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鐵回身呵呵笑道:「是啊,舒暢喊我出去吃火鍋!」
「老聽你說舒暢,也不知道這丫頭長怎麼樣,什麼時候帶回來媽給你參謀參謀啊?」林秀貞喜氣盈盈的對方鐵眨眼。
方鐵不禁張口結舌,他這才想起原來自己這身體的年齡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可是曾經是仙人的他壓根就沒有想過這種事情,現在才發現這在人家貌似是絕對無法避免的……
生活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雖然是一個個體的存在,但卻是歸屬於群體中,沒有人可以完全獨立於人群之外。無奈,卻是現實!
方鐵不想結婚,可是,他無法拒絕自己的母親。或許抱孫子是現在林秀貞最大的希望吧……方鐵歎了口氣,一定要結婚的話,那就結吧……
但是,如果是舒暢的話……
方鐵腦海裡不禁浮現出了那個樸素女孩的相貌,雖然穿著寬鬆的警服,卻依然可以顯出她散發著成熟氣息的誘人曲線。渾身上下都洋溢著青春的氣息,皮膚天然的粉嫩,那圓圓的小蘋果臉上一雙大眼睛亮晶晶的,總像是淚汪汪的。
這個女孩……做老婆的話……
方鐵抓了抓頭,暗自心想,是不是彼此太熟悉了?
上班在一起,下班了還要在一起……這個,不太好吧?可是這個女孩……還真不錯啊,又孝順又樸素又能幹,娶了的話肯定不會發生婆媳不和……
「媽我們就是同事,沒你想的那麼複雜。」方鐵說著,臉有點紅。幾個不同的想法碰撞在一起,忽然覺得對結婚這種事有點害怕……
「那我不管!反正你得盡快給我帶回個兒媳婦回來!我還等著抱孫子呢!」林秀貞樂呵呵的說。
「好……」方鐵勉強答應著,轉身向外而去。但走到大門口。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林秀貞還站在院子裡望著他的背影。見方鐵回頭看,林秀貞揮了揮手,示意方鐵走吧。
方鐵心裡酸酸的,來到這個人間有段日子了,最讓他難以忘懷地就是母親的叮嚀,和妹妹的淚眼……
還好自己不用擔心今天回不來,如果真的讓他立刻失去這溫暖心頭的一切。他還真的很捨不得……
狼仔已經在歌樂山等得不耐煩了,他周圍的小弟都敞開著西服,腰間插著什麼鼓囊囊的。
轉來轉去不知道多少圈,腳下都堆了幾個煙頭。狼仔鬱悶地罵道:「媽了逼的還不來?這要不是用到他,老子……」
「久等了。」登山小路上方鐵的聲音傳來,然後人就從亂石後轉了出來。
狼仔馬上呵呵笑道:「說哪裡話!自家兄弟等一會兒算什麼啊!」
說著熱情的過去拍拍方鐵的肩膀,就好像親兄弟一般。方鐵也笑瞇瞇的接受了狼仔的熱情:「是啊。我見外了,呵呵!自家兄弟!」
狼仔見方鐵一切正常,便放心地拿了一把短刀給方鐵,囑咐道:「抓緊時間,我已經給他打過電話,老爺子快到了。你先去躺著,見機行事!」
方鐵點點頭:「是我現在住的比較遠,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說完方鐵忽然探手到狼仔西服裡,「嗖」的拔出一把砍刀來!閃閃發光的刀刃映得狼仔瞬間臉色發白。周圍的小弟們反應都不慢,都探手入懷拔出砍刀來。
方鐵卻呵呵一笑,反手就在自己胸口上劃了幾刀!
頓時血光四濺,方鐵內穿的潔白襯衣被劃開了幾道大口子,鮮血汩汩的流了出來。
「這樣夠逼真吧?」
狼仔和手下人都倒吸一口冷氣,這小子砍自己下手都這麼狠啊?不禁對方鐵多了幾分敬佩與忌憚。
方鐵也不吱聲,把砍刀遞還給狼仔,然後把短刀藏到袖子裡。躺到了石板小路上。胸口的鮮血似乎被襯衣的碎布堵住了,雖然還在往外冒,但是明顯速度減慢了些。
真狠……
狼仔又盯了方鐵一眼,暗自琢磨著到底怎樣處置方鐵才是最得當的。
沒過一會兒。石板小路上傳來了繁雜地腳步聲。
很快,鷹爺為首,帶領著幾個同樣黑西服戴墨鏡的跟班上來了。鷹爺果然是寶刀未老,這麼高的山路上來一點不喘,健步如飛。
狼仔一見連忙迎了上去:「鷹爺,您來了?」
鷹爺鷹隼般的目光在狼仔臉上掃過,最後定格在了方鐵的身上:「人擺平了?」
「是的鷹爺!這種小雜碎哪用您親自動手啊!」狼仔拍著熱乎乎的馬屁:「我們這些後輩替您做這些是應該的!」
「不錯啊狼仔——」鷹爺古板地臉上露出一絲笑意:「越來越長進了啊!」
聽著鷹爺不陰不陽的話。狼仔小心翼翼的回答:「都是鷹爺指點有方!」悄悄瞟了一眼鷹爺。好像沒什麼不對。他跟了鷹爺這麼多年,還是把握不住鷹爺的脾氣。
現在他是只許成功。不能失敗!
失敗,往往就代表了死……
「這裡山青水秀地,他能死在這裡也是個福氣。」鷹爺好像並不著急確定方鐵的死亡,卻背著手悠悠然的左右轉了轉,欣賞著四周的景色。
「是啊。」狼仔附和著,心裡著急卻不敢表現出來。
鷹爺環視著群山,忽然好像很有感觸似的道:「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狼仔,你跟我多久了?」
狼仔連忙回答:「鷹爺,我從十二歲就跟著您習武,十六歲您帶我出道,到現在滿打滿算已經十四年了……」
「十四年了……」鷹爺感歎著:「十四年可真不短啊……」
「是啊……」狼仔想想,也有些唏噓。
「十四年了,你這個當年的小毛頭,現在也成了獨當一面的大哥了!」鷹爺苦笑著搖頭:「看來我是真地老了,該把江湖讓給你們年輕人嘍……」
「鷹爺您可還不老,倆小姑娘怕都不夠您老一晚上折騰地!」狼仔故意開了個葷玩笑,心裡卻是動了一動——鷹爺這話什麼意思?
是不是在暗示我他已經打算退位了?而以後社裡會捧我做大哥?
狼仔心裡一時風起雲湧,忽然又回想起鷹爺曾經對自己的好,一時間竟然有那麼點動搖。但是旋即想起鷹爺不讓路,自己就坐不上老大地位子!
萬一鷹爺只是隨便說說呢?一時感歎的話能作準嗎?
還是把人殺了比較保險!
狼仔咬了咬牙,下了決心。
「鷹爺,方鐵那小子已經被我砍死了,您看……」
鷹爺看了看他,似乎腦海裡正在思考著什麼。但是最後還是點點頭:「好,我看看!」
說完他慢吞吞的走著,每挪一步都似乎在狼仔心頭上狠狠踩了一腳。狼仔心裡暗自祈求著:「快啊快啊!方鐵千萬別失手!」
但是想想還是保險點好,狼仔緊了緊手裡那帶血的砍刀,提起步子跟在了鷹爺的身後。
不管方鐵的進攻是否成功,狼仔都決定從身後一刀砍下鷹爺的頭顱!如何一刀斬下人頭,哪個關節最脆弱,什麼角度最合適,這都是鷹爺教給狼仔的,狼仔也親自實驗過,絕對沒有問題!
至於鷹爺帶來的幾個人,狼仔一點不怕。這幾個人沒了鷹爺,就是群龍無首,到時候狼仔提著人頭威嚇下,不怕他們不投降!
而方鐵嘛……哼哼!
鷹爺雖然走得慢,但是十幾步後還是來到了方鐵的身邊。低頭看了看方鐵的臉,然後躊躇了下回頭問狼仔:「你親自下的手嗎?」
「是啊。」狼仔的神經繃得都快斷了,被鷹爺突然的發問給嚇了一跳,連忙點頭:「是我親手砍的!」
鷹爺歎了口氣,沒說什麼,然後伸出一隻手,成鷹爪形。狼仔認得,這是鷹爺擅長的鷹爪功,要是被鷹爺鎖喉了,任你是誰都無法逃脫。
鷹爺蹲下身來,右手鷹爪緩緩伸向了目光渙散,入氣少出氣多的方鐵。
而狼仔站在他的身後,手也緊緊的攥住了砍刀,他的手指關節都因為緊張和用力而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