各種制服,在河北區一帶吸引罪犯的注意,然後引出罪犯進行抓捕!」
方鐵微笑點頭鼓勵著韓冰繼續往下說。
韓冰得到了方鐵的認可,心裡的底氣足了起來,也就大著膽子繼續說了下去:「按照我們手中的資料顯示,三個受害人失蹤的地點雖然都在河北區,但沒有重複,所以如果罪犯再行動,很可能會再換個地方。
「這樣我們只需要在其他地區設下埋伏,另外,每次棄屍與下次作案的時間都有一定間隔,可證明罪犯大概都是一周左右會玩膩了自己的獵物,然後殺死棄屍之後才另尋覓新的對象。
「由此可知罪犯的性格是寧缺毋濫,而昨天才有第四次棄屍,那麼可想而知就在最近兩天,罪犯一定會下手的!所以我們的引蛇出洞計劃,就在今天立即實行!」
「說得好!」汪洋真是個很容易崩潰又很容易被鼓舞的人,他聽了韓冰的一席話馬上拚命的鼓掌起來。其他人也都贊同的鼓掌。
韓冰卻很不好意思的看向了方鐵,她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好像原本怎麼想都不得要領,但是和方鐵的思想稍作碰撞,就能迸出新的火花!
感激的對方鐵一笑,韓冰便下了命令:「今天下午在全市徵集女警,晚上就開始這次計劃!具體詳情我們爭取上午就確定下來!」
「是!」
「噹噹噹!」就在這時,會議室的木門不合時宜的被敲響了。那有節奏不緊不慢的敲門聲,不厭其煩的響著,就像是在催命一般。
方鐵和舒暢還沒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卻見賈力和汪洋已經在捂著嘴偷笑了,而韓冰卻是臉色瞬間變成冰玫瑰的招牌表情。
「噹噹噹!」敲門聲在繼續,韓冰忽然抄起一杯熱水,快步走到門前,猛地拉開門把一杯熱水都潑了出去。門外一大叢玫瑰花後立刻傳來了撕心裂肺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