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追尋下來,正軒、通綜始終不曾看到王賊的身影,眼看便到青州,兩人不得不佩服王賊的藏身術的同時,也是急上加急。
再過百里便到青州,這一片荒山野嶺是必經之路,正軒二人在此等候了足足一天。前幾日兩人沿路挨個客棧查找,都不見王賊的蹤影,想他也決不可能那麼不小心,既然主動尋找不行,兩人便商量出提前趕到這裡,等待王賊的現身。
夜色慢慢降臨,最後一片黃昏也悄悄散去。草草吃了些乾糧,正軒注視著山下的道路,無任何發現。通綜在一旁歎了口氣:「這一路可夠累的,我就不明白,如果真是他偷的,他到底有什麼目的?」
正軒默默點頭:「是啊,和王賊幾次交往,見他也是個偷富濟貧的人,真不知他有何解釋。」
「哎……」通綜一聲惋惜,蹲下身子,仰望夜色。
山林中平靜異常,甚至連夜鳥的叫聲都沒有,整個山間一片寧和。
「敖……」突然的一聲狼嚎,響徹整個山間,山路之上,黑團團一個人影不禁一頓,等狼嚎逐漸過去,才潛身繼續向前抹黑前行。
而同時,狼嚎也把原本不是很精神的正軒二人從模糊中拉了回來。揉了揉惺忪的眼睛,通綜毫無半點希望的向下觀望,搖了搖頭,沒有任何發現。苦笑道:「正軒,我看今晚我們要撲個空了。」
「卡!」山下的那團黑影,怎麼也沒想到上面竟然莫名其妙的突然有人說話,心中一驚,腳下踩在了枝條之上。「嗯?有人!」通綜不顧自己說話顛三倒四,反身抓過『陽綜劍』躍下山間,正軒也聽的清楚,縱身跳下。
突然見兩個身影奔自己而來,那人面如土灰,發狂似的向前狂奔。正軒和通綜對視一眼,通綜會意,揚手抽出劍身,光芒閃耀夜色,一道光束夾雜著陽綜劍穿過層層樹枝,直奔那團黑影。
「崩!嗡……」陽綜劍結結實實的插進那人想要躲閃的大樹樹幹之中,足足陷進四、五尺,劍柄處兀自亂顫不止,散發著冰冷的寒光。還未等那人反應過來,大樹又是一聲「卡吧!」巨響,樹幹生生從中間豎著劈斷,陽綜劍劍尖朝下,插進那人腳邊的地下,那人大叫一聲,驚魂未定。
只這會功夫,通綜、正軒已然趕到。近身抽出陽綜劍,通綜抬眼仔細望去,歎了口氣回身道:「正軒,不是王賊!」
「不是?」正軒愕然看來,雖然身高胖瘦很像,可臉面根本不是王賊。
「你是誰?怎麼會在夜間行走?」正軒喝問。
「唔、唔……」那人面帶驚恐,指著自己的嘴巴,示意自己是個啞巴。正軒再次吃了一驚:「你是個啞巴?」
那人連連點頭。正軒哈哈大笑,轉頭看著通綜:「你被他騙了。」
通綜一愣:「什麼?」正軒一言不發,伸手揭向那人的臉皮,竟生生揭了下來,是個人皮面具。再看時,通綜才苦笑連連:「王賊,果然是你!!!」
正軒淡笑:「剛開始你假扮我倒也真信了,可巧合的是你還是個啞巴?這就不得不讓我懷疑,世間是有很多巧合的事情,但太多的巧合夾雜,那巧合中必有必然!況且我還發現你和王賊身高胖瘦都格外的像,於是……」正軒晃了晃手裡的面具:「我便想到了它。」
王賊強笑:「怎麼是你們兩個?我不是跟你們說了麼?我是為了躲皇宮裡的追殺,這才出此下策,剛開始我還以為你們是皇宮裡的人呢,嚇我一跳。」
通綜冷笑:「王賊,你還在說謊。」
王賊苦笑:「我並沒有……」正軒搖頭:「王賊,到現在其實我還拿你當朋友,只不過那日在客棧中見到你後,我們回山,山中接著便發生了一件大事,這不得不讓我聯想到你,王賊,你若真拿我作為朋友,只需把你的包裹打開我看一下,若你是清白的,我正軒算欠你一個人情,怪我不該懷疑朋友。好不好?」
王賊擦了擦汗:「正軒,我包裹裡確實沒有什麼東西,你還不相信我麼?」
正軒默然不語,偷眼望向通綜,通綜笑了笑,壞人還是要自己來做。想到此,通綜趁王賊不注意,揮掌拍在王賊的腦後,王賊眼前又加了層黑色,昏睡了過去。
無奈搖頭,正軒脫下王賊身上的包裹,順開,發現裡面還有一個長長細細的笑包裹,極像是劍。隨開,果不其然。隨著正軒把劍身從劍鞘中抽出,通綜終於安奈不住,驚呼了出來:「清陽劍!」
「刷!」劍身回鞘。正軒靜靜看著王賊,許久,才轉身站起:「通綜,王賊不是修行之人,他偷這劍為何?」
通綜輕微搖頭:「你問我,我又問誰?算了,既然已經找回東西,時候不早了,我們還是找個合適的地方呆上一夜,等他清醒,問個明白就什麼都清楚了。」
「也只有這樣了……」正軒背起王賊,手指劍訣催動,麒麟劍驟然飛出,在夜色中如同一團火焰,懸在半空。雙腳踏上,正軒、通綜二人逐漸遠離山林。
遠處,月琪從大樹後面走了出來,凝思許久,隱約有些頭痛,事情雖然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其幕後,必然是一連串的事故,這,只是剛剛開始。
祭出仙劍,月琪尾隨正軒、通綜二人,直奔出山林。
天華山。
無道真人望著山中夜景,卻不曾注意自己,這幾日下來,僅剩的幾根黑髮也轉為了銀髮,臉面之上,皺紋也增多了些。
山中、山外接連出事,一切都在暗示中原即將出現重大的事情。
長長歎氣,無道真人凝望天空,現如今真人最是擔心的,無疑便是清陽劍的安危,月琪跟隨正軒、通綜二人已外出半月,卻無半點音訊。
今夜,無道真人頭一次發現掌門之位如此難做,隱隱中,真人竟對師兄的辭位出山產生同感,讓位的念頭再一次湧進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