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學校裡,最受歡迎的女性多半是才貌兼優的美人,最受歡迎的男性卻不是愛讀書的模範生,而是有點酷,身手強悍,能讓所有人畏懼的壞小子。
文化課吊車尾的花酒,不但魔武雙優,長相英俊。他以前那些毫髮無損突破十幾人圍攻,將某個黑道小頭目打成重度殘廢等英勇戰績,全部可稱傳奇。至於那些偷竊、進監獄的劣跡,卻成為悲慘身世下的一個小點綴,激發起無數女孩的聖母屬性,期待他愛上自己,從此改邪歸正,一往情深。
那個讓帥哥一往情深的對象出現了,不是有美貌或才華的天鵝,卻是只不起眼的醜小鴨。
更重要的是,那只醜小鴨,孤僻冷漠,成績差勁,幾乎不與任何同學交往,也不參加私下組織的集體活動,和她們不是一個圈子的人。
於是,在這種排斥心理下,秦細的所有缺點都被放大了。
入學時的老土衣著、魔法廢材的體質、差勁的文化知識、矮小的身材、不善交際的態度……統統都是被貶低的話題,就連武術上的優秀,也被稱為大猩猩暴力女。
秦細最初認為無聊的謠言不會流傳太久,努力解釋兩次後見無效,便不再在乎,繼續旁若無人地看書上課。
沒想到這個謠言越演越烈,好像有人在背後操縱似的,最後竟發展到說她嫌貧愛富,想攀高枝,所以拒絕花酒。
朵拉聽見這套說辭後,極度憤怒,氣呼呼地找到秦細,說要去報復那些胡說八道的人。
秦細沒有太生氣,畢竟自己是兩輩子加起來二十多歲的人,和小孩子吵架太丟面子。而且被排擠的孩子在哪個學校都有,她來學校的目的也不是交友,自然不在乎他們喜歡不喜歡自己。
朵拉依舊不忿:「我覺得是菲紫指使人幹的,那個造作的女人因為花酒,在那麼多人面前丟臉,雖然表面上淡淡的,心裡肯定有不甘!」
「沒有證據。」秦細知道她是衝動派。只好擔任降火工作。「我總不能聽見別人說幾句閒話。就跑過去鬧吧?就算偷偷下手。也會被人猜出是我干地。」
「那就這樣算了嘛?細細你根本就是個沒感情神經地笨蛋。怎麼可能是那種嫌貧愛富地女人?!」朵拉怒道。
秦細覺得這話不對味:「你確定是在安慰我?」
「當然是!」朵拉握拳。誠懇提出建議。「不如找花酒去解釋吧!」
……
花酒是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地人。上課總是睡覺。從不聊天交談。
雖然時不時會有莫名其妙的高年級男生給自己發挑戰書或決鬥書,但他沒興趣打無意義之戰。而且在校園內打架,會被取消助學金和獎學金,衡量利弊,不如迴避。
直到朵拉找上門來,他才發現秦細因拒絕自己而被中傷。懷抱著未來還有可能說服她一起參賽賺錢的美好心願,花酒立刻同意幫忙澄清事實。
然而,有些人是天生不懂說話的……
問題一:你那天去找秦細做什麼?
花酒:「我找她參加情人節的雙人情侶挑戰賽,請不要誤會。」
眾人:這不就是約會邀請嗎?)
問題二:為什麼要選擇這個比賽?
花酒:「獎品是兩百個金幣和三日兩夜雙人旅行,很豐富,我想和她共同分享。」
眾人:連約會後的旅行問題都考慮到了!)
問題三:難道只有秦細才可以嗎?你真的不考慮別人?
花酒:「嗯,她是最適合我的女孩。」
眾人:看吧,什麼叫情深意重!你們這些廢材男友統統去反省啊!)
問題四:如果秦細一直不接受你,怎麼辦?
花酒:「我會努力堅持,做到最好。」
眾人:太感動了,那拋棄你的女人簡直沒心肝啊!)
……
花酒澄清完畢,環顧四周,見聽眾一片默然,覺得自己沒說漏什麼,便轉身離去。
什麼叫越描越黑?什麼叫欲蓋彌彰?什麼叫弄巧成拙?再加上花酒不放棄地偷偷來找她,繼續慫恿參賽事宜。
謠言開始升級,無論秦細如何解釋,都沒人相信了。
……
不知道是誰開始帶頭,謠言演變成惡作劇。
屋頂上突然倒下水,路上有人想絆自己,吃飯時明明有座位卻不讓她去坐,活動時被分配最髒最累的工作,上課改時間不通知……
小孩子整人的手段很幼稚,秦細身手敏捷,多方戒備,這些惡作劇都宣告失敗,雖覺煩惱,卻沒太在意。
直到某天,黑板上寫著魔法基礎課要改時間地點,秦細過去卻發現課室裡根本沒人。艾米麗老師路過,才驚訝地告訴她時間地點根本沒有改,等匆匆忙忙趕回去時,已經遲到了半個小時。
守時狂人馬修勃然大怒,不由分說將秦細罵了一頓,並罰以加倍作業。
秦細冷冷看向台下,掃視一眼,見好幾個同學在掩著口竊笑,終於生氣了。
朵拉建議:「你直接殺雞儆猴,抓幾個惡作劇的傢伙痛扁,看他們還敢不敢!」
秦細笑著玩弄手中筆,口氣卻極淡:「先由他們再鬧陣子。」
「你不要那麼退讓!再鬧下去還得了?」朵拉氣得半死,跑去查是誰帶頭干的惡作劇,決心將此事報告給老師,取消處罰。
秦細攔阻無用,也隨她去了。
沒想到,第二天上午,有個隔壁班的女孩,慌慌張張地從外頭跑進來,對她結結巴巴地哭訴:「朵……朵拉被打了,那幾個男生……很凶……我怕……」
秦細認出是平日和朵拉交好的希南,心下大驚,問明地址,急忙衝去尋找。
等找到朵拉的時候,行兇者已經走了,她蹲在地上,表情倔強,整個人卻有些恍惚,衣領在糾纏中給扯破了,頭髮有些凌亂,白嫩臉上有通紅的掌印,指痕道道浮起,被打得相當用力。
見到秦細後,朵拉忍了好久的眼淚終於落下:「他們……那群混蛋說要收拾你……」
秦細輕輕替她拭去淚水,將衣服整理好,問道:「出什麼事了?」
嗚咽許久,朵拉才將事情經過完整交代出來。
是她路過此處時,不小心聽見幾個男女在商量,說是看不順眼秦細的冷傲,要找機會圍毆她。朵拉想來通風報信,卻被那些人抓住威脅不准說出去。有個女生還上前甩了她一巴掌,說是首次警告。
秦細聽得怒火狂漲,卻沒有立刻發作,她將朵拉送去醫療室治療,等完全平復後,才一起回去班裡。
大階梯室的文化課已經開始,卻因艾米麗老師臨時有事,從歷史改為自習,兩百來個同學都各做各事,多半在玩鬧。
「很好,人齊好辦事。」秦細微微一笑,站上講台,拍手止住大家的喧嘩,然後將背後朵拉拖出,溫柔命令,「打人的傢伙,統統給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