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有點呆滯的新覺,紫蘿感到有點不可思議,自己的一劍,並沒有刺中要害,只刺中對方的左肩,不過是讓對方流了些血而已,還不至於給對方造成嚴重的傷害才對。其他人不知道,她卻是知道,新覺的傷口大噴血,是因為運動過於激烈,血液流淌過快,才噴的太誇張。
其實,紫蘿哪知道新覺此時是在反省。
如果是被別人傷著,新覺還不敢失神反省,只是此時傷著他的是自己人,而且十招已盡,他也就反省感觸了一下。只是他這一反省自己不要緊,倒是把別人給嚇住了,尤其是讓馨蘭產生巨大的誤會。
馨蘭穿著一件乳白色的花邊吊帶長裙,兩條吊帶在她脖子後面紮了個蝴蝶結,裙擺在有點寒的風中飄蕩,頗有規模的玉體藏在裙子裡面,外人看不到絲毫。如此穿著的馨蘭,一點都不懼冷。她那簡單結起的銀白秀髮,形成兩條銀帶在空中飄揚,水靈靈的大眼睛,有著幾粒珍珠在滾動。馨蘭此時沒有吃東西,卻是感覺到了酸甜苦辣鹹,五味雜陳。新覺和紫蘿雖然跟她沒有血緣關係,卻已經是她的哥哥姐姐,現在一見面就拼得見血,難保還會出人命,尤其是紫蘿的劍還指著新覺的心臟處,更難免讓人誤會。
馨蘭不是不知道新覺的命硬,可是人一旦被刺中心臟,哪有不死的?而刺中新覺的是紫蘿,馨蘭不能對她動手,也就只有慢慢地向新覺他們靠近過來,心中還希望有奇跡出現。
就在她離新覺他們不足五米的時候,奇跡真的出現了,新覺晃了一下頭,雙手放下,敢賭敢輸地說道:「我輸了。」
聽到新覺說話有力,馨蘭當即知道他沒事,臉上立馬掛起了笑容,珍珠般的淚滾到了一邊,原本有點失神的眼睛,頓時大放光彩,只是新覺接下來的話,讓她不解起來。
只聽新覺對紫蘿說道:「不知小姐是要我的右手還是左手?」
不解是不解,但話裡的意思,馨蘭還是聽明白的,她趕緊跑步上前,抱住紫蘿的手道:「紫蘿姐姐,雖然我不知道你們發生了什麼誤會,但你不能削掉新覺哥哥的手。」
紫蘿並沒有回答馨蘭,而是把劍收起來,對著新覺說道:「你沒有輸。你沒倒下,實力猶在,算是接下我十招。剛才的事,我就不再追究,希望你不要再有下次。」
馨蘭是看了看紫蘿,又看了看新覺,還是滿頭霧水,不過,只要站在她面前的兩人不再互相拚鬥就行。
新覺微微一笑,抱拳道:「多謝小姐手下留情!」
紫蘿剛才的一劍,本來是可以穿透他身體的,不過對方明顯在劍剛入肉時,就使力抽回,新覺是明顯看到的。此時紫蘿如此說,新覺對她的印象,大大好了起來。若不是被人耍了,他也不至於和紫蘿動起干戈來。
「這事就讓他過去。我們現在談正事。你的事,武伯已經跟我說了。」頓了頓,紫蘿看著一雙眼不離她臉龐的新覺,「你現在叫新覺對吧。」
「是的。」新覺直接回道。他也沒管自己左肩上還在溢血的傷口,他知道那傷口,過幾個時辰,就會自動恢復,現在溢出的血,也只是小許而已。他現在一直觀察著紫蘿的表情,他發現,在對方一副冷冷的表情下,心地似乎沒有武佐說的那麼冷。起碼不像武佐跟他說的那樣,見了外人就討厭,倒是和馨蘭描述的差不多。
「很好。」紫蘿依舊是一個冷冷的表情。新覺還是一直盯著這副表情。對方這樣的表情,在軍人的臉上經常可以看到。穿著軍鎧的紫蘿,儼然也就是個軍人,即使表情有點冷,新覺倒是沒覺得難看,反而有點碰上女強人的味道。當然,新覺認為對方如果換成一副微笑表情的話,就會相當好看。
見新覺如此看自己,紫蘿有點想繼續動手的衝動,若不是對方得到武佐的賞識,又得到千劍的認可,她才不跟他廢話,直接讓他投到別人麾下去,或者把他直接轟出去。
馨蘭走到新覺身邊,狠狠踩了他一腳,直到有點淒厲的嚎叫聲停止,她才道:「新覺哥哥,好久沒見,你怎麼變得一副色相了,這麼一直盯著紫蘿姐姐看,還讓她怎麼說話?」
嚎叫過後,新覺如夢初醒,對著馨蘭說道:「小妹,你就不會用別的方式嗎?」
被馨蘭踩到的右腳不停地暗自攪動,新覺接連說道:「再說,這和人說話,看著對方有什麼不對?」
馨蘭沒好氣地說道:「我這還算是客氣的。我剛才那麼擔心你,你連一眼都不看我一下,還這麼盯著我紫蘿姐姐看,反正就是你不對。肯定是你剛才吃了她的豆腐,否則紫蘿姐姐也不會刺傷你。」
馨蘭眼光已經看到新覺被刺傷的地方,從新覺的傷口流出來的血,已經凝固起來。
一個圓柔的聲音響起:「馨蘭小妹,誰吃我們紫副帥的豆腐了?」
新覺沿著聲音看去,說話的人,正是與他分開不久的月蛾。月蛾此時穿著一件不是很厚的芙蓉花的黃白大衣,金絲嵌邊的錦腰帶,繫在大衣周圍,將她那柳細的腰肢包圍著,清秀的面孔,略施粉黛,月牙眉之下,已經沒有剛看到血腥場面時的驚訝神色,反而閃爍著幾分詭異,嘴巴卻是掛著優美的微笑。
走過來時,月蛾已經看出和紫蘿拚鬥的人,似曾相識,來到近處,月蛾已經完全肯定那人是新覺,於是對新覺道:「新覺,你也到了,真是太好了。」
左右看了看,月蛾繼續道:「你有沒有看見那個吃我們紫副帥豆腐的人?」
新覺略一搖頭道:「沒有。」
「剛才和紫副帥打鬥的人是你吧?難道你就是那吃豆腐的人?」月蛾連串問道。
「是的。」新覺幾乎脫口而出,隨即意識到月蛾的問題有古怪,當即又說道:「不是。」
瞬即新覺又想說回「是」,可是一掂量,便覺得答案會讓人誤會。他才知道,自己說是也不是,說不是也不是。他頓時一個頭兩個大,手在自己頭上撫了一把。
見新覺有些無措的樣子,月蛾才輕笑道:「新覺,你不說我們也知道了。不和你開玩笑了。你的傷口,讓我們皇靈族的第一美女給你治療一下吧。剛才不過是在給你要點醫療費。」
月蛾如此說,明顯是她在過來的途中,和青月商定下來的。
新覺露齒點頭呵笑道:「原來你是給我下了套子,看不出來月蛾小姐也會拿我開玩笑。現在算是見識到了。」
心裡,新覺卻是苦笑道,拿我出醜來當醫療費,確實別出心裁。
新覺這樣說,倒不是他生月蛾的氣,只是他對月蛾的這種表現,有點意外,難怪有人說女人是善變的。
月蛾此時和她在西北的文靜,顯得確實有些不同,可能是受了新覺的黃金龍鎧甲後,把他當成可以交心的朋友,才在諸女面前,開了他的玩笑。不過在這玩笑之後,月蛾也說出了讓青月幫他治療傷口。能讓青月出手治療,是件不可多得的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