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從東邊升起,又是個新的黎明。靈界四處勃勃生機,生命開始新一天的活動。
只是,冰冷的漠水河面上依舊散發著陣陣寒氣,昨天戰死的兩族士兵,硬挺挺地躺在冰面上,表面結出了些許冰霜,現出一副死氣沉沉的慘景。
不是兩族想放置著屍體不管,而是他們都沒精力去回收屍體,將屍體放在冰面上,也不會腐爛,只是影響士兵的行進罷了。
漠水河兩邊,皇靈族的營地裡,守軍開始生火造飯,新覺等將軍已經跟在昭德旁邊,整裝站在通往漠巖關的大路上,靜等著地刑軍的到來。
太陽開始從地平線上冒出,橙黃色的光芒染色天際,使原本單調的灰明,增添了幾分色彩。
新覺一直站在昭德的左邊,身上掛著白靈。忽然,新覺明顯感到腳下的大地在震動,視野所及,大路的前方,正有一大隊兵馬轆轆而來。
過了片刻,地刑軍已經映入新覺他們的眼簾。只見大軍的領將中,走在最前的三個主將騎著六級的赤焰馬,其餘的將領都騎著五級的鐵脊馬。將領後面跟隨的是一支輕騎兵,騎兵的配馬都是四級的疾風馬。
赤焰馬是會噴小型火焰的馬靈獸,身軀比鐵脊馬更高大健碩。疾風馬達到四級,是用來組建輕騎兵的最好靈獸。
新覺手上有地刑軍的資料,知道此次援助的地刑軍由五萬輕騎兵、三十五萬步兵組成,總共四十萬。而在地刑軍後面還有龍騎軍,龍騎軍則是要再慢三天才能到達。
本來宏星下令組成的「地刑軍」沒有騎兵,但邪靈族派出了「術士軍」,也就讓宏星隱隱能猜到對方派出術士軍的用途,於是才派了輕騎兵加入地刑軍。而事實果然被他料到了,邪靈族的術士軍將漠水河凍結了,他所派出的輕騎兵也就能馳騁冰面戰場了。
行進過來的四十萬兵馬很浩大,直填滿了整條大路。不過漠水河本來就綿長,鐵甲軍修繕出來的營地,還是足以容下整個大軍。
又過了片刻,地刑軍的領將已經到新覺他們面前,昭德立即迎了上去,對著穿統帥裝的年輕人道:「傲霜,你們總算來了。」
騎在馬上的人,通通下了馬。那個被昭德稱作傲霜的統帥牽馬上前,帶著笑意道:「昭德,聽說你的修為被封印了,怎麼,要不要我幫你一把?」
傲霜,本身修為才聖靈境界,位列第五紅木使。他的實力強是強,但他能位居第五紅木使不是因為他的實力,而是他父親的關係。他父親僅僅是一個城主而已,論起地位,還不如自己的兒子。但傲霜父親的修為卻是虛靈境界。
靈界,虛靈境界的人,少是少,但那也是相對而言。虛靈境界的人,總體加起來都過千。而虛級的靈獸則是更多,只是達到金蟾吉那個高度的靈獸,少之又少而已。
虛靈境界的人,許多人都是「不入朝」的。只是選擇擔一個普通的城主,或成為一番貴胄的長老。「入朝」的大部分還是聖靈境界的人,各族的虛靈強者都是如此。只有個別虛靈強者會留在各族族長的身邊。只要不涉及他們的利益,他們一般都繼續隱起,除非有什麼特別的事讓他們感興趣。
對於傲霜的話,新覺明顯聽出其中帶些諷刺的意味。新覺對皇靈族裡面的成員也已經做了瞭解,他知道傲霜的來歷。面對第四紅木使昭德,雖然傲霜沒必要刻意巴結,但他的修為本來比昭德還低,此時對昭德說出這番話,加上他的表情和語氣,在場的人都可以看出傲霜的話,很不敬。
傲霜是因為此次大戰,才被升任統帥一職,而昭德則是在宏陽在世時,就一直任職鐵甲軍的統帥。昭德和傲霜之間,明顯有著「代溝」。
昭德眉頭皺了一下,不過不是很明顯,他對傲霜這個人也是較為瞭解的,無非是靠著他父親和宏星有交情,才混上第五紅木使的,不過傲霜本人確實也有著不小的實力。昭德淡言道:「這個倒是不麻煩你這新任統帥,你們過來的職責,就是和我一起應對邪靈族的軍隊。至於我個人的問題,我自會解決。」
昭德說的話,也很有藝術,明顯是在提醒對方只是個新晉的統帥,論地位和修為,都輪不到他來管自己的個人問題。
畢竟傲霜所說的,不是關心的話。昭德也就沒給好話。
兩族打仗,最忌的就是內部不和,昭德也沒把話說絕了,只是稍微隱匿地點一下,把關鍵放在對付邪靈族的軍隊上。
新覺站在昭德的陣營裡,看傲霜對昭德不敬,新覺也沒什麼表示,不過他對傲霜沒好感就是了,也就不多看對方,只是靜靜地站著。
時間流逝,新覺也見過了地刑軍的各位主將。除了傲霜是統帥外,還有四位紅木使,分別都是大將軍軍銜。他們四人分別是第八紅木使蓮凍,第九紅木使鵬舉,第十紅木使元勝,第十八紅木使高耀。
跟隨在地刑軍後面的還有昭德向漠巖關召集過來兩千鐵甲軍術士團,由楊霖領隊。術士團的人,騎的是五級靈獸——四尾牛。
安置了地刑軍和術士團,昭德就讓自己麾下的許多人各自忙去,只留下新覺、石巖和騰空與他到了他的營帳。一入營帳,石巖就發脾氣道:「我說昭德老哥,我們當這紅木使也幾十年了,何時受過這種小輩的氣?若不是現在正值兩軍交戰,我非給他點顏色瞧瞧不可。」
雖然同為聖靈境界,但石巖還是有足夠的實力教訓傲霜的,不過,若是傲霜的父親,他就不是對手了。
的確,傲霜在紅木使當中,雖然排的比石巖還前,卻是在位沒石巖久,石巖也是宏陽在世時,就已經任職了紅木使,石巖與昭德的關係也比較緊,又是同在鐵甲軍中,兩人的交情好似親兄弟。
傲霜對昭德的不敬,石巖也只是看在眼中,沒有教訓對方,畢竟他也是知道輕重的。此時進入了昭德的營帳,還沒談公事,他也就忍不住要發脾氣。
騰空和新覺則是沒權利當著昭德的面議論傲霜,畢竟他們的軍銜相對較低,地位不高。即使新覺和傲霜單挑,能贏對方,但他也只能做自己該做的事,不是他自己權利範圍的事,他確實沒權管,也沒必要管。
所以新覺和騰空也只是看著石巖發脾氣,沒插口說什麼。
昭德倒了四杯水,然後讓新覺他們各自取一杯,自己喝了幾口水才道:「石巖老弟,沒必要跟那樣的年輕人較勁,現在是兩族交戰時候,只要他能帶好地刑軍破敵就行。我們也可以暫時歇一歇,這戰功,咱們也在『冰河大戰』中爭取過來了。接下來的戰功,沒那麼容易得。」
確實,地刑軍過來除了殺敵,也就爭戰功,而面對害蟲軍的話,地刑軍確實可以較容易地得到戰功,但如果遇上邪靈軍,那就沒那麼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