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好像很有用,他不再暴走,只是微微的細瞇起了眼睛,然後慢慢的收回了膨脹的殺意。
地面停止了震動不再搖晃,但耳聞外頭隱約傳來的說話聲讓我頗感無奈,看來這場「地震」,引起的反響不是一般的大啊……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隨著外頭的呼喊聲漸漸遠去,房內的氣氛也開始不安定了起來。
我盤算了下當前形勢:嗯,兩方對峙,我站中間,前面是弗朗西斯,後面……咦?等一下?我站中間?我怎麼站中間來了?抹汗……這要是哪一方使出的魔法不長眼的,我豈不是要「嗚呼哀哉」,光榮下台一鞠躬了?
哎!還想什麼想,趕緊閃人了啦!
正當我預備腳底抹油閃人時,奇跡終於發生了……嗚嗚嗚……說錯了,應該是霉神降臨了才對,淚奔……
於是,只見一道紫色的光影以著圓弧形的軌道滑過整個房間的上空,就像是一帖定身符,瞬間禁錮住了我的行動,呃,應該是我們三個人的行動才對,因為設下結界的弗朗西斯已經走到了我的面前,好聞的香味縈繞鼻端,我已有預感自己的處境有些不妙了……
看不清他的臉,只知道他伸手將我圈進了他的懷裡,也就在他抱住我的一剎那,我發現自己居然又能動了,只不過「能動」的這個意識才剛侵入腦神經末梢,還來不及掙扎逃脫,就被一陣從腳底呼嘯而上的狂風席捲了我所有可能的動作……這前後只不過幾秒鐘的時間,我就被他帶離了所在位置,憑空消失在了地面上……
「卡玲娜!」
「薔薇!」
耳邊久久迴響起亞德裡恩和有司米拉德的急切呼喊聲,但我卻已來不及做回應。而由於全部的注意力都被這股如利刃般的狂風拉走,是以那種深深刮痛皮膚的刺疼,讓我難受的緊緊咬住了下唇,指甲也毫不客氣的緊緊鑲嵌進了他橫直在我脖頸間的手臂上,越掐越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至突然而來的風靜無聲,讓還來不及適應情況的我,就被某人毫不客氣的一把給扔了出去……
「哇……呃……疼……,」猛然被他拋在了一處荒廢的草地上,雖然草地是很肥沃啦,但我可憐滴PP還是摔著了,只能痛痛的摸了摸,慘兮兮的抬起頭來看著俯瞰著我的弗朗西斯……
「是不是有司米拉德告訴你的!」他問。
「什麼?」
「我跟許拉斯的事!」
「才怪!我也是剛剛才知道那把匕首裡面裝的是亞德裡恩的父親,OK!」說「裝」好像有些那個啥了哈,咳咳咳……就當自我娛樂一下好了,免得對著這個陰晴不定的傢伙會吐血。
「你還知道了多少?」似乎也覺得自己凶了點吧,他終於不再惡狠狠的跟我說話,聲音也重回了迷人的溫柔音調,可惜我對此一點也不感冒,甚至還覺得他好像狼外婆哦,正拿著好聽的聲音誘騙著我這個偏不上當的小紅帽,汗……全亂套了!!
「我什麼也不知道!」看見他突然靠近,我趕忙舉起右手發誓:「我說真的,我什麼也不知道,我只是在做夢的時候有夢到一點點而已,就隨口胡謅了出來,只是沒想到你的反應竟會那麼大……。」
「夢?」他靠近,微著側頭,然後很溫柔的摸上了我的臉頰,細細摩挲著,像是在欣賞著一件藝術品般的盯著我瞧。
曖昧的氣氛讓我很不安的想要避開,卻反而被他扣住了下巴,我吃痛的朝他看去,卻發現那深邃暗沉的冰藍眼眸內有著我看不清的東西在湧動著,似曾相識卻又讓我覺得莫名的害怕……完了,後遺症出現了,看到他這個樣子,我又開始毛了。
「真的是在做夢的時候聽到的!我發誓我要是說謊,天打五雷轟!」我一咬牙,連最毒的誓都發出來了,他要是不相信,那我也沒招了。
「夢……,」他喃喃著,「沒想到黑暗之血竟會讓你的這項優質甦醒了過來,這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好還是不好……。」
「你說什麼?」我好奇的問了句後,卻猛然發現他的神色似乎又開始有些不對了起來,我預感不妙的拍開他的手,趕緊朝後退了一步,想要起身的動作卻被他更快的撲倒在了地上。
「藍,你想逃?」
「沒有!」我立即矢口否認。
「那麼藍,請你回答我,這到底是好還是不好?……說啊,好還是不好!」被他的凶狠質問嚇傻了眼,我呆滯了半天也回答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的瞳孔驟然一縮,壓著我手臂的雙手猛然握緊,可是身體的疼痛卻比不上我心靈震撼來的強烈,因為我、我、我竟然看見……看見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居然開始慢慢轉化成了深色的綠,是那種在夢裡讓我由心底感到害怕的深色綠瞳,竟毫無預兆的就這麼出現在了我的面前了。
「弗朗西斯……你……你的眼睛……,」我被自己的發現嚇到了,「難道你……真的是……是你!」
「藍……你回答我……這到底是好還是不好?」他還在兀自呢喃著,似乎一直都沉寂在了自己的想法之中而不可自拔,這讓我更加莫名的感到驚駭與慌亂。
不知道為什麼而害怕,只知道是因為害怕而害怕,所以腦際在瞬間的空白之後立即恢復了運轉,麻痺的心臟也開始了急劇的狂跳,而一種來自於心底最深處的張皇與無助,一種求生的本能慾望讓我奮不顧身的掙脫了他的挾制,慌亂狼狽的朝著樹林深處狂奔而去。
我知道我跑不掉,我知道他一直都在我的身後追尋著我的腳步,我也知道他不再是我所認識的那個弗朗西斯,我更知道自己害怕的不是因為會被他殺死,而是明知道不會被他殺死才會如此的畏懼與惶恐。
腦海裡一直有個聲音在告訴著我,不要被抓住,不要被抓住,因為只要被抓住了,他就會以著殘忍的手段來讓我害怕,讓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是一種比死還要可怕的懲罰,所以我不要……不要……不要……我要逃,即使明知道逃不出去的也要逃……逃……逃……
枯籐的枝椏劃破了我的皮膚,荊棘的尖刺扎進了肉裡,摔倒了爬起來,再摔倒再爬起來……我拼了命的朝前跑,只想要逃離那種讓我害怕的脅迫,一種連自己都無法明白的危機意識,只會讓我越發的想要逃離。
前頭的光線越來越暗,彎曲狹隘的林道也越來越難行,直到眼前突然豁然開朗的出現了一大片的花海後,我也早已按耐不住的跪趴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再也跑不動了……
「為什麼要逃走?」冷漠冰冷的聲音自身後響起,那無形之中形成的壓迫感逐漸侵襲著我的神智、籠罩在了我的周邊,讓我忍不住由內而外打了個冷顫,又想再次逃離的意念卻在雙腳的不合作下而最終宣告瓦解。
索性緊緊的閉上眼睛,努力壓下心頭毫無緣由冒出來的驚恐與懼怕,在經過這一段為數不短的奔跑後,我也已認清了事實,任自己再怎麼跑,也比不過他的彈指瞬移。
很可悲的認知,但就是如此,人與神怪之間的差異,就這麼殘酷而現實的擺在了我的面前,讓我無所遁形,只能被迫去面對與接受。
我強忍著一口氣站了起來,覺得即使是死囚,也應該有最後的尊嚴時刻。身上的狼狽已不足以形容我這一路過來的慘狀,身上本就單薄的浴袍也因為自己的連滾帶爬而被枝條勾破了好幾道口子,磨破了好幾層的皮,衣服上還有很多的灰塵泥巴粘在了上頭……苦笑一下,看起來我現在比乞丐也好不到哪裡去了啊……
「回答我,為什麼要逃跑?難道我在你的眼裡就那麼的可怕嗎?」
身後再次傳來了他的問話,語氣上的不容忽視讓我微微一震,只得定了定神,深吸了口氣後,才緩緩的回頭朝著他看去,反問道:「那你先告訴我,你究竟是誰?」
「我?」他低頭朝著自身看了看,然後最後微微的勾起了一抹優雅的笑痕來,「做了太久的凡人,都差點忘記自己的本尊是什麼樣了,也難怪藍會忘記了我。」
本尊?難道這個並不是他的原貌?突然間想起了先前的那個夢境,那個夢裡所出現的白衣飄飄的只知道背影及瞳孔顏色的人影……呃,容我玩笑一句:難道上帝的世界裡也開始流行起替身來了嗎?汗……
他突然朝著我走進一步,我立即警戒的朝後退了一步。
「你在怕我?」他問。
「……,」廢話!就你這樣的誰不怕啊!雖然一直以來我都不知道自己怕的是什麼,但是本能的反應就是這樣,我無法控制,只知道要是被他抓住了,就是求生死不得的悲劇下場就對了。
「曾經的你無慾無求,在面對著我時都不會躲避,如今的你什麼都有了,卻為何要怕我?難道這就是無感與人性的區別嗎?藍,你讓我覺得陌生,」他又朝我走進了一步,還講著我根本就聽不懂的話,我徹底被鬱悶到了。
「我不想跟你打啞謎!你快說你到底是誰!」曾經以為他是墮天使路西法,可是現在根本就不是朝著那個方向去的嘛。
我深刻的體認出,我現在所面對的,甚至比那個誘惑世人的墮落天使路西法還要恐怖上千萬倍。
上帝后爹啊,這次的玩笑比上次開的還要大啊,請問你是不是跟佛祖他老人家打了什麼不得了的賭注了哇?
看到這裡,親們一定都在奇怪男主小亞到底上哪去了呢?而且為什麼還要讓薔薇這麼的狼狽逃跑呢?
嘿嘿,別急別急,沒聽說過好戲都在後頭嘛,現在小雪正在理清所有的頭緒,把前面埋的一些小伏筆慢慢的抽絲剝剪出來,來個圓滿的大結局……呃,自拍,只是第二卷的小結局而已啦,哈哈哈……嚇到了吧!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