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長長高高的走廊往前慢慢而去,就能看到走廊的兩壁之上皆用一種特殊的帶著磷光斑斕色彩的顏料繪畫著滿臉絡腮鬍的耶穌,還有聖母瑪利亞懷抱初生嬰兒的慈母笑顏,以及其他形形色色的、皆有關於聖經中所記載的各色人物故事……
真沒想到,這麼小的一個地方,居然也會有如此華麗聖潔的教堂,難怪弗朗西斯他會堅持寧願多坐一個小時車程的原因了,這裡真是個好地方,不是嗎?
我心情舒暢的直至走到了走廊盡頭,才現前面除了一道木色的拱形門之外,已沒有其他可行的道路了,原本想回頭再找其他地方看看,卻隱約聽到木門的另一端似乎傳來了說話聲,好奇之下不由貼耳細聽,猛然就聽到了一個憤怒中的女高音很大聲的怒吼而出。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害死的他們!是不是你!是不是!!」
「我還是不明白你到底要說什麼?」
「不明白?你別給我裝糊塗了!除了你,還能有誰會下達這種喪心病狂的命令!看好了,這就是證據!」然後就聽一聲悶哼傳來,跟著弱弱的一聲帶著喘息的低喊:「主人……。」
「怎麼樣!無話可說了吧!如果不是你這個主人下的命令,他敢隨意殺人嗎?四十三條活生生的人命,不是草芥!你賠的起嗎!安先生!」久久的沉默讓我的心漸漸跌落谷底,緩緩的閉了閉眼,再睜開,心境不若先前的那麼明快,因為我聽出來了。外面爭執地倆人,正是葉佳跟弗朗西斯,只是……為什麼葉佳會指控弗朗西斯殺人?而弗朗西斯。他為什麼不反駁?為什麼不否認?四十三條人命,他到底……
「切諾!是不是生什麼事?」平緩而淡然的聲音,輕輕的,沒有一絲感情地溫度,卻比任何的言語都要來的讓人震懾。
那是暴雨前的平靜,我的心又開始在顫抖了。不明緣由。
「主人……。」
「說!」
「是!」那人停頓了一下之後。才開口:「當屬下接獲主人出地飛音傳報之後。立即就趕往了事地點。可是當屬下趕到之時。那些人早已死去多時。無一人倖免。而且全部都是死於……死於……。」
「說!」沉聲一喝。帶著不容質疑地威嚴。
「四十三人。全部死於心臟衰竭。」
心臟衰竭?我微攏眉頭。暗自斟酌著這四個字地意思:心臟衰竭。除了擁有先天性心臟病以及容易引起心臟衰竭地並症之外。只有心肌收縮力不足亦或是呼吸停滯才會出現那些情況。那麼四十三人全部出現同一個症狀……
「你以為他這麼說我就會相信嗎?安先生!」
「信不信由你!葉小姐!」
「你……!哼!我要帶薇薇走,我絕不會讓她嫁給像你這樣表裡不一的人!你會害了她一輩子。而我,絕不允許這種事情生!」
葉佳。她還是一如既往只想要保護我的周全,好感動。可是……
頭抵木門,我不自覺地咬住下唇。千般滋味頓時湧在了心頭,卻無法伸出勇氣的手去拉開僅僅只隔了一道門的距離。那一面的世界。我無法跨越,感覺離的好遠好遠……
似乎隔了有一個世紀那麼久,弗朗西斯的駁回裡隱約帶著一絲火星味,卻是最溫柔的一擊:「害她的不是我,而是你葉小姐!」
「我?你胡說什麼!我怎麼可能會去害薇薇!」葉佳似乎有些急了。
「你騙的了別人,卻騙不了我,不去拆穿你地謊言,只是不想讓薔薇因為你而傷心,現在,如果你還想重施故技,我勸你,最好放聰明點,因為我不是他!手下留情,只會助長了野草的野心而已。」
「你……你……,」葉佳似乎氣地不輕,我則完全陷入了一團泥漿之中,似乎……弗朗西斯正在控訴葉佳的罪行,可是……那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難道你要我說地更明白一點嗎?葉小姐!我怕你會承受不來打擊的,」邪惡地陰沉,漂浮在空氣之中,冷了一切該有的生命。
「你……你不可能……不可能……你怎麼會知道這個秘密?為什麼會知道?這不可能!絕不可能!」最後一聲絕望地嘶吼,讓我心一突,才聽到了一陣深深淺淺的落跑聲音……難道葉佳她被逼跑了?
「主人……。」
「不用多說,回去養傷吧。」
「可是主人,你為藍大人所做的這一切,她根本就不知道,值得嗎?」
「值不值得在於我的想法,而不是她。」
「可是……。」
「切諾!」
「對不起,屬下消失就是了!」
弗朗西斯,弗朗西斯……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對我這麼好?為什麼?
我心痛的無以復加,不知是為了葉佳的另有秘密,還是因為弗朗西斯的默默無聞,倆個都是我摯愛的人,可是……為什麼卻要在這個時候……為什麼?
低眸思緒良久,直到一聲甜甜的呼喚,才拉回了我再次飄忽的神智,回頭望向身後,一身滾邊黑色長袍,手裡依然拿著一顆鮮艷蘋果的小精靈,就像那天的無雲月夜,悄然驚世的出現在了我的面前,精緻完美的臉龐,猶帶著甜甜的笑意,逐漸感染了我全身因為太過震驚而麻痺的神經,帶來了絲絲的暖意。「小小亞,」我牽強的對他扯出一絲笑容,心好苦澀。
「想知道嗎,媽咪?我可以告訴你這一切的始末。只要你願意跟我回英國,」他道,水汪汪地黑色眼眸之中竟帶著漠然與一絲壓抑的怒火。
「你在生氣。小小亞,是因為我嗎?」不知道為什麼,再見他,卻不若先前的那麼陌生,彷彿,在我們之間已經有了一種無形地牽絆悄然出現了。
「是的。我很生氣,氣你的背叛,氣你竟然愛上了別人,甚至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還要他嫁。媽咪。你可以告訴我,在你的心目中,什麼才是最重要?什麼才是你最想要的麼?」
「最重要……最想要……,」腦際忽然有些抽痛了起來,我立即低頭扶額,緊緊地閉上了眼睛,暈眩的背靠木門而站。
「媽咪?」
不等他說完,我立即質問:「那封無名信件是你寄的吧,小小亞!」
等不到他的回答。答案無疑中了我的猜測。輕揉著太陽穴,等到舒緩了不少。我才挺直背脊,毫不猶豫地就從他的身邊走了過去。
「媽咪!」他突然喊道。帶著一絲焦慮的神色。
「我希望,這只是你小孩心性的惡作劇而已。小小亞!」頭也不回的,我繼續朝前而去。心裡卻在拚命的警告自己,不能心軟,絕不能在這裡心軟,他跟你根本就毫無關係,今天過後,我也將擁有了自己的家庭,自己的愛人,甚至,以後還會有自己的孩子,可是……
心地疼痛不減反增,血淋淋的就像是被人剖開了胸膛,暴曬在了烈日地太陽底下,疼痛,已無法留住那流失的血液,身體地逐漸冷卻,也無力再做出任何的回應,直至極限達到,再也邁不動一個步子了,我才拖著疲乏地身體停下了腳步,聽著那身後幽幽傳來的辯駁……
「那不是惡作劇……只是,因為時間上地差異,讓這一切都太遲太遲了……,」呢噥的娃娃音帶著因為即將失去什麼而哭泣的音腔,分外的可憐與讓人憐惜。
「媽咪,如果你執意要嫁給他,你會後悔的!」
心「倏」的一驚,並不是因為他的那句後悔,而是走廊另一端,站著不知何時出現的弗朗西斯,那張如鬼斧神工鑄成的完美臉龐,此時卻是毫無表情的讓人心驚膽顫。
「我知道,你在這裡,還有……我們的小客人!」弗朗西斯突然微笑著看著我,但是那緊攥的手指,因為太過用力,而顯現出了青白之色。
「弗朗西斯……,」看到他這個樣子,我不由朝前兩步而去,我知道,他一定是聽到了先前的那些對話,可是話到嘴邊了,卻是一個字也吐不出來了。
「你就是小小亞,對吧?」他將從我身上的視線轉移至我的身後,莫測高深的冰藍眼瞳微微瞇了一下,「你的身上,似乎流有我三分之一的血液,難道就沒有什麼想要對我說的嗎?」
「當然,」小小亞立即接口。我感覺手心一暖,低頭看向抓著我左手心的小小亞,有些訝異他同樣高深莫測的神情,「所以今天,我才來阻止這一場悲劇的生,這應該就是我對你最好的報答了。」
沉默的氣息在彼此之間蔓延,直到一聲響亮的鐘聲劃破了這一靜謐的氣氛,我才驀然驚醒。
「薔薇,時間到了,我們該走了,」他朝我伸出了右手。
「哦,」我急忙提裙上前,手心一緊,腳步頓止,詫異的回頭看向原地不動的小小亞,暗道:他力氣好大啊!!
「媽咪,」他忽而朝我璀璨一笑,我茫茫然的也跟著回以一笑,他卻突然說道:「對不起了媽咪,我還是無法看著這件事情生,所以……。」
「你想幹什麼!」預感不妙的我剛想重重掙脫他的挾制,卻見他手中緊握的艷色蘋果突然淡淡的繞出了兩條紅紅的亮晶晶的細線,然後細線又開始慢慢地擴散開來,逐漸染紅了我眼前的整個視野,也只不過在一瞬之間,整個教堂就全都淡淡漂浮了一層甜甜的瑩亮粉紅。
「忘憂果,普通人聞了,會忘記到這裡來的事。而你聞了,則會在短時間內散失一部分的法力……。」
他接下來講了什麼,而弗朗西斯又會有什麼回應。我全都聽不到看不見了,因為就在小小亞放開我手的那麼一瞬間裡,我眼前突然就出現了一條又一條密密麻麻地白絲,很快相互纏繞的交織出如同蠶繭一樣的橢圓球形,伸手去碰、去扯,卻抵不過它自我修復地超強能力。累的我氣喘呼呼的卻只是白費了力氣而已。
硬拚不行,我只能扯開嗓門求救:「弗朗西斯,弗朗西斯快救我!啊哎!」我再次極力的又踹又咬又撞的,卻現它竟如銅牆鐵壁一般,根本就撼動不了它一絲一毫。
頹然的放開手。我這才意識到,這根本就是一個堅不可摧地牢籠,想要出去,也只有等它的操縱肯放手了才行。
渾身冰冷的站在原地,看著眼前那一層又一層的白所纏繞出的軌跡,猛然間感覺到自己全身地力氣似乎被什麼東西給吸走了一樣,開始虛脫、無力,直到雙腳再也站不住了,整個人才不由得往後仰倒……一縷柔絲纏住了我的腰身。將我重新拉了回來,雙手、雙腳亦纏上了一層細絲。拖著我的身體開始慢慢懸浮而起……
「弗朗西斯……弗朗西斯……,」黯然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滑落眼角,我不知道。原來自己的心除了痛之外,還會破碎……
就像是做了一場好長好長的夢。夢裡有妖怪,還有打妖怪的人,還有被妖怪吃掉的人,還有無辜受連累地人,他們都在跪拜著,跪拜著祈求神明的原諒,然後獻上了羔羊地血,羔羊殺光了,就把自己的孩子獻上,繼續祈求來年地順利。
我拚命的跑,聽不到看不到也不想知道,卻被突然從天而降地漁網網住了身體,摔落在了地上,身邊,立即聚集了好多好多的人,他們獰猙著、嗜血地狂笑著,然後齊喊著「殺了她,殺了她,用她身上的聖靈血來獻祭我主,一定能得到原諒的。」
然後鋪天蓋地的刀瞬間就朝我紮了下來……
「啊!」我慘烈一叫,整個人立即坐了起來,渾身浸透了冷汗,驚駭的大口喘息著,然後拚命的灌輸自己:這是夢,這只是夢,我沒死,我還活著,不會死了……
手中的絲被帶著冷冽的花香氣息,逐漸安撫了我急劇跳動的心臟,等到自己不再那麼感覺害怕了,才抬起頭茫然的朝四周看去,頭頂頓時就飄過了一段長長的問號……這裡是……哪裡?
我急忙掀被跳下那張足夠躺下五人的華麗四角大床,驚悸的再次仔細看過周圍的那些復古華麗的傢俱擺設以及房間內唯一的一扇長長的拱形窗戶,透過幾乎透明的落地窗紗朝外望去,一棟的塔樓正承迎著柔滑的月色,盈盈散著獨屬於它的神秘氣息,再過去,就是一片搖曳的林海了……
這裡是……小小亞的家?我下巴掉地:毫無疑問的,看見了那棟塔樓,我就明白了,自己已經被成功滴綁架了,而且綁匪還是一個不足三歲的外國小男孩……嗚嗚嗚,我的婚禮,我即將要展開的甜蜜新婚之旅啊,嗚嗚嗚,全部都泡湯了啦……
蹲牆角畫圈圈去……
紫色七夕情人節,小雪在此恭祝天下有情人統統都終成眷屬去!千萬別像咱家的女主那樣,結婚當天了都還能被搶親,咳咳……不過總算是把背景拉回了英國了,男主也終於要出現鳥,O()O哈哈
對了,關於酒爐童鞋的完結問題嘛,小雪只想說,還有好幾十章要寫啦,只能再辛苦辛苦了,麼麼()
PS:下章同樣精彩,親們敬請關注。MS廢話又多了,灰溜溜的爬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