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大人,怎麼,怎麼會這樣?!」范德薩和三個荷蘭水手目瞪口呆看著眼前的廢墟,半月之前那個欣欣向榮的天賜鎮還浮動在他們的眼前。想到西班牙人,他們的仇恨的心再次劇烈跳動起來,恨不得現在就殺幾個西班牙人來平息他們的怒火。
「這是戰爭必須付出的代價。」熊天賜歎息一聲,從地上撿起一塊沒有燒乾淨的木頭,撇成兩半,轉而看著范德薩問道:「說說你們的情況吧,看給我們帶來什麼好消息了。」
「大人,我們按照您的吩咐,騷擾了西班牙人之後,順著丘陵地帶的小路向東北方向進,最終到達英格蘭人的殖民地,不過不是弗吉尼亞,而是馬裡蘭。」
「馬裡蘭?」熊天賜詫異地抬起頭,腦海中苦苦回憶著這個名字,片刻才展顏一笑道:「是不是巴爾的摩男爵二世建立的?」
「正是如此,大人!」范德薩和他的手下驚訝地看著熊天賜,片刻才說道:「我們從斯坦因中尉那裡瞭解到,馬裡蘭中心的聖瑪麗鎮被攻破,馬裡蘭總督卡沃特已經逃往弗吉尼亞避難。暴動的新教徒已經控制了馬裡蘭的大部分地區,很多天主教徒都被殺死。大人,我覺得現在是出兵的好機會。馬裡蘭總人口不到三千人,他們的組織的民兵隊已經被暴動的新教徒擊潰了,現在局勢非常混亂,對我們十分有利!」
范德薩這次沒有見到卡沃特,最後被友好的斯坦因中尉送了回來。他的心裡雖然對這個中尉心存感激,但在天賜鎮的利益面前,他必須學會做出選擇。最好不要傷害到這個中尉,或許只有這樣,才會讓范德薩的良心感到安慰。
熊天賜低頭不語,他依稀記得馬裡蘭殖民地是英格蘭的天主教徒建立的,向來和弗吉尼亞的新教徒不和,這才暴動是不是弗吉尼亞煽動的呢?現在卡沃特總督在弗吉尼亞避難,顯然他根本無法尋求到幫助,選擇避難也只是權益之計。
如果現在進軍馬裡蘭,他不能不考慮這麼做的後果。天主教徒雖然在英格蘭勢力大受打擊,可斯圖亞特王室的那些人儘管打著新教的幌子,私底下卻都是天主教徒,如果馬裡蘭不在了,很難保證英格蘭不派出僱傭軍來。華夏部落的崛起已經開始引起英格蘭的注意,不能再刺激他們了,否則他們真急了,即使內戰打得再厲害也會派出軍隊攻打華夏部落。
范德薩見熊天賜沉思不語,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急忙小聲說道:「大人,在我們的海灘之外五十海里處,是特拉華半島,那裡也有歐洲人,是瑞典人,好像是一支探險隊,人數在三百人左右。」
「瑞典人?」熊天賜不禁撓撓頭皮,歷史的紛繁複雜又豈是一個人的智慧能掌握的?熊天賜不知道還有多少歐洲人在這片土地上淘金,今天現馬裡蘭和瑞典人已經讓他感到驚奇,或許以後還會有更多的驚奇等待著他。
特拉華半島倒是個好地方,聯合天賜軍和蒙安娜的部隊,完全可以殺光三百瑞典人,反正這年頭,冒險者客死異鄉那是常有的事,高收益的行業就意味著高風險。瑞典人儘管失去了古斯塔夫二世,但在歐洲的戰場上依然很強悍,佔據了北歐的大片土地,但他們對海外殖民地的興趣顯然沒有其他國家強烈。幾個月後,十八歲的瑞典傳奇女王克莉絲汀在將開始親政,開始她那傳奇的一生。
從感情上來說,熊天賜對這個傳奇女王的故事很感興趣,尤其是看了好萊塢影星嘉寶主演的《瑞典女王》後,對這個叛逆的女人有了更深刻的認識。基於這種好感,他有點不想傷害瑞典人。或許在某一天,好像電影裡的情節,他能和這個喬裝成平民的女王被大雪困在一個小旅館中也說不定。熊天賜惡作劇地搖搖頭,扼殺了這點浪漫情懷,宣判了三百瑞典人的死刑。
「范德薩,你剛才提到的斯坦因中尉還能聯繫上嗎?我們要和卡沃特總督談談。」熊天賜終於下定決心,看著范德薩說道。
「談談?」范德薩聽到不用和友好的斯坦因生衝突,不禁放下心中大石。
「嗯,消滅了他們只能讓我們更加危險,不如合作。我們出兵幫卡沃特總督平叛,並為以後的貿易提供保護。作為條件,馬裡蘭的港口要向我們開放,並且煙草利潤的三成要分給我們。如果他不同意,你就告訴他,讓他收拾東西滾回老家吧!對了,順便告訴他,我們已經拿下特拉華半島,讓他看著辦。」
煙草可是好東西,不但利潤豐厚,對熊天賜的癖好也有點誘惑。熊天賜以前愛抽「中南海」牌香煙,這種混合型的煙絲品種正是馬裡蘭煙。還有一種他喜歡牌子,「三五」牌香煙,煙絲的類型則屬於弗吉尼亞煙。
「是,大人,我們這就去!」范德薩敬佩地看著熊天賜,這樣殖民英格蘭殖民者的方式大概只有熊天賜才能想出來。
其實這倒不是什麼稀奇事,早在十六世紀,西班牙作為宗主國就是這樣盤剝荷蘭和葡萄牙的。而到了十八世紀,號稱日不落帝國的英格蘭也是這麼盤剝其他歐洲殖民者,也就是所謂的間接殖民。
「辛苦你們了,讓雷天等人待命,無論談判是否成功,都要用最快的度拿下馬裡蘭!」熊天賜拍拍范德薩的肩膀,同時向其他三個荷蘭人點點頭。
「我們很榮幸為大人效命,希望回來後能夠喝到更多的天賜酒!」范德薩半開玩笑說道,轉而目光落在破敗的天賜鎮上,臉上忽然一暗,難過的低下頭。
「我保證會讓你們喝得找不到家門,哈哈。天賜鎮的意義不在於一個鎮子,一個城市,他應該存在我們的理念中,只要我們都還活著,天賜鎮就不會消失!」熊天賜大聲說道,高大的身軀猛地挺立起來,震落肩上的灰塵,轉身向鎮中走去。
范德薩四人望著熊天賜的背影,喉結滾動了半天,翻身上馬,吆喝幾聲,在地上捲起一溜煙塵,向南方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