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內死寂,只因為那一人一劍變的恐怖。少主觀望那人許久許久,輕輕踏出一步,踏進大廳。
「呼……」只一步,大廳內所有的鬼火全部熄滅。整個大廳內烏黑一片。一切的事物隱進了黑暗。少主頓了頓,停了下來。黑暗卻是異常的短暫,不等少主反應,石壁上,刻畫的蓮花台上的每一個刻痕,都發出金色的光芒,充斥在整個大廳,把一切又重新拉了回來,呈現在少主的眼前。
突然的光芒倒讓少主虛驚一場,緩緩回過神來,四周細望。牆壁上懸掛的一十六柄長劍紛紛發出淡淡的劍光,隨後越來越盛,十六道清光交織在大廳中,和正上方的金光融合為一體,光彩奪目。
少主靜靜看著周圍所發生的變化,餘光掃向那十六道道符以及地面所刻畫的四個太極圖案,並沒有發生什麼異常。目光移向正中央,蓮花台上的人以及胸口的劍都安然的在自己的位置上。只是那劍被周圍的光芒照映的閃閃發光,顯示出了一絲生機。
又踏出一步,一切都是正常,再也沒有發生什麼變化。
看了眼腳下的太極圖案,少主還是饒了過去,並沒有踩上去。幾步來到蓮花台前,少主平息呼吸,目光慢慢移動,向那曾經叱吒風雲的人物望去。
一身黑色的袍衣裹身,幾百年了,皮膚雖已是蒼白,卻仍然沒有腐爛。若不是胸口的劍,誰會相信他已經「死」了?
向上望去,那是一張無比醜陋的臉,甚至可以稱做一張獸臉,黑髮披散在身後,面目猙獰,顯然被禁錮前,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痛苦。
皺了皺眉,少主移開目光,不再看向那張臉。實在是異常的難看,給人一種厭惡的直覺。
雙目一怔,少主的腦海翁的一聲,竟生生倒退了一步!冰冷的目光死死看著那柄長劍。插進身體一尺,劍身仍然有兩尺以及劍柄露在外面。平平的劍身並沒有引起少主的驚異,最讓少主不敢相信的,還是劍身上的那兩個字。
清!陽!
如五雷轟頂,似天翻地覆……
少主一遍遍的輕念:「清陽,清陽……」它怎麼可能是清陽劍!
輕微搖了搖頭,少主閉上眼睛,或許,是自己看花了。沉思片刻,少主復又睜開了眼睛,淡淡看去,劍身上,依舊是那兩個觸目驚心的字清陽!
是誰在和他開這個玩笑?這是清陽劍,那當日無道真人殺害自己義父所用的又是什麼?不是清陽劍麼!
腦海中混亂一團,少主別過頭來,表情異常的痛苦。怎麼會!殺了義父的是清陽劍,殺了此「人」的還是清陽劍。這……
呼吸越來越急促,彷彿一瞬間,世間的秩序都發生了變化,現實不再是現實。如同過了明天後,第二日又要過今天。
「啪!」少主狠狠扇了自己一下,再次看了過去,清陽劍,靜靜的插在那人的心臟,一切都那麼正常,又那麼不正常。難道世間有兩把清陽劍?千年來都不曾聽過,是自己的幻覺麼?少主定了定神,不是!
走上前,少主顫抖的伸出手,一寸一寸的伸出,輕輕除摸清陽劍,冰冷、真實的感覺湧來。或許是這一碰,清陽劍閃了一下,散出淡淡的劍光。
少主沒有收手,反而一把抓住了清陽劍的劍柄,奮力向上抽拔!
周圍的光芒突然間達到鼎盛,十六柄劍中,突然又一柄幻化出一把靈劍,驟然竄出,擦著少主的手臂飛過,迅速貼在了對面的一柄劍中。少主停了下,手臂上被劃出一道血痕,鮮血滴下,落在蓮花台上,滲透了進去。
少主面色冷竣,不顧警示,再次發力向上抽出清陽劍。「呀!……」
「鉦!」清陽劍動了下,並沒有發現抽出多少。而周圍的長劍卻紛紛幻化,一十六柄同時飛出,直刺少主。
騰身躍起,十六柄劍紛紛刺空,少主半空中奮力抽拽,清陽劍發出微微的聲音,依然紋絲不動。回過劍身,十六柄劍分四排四路齊齊射出,不留任何躲閃的空間。少主無奈再次騰空,幾乎貼在了上方所刻的蓮花台上。
等劍陣過去,少主縱身躍下,站在蓮花體之上,雙手抓柄,怒吼著外抽。清陽劍翁的一聲,劍光暴閃,竟兀自把少主彈了出去。
重重摔在石壁之上,少主翻身而起,胸口隱有發悶。那劍陣見主劍脫離危險,重新飛回原來的位置,一切恢復平靜,只有清陽劍還發著淡淡的光芒。
少主調整呼吸,大踏步又走了回來,抓住劍柄,拔拽!同時,劍陣幻化,飛速射來……
一次次的摔出,一次次的站起……
如此循環,少主也不知自己被摔出去了多少次,又多少次站起來,可那清陽劍,每次都是發出輕微的聲音,卻始終不曾見有任何的變動。擦了擦嘴角的血跡,那是最後一次撞在石壁上留下的。
再次來到蓮花台前,少主雙手握緊清陽劍,運足全身的力氣,伴隨著仰天的怒吼,雙臂青筋暴起,稍稍停止流血的傷疤再次迸裂,鮮血竟濺了出來!
「鉦!……」
禁錮的生命……
插進心臟的劍,插進靈魂的封印之劍……
一瞬間,世間的風雲變幻,在這一下之中,發生了變化。
清陽劍隨著一聲爭鳴,發出耀眼奪目的異光,被少主全力拔出!劍尖中,牽引出一道黑芒,引入劍中。
「哧!」「哧!」「哧!」……
十六柄劍擦過少主的身體,消散在空氣中。
「砰!」
上方的蓮花台刻畫,猛然一聲巨響,從蓮花中幻化出一個佛家真言「卍」字,轟然落下,正鑲進那「人」的胸口,被拔出的地方!
「轟!」少主被散出的氣波轟出,再一次砸在石壁上,再加上身上的十幾道劍傷,重重倒在地上。「噹」清陽劍壓在身下。少主昏迷了過去…………
洞窟外,雷聲大做!萬道閃雷劈在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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