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似彎鐮,星如群麻。黑夜的瀰漫,掩不住皎潔月光直透入密林之中,分化成點點散光,灑落在地。晚風習習,刮過閃爍的星空,吹動片片樹葉,嘩嘩做響。寧夜,密林中,四人站立。
一句『是』,讓教主呆立當場。
正軒在一旁喘息,凝望著教主,方正的臉上,時喜時憂,目光死死落在文衣的身上,卻是沒有了任何的殺機,更或者,連怒氣都沒有一絲。
「你問玉珮做什麼?」文衣懷著希望問來,雖然她不想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因為他們拋棄了自己,文衣沒必要知道他們是誰!可是,她想知道,自己和這玉珮到底有什麼關係,這塊玉珮,對她來說,究竟有什麼意義。
「沒……沒什麼。」教主的話語有些冷淡,還有種有氣無力的感覺。
文衣心中微感失望,手至胸前,大樹也被移了過來,橫擋在兩人的面前。白色的光幕籠罩在大樹外圍。
教主面色一震,目光轉向正軒手中的麒麟劍,深深吸一口氣,轉頭道:「文衣,我不會和你打的,你不會是我的對手。」
「未必!」文衣冷道。
角劍橫懸在胸前,文衣緊盯著,做好隨時防守的準備,卻不料教主騰身上劍,斜刺著衝出密林,消失的無影無蹤。
三人不禁同時一愣。文衣望著夜空,似乎有一些落寞的感覺。手腕翻轉,大樹直立而起,直插入地面三尺,至於活不活就另當他論了。
「師姐,你怎麼會在這?」
文衣回過頭,衣衫擺動。道:「我們剛從魔教的總堂逃出來。」
「哦?」正軒驚異,口中咳嗽兩聲,畢竟還是受了一些內傷。文衣走上前:「你還是少說兩句吧,這樣對身體沒好處。」
軒收回麒麟劍,環望四週一片密林,剛舒展的眉頭又皺了起來。文衣卻不以為然,由於她的劍早已是不知去向,虛天也不會御劍術,所以他們已經在這片樹林裡走了兩天兩夜,倒也釋然。
「那個……」虛天指了指自己,文衣點頭:「正軒,這位是我在路上認識的,道號虛天,是個小道士。」虛天嘿嘿一樂。正軒點頭:「在下正軒,是文衣師姐的師弟。」虛天笑道:「相見就是緣,大家就是朋友拉。」
正軒笑了笑,因身體不適,還是沒有回答。虛天擺動拂塵,轉頭對文衣道:「我看正軒傷的不算輕啊,我們乾脆就在這裡呆一夜,然後在走,如何?我看那個什麼教主應該不會來了吧?」
文衣卻看向正軒,正軒搖頭:「魔教的人做事從來都不按常理,我認為不能呆,我們還是快點走。」
「便聽正軒的。」文衣斷然回道。虛天暗自苦笑,還是同門師兄弟親啊。
「我們走吧。」正軒撐著樹幹站直身體,試著向前動,每走一步胸前都是疼痛不止,雖不是巨痛,卻是疼起來沒完,讓人根本受不了。
「我背你。」文衣看出正軒痛楚,心有不忍。正軒看了眼文衣,卻搖了搖頭:「算了,我沒事。」文衣知他顧慮什麼,卻也不好在強求。一旁虛天暗歎,還是我來出馬啊。想到此走了過來,笑道:「正軒,我來背你吧,魔教的人說不定什麼時候便會趕到,這樣我們走的還會快一些。」
正軒有些猶豫:「這好麼?」
「沒什麼,快上來吧。」
點頭,正軒道:「那就多謝了。」
言罷正軒來到虛天身後,俯了上去,虛天測好氣力,背起正軒。呵,第一次背人,夠沉的。文衣看著兩人,嘴角微動,道:「走吧。」
青州城。
客棧的門被推開,夜風呼的一聲刮進店內,吹的蠟燭的火光撲撲亂顫。眾人望去,通綜一臉的失望,走進客棧。
「通綜,正軒他……」喬竹燕心中已知大半,還是問道。
輕微搖頭,通綜淡道:「沒找到。」
宋玉臉上劃過一道涼意,現在他該被那人殺死了吧?「各位師弟、師妹,正軒身上有神器保護著,不會有事的,大家都回去休息。」
雖是同門,但真正關心正軒的卻真是不多,一話出,立刻散去大半,大堂內只剩下通綜、喬竹燕和宋玉。而宋玉望向喬竹燕:「師妹?」喬竹燕怒道:「我想再呆一會,難道宋師兄不答應?」
吃了個憋,宋玉強壓住心中怒火,勉強笑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既然你想呆就呆吧,我先走了。」說罷轉身上樓,走到樓梯口,宋玉停了一下,轉頭望來,喬竹燕靜靜的坐在那裡,眼睛看著門外,是在等正軒麼?
哼。宋玉走到自己的房間,關上屋門。喬竹燕,我非得到你不可!
通綜招呼過來店小二,要了兩壺酒自己坐下來喝著,口中怒罵:「王八蛋,又給老子玩失蹤,真***不拿我通綜做兄弟。」
喬竹燕望向通綜,起身走了過來:「通綜師兄,我陪你喝。」
通綜見她一碗喝盡,心中一動,道:「竹燕師妹,你不是一直都看不慣正軒麼?怎麼現在反倒擔心起他來了?」
放下酒碗,喬竹燕盯著桌子,對啊,為什麼?
「竹燕師妹,你是不是喜歡上正軒了?」通綜冷不丁問道。
「我……」喬竹燕頓了頓:「不知道。」
通綜笑了笑,端起酒碗自顧痛飲。兩人對坐著,彼此一言不發,燭火不停的燃燒,直至燒完燈盞中所有的蠟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