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的波動傳到汐洛的龍車,將他從淺眠中驚醒.
剎那間,所有人見到他們矜持穩重的最高神官,在繁華街市如旋風般躍出車外,好像暴風般,轉眼消失在地平線外。
千萬年的對抗中,魔族經歷重重打壓,天生便有隱藏自身氣息的能力,要想從人群中揪出他們,都是難加難,而這次出現的魔氣波動,估計是只剛從人類轉化而來的幼魔,還沒領悟到控制氣息的要訣。
機不可失,汐洛沒有時間細細思量,也沒有收斂自己的強大力量,在全速奔跑下他速度驚人,沒有猶豫,沒有停頓,躍過森林,跨過小溪,踏碎花朵,折斷樹枝……目標直指那道稚嫩魔氣所在的方向。
在一個古戰場的遺址,魔氣的移動忽然停頓下來,汐洛也放緩腳步,手按寶劍,謹慎地巡視周圍。卻見地忽然冒出無數將士們的白骨,天空中亦飛出白骨翼龍,這些不怕死不怕痛的亡靈用身體封鎖道路,與他糾纏在一起。
劍氣四射,骷髏飛,可是沒有頭顱的戰士又將腦袋撿回,再次爬起來進攻,這種源源不絕卻沒有威脅的攻擊略微拖慢了最高神官的前進步伐,當他念出光明聖咒擊碎所有骷髏殺出通道時,時間已過了一刻。
就在這五分鐘間,所有魔忽然消失無蹤,再也尋不到了。
那頭魔已經會了控制自己的氣息洛懊惱地一拳打斷了身旁兩人合抱的參天古木。
收拾完所有花酒殘留息的索隆斯,嘲笑似地看了會汐洛的懊惱,然後在暗處展開翅膀,了無聲息地消失林間,以魔族獨有的跟蹤方式悄悄追著花酒而去。
激過後,花酒終於收斂起全身魔氣,可是眼中血淚流盡,魔化的身體已經無法更改,他看著這個灰色的世界,又看看懷中香草冰冷軀體,只覺頭疼欲裂,各種尖銳矛盾的善惡思維在腦中打仗,讓他恨不得將自己撕扯成兩半。
待到黃昏降。夜色鋪滿大地地時候暗給予魔力量。才讓花酒漸漸清醒過來。他從香草口袋裡翻出小手帕。細細拭去她臉地血跡又用清水洗盡她身污跡。然後坐在她身邊入長長地發愣。
若天地間無容身之處。他將何去何從。是否就像一隻被驅逐地鳥兒。再沒有駐足之地?
「做任何你想做之事。不受世善惡約束。不受天地間常理束縛。便是為魔之道。」索隆斯合攏雙翼臨至花酒身邊。用寬厚而冰冷地大手輕撫他地額發。「孩子要否定自己地存在。因為魔族是由其他種族蛻變而來地是歷史也沒有寫地真相。」
花酒迷惘地抬起頭。看著這個自稱是父親地男人。
索隆斯地聲音在夜空中格外冰冷:「創世之初。梵卡女神尚未離開時。部落種族依舊紛爭不斷。四處都是血腥廝殺。所有人心裡都開始產生癡迷、易怒、迷惘、嗜殺等種種。只是有些人認為這些是可恥地。應建立規矩與道德將其壓抑。另一些人卻不願控制這些。他們便被稱為魔。魔族順從內心。為了奪取自己想要地東西。他們遵循弱肉強食。拚命鍛煉自己。做事積極果斷。作戰時處處取得勝利。幾乎成功統治了這片大陸。可是梵卡女神卻支持敬仰她地神族那方地狗屁制度。給那群無能地傢伙賜下無神力。將我們魔族擊退壓制。最終屈居世界角落。」
風聲瑟瑟。魔族地眼睛雖失去色彩。卻不畏黑暗。花酒在濃濃夜色中抬起頭。看這索隆斯與自己相同地佈滿黑色花紋地臉龐那發亮地紫色眼睛。忽然覺得沒有以往地排斥和厭惡。只是靜靜地聽。
「孩子,我一直在等你回來,幽冥之地一直在等你歸來,那裡幽幽夜色比外面世界的陽光更加美麗,鮮血的味道比香水動人,你會愛那個地方。」索隆斯低下頭,在他額烙下一吻,仿若誘惑般低語,「不要拘泥於無能可恥的人類身份,你應該是驕傲的魔之子,是我魔王索隆斯唯一的兒子,魔界的王子。想做什麼便去做什麼,想要什麼便去奪得什麼,順從內心的,哪怕有天為之戰死沙場,魔亦無悔。」
「我會回去的。」花酒的眼神忽然變得銳利,他看著索隆斯,一字一句地問道,「可是我要弄清楚香草究竟是怎麼死的。」
索隆斯笑道:「我以為你變作魔後,便失去了對她的感情。」
「我要復仇。」花酒皺眉道,他發現自己感情變得很冷,心裡冷靜得就像失去了什麼似的。
「或許,畢竟我也曾愛過,每個魔的和執著都不同,復仇的心也屬於的一種,我能理解,」索隆斯聳聳肩,「但是你想調查的話,最好等梵宮神官離開後,因為現在的你還不是他的對手。」
「為什麼你會那麼快發現這件事?為什麼你會找到我?」花酒再問,雙拳的雷電在時不時閃動,似乎隨時想發起攻擊。
「啊,可愛的孩子,你在猜自己的父親,幹得漂亮,我確實是最希望那個困擾你入魔的女孩子消失的人。」索隆斯哈哈大笑起來,笑聲久久沒有停歇。
「你是承認了此事?」強烈的憤怒讓花酒牙關格格作響。
「我根本不會做這樣的事,別胡猜,這不是因為我憐憫你,」索隆斯停下笑聲,伸出一根手指在唇邊,輕輕道「只是我更想悄悄地跟著你,看著你努力與自己魔心對抗而掙扎,最後在入魔發瘋的時候,親手將這個女孩撕碎。」
「我不會做這樣的事。」花酒斷然道。
「你會的,若不是那個龍族和魔獸出乎意料地保護了人類,發狂的你已經將那幾個所謂的好殺死了。」索隆斯拍拍他肩膀笑道,「就算現在冷靜下來,未來若他們擋了你的去路,你依舊會動手殺死他們。」
花酒啞言,他無法反駁對方的話。
「認清楚自己的心。」索隆斯拍拍黑色翅膀,「讓我帶你去幽冥之地。」
「你真的對香草什麼都沒做?」花酒再次確認。
「真的什麼都沒做。」索隆斯點點頭,他確實是什麼都沒做,包括看見那個女孩掉下城牆,也沒有去拉一把。
「我跟你回去。」花酒長長歎了口氣。
至少天地間,還有一個可以包容自己的地方。
元旦那麼大好的日子。
因為橘子昨天病倒,沒有更新……
所以今天之內還會努力再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