殖民美利堅 第七卷 移民之旅 第八章 忍辱負重
    福州,平國公府,一所被朝廷徵用的大宅院,鄭芝龍坐在擺滿古董的客廳中央,喝著上好的大紅袍,等著鄭成功和熊天賜的到來。他與前幾日在聽雨軒那可是截然不同,穿著新縫製的紫紅色官服,滿面紅光,拇指上套著龍紋玉扳指,舉手投足之間說不盡的愜意,加之平日保養得當,看上去更像是那麼回事。

    架空了隆武皇帝,擠走了老臣黃道周,如今的南明儼然成了他自己的朝廷。:志氣是不夠的,若是真那麼有志氣,他又怎麼會被囚禁起來那麼多年?鄭芝龍瞇著眼,喝了一口茶,想到朝廷上黃道周那個老東西慷慨陳詞的樣子,不禁覺得可笑.了,自己則稱病在家,靜觀其變,既然他號稱當世大儒,又是兵部尚書,總該有點事幹,這出風頭的事就留給他吧。

    思索之間,鄭成功和熊天賜已經從後花園的小門到前廳,穿過廊道,跨進大門,來到他的面前。

    「成功拜見父親大人!」

    「天賜拜見總兵大人!」

    「呵呵,都起來吧,天賜不是忙著招人嗎,怎麼會來我這裡?來得正好,武夷山新采的雲霧茶,你們可有口福了!」鄭芝龍寬厚的嘴唇一咧,露出一個清冷的笑容,同時向旁邊的丫鬟打個手勢。|去,片刻托著茶盤端上兩杯茶來。

    「這武夷山的雲霧茶又稱巖茶,上好的巖茶每年產量也就那麼十幾斤,再經過加工,剩下的少之又少.要是在國外,萬金也難求啊!」鄭芝龍侃侃而談.成功一眼:「愣著幹嘛。

    鄭成功和熊天賜急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其中滋味倒是沒品出來,事先準備的那些說辭卻被攪和的亂七八糟。

    「真是好茶!」熊天賜抿抿嘴,做出一副回味無窮的樣子,讚歎之詞脫口而出。

    鄭芝龍驚異地看了熊天賜一眼,轉而若無其事笑道:「森兒啊,你可要和天賜多學學了.:物?」

    「哈哈,大人說笑了,成功不是喝不出味道來,我想他是瞭然於心,其中妙味不足為外人道也.出精芒。

    「哦,倒是我多心了.味,為什麼不說出來讓我們也分享分享呢?」鄭芝龍話是說著鄭成功。可眼睛一直盯著熊天賜。

    「前幾日聽大人說起茶道,大人曾說這茶有百味,天賜以為這人也有百種,每個人即使喝同一種茶味道也不同.貨可居,我們喝來覺得會為回味無窮。了,滿嘴辛苦也說不定!」

    「滿嘴辛苦,哈哈,怎麼會呢,既然是好茶,辛苦之後就是甘甜了,人無品茶之福那也就罷了,但若有了機會。定會品到其中妙味地!」

    鄭成功低著頭.乎快捏碎了。:次前來見父親大人,是有一事相詢!」

    鄭芝龍頓時拉下臉來:「胡鬧,我正和天賜討論茶道,晚點說不行嗎,掃興,掃興!」

    鄭成功也豁出去了,與其見他父親和熊天賜暗中較勁,不若把話都擺在檯面上說,他繼續大聲說道:「既然父親大人將天賜移民之事交與我全權處理,孩兒不敢怠慢,亦不敢有絲毫疏忽,孩兒先給父親大人請罪了!」鄭成功放下茶杯,繼續說道:「父親大人,移民在即,天賜哥派到南洋的人至今未歸,孩兒覺得有些蹊蹺,懇請父親大人能夠幫助探聽一番!」

    「哦,是那個叫韓洋的人嗎,他不是去聯繫商船了嗎,怎麼會失去聯繫呢?」鄭芝龍臉上露出凝重的表情,看了一眼神色自若的熊天賜,臉上閃過陰冷,對著外面大聲叫道:「若普!」

    片刻,管家若普快來到客廳,向眾人行禮後,這才低頭肅立在中間:「老爺,您有何吩咐?」

    「將我書房中關於南洋的折子拿來,快去!」鄭芝龍目送若普離開,這才微笑對著熊天賜說道:「最近朝中事多,南洋送來的折子我倒有兩天都沒看了!」

    片刻若普抱著一個大盒子進來了,交到丫鬟地手裡,這才退著出去.盒子裡的折子少說也有幾十封,如此強大的一個情報網絡能夠建立起來已是不易,高效運轉更是難上加難。|實!

    龍此舉也有向他展示實力的意味,潛台詞就是,最好幹,在南洋你是鬥不過我的!

    漫長地一刻鐘過去了,鄭芝龍不緊不慢,一張一張看著折子,最後一個折子的時候才仔細讀了幾遍,而後緩緩放下折子道:「這五天來,南洋一共生六起海盜襲擊商船事件,三起沉船事件,還有無數漁船覆沒於風浪之中.

    鄭芝龍清清喉嚨,大聲念道:「澎湖以南四十海里,我南洋八艘商船遭海盜洗劫,船上二百四十六人,戰死二百三十人,十五人失蹤,僅存活一人。人,目前在澎湖驛館避難!」

    「總兵大人,事不宜遲,天賜先告辭了!」熊天賜猛地站起來,抱抱拳,虎視一眼鄭芝龍,大步走出客廳。|出了一口氣鄭芝龍主使了這次襲擊。&1t;+沒有出現,韓洋還活著,只有見過韓洋之後,就知道事情的經過了。在距離合約規定地移民日期不過一周了,一周的時間,除了求助鄭芝龍提供船隻,他實在想不出還有別的辦法。

    「天賜哥,對不起,我.追了上來,看著一臉陰沉地熊天賜,黯然說道。

    熊天賜沒有說話,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有人為達目地可以不擇手段,他受氣受辱也只能怪他自己實力不濟。法在南洋建立自己的勢力.躂了,只要度過這次難關,後面地路還是暢通的!

    「阿森,既然你父親對我的殖民地那麼感興趣。好了!」熊天賜平息一下怒火,徐徐說道。

    「天賜哥!」鄭成功詫異喊道,隨即他感到熊天賜語氣中那深深的無奈,歎息著搖搖頭.鄭芝龍的利益之爭在他眼中不亞於骨肉相殘,可事實就是這麼殘酷。個世界的人都瘋了!

    「阿森,你替我轉過總兵大人,如果他願意提供前往美洲地船隊,我將割讓出一半地土地作為你們鄭家的家業,他也可以派兵駐守!」熊天賜繼續地低沉說道。|他是不會罷手的。

    「天賜哥,這萬萬不可!」鄭成功大驚失色:「美洲那可是你們苦心經營的根據地啊,怎麼能放棄呢?」

    「阿森.裡感動。:定嗎?說好了,你我再見之時,就是中華再起之日!」

    鄭成功心中一震,不由自主點點頭.衝突是不可避免了,顯然熊天賜有信心將他父親派出地部隊消滅。功也不禁擔心,十幾個大明軍人,不過一年多的經營,帶著一群土著,如何跟他父親派出的至少六百正規軍,還有配備火炮的戰艦對抗?而且,到美洲的這條路上,他父親還不知道有多少陰毒的狠招等著熊天賜呢.用,只好跟隨在熊天賜身後,向著港口方向奔去。

    韓洋臉色蒼白如紙,披頭散,加之穿著一身白色的棉衫,彷彿是閻王殿裡的白無常。|,中湧出兩行熱淚,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大人!」

    「什麼也別說!能走嗎?」熊天賜看著韓洋的胸前滲透出血跡,臉色頓時變得鐵青,冷聲說道。

    「能,就是爬我也能爬!」韓洋止住眼淚,冷眼看看熊天賜身後的衛兵,大聲說道。|一>}:都被士兵擋回,如今看到熊天賜來接他,無論如何他也不想這麼被軟禁下去了。

    「好,我們走!」熊天賜架起韓洋就往驛館外走去。

    「慢著,總兵大人下令沒有他的手諭不能將此人帶走!」一個長官看著熊天賜和韓洋要離去,帶著兩人封住去路。

    「我親自來了也不行嗎?」鄭成功怒喝一聲,從門口大步走了進來。

    「屬下參見國姓爺!」士兵長和眾士兵見來人是鄭成功,急忙下跪行禮。

    「我現在要把人帶走,可以嗎?」鄭成功冷聲說道。

    「國姓爺,這個,小人,小人奉總兵大人口諭保護此人,還需總兵大人手諭才能放人!」士兵長咬咬牙,大聲說道。

    「我若是奉皇上手諭帶走此人呢?」鄭成功說著話,緩緩從腰上解下隆武皇

    的金牌,高高舉起.膝著地,不敢抬頭看三人。

    「我們走!」鄭成功向熊天賜點點頭,自己在前面開路,眼見到了大門口,那士兵長忽然追上前來,跪倒在路中央,再次大聲說道:「還望國姓爺恕罪

    鄭成功滿臉通紅,黝黑地臉上籠罩著殺氣,噌的一聲將寶劍拔出來,就要將面前這個大逆不道地士兵長刺死.住鄭成功,同時沉聲說道:「不要為難他了,他不過是奉命行事。

    鄭成功愧疚地看了熊天賜和韓洋一眼,收回寶劍,同時對著地上毫無懼色的士兵長怒喝道:「快去請示你的總兵大人吧.的命令!」

    那士兵長如釋重負,帶著兩個士兵迅離開驛館,向上級請示命令去了。

    三人無奈回到驛館的房間中,鄭成功解下佩劍,重重摔在桌子上,不解氣地說道:「天賜哥為什麼要攔著我,真想殺了那個沒用地狗東西!」

    熊天賜淡然一笑:「殺了他又有什麼用.實力而已,既然他那麼愛顯擺,就成全他吧,只要能移民。也就由他吧。

    韓洋聽著熊天賜地話,隱隱猜到形勢的不利,不禁羞愧道:「大人,都是我沒用,沒有辦好這趟查。|

    「韓洋,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詳細告訴我們!」

    鄭成功眼圈都有點紅了,什麼時候熊天賜都沒拿他當外人。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緩緩說道:「按照大人的吩咐,我趕到息辣後聯繫到三位曾經和我父親交好的華商。|們和荷蘭人合作。+:八條商船協助我們移民,並承諾如果順利,此後將派出更多商船和我們合作,並會將南洋的一些華人也移民過去,建立他們的貿易點。

    「我們出航後,一切都很順利,眼見快要到達澎湖,就讓僱傭的葡萄牙戰船先行回去.我們劫下。|死才逃過一劫!」

    「那些海盜都是什麼人?」熊天賜忽然問道。

    「有華人,也有葡萄牙人,其中華人居多。口茶,繼續說道:「海盜剛一撤離,澎湖巡邏的大明海軍艦船就到了。他們並沒有追擊海盜,反而,反而四處翻找東西,最後找到我身上,將筆記從我的懷中搶走.來。

    「什麼筆記?」鄭成功忍不住問道。

    韓洋看看鄭成功,痛心說道:「南洋息辣島上有一人叫宋葉興,他的祖上曾隨鄭和下過西洋,到達過美洲,所以收藏著一本當年的出海筆記.了!」

    熊天賜見韓洋顯得有些激動,不禁安慰道:「筆記沒了可以再找,關鍵是你沒出事就好。

    現在顯而易見,這一切很可能都是鄭芝龍一手策劃的。筆記也一定在鄭芝龍的手上。

    「韓洋,成功地父親鄭芝龍鄭大人,對我們在美洲的殖民地很感興趣,這一切可能和他有關.回!如今你的船隊沒了,唯一能依靠得就是鄭芝龍的幫助了,你千萬不可衝動,一切有我在!」熊天賜拍拍韓洋的肩膀,鎮定說道。

    如今他們最大的優勢就在於隱藏了實力,鄭芝龍並不知道華夏殖民公司其實是他名下地公司,也不知道他們已經在美洲建立起一方較為強大的勢力,只要到了美洲,主動權將自動回到熊天賜的手上。人,三艘戰艦就想將天賜軍消滅乾淨,那是癡人說夢。憑藉著和荷蘭東印度公司的關係佈置好了一切,但他再強大也僅僅是在南洋,是在福建、廣東和浙江的沿海,你是南洋之王,我熊天賜就是北美之王!

    鄭芝龍和歐洲人的關係並非鐵板一塊,也是利益紐帶的關係。人如果想得到東方的絲綢和瓷器,想和南洋華商打交道,就必須通過鄭芝龍,顯然他們也是很無奈.芝龍將投降滿清,此後,鄭氏家族地勢力將逐漸被鄭成功接管過來。對歐洲人是個機會,對他熊天賜何嘗不是個機會。

    忍,面對一個絕對的強者,在你具備同等地實力之前,一定要學會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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