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燒盡的灰粉中一屢屢青煙冒出。陽光直射入屋內,文衣凝神醒來,打坐了一夜,臉色紅潤了許多。回頭看了眼虛天,還躺在地上呼呼的大睡。文衣倒有些好奇,如此的警惕程度,如何能在紛亂的世間生存?
舉起長劍準備拍醒虛天,劍鞘離他還有不到五寸的時候,虛天猛然睜開雙眼,手掌用力,身子劃出兩丈,「咚!」腦袋重重和牆撞在一起:「哎吆!」
文衣詫異的看著他:「虛天,你……?」
揉了揉腦袋,虛天抬眼看來,卻見文衣的劍鞘正指著自己剛才睡覺的地方,連連苦笑:「文衣!你幹嗎!哎,頭真疼!」
撐著地站起,虛天向外望去:「哇,天這麼亮了。」說罷轉頭望來,文衣依然一臉疑惑的看著自己。這才想起剛才文衣問的問題,淡道:「我們修道的有三個基本功要練,一是開天眼、二是練符、三便是身融萬境,意思就是說無論到什麼地方,都要把身體融進這個地方的環境,所有本不該出現的如聲音、動作或者其他,都會讓我們驚醒。這下你應該明白了吧?好疼……你要賠我醫藥費!」
聽著虛天的解釋,文衣釋然,她剛才還以為虛天一直在警惕自己呢。現在看來,是自己多想了。
「我們走吧。」虛天說道。
文衣一愣:「去哪?」
「額……」虛天也呆住了,是啊?去哪?自己來這個城市的時候,正巧感應到這邊有鬼氣浮動,便趕了過來,巧合救了文衣,至於下一步,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見虛天也不知該到何處,文衣淡道:「若是沒想好,我先去見見一個人。」「誰啊?」虛天問罷才發現文衣已經走出很遠。「哎,女人啊!」嘀咕一聲,虛天緊緊跟了上去。
街市上做生意之人已經紛紛來到自己的店舖,但行人總來說稀少了些。饒過主街,文衣來到白日那個饅頭店的街面,冷冷清清,整條路不知有二十幾人,但最熟悉的,卻是街上飄出那讓人頓時發覺自己飢餓的饅頭清香。
遠遠看著那個老者添火燒柴,或是把蒸熟的饅頭放進筐裡,文衣總能體會的一點點的親切。
虛天身後背著桃木劍,手拿拂塵,一身道袍,正身的造像和他的年齡形成極大的反差,正當年輕,真不知道他為什麼做了道士。順著文衣的目光向那饅頭店張望,這有什麼好看的?難不成看半天就能把肚子弄飽麼?
搖晃腦袋,虛天擺動著手裡的拂塵,顯然對此物很感興趣。黑色的把柄,細看,卻也是桃木所刻,不過修道之人一眼便能看出,這可不是一般的桃木。
「嗯?」虛天發出一聲輕問。背在身後的桃木劍突然間顫抖不止,這對於虛天來說,只有一個解釋,旁近有鬼怪凶煞之氣!
猛然一把握緊拂塵,虛天揮出手指,掌上一點光點匯入指尖,抬手點住自己的額頭「開!」文衣聽到聲響回身看來,卻見虛天面色緊張,不知為何。
環望四周,虛天的眼中已經一片淡紅,而他看到的人卻是單純的白體。這應該就是所謂的天眼了吧。
凶煞之氣愈濃,饅頭店裡,那老者的兒子在這個時候身穿一身盔甲,手裡抱著一個小盒走了出來。虛天掃過那小盒,裡面竟散發出團團的黑氣。閉上雙眼,虛天手指點回額頭,再睜開時已經恢復平狀。
文衣疑惑看著他:「你做甚?」
虛天皺眉:「跟我走,那盒子裡的東西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不等文衣說話,虛天已經跑到饅頭店門口,沖大漢喊道:「快把這東西扔了,這東西是不祥之物,快!不然你們家今天必定有血光之災!」
大漢愣了一下,仔細看向虛天,頓時火冒三丈:「哪來的臭道士,媽的,大早晨說的什麼話!什麼不祥之物,***,這是我家的……」大漢說到口立刻收嘴,這可是他家的鎮家之寶。
虛天這時也來了勁:「我管是你家什麼。這裡面的東西有鬼氣,你最好快扔了。不然有你好受!」大漢勃然大怒,揮舞著拳頭就砸了下來,虛天閃身晃過,吼道:「你幹嗎打人!」大漢嗓門更大:「媽的,是你找揍!」
又是一拳頭就要打來,半空卻被老者一把拉住:「住手!」
大漢回頭,急道:「爹!今天真***晦氣!一早就聽到如此喪氣話!」
老者卻搖著頭:「兒子你忘了,今天不正是算命先生說的災難之日麼,這小道士說的也不無道理啊。」
「哼!」大漢雖然還是不服,但爹的話豈能不聽?
虛天聽到兩人說話,道:「你們既然有算命先生告訴你們,怎麼還不扔掉呢?」
老者脾氣雖好,卻也是微微皺眉:「這位小道長,此物乃是我家的七代傳家之寶,怎會因為一個算命先生的一句話就扔呢,雖然你也說有災,可我老頭子都活了幾十年了,也還好好的,今天又能有什麼事?」
「哎呀!」虛天氣的無話可說。
「快滾吧你!不要讓我見到你,不然見你一次打你一次!」大漢輪拳示威。
「不可理喻!」虛天吼了句轉身就走了回來,文衣本是修行之人,自然對虛天的話信的多一些:「虛天,你剛才說的可都是真的?」
虛天一跺腳:「廢話!不聽我的算他們倒霉,死了別怪我!哼!」
文衣愕然看著虛天:「你就這麼置他們的生命不顧麼?這可不是我們修行之人的作風!」「那我該怎麼辦?我說了他們也不聽。」虛天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今天我們哪也不去,看守他們一家一天,等過了這災難再說。」
虛天搖頭:「不好吧,災難由天而定,人為是不可定論、逆改的。該你能救的,注定你會得救,本不能救的,即便你救了,他也不會有好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