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懸壺島,好像一隻東方的水壺躺在中國的南海上,在夜的波濤中輕輕搖晃著,一派祥和.上要道,是以島上駐守著至少四百葡萄牙士兵和五百歐洲移民。
天氣悶潮,濕潤的海風將葡萄牙人的軍旗擰成油條一般搖擺著,年輕的士兵躲在瞭望塔上打著呵欠,不時用惺忪的眼睛向黑沉沉的海面瞄一下.貓著腰向前方的高坡跑去,鬼魅的身影瞬間融化在夜色中。
遠方的海面上,兩艘燃燒的戰船好像火炬一樣亮起,拖著搖搖晃晃的身軀緩慢向懸壺島駛來。|了個噴嚏,驚疑向海面望去,當看到兩艘燃燒的戰船時不禁嘴巴張成一個o型,透過火光,打著鄭成功旗幟的船隊一字排開,形成一個扇面向包圍而來。
葡萄牙士兵大驚失色,急忙吹響銳利的警笛,同時嘴裡哇哇亂喊著什麼,打破了夜的沉靜.腳步聲,呼喝聲,咒罵聲,炮台轉動的聲音,清晰無疑的落入黑衣人的耳中。
小刺眼中精光閃動,那張靦腆的臉上畫著橫豎條紋的油彩,彷彿是流動的黑白光柵,他細數著炮台的位置,忽然吹了一個響哨,十幾個黑衣人頓時像碎片一樣迸開,向各自的位置潛去。
葡萄牙駐軍長官圖拉斯穿著軍裝,戴著壺型頭盔,正站在最大的一處炮台上看著遠方靜止的鄭成功船隊.味,還有人體燃燒的焦糊味,圖拉斯神情緊張。正是從這裡前往中國.班牙人地貨船!
「轟,轟!」
燃燒地戰船撞擊在海島前的珊瑚礁上,出巨大的爆鳴聲,燃燒的木塊天女散花一般濺在海面上,煞是壯觀.緊張得握緊手裡的槍.還不進攻?眼見鄭成功在岸防火炮射程之外停下,圖拉斯一面加緊佈置炮手和火槍手佈防,一面命人緊急從出海向馬尼拉匯報情況。
小刺緩緩向前爬行著,地上的暗刺在他身側劃出一道道傷口,可他不能出任何聲音。|一塊巨大的石塊底下,他從背後的防水皮囊中拿出幾個震天雷,提在手上一個,扳動木柄上地機括。上的木欄中扔去。
「轟!」
震天雷準確落在一個圓形炮台上爆炸,散飛的鐵釘生生將幾個士兵釘死在掩體前。|襲擊,陷入血於火中。
「鎮定,鎮定!」圖拉斯用盡力氣大喊,愕然現鄭成功的船隊忽然動了。|開什麼玩笑,即便是攻打呂宋島也不過分,何況是小小地懸壺島?
來自懸壺島的炮彈不斷落在鄭成功的船隊之間,由於剛才的大亂,能射地火炮已經失去了準頭,儘管如此也有幾艘戰艦被擊中,在海面上升騰起火光。
「成功」號上.&1t;下青須隨風擺動著,忽然虎目一瞪,猛得一揮手。
「開炮!」
「開炮!」調轉過船位的成功號,左側船舷的十六門火炮出怒吼,將炮彈投入懸壺島的炮台上.出右側船舷,繼續展開轟擊。
二十四艘軍艦,火炮彷彿是被懸壺島的炮台牽引著,炮彈在夜空中形成一個巨大地傘狀,瞬間讓傘的末端變成一片火海.先前燃燒貨船的光亮已經逼近港口,三百多士兵迅登船,沿著被清理過的道路迅向前突進,很快就跑進火炮的死角,和小刺率領的先遣隊匯合後,向前方由石塊和木欄構成的防禦起進攻。
遠近交叉攻擊下,懸壺島的防禦很快崩潰了。火槍在混戰中揮了巨大的作用,一樣地明火槍,一樣的平射,子彈總是精準地先穿過葡萄牙人的身體,有些近距的甚至還會在身體上炸出一個血洞!
越來越多的小船從戰艦上放下,先後又有六百大明士兵登6,開始了最後的清洗。
「馬凱先生,我很欽佩你對武器的研究成果,你難道不覺得戰爭殘酷嗎?」成功號上,鄭成功看著緊張記錄數據的荷蘭人馬凱,好奇問道。
馬凱在守衛的燈光照耀下劃著一條條拋物線圖,片刻才抬頭肅然說道:「國姓爺,我只是一個科學研究者,而不是仲裁者。
「好吧,馬凱先生,現在我們已經控制了懸壺島,你不和我上去看看,順便研究一下火槍和震天雷的威力?」鄭成功微笑說道。
「國姓爺,謝謝您的好意,我雖然不是仲裁者,可我同樣會在屍體和鮮血面前動搖,我留在船上比較好。要工作就是在實戰中檢驗武器的改進情況,如今他得到了想要的數據,唯一的希望就是回到實驗工廠,進行封閉式的研究。活,也喜歡硝煙的味道,但並不代表他喜歡戰爭。
鄭成功無奈看著這個荷蘭人,向士兵吩咐了幾句,帶著親衛搭乘小船向懸壺島駛去。|
決裂也要給葡萄牙人一點教訓,那時的他有心無力,了,所有的力量隨著鄭芝龍的死已經落入他的掌握之中.意之時,大清也向他招降,留有足夠的緩衝時間,這樣的機會,他還不好好收拾一下歐洲人?
「國姓爺|裡了.刻點點頭問道:「後方的港口情況如何?」
「放出一條救援船後,整個港口已經炸塌了。的組長大聲報告。
「還有五百葡萄牙平民?」鄭成功轉身向小刺說道:「交給我們的印第安朋友吧。
「遵命!」小刺打個呼哨,帶著先前的十幾個黑衣人向葡萄牙的村莊行去。
***
佛羅里達半島的西班牙殖民軍總部,塞萬提斯少將並沒有等到比爾領的會晤邀請,南洋一系列襲擊事件地情報此刻正擺在他的面前,讓他感到震驚又憤怒。
鄭成功的海上軍團先後襲擊了四五個葡萄牙人的定居點,從呂宋島到錫蘭.百人!
鄭成功對外宣稱是報復,報復當年生在南洋的針對華人的幾次屠殺事件,然而獲悉內情地人都知道,這一連串的襲擊和美洲的局勢息息相關.
當葡萄牙的援軍登上滿目瘡痍的懸壺島時,駭然在村莊裡現幾座由葡萄牙人頭顱壘成的高塔古、美洲西部.塔,以此來震懾敵人。
呂宋島的葡萄牙最高將領法耶上校在眾人的嘔吐聲中出感慨:「是誰打開了潘多拉的盒子?」
鄭成功早就作為一個潛在的敵人引起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的警惕。鄭成功和他的老子鄭芝龍不一樣,他天生對歐洲人有種仇視。以說是半個葡萄牙人,他接受了葡萄牙人的洗禮。在他當權的那段時期可以說是葡萄牙人和鄭氏王朝地黃金期。功上台,鄭氏王朝開始和葡萄牙變得冷淡,也對他們的盟友西班牙人比較冷淡,然而在比爾領的斡旋下,雙方還是有過愉快的合作。一切都結束了!
塞萬提斯不是傻瓜,他明白這一系列報復行動後的潛台詞,一座又一座血腥的頭顱塔,釘在葡萄牙士兵後背的短斧,這一切都表明印第安人在這些行動中扮演的屠夫角色。
東方人一旦變得兇猛,對整個世界將是一場災難!或許在仇恨的刺激和華夏部落局勢的雙重刺激下,鄭成功和他的軍隊已經無法保持克制,天知道他們隨後還要做什麼。
連鎖反應已經出現了。:商船已經不敢再進入海域.味著死亡。|明他們並沒有參與過針對南洋華人的任何迫害行動,同時也希望能夠獲得鄭成功的保證,不要將事態擴大到他們的領地。
當然了,他們也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只是明面上的話該說的一切都要說.要被拉進戰火,葬送了在印度半島和南洋的利益。的嚴重性看到比爾領的決心,他們已經失去了非洲的好望角,難道還能失去台灣和新阿姆斯特丹嗎?
南洋的島嶼土人在鄭成功的刺激下也開始團結起來,通過各種渠道獲得鄭成功的幫助,向混亂中的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展開襲擊。|是要拿回他們失去的東西,順帶為死於屠殺的族人討回一點公道,僅此而已。
比爾領至今還隱藏在黑暗之中。怕西班牙成為他的敵人嗎?
就在塞萬提斯煩惱的同時,他和眾多美洲的殖民者一樣,接到比爾領打出的第二張牌:北歐強國瑞典和丹麥同時派出由畫家和家組成的百人使團前往美洲華夏部落,進行友好交流,交流團名譽團長的名字,赫然是瑞典女皇克莉絲汀!
在這樣一個非常的時期,瑞典和丹麥擺出這樣的姿態,分明是對華夏部落的聲援!塞萬提斯感到很震驚,這個特立獨行的藝術女王可能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或許是被那曖昧的感情沖昏了頭腦,公然為華夏部落的建國護航?
到了這個時候,局勢的複雜程度已經不是塞萬提斯所能解決的了,他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他的叔叔,菲戈公爵的指示。|興的利益集團在此次博弈中會有一個準確的評估,儘管這些利益集團成員來自不同的帝國,但為了遠東、南洋包括美洲甚至歐洲的共同利益,他們會達成某種默契的。
顯然塞萬提斯明白,菲戈公爵之前的算盤都打錯了,至始至終比爾領都將自己擺在一個主動者的位置,並沒有尋找西班牙人的幫助和理解.團的到來之日,或許就是華夏部落宣佈立國的日子,到那個時候,西班牙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