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做夢嗎?」我喃喃的不確定道。
「有這麼真實的夢嗎?媽咪?」他笑彎了眼角,萌的我好想一把抱住他狠狠親個夠。這小孩太可愛了,實在難以想像他的父母會是怎樣的一個模樣。
他跳下了低矮窗台,輕盈的走至我的面前,牽起我的左手看了看,澄澈的黑眸忽閃過一道琉璃的光澤,抿唇淺淺一笑,便放開了我的手,重坐回了原來的位置。
我雲裡霧裡的看著他的一舉一動,猶疑半晌,正想開口問他想要幹嘛,就見他突然打開了身後的那扇巨型的玻璃窗,探身由外拿進了一株花開正艷的小盆栽。
鮮艷欲滴的花瓣如同流淌的血液凝固而成的般,雖不是很出色,卻會讓人有瞬間驚艷的感覺出現。
好熟悉的花……等等!這不是外婆送給我的那盆從花市買來的薔薇花嗎?怎麼會在這裡了?「這株薔薇花……。」
「這株薔薇花名叫血薇,是世界上僅有的兩株中的其中一株,而另一株就在媽咪的家裡,對嗎?」他笑瞇瞇的立即接口道。
「對,可是……,」一模一樣到分毫不差的薔薇花,有可能嗎?我狐疑的看著他,再看看他手中名為「血薇」的薔薇花,隱隱總覺得似乎哪裡不對,卻又找不到那個突破點,只得作罷。
「那……媽咪知道它為什麼會叫血薇嗎?」他輕輕撫摸著柔嫩地花瓣。嘴角邊的那抹笑容,突然變得有些刺目了起來。
「為什麼?」我潤潤有些乾澀的唇瓣,傻傻問道,可話一出口,自己就傻眼了:我居然忘記了自己其實是在跟一個不過三四歲大的小孩說話……那感覺真詭異……
「因為血薇除了日常的水量之外,還必須澆灌以鮮血,兩星期為一個週期。才能讓它存活,花開不敗……。」
「呃?」這小孩不會是侏儒症地遺傳吧?三四歲地小孩會有這種智商嗎?即使父母教地再好。那彷彿一切皆掌握其中地淡定氣質是絕對培養不了地吧?
似乎沒察覺到我地異樣。他繼續娓娓而來:「現在數來。兩株血薇正好各開十五朵。也就是說。它已經生存了三年。足足三年地時間。必須依附血液地養料而存活。所以我還給他取了另外一個別名。叫吸血薔薇。」
「吸血薔薇?」……我地名字唉……
「嗯。那麼。媽咪。你相信這世界上有除了人類以外地生物存在嗎?」他問地很認真。純真無邪地眼睛撲閃撲閃地看著我。真真是天真地可愛。
「當然。那些山野珍禽。家畜貓狗地。不都是活生生地嘛。」哈哈哈……他那什麼表情?看白癡嗎?吼!
「媽咪。我說地是跟人類相似地異族。不是弱小地動物。」
「異族?」我呆了呆。
「對。異族。與人類相似的異族人,」他微壓下濃密的睫毛。掩住了自他眸底流露而出地那抹若有似無的光芒。
「……,」這要我怎麼回答?
我現。這孩子真的很聰明,時而嬌氣地可愛。時而又睿智地聰慧,頭腦裡面裝的,絕對是超年齡地一切事物啊,我想說……他真的不是侏儒症患嗎?真地不是嗎?!!真的真地不是嗎?!!!
「為……,」他剛開口,就被一道清脆悅耳的鳥鳴聲給打斷了後頭的話。
「呃?是不是電話響了?」我趕緊左右上下掃瞄一通過去,還是沒見到電話的蹤影……藏的可真夠深的噯……
他微微皺了下眉頭,最後還是無奈的放下膝蓋上的盆栽,慢吞吞地朝著房間正中靠後的棕色辦公桌走去,而後直接踩上高背真皮軟椅沙趴在了桌案上,也不知道伸手摁了哪裡,只見一面黑色水晶屏幕從桌案後的白色牆壁中緩緩轉了出來,定住,只見一道白光突然閃過,黑屏瞬間打開,於是一間具有外國地方特色、歐風貴族氣息十足的房間出現在了屏幕裡……
咦?人咧???我汗!
「瑞拉姐姐,有什麼事就說吧,別搞神秘了!」
「咳咳!哎,為什麼每次一輪到我都會被你給猜到,不會是在哪安裝了偷窺鏡偷窺我了吧?」一名高挑妖嬈的外國美女笑嘻嘻的出現在了鏡頭前,還嫵媚的朝鏡頭輕眨了下眼睛,風情無限。
我驚訝的張圓了嘴巴,他卻是不屑的一把跳下椅子,涼涼道:「也就只有你才會玩這種無聊的猜人遊戲。」
「咦?是嘛!」她嘟嘟嘴,似乎埋怨的打了誰一下,然後才又坐正,「好了,我可愛的小王子,你準備什麼時候回來呢?大家可都想死你了。」
「想我幹什麼!又沒有好吃的給你們!」
「真無情,人家是真的想你了嘛,每天光瞪著電腦,不能摸也不能碰的,多沒意思啊。」
汗!我好像看見那美女嘴裡的「小王子」滿額黑線、手握成拳、還嘴角抽搐的樣子了……
「瑞拉姐姐,你要是沒別的事,就不要來打攪我的生活,再見!」他回身再次跳上椅子,想要摁掉開關,卻被那美女急急的喊了聲「卡!別動!!」
他回頭看了我一眼,我趕緊假裝看別的地方,還裝作研究的很認真的樣子,然後眼一斜,再偷偷瞄了過去,現他已經跳坐在了桌子上,悠遊自在的斜著身體看著熒屏。我挪挪挪。挑了個最佳觀測點看他們開戲……
「現你到了中國,是越來越不可愛了!」那美女抱怨了一下。
「五、四、三、二……,」他警告地數著數,似乎還把手挪到了桌案上那個開關位置處。
「停停停!我說就是了,其實是你的爺爺師傅要我代傳一句話給你,他說:天體羅盤方位為東臨十二位,點十五。下拉三十,左移十七,北轉星移至南末,打開!。」
「還有嗎?」
「沒了……不過我……。」
「那就這樣了,謝謝瑞拉姐姐,再見!」不管那美女再怎麼叫囂警告,「小王子」依舊毫不留情的直接關掉了熒屏,然後坐正身體,轉頭看向了我。
「……。」大眼瞪小眼,默了一會兒之後,我立即一把蹦起,興奮的大叫一句:「啊哈!原來你是算命師的後人,難怪懂得這麼多!」
他聞言立即垮下了臉來,「媽咪,難道你對我就真的一點印象也沒有了嗎?」
有印象才怪……「那個……你叫小小亞是吧?其實,我還是實話告訴你吧,我真的不是你地媽咪,你找錯人了。要不……你再回去問問你的爸爸,看看他有沒有你媽媽的照片,拿照片去找。說不定還有可能找對哦……。」
他慢慢低下了頭。任由柔滑絲順的銀灰齊耳短遮住了漂亮小臉,露出了他雪白粉嫩的頸項。
「我不會認錯的……。」他幽幽道,似又在想著什麼。雙手無意識的揪著衣服,就這麼孤零零的坐在了偌大的辦公桌上……
突然現他真地好瘦好小又好孤單的樣子……心裡驀地一疼。我咬牙背過身去,不再看他了……
「咚咚」!
恰在此時,門口忽然響起了敲門聲,我立即抬頭看去,再回頭看看他,沒反應,我只得歎口氣,自己親自上前去開門了……原來是先前領我來這的那名女傭,我趕緊朝她微笑的點點頭,她也立即回以一禮,然後才轉看向了還在獨自生悶氣的「小王子」……
「少爺,大人從綠湖島打來電話了。」
「什麼?!父親大人他醒了?」乍聞此言,他立即吃驚的側望來,得到那名女傭的點頭肯定之後,這才歡快的跳上了椅子,再又跳到了地上,蹣跚嬌憨的跑了過來,目光若有似無的在我身上停留了一下後,才伸手接下了電話。
「是我,父親大人……,」小小地身影慢慢轉身走向了落地窗處,聲音漸漸淡去……
我不由鬆了口氣,說不上來是為什麼,總覺壓在心頭的一塊大石忽然變沒了,一身輕鬆。
「小姐,」那名女傭朝我笑著。
我也趕緊回笑的看著她,然後看著看著……「請問,我們是不是有在哪裡見過?」
「應該是吧,」她模稜兩可地話讓我心生疑竇,欲待追問,她卻做了個噤聲地動作,示意我跟她一起出去,輕輕關上門之後,才帶著我沿著走廊慢慢地走著,安靜的只能聽見走動時衣服摩擦地悉索聲。
我滿腹疑慮的直看著她地背影瞧,恍惚間,好像看到了一名白衣女子的身影與之重疊在了她地身上,然後……
「哎呀!對了,我想起來了,那天晚上出現的那個白衣女鬼原來就是你呃……,」猛然被她回頭的眼神嚇了一跳,我趕緊怕怕的嚥下了後半截話,僵在了原地上。
「這就是他口中說所的那個必須要付出的代價嗎?」她沒頭沒腦的突然就冒出了這麼一句話來,兜的我一片茫然。
「什麼?」
「如果真是這樣,究竟又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夠再回到從前……還是說……永遠也回不去了……,」情緒急轉直下,她突然又變得有些淒婉的眼神讓我更是怔然加茫然加無措她難道是在作散文詩?
「喂?你怎麼了嗎?」我朝她眼前輕晃了一下手,有些吃不準的小小聲問道。
似乎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她急忙轉過身,說了聲抱歉,便急急的走掉了。
「哎……喂?」被她那句話本就搞的雲裡霧裡的,忽又見她道聲歉就跑掉,我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了,趕緊左右望了望,心底一突,立馬拔腿就追了上去。
「喂!等等我,你至少把我送出去了再跑吧……,」半小時的鬼屋遊戲,我都不知道自己失蹤在哪了……葉佳跟弗朗西斯要是找不到我,一定急死了吧……
唉!這就是不聽話的後果啊……我可以預見,一頓罵鐵定少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