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給你們十秒鐘時間考慮,十秒鐘之後將默認為繼續參加本訓練計劃!」說完於躍看了看自己的手錶開始倒數:「十……九……」
隊伍裡產生了小小的騷動,已經有人在悄悄的議論。這件事情確實對於每個人的影響都太大,所以破天荒的於躍和其他兩位教官都沒有出言阻止。
於德水心裡左右搖擺著,偷偷拿眼睛看方鐵他們,方鐵好像知道他會看自己似的,橫了他一眼。於德水縮了縮脖子,終於還是管住了自己蠢蠢欲動的腿。
於躍數的好像很慢,卻又好像很快。他的每一次報數都使得隊伍中人們臉上更焦急一分更倉惶一分,但是時間終究是有限的,轉眼於躍已經數到了
還沒有人動彈,於躍眼中閃過了一絲不易被人察覺的喜色,誰知當他喊出「零」的時候,忽然隊伍裡呼啦啦的走出來二三十人。
他們似乎是計較已定,毫不猶豫的過去敲了鐘。而且臉上並沒有什麼羞愧,留在隊伍裡的人也並不全是堅決的,有的或許是由於太優柔寡斷,但終究還是沒來得及走出去。
「當——當——當……」
鐘聲悠揚的響了六下,代表了二十四個人的退出。
雖然知道第二年還有機會,雖然他們走出來的時候還是沒有猶豫,可是在聽到鐘聲結束的那一刻,這二十四個人的臉上或多或少的還是露出了一絲不捨和愧疚,有的低下了頭去,有的悄悄歎氣……
於躍也微微搖了搖頭,失望的神色一閃而過,隨即又變成了那如岩石般的嚴肅:「下面我公佈——你們的第一個殘酷的考驗結束,剛剛出去地二十四人,從此以後再也沒有機會參加雛鷹訓練計劃!
「其他人,全部合格!」
「啊——」
聽到結果之後。=所有受訓警員都情不自禁的發出一聲驚呼,這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警隊裡講究的就是令出如山,怎麼這個隊長如此不按常理出牌呢?
與留下的七十六人驚喜的神色相反,離開的二十四個人都發出了哀歎與抗議,其中一個顯然情緒過於激動了,跑到於躍的面前立正,扯著嗓子道:「報告隊長!我們對這樣地考驗方式不服!」
「有什麼不服的?」於躍冷眼看著他:「參加雛鷹計劃。就代表著將來有機會進入特警總隊或者重案組!是要直接面對大案子的,到時候生死關頭還想著以後有機會,這樣的心態將決定你們的生死你知道嗎!」
那人動搖了下,旋即又強辯道:「可是訓練不同於實戰……」
「對!訓練是不同於實戰!可是你必須明白——」於躍一把揪住那人的衣領,把他拽到自己面前,惡狠狠的道:「從加入訓練開始,就已經是實戰!」
說完把那面如土色的警員搡了回去,轉而對著所有已經通過考驗的警員吼道:「不怕嚇到你們!我們這個訓練計劃,就和實戰一樣,是真的有可能會傷亡!
「如同軍事演習一樣。我們也有死亡名額!我們需要地是為了國家和人民拋頭顱灑熱血的真漢子,怕死的趁早去敲鐘滾蛋!別佔個好人地方!」
於躍的目光忽然變得犀利異常,掃過每個人的臉上,都激起了真男人的熱血沸騰。留下來的人沒有退縮的,都咬著牙挺住了那直接拷問靈魂地目光審訊。
「你們一定要記住!既然做了警察,那我們的生命就不是屬於自己的,而是屬於國家的!屬於人民地!我們要做好隨時為國家為人民犧牲生命的準備!明不明白!」
「明白!」
「大聲點!都***沒吃飯嗎!」
「明白!!!」十人齊心其利斷金!何況是七十六人?七十多人的齊聲高呼猶如打雷一般,直衝上九天雲霄**震散了滿天的烏雲……
離開了垂頭喪氣地二十四個人,他們雖然被遣回原分局繼續工作。但是誰都可以預料的到,他們的未來將從此被陰霾掩蓋。
只是留下來的七十六人還面臨著更殘酷的考驗,比如現在的抗暴曬形體訓練——
他們正平端著手中的八一半自動步槍。在槍口前段還用繩子吊著塊磚頭。而根據於躍地命令,他們需要在烈日下暴曬幾個鐘頭,直到晚飯時間。
八一半自動步槍重有3.4公斤,本身一直動也不動地舉著就已經很累了。何況前端還掛著個磚頭?再說現在已經時近七月,七月天氣已經開始炎熱起來了。
而作為國內有火爐之稱的C市。更是已經達到了接近四十度地高溫。現在,才剛剛兩點半,正是最熱的時候……在強烈的日光照射下,警員們的汗珠已經將襯衫打濕了,緊緊的貼在身上非常難受。
「怎麼樣?頂不住了嗎?」於躍來回踱著,他的臉上戴著個大號墨鏡,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他的嘴裡卻在不斷的說著誘導人的話:「頂不住就退出嘛!到鍾那裡沒有幾步。敲了鍾就不用受這個苦了!」
隊伍的正前方五米處。撐著一把太陽傘,龍鳳玲和田雷正在舒舒服服的坐在太陽椅上。同樣戴著墨鏡還美滋滋的喝著飲料,小桌子上擺了一個很大的塑料桶,裡面裝滿了冰鎮的橘子汁。
於躍指了指那橘子汁:「看到沒?敲了鍾你就可以喝道美味的橘子汁了,隨你喝個夠!」
冰鎮的橘子汁確實有著很強大的誘惑力,但是一個多小時前,於躍才剛剛做了那麼熱血的動員,誰會克制不住呢?誰不知道如果敲鐘了就是意味著從此都抬不起頭呢?
一直到最後,都沒有一個人退出。
直到於躍喊停,忽然隊伍裡一個人「」的摔倒在地面上,好像是暈過去了。
方鐵回頭一看,原來是舒暢。
「精神可嘉,可惜——做一名優秀的警察,必須要有足夠強壯的身體!重案組和特警總隊干的可不是巡邏大街和在居委會查戶口的活兒!」於躍殘酷的揮揮手:「她的資格取消了!」
「報告隊長!」方鐵忽然忍不住說話了。
「什麼?」於躍看向方鐵。
「她直到現在才暈倒,證明她有著足夠堅強的意志!而身體素質是可以鍛煉出來的,希望隊長能給她一次機會!也給她組裡其他人一個機會!」
於躍走近方鐵,冰冷的眼神在方鐵臉上像鐵刷子般刷了幾遍:「如果在執行任務中她暈倒了,誰給她機會?」
「……」方鐵知道於躍的命令是有道理的,如果在任務中暈倒,只怕不止是任務可能失敗,甚至連命都會保不住!可是,他實在不想看到一個那麼執著的女孩就此告別雛鷹訓練計劃。而且他知道為什麼舒暢會暈倒,那是因為營養不良啊……
「你告訴我啊!如果你是她的隊友,在執行任務中她暈倒了,你怎麼辦?你說!」於躍毫不放鬆的逼問道。
「我會背著她!」方鐵毫不考慮的回答。
於躍的眼神凝成一線,似乎可以射入人的心。方鐵毫不退讓的迎了上去,他的堅決並不僅僅是寫在臉上。
兩人就這麼定定的對視了足足有兩三秒,於躍終於點了點頭:「很好!那就再給她一個機會,但是在實戰中,如果因為她而導致什麼後果,你們就拿命來負責吧!」
到了吃晚飯的時候,警員們才終於發現了訓練之後的後遺症。胳膊都是酸痛的不像是自己的,都打不過彎來。方鐵雖然無所謂,卻也只好學著別人的樣子怪怪的姿勢吃飯,以免顯得太突兀。
正吃到一半,舒暢從旁邊悄悄的挨了過來,有些吞吞吐吐的道:「方鐵,今,今天下午……是你替,替我說話是嗎?」
鐵往嘴裡塞著米飯,點頭。
「你,你說要背我?」舒暢好像說得很艱難,就像嗓子眼裡被什麼堵住了似的。
鐵繼續猛吃。
劉明於德水悄悄的端著盤子離開了,李剛還沒回過味來,被劉明強拉走了,給兩人騰地方。謝,謝謝你!」舒暢吭哧半天,終於說出這樣一句。
鐵依舊沒有停下動作。
忽然一個不速之客的大屁股毫不客氣的砸在了他對面的空座位上,濃烈的汗臭味也隔空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