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後台,方鐵還是頭一次。看到什麼都感覺挺新奇的,不過還是沒有忘記緊跟著韋青青。一直到走進一個門,方鐵還想跟進去,卻被韓冰伸手攔在了門口。
「這裡是化妝間,你在門口等著。」韓冰白了方鐵一眼,這傢伙難道不知道看字嗎?抑或是才一天時間他就跟韋青青的關係發展到這種程度了?
方鐵這才留意到門牌,只好老實的留在了門口。但是好像韋青青要化妝什麼的,很久都不出來。方鐵只好自己到處去轉轉,反正有阿光和阿耀兩個大塊頭在門口守著呢。
其實方鐵和韓冰也都明白上面的意思,這綁匪雖然是放出狂言說要綁架韋青青,但是卻有著兩種可能,一就是綁匪是真的想綁架韋青青,二就是只是聲東擊西的伎倆。
所以警方不得不做兩手準備,一是在全市調動更大的警力去抓捕綁匪,二是派了方鐵和韓冰去貼身保護韋青青。不過警方更傾向於對綁匪是在聲東擊西的猜測,所以只派了韓冰和方鐵兩人來保護韋青青。像於躍他們特警總隊都被派去抓捕綁匪了。
而保護韋青青,更多層面上來說其實更像是警方做出的一個姿態而已。
走到外面,呼吸著新鮮空氣,方鐵的目光被一架梯子吸引了。只見在建築物的後面,一架梯子正高高的豎起,下面還有個男人在扶著梯子。而梯子的上面有一個女孩,正在往上爬著。由於梯子架的實在是太高了,所以她的手腳都在打顫,而帶動得梯子都在微微顫抖。
這是想做什麼?
方鐵走了過去,摸著下巴站在扶梯子的男人背後好奇的觀察著。這男人看樣子是挺敦實的,怕不能有兩百斤地塊頭,反戴著帽子。正全神貫注的扶著梯子向上望著。
方鐵向上看去,那女孩穿著一身黑色的運動裝,在黑夜裡並不顯眼。她手腳並用的向上爬著,而目標是一個房間的窗口。
窗口……等等,這個窗口是……
方鐵皺著眉頭想想,這不是韋青青的化妝間嗎?
那胖子正在扶著梯子向上望,忽然被人拍了拍肩頭,他居然還聳了聳肩頭,不耐煩的說了句:「別鬧了!」
但是身後那人又拍了拍,胖子這才感覺到不對頭。連忙回頭一看,卻剛好和方鐵的拳頭做了個親密接觸。「噗通」一下,胖子眼睛裡轉著小星星躺在了地上。
方鐵抬頭一看那女孩,竟然已經爬到了韋青青的化妝間門口,雙手搭在窗台上,正在鬼鬼祟祟的向裡面張望著!
這綁匪太不專業了!
方鐵抓著那梯子,用力一扯。原本是想把梯子直豎起來,這樣上面地女孩就不得不被迫離開韋青青化妝間的窗口。可是誰知道那女孩實在是執著,竟然不摟著梯子,反而死命拽著窗台。
於是梯子是被方鐵給拽走了。女孩卻還留在那窗台上的。她又不敢大聲喊人,只在那裡踢蹬腿,夜風之下長髮飛散,看著還真是挺危險的。
「嘿,有意思!」方鐵雙手一用力,就把那梯子撕分開成兩半。這樣即便是那胖子醒了,要救那女孩下來也得費一番周折。
「你……你幹什麼……」那女孩驚慌失措的緊緊抓著窗台欄杆,往下望的時候正好看到下面有個人把梯子拆了,她驚恐的叫著,只是還沒忘記把聲音壓得很低。
「等著!」方鐵笑瞇瞇的指了指她。走了。
徑直回到後台化妝間門口。阿光和阿耀還跟門神似的守著門呢。
「讓開!」方鐵過去敲了敲門,阿光和阿耀跟躲瘟神似的往兩邊又讓了讓。
門打開了一條縫,韓冰地臉露出來一半:「幹嘛?」
「方便進來下嗎,有緊急事!」方鐵問,韓冰聽方鐵說緊急事,連忙回頭對韋青青說了下,徵得同意之後便把門縫拉大一點,方鐵連忙從門縫裡擠了進去。
「什麼緊急事?」韋青青慌張的躲在韓冰的身後。韓冰則已經拔出了****護在韋青青的身前。
「等等啊。」方鐵反手關好了門。走到了窗口前,拉開窗簾又打開窗子。熱空氣一下就灌了進來。方鐵一看,那窗台上正扒著幾根手指。
探頭出去看看,那女孩齜牙咧嘴的把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但是仍然無法抵消得了地心引力地作用。而且她本來是兩手十根手指扒著窗台的,現在就已經只有六根在堅持著了……
方鐵原本是想給這烏龍綁匪點教訓的,誰想一看竟然是一張熟悉的臉。
「是你啊!」方鐵連忙伸手抓住了女孩的手腕,原來這女孩不是別人,正是那楊萬樹地女兒楊露,也就是黑羽白鷺!
「唔……」楊露顯然無法正常發音,使勁地時候說話好像都會很艱難。
於是方鐵抓著她的雙手,把她提了上來。往地上一放,她就好像失去了主心骨似的,腳一軟就坐倒在了地上。大概是從沒經過這麼驚險的事情,顯得腿軟了吧
「她——她是誰?」韋青青吃驚的看著這個女孩,韓冰則迅速用****鎖定了女孩的眉心。
「你沒事吧?」方鐵看看面如土色的楊露,他倒不是擔心她什麼,主要是方鐵跟楊露的父親楊萬樹和小爺爺楊毅之都是平輩論交,說起來算是交情不淺,怎麼也不能傷了這個小侄女啊。
「鐵……鐵子叔……」楊露嬌喘著,使勁咳嗽。
「她是記者!」韋青青看到了女孩胸口掛著地相機,忍不住叫道:「她是來偷拍我地!」說著連忙又抓起件衣服披在身上,說起記者她的臉色都變得很難看。
「記者?偷拍?」方鐵看看楊****口地相機,忍不住問道:「你不寫書了嗎?」
「不……」楊露搖著頭,好一會兒才算是調勻了呼吸,說出一句順暢的話:「我,我又撲街了……所以就去應聘做記者……」
「那你剛才是想偷拍韋青青?」方鐵直言不諱的問。
「呃……也不是……其實就是給我們的新聞……那個……採集信息……」楊露吞吞吐吐地說著。不過很顯然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事情。不是偷拍,她拿相機冒著危險爬梯子幹啥?
「早說嘛!」方鐵一拍她的小腦袋,豪邁的道:「你鐵子叔我負責保護她的,你想拍就直接跟我打個招呼,進來拍就是了!韋小姐是很好的,她肯定會給你拍的對吧?」
方鐵說完回頭一瞅韋青青,韋青青正鐵青著臉,嘴角隱蔽的抽搐著……
這個小鬧劇暫時結束了,韋青青被迫答應了楊露等節目完了給她留出獨家採訪的時間。\\\\\\
不過為了能夠讓韋青青配合楊露採訪,方鐵也被迫答應了韋青青的要求。那就是也到場上參與演出。需要做地就是再把玫瑰花變成蝴蝶。
終於到韋青青上場演出了,這個舞台設計也不知道是誰的手筆,搞得無限貼近大自然。而方鐵傻呵呵的穿著銀灰色的禮服,手裡捧著一束藍色妖姬,站在出場口那裡。
想想一會兒就要第一個上台演出,方鐵心裡就不由得緊張,悄悄往外探了探頭,卻看到漆黑的觀眾席上,數不清的人頭在攢動著。五顏六色的螢光棒在瘋狂揮舞著,成千上萬的人在齊聲高呼著韋青青的名字。
方鐵嚥了口口水。看來當明星還真不那麼容易啊。這韋青青每天要面對這麼多瘋狂的粉絲,心裡壓力該有多大啊……
和他一起在那裡等著地還有十幾個臉上畫了油彩,打扮的像野獸似的男子。他們身上的假鬃毛和那腰上圍著的樹葉,讓方鐵心裡安慰了許多。如果讓方鐵也和他們一樣拿著石矛穿成這樣,方鐵覺得還是死了好過些。
「你們這個鬃毛……」方鐵故意和身後的男子說笑著,藉以緩解下心裡地緊張:「是粘在身上的嗎?」
那張畫得花花綠綠的看不出表情的臉沒有任何反應。他的打扮大概是那群男子中地頭領,**著地胸膛上還佩戴著骨質的佩飾,頭上也別著一根羽毛。
見人家不理自己,方鐵不禁有些尷尬。好在這時旁邊有人推了他一把:「上啊!」
方鐵這才醒悟過來該自己上場了,連忙踩著拍子。緩緩的走上了舞台。他選擇上台。也是為了能夠方便在舞台上也保護韋青青。只可惜他現在才感覺到真是自找麻煩啊,這根本就不是屬於他的舞台啊!
緊張之下,方鐵感覺自己已經不知道是怎麼走上去的了。總之是在掌聲中走到了舞台的中央,然後舞台上那人造河流上流過來一片大樹葉,樹葉上正坐著化妝好的韋青青。
韋青青身上穿著輕柔的薄紗,她地背上有著一雙像蜻蜓般地薄翼,頭上戴著銀色的皇冠,如玉般地肌膚與青翠的樹葉映襯著顯得格外粉嫩。
她的精靈造型一亮相。頓時激起了更熱烈的掌聲!好多粉絲站起來尖聲叫著「青青——青青——我愛你!」
方鐵連忙走了過去。而托著韋青青的樹葉也停止了漂動,韋青青輕輕的從樹葉中站起身來。方鐵連忙伸手把這捧藍色妖姬遞給了她。
韋青青伸手剛一去接,那捧藍色妖姬忽然就化作了百千藍色的鳳尾蝶,漫天飛舞著。韋青青用驚訝的目光抬起頭看著天上的鳳尾蝶——
她是裝出來的驚訝,台下的人可是真的沸騰了。因為坐在前排的人可以很明顯的看清那是真正的鳳尾蝶!隨著前排觀眾發出的尖叫,後面的粉絲就更瘋狂了。
韋青青伸出一根手指,一隻鳳尾蝶便緩緩的降落下來,落到了韋青青的手指上。它輕輕撲閃著翅膀,在柔和地燈光下,閃著藍色的光。
韋青青手指輕輕一抖,那隻鳳尾蝶便化作一片玫瑰花瓣緩緩的向下飄落去了。與此同時,在韋青青頭上飛舞的鳳尾蝶瞬間化作千百玫瑰花瓣裊娜飄落。如同下了一場花瓣雨。
而韋青青就在這花瓣雨中緩緩的離開樹葉,登上佈置了青草的舞台。雙手溫柔的牽住了方鐵的手,在花瓣雨中兩人看起來簡直猶如神仙眷侶。
但是就在這時,音樂忽然變得低沉起來。
不用說都知道,那些野獸般的人衝了出來。他們拿著石矛把方鐵和韋青青圍了起來,強行把兩人分開,而那個頭上別著羽毛的獸人首領則是挾持著韋青青,忽然舞台中央露了一個大洞,獸人首領帶著驚慌尖叫地韋青青從大洞中跳了下去!
好逼真的玄幻場景!觀眾們掌聲雷動,都在讚歎著這次演唱會製作班底的強大。
方鐵被獸人們圍著拉到了舞台的一邊。這時那虛擬的舞台大背景轉換成了陰暗的山洞,按照安排,韋青青該從舞台中央又緩緩升起,唱一曲傷感的歌。
可是,等了好一會兒,那舞台中央的機關都沒有升起來。
粉絲們一開始都還充滿希望的在等,可是等了好一會兒都沒見韋青青出來之後,他們中等的不耐煩地已經開始高聲質問了。
「怎麼回事?」方鐵連忙問旁邊的一個獸人,那獸人也奇怪的搖頭。
方鐵心頭忽然浮起一絲不詳的預感,難道……
難道韋青青出事了?
方鐵慌忙穿到舞台下方。\\\\\\卻見有工作人員正在跑過來,幾乎撞個滿懷。方鐵一把揪住那工作人員問道:「韋青青呢?」
那工作人員也是焦急的問道:「我也在找她啊!」
「糟了!」方鐵連忙順著舞台下方的通路追去,這裡是演員們上場地另一個通道,閒雜人等是進不來的。看來韋青青被綁架是出了內賊了,而且很有可能就是那個扮作獸人演員的傢伙!
可是方鐵追出去之後,一路上都沒有看到正常狀態下的工作人員。那些工作人員都被擊昏了過去。躺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
一路追到了後門,卻見地上橫著韋青青演出時戴著地薄翼,而地上還有著兩道汽車緊急剎車留下地擦痕!
「媽的……」方鐵徹底鬱悶了,沒想到竟然被綁匪當著自己的面把韋青青給綁走了!而且他還跟綁匪說過話,這簡直是太傷自尊了!
「怎麼樣?」韓冰也已經追了出來。她緊張看著方鐵。希望方鐵能給她一個好點的回答。
「……」方鐵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有歎了口氣。
方鐵的表現已經等於告訴了韓冰答案,韓冰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
韋青青,真的被綁架了嗎……
忽然方鐵像發了瘋一般向車子開走的方向跑了過去,韓冰驚呼:「鐵子你幹嘛?等我去開車啊!」
但是方鐵沒有停下,而是一路飛奔而去!他地速度快得驚人,眨眨眼功夫居然就從韓冰地眼中消失了!
耳邊風聲呼嘯,方鐵的頭髮都被強風吹得向後飛去。他手中緊緊攥著一片玫瑰花瓣。忽然一揚。那玫瑰花瓣就化作了一隻藍色地鳳尾蝶向著前方飛去,就像在指引著方鐵的方向。
漸漸的。他的視線裡,出現了一輛桑塔納。這輛桑塔納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古怪,但是藍色的鳳尾蝶卻飛了過去,輕巧的停在了車窗上。
就是這輛!
這輛桑塔納裡,韋青青在後排座上掙扎著,她的嘴巴上被貼了一大塊膠布,雙手被反擰到背後。那綁匪手中抓著一柄短刀頂在韋青青的喉嚨處,妝都沒有卸掉的綁匪看起來格外猙獰。
「老四,老大他們得手了沒?」獸人裝扮的綁匪對開車的司機問道。
那開車的司機看起來就跟普通的司機沒什麼區別,短髮圓臉,帶著股子和氣。回頭笑道:「我還沒問呢,反正等會兒就見面了!」
「也是啊!」那獸人綁匪伸出手指在韋青青的腮旁抹了把:「這大明星的皮膚真嫩啊!哈——不如先舒服舒服?」
韋青青含著眼淚,拚命掙扎想躲開獸人綁匪的手,但是卻被那柄寒光四射的短刀逼迫著不能避開。
「二哥你……啊!」那個開車的老四正要說什麼,忽然看到前方憑空出現一個水泥路障!他之前壓根就沒看到,也不知道怎麼出來的,他連忙仗著自己精湛的駕駛技術猛打方向盤想躲過去,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竟然到哪裡都有水泥路障!
隨著老四的大叫,車子狠狠的撞到了水泥路障上。巨大的慣性讓開車的老四一下子就從車前窗穿了出去,滿臉都是玻璃渣。
後排的獸人綁匪也是被慣性耍得一頭磕在了車頂棚上,卻是沒受什麼重傷。他被這突發的變故搞得愣了幾秒,然後才發出驚恐的叫聲。
就在這時,後車門忽然被拉開了!
獸人綁匪驚恐的抬頭去看這個男人,一身銀灰色的禮服,這不是舞台上的魔術師嗎?忽然感覺胳膊一痛,那男人的手簡直像鐵鉗一般掐著他的胳膊。
方鐵稍一用力,就把獸人綁匪從車裡揪了出來。對於這種綁匪,他是老實不客氣的直接卸掉胳膊和腿,綁匪手腳就像被抽了筋似的癱軟在了地上,恐懼的看著這個比他還像綁匪的魔術師!
「你沒事吧!」方鐵扶著韋青青從車裡出來,撕開她嘴上的膠布,韋青青大口的喘息著,得救之後的喜悅讓她瞬間從地獄又飛到了天堂裡。方鐵在她眼裡這一秒簡直比爹媽都親,她情緒失控的緊緊擁抱著方鐵放聲大哭了起來。
這時方鐵的手機忽然響了,方鐵接通一看,原來是韓冰打來的。
「怎麼樣了鐵子?」韓冰急促的聲音在話筒裡響著。
「已經救出了韋青青,並且——」方鐵瞅了一眼車前窗昏厥過去的司機,繼續說道:「生擒了兩個綁匪!」
「兩個綁匪?」韓冰驚訝的問道:「不是上面說有四名綁匪嗎?」
「四名綁匪?」方鐵深吸了一口氣:「我只抓住兩個,還有兩個呢?」
「看來綁匪是分兵兩路作案的,你快問一下你抓住的綁匪,其他綁匪在哪裡!」韓冰焦急的催促著:「一定要逼問出來,好及時阻止他們的犯罪!」
方鐵推開像樹袋熊一般纏在自己身上的韋青青,對地上躺著的獸人綁匪踢了一腳:「你們其他的兩個呢?」
「他們……他們去綁架楊露了……」那個獸人綁匪緊咬著牙關,本想充下硬漢的,可是看到方鐵臉上現出猙獰之色,頓時心裡怕了。一出手就把人家手腳都卸了的傢伙,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