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謙半夜醒來,摸了摸身邊,驚詫的發現葛佳佳不見了蹤影,他看了看另外一張床,也沒有她的影子,以為她去了衛生間,可等了老半天,都不見出來。他頓時沒有了睡意,找遍了整個房間,發現葛佳佳衣服書包都不見了。他的心中略微有些不好的念頭,連忙撥打了葛佳佳的電話,卻顯示關機狀態。
到底她會去什麼地方?而且還是在兩人有了這層關係之後,為什麼要逃離呢?是覺得不好意思嗎?張謙想,也只有這個可能說得過去。一想到葛佳佳害羞的臉龐,他居然瞬間又有了反應,趕緊阻止了胡思亂想,鑽進被窩,繼續睡覺。
葛佳佳遊蕩在大街上,吹著冷風,刺骨的冰冷讓她格外的清醒。過了今天,她就是一個殘花敗柳了吧?過了今天,她和張謙的一切都結束了吧?過了今天,她終於可以逃離了吧?過了今天……過了今天,她卻再也不能固執的去尋找曹培勇的愛了。
落寞與不甘浮上心頭,葛佳佳坐在廣場周圍的石椅上,書包放到了膝蓋上面,整個人縮成一團,緊緊的用手臂把頭埋藏起來。
葛佳佳一夜未歸,葛家以為她去了同學家,自然沒有任何的慌亂;張謙半夜起來不見她,還以為她害羞的躲回了家,也沒在意。
次日清晨,葛佳佳迷迷糊糊被人拍醒,看著已經漆黑一片的電腦屏幕。她努力地揉了揉酸澀的眼睛。昨夜在廣場裡痛哭了一場,把心裡地不甘和委屈統統拋掉。以後的葛佳佳,將會是一個嶄新的葛佳佳。
發洩過後,愈加感到寒冷,葛佳佳鑽進了附近的網吧,開了台通宵的機器。最開始還能撐得住看看電影,後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她仰靠著椅背,書包滑落到了腳下,頭上還帶著耳麥就睡著了,一直到次日收拾清晨被網管叫起來。
拎起書包,拍了拍上面地灰塵,抬頭看了看牆壁上掛著的時鐘,已經六點多了。得抓緊時間去學校才行。
打車到學校。時間來得及。可進了教室,葛佳佳才發覺。都是穿的校服,唯獨她穿得便裝。
天。她怎麼忘記是週一了?平時一周都要穿校服,只有週六週日兩天可以穿便裝。昨天放學就去了醫院,然後就跟著張謙走了,居然忘記回家換衣服,真是……豬腦!
她懊惱的拍著額頭,腦袋昏昏沉沉的,不知道是因為睡眠不好還是因為著涼了。
老董太太十分不滿地看著葛佳佳。最近這個學生越來越不像話了。遲到早退不說。還經常不寫作業。現在居然連學校地硬性規定都不執行了。要是這樣下去。那還了得?
「葛佳佳。到我辦公室來。」老董太太陰沉著臉。雙手背在身後。氣呼呼地先離開了教室。
葛佳佳放下書包。對於趙璐璐詢問地眼神視若無睹。跟在老董太太身後。穿過走廊。
羅銘祺擔心地目光從葛佳佳進了教室以後就一直徘徊在她地身上。只可惜她一直沒能注意到。
「為什麼不穿校服?」老董太太坐到了辦公桌後面地椅子上。摘下眼鏡。嚴肅地看著葛佳佳。她似乎很疲倦。不停地用力眨著眼睛。捏著鼻樑中間地穴位。
「忘了。」葛佳佳回答地倒是簡單。
「忘了?」老董太太拔高了音量,聲音有點差音了。
「這事是能忘的嗎?你怎麼不忘了吃飯呢?」
「飯也忘吃了。」葛佳佳不怕死地頂嘴。
「閉嘴,不許打斷我的話!」老董太太把辦公桌拍得啪啪作響,葛佳佳眼角直抽搐。難道她不嫌手疼嗎?
「不要以為你的成績好就可以為所欲為,在這個充滿了競爭的地方,稍微的不注意就會被後來者居上,停滯不前就是後退……」老董太太發揚革命傳統,以教育為根本,滔滔不絕,從小小的不穿校服演變到了國際主義。
葛佳佳神遊太空,她特別想找個地方好好睡一覺,老董太太一陣說,說得她越來越困,就快要堅持不住了。
「葛佳佳!」一聲怒吼把葛佳佳飛出去的三魂七魄都召了回來。
「嗯?」不明所以的看著老董太太。發生了什麼事情?地震了嗎?
「我問你話呢!」老董太太臉色發青,渾身顫抖。她實在搞不明白,這種吊兒郎當的學生,怎麼會有那麼好的成績?如果不是堅信中考考場的秩序,她會認為她一定是作弊了。
「老師不是說不讓我打斷你的話嗎?」葛佳佳汝自找著理由。
「可是我在問你問題!」老董太太心臟病險些被氣得發作了,她連忙喝了一大口水,壓下心中的悸動。
「哦。老師問什麼了?再問一次吧,這次我回答。」葛佳佳像過家家似的和老董太太商量。
老董太太拍案而起,對待調皮的男生都沒這麼讓她憋火過,這頑劣的樣子,哪像個女孩子?
「回去穿校服去,不然今天你就別來上課了!」
「真的?」葛佳佳怯怯的開口,滿臉的不可置信。就因為沒穿校服,就不讓上課?
「當然是真的。」老董太太重重的說道,臉上閃過無法掩飾的得意。教書這麼多年,還沒遇見不能擺平的學生,還不是嚇到了?
「那謝謝老師了,老師再見。」葛佳佳深深鞠躬,由衷的感謝。太好了,終於可以回家睡覺了。
葛佳佳轉身就出了辦公室,老董太太越想越不對勁。連忙追了出去,等她跑到教室門口的時候。葛佳佳已經拎著書包往外走了。
「葛佳佳,站住。你這是要幹什麼?」老董太太厲聲喝道。只是回家取校服而已,犯得上拿書包嗎?
「回家啊!」葛佳佳還覺得莫名其妙呢。不是她批准地麼,讓她回家。
「回家拿書包幹什麼?」老董太太也一頭霧水了,看著葛佳佳不像是在裝模作樣。那到底為什麼就是有一種雞同鴨講的感覺呢?
「不拿書包我複習什麼啊?」倆人不知道哪裡出了差錯,都覺得對方莫名其妙。
經過了十多分鐘地答非所問以後,終於弄清楚了緣由。
葛佳佳認為不穿校服就別來上課,心裡挺高興,心說乾脆回去睡覺,不上就不上了,反正都是期末,也沒有新的課程,在哪複習都一樣;老董太太是認為葛佳佳是回去穿校服。然後還好回來上課。
於是。兩個人的想法不同。自然說的話就對不到一起去了,等事情弄清楚以後。老董差點背過氣去。你說什麼?你那個意思,就是今天不打算來了?」
「是啊!」葛佳佳沒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很痛快的答應。
「你……」老董太太指著葛佳佳一陣哆嗦,無力地靠在了門邊。葛佳佳趁勢拎著書包逃了出去。
回家好好睡上了一覺,慶幸家裡沒人,不然還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呢!給手機上了鬧鐘,約莫家裡快回來人的時候,她爬了起來,拎著書包閃了出去,要給家裡製造一個她乖乖上學的假象。
下午三點半,天色開始昏暗,陽光早已不見,用力的躲進深山背後,給大地籠罩上一片朦朧。葛佳佳掏出電話,提示有十七個未接,都是張謙打來的,看看時間,昨天夜裡和今天白天的,看來他應該是夜裡醒過,沒見到她。
忽略掉那些,葛佳佳去重新換了一張手機卡,她不打算再和張謙有什麼瓜葛了,欠他的,還了。沒有什麼可以繼續讓她待在他身邊的理由了。他可以說她在利用他,但這些都是彼此心甘情願的。
張謙心煩意亂地掛了電話,葛佳佳地電話通了,卻沒人接,學校裡又不見她地身影。聽趙璐璐說,她早上來過,又走了。她到底去了哪裡?
「哥,還沒找著她啊?」趙璐璐在張謙身後問。
張謙自然知道她說的是誰,煩躁地點點頭。
「你們倆,是不是吵架了?」她小心翼翼的問著,眼中有著欣喜,只是張謙背對著她,沒有注意到。
「沒有,昨天晚上還好好地呢!突然打電話就找不到人了。」張謙的焦急不是假地。他認為葛佳佳已經是他名副其實的女朋友了,不管去哪都應該跟他說一聲。
一直到夜幕降臨,張謙也沒打通葛佳佳的電話,他打去她家,葛家人說她沒回去,不死心的又讓趙璐璐打了電話過去,也同樣是告知沒回家,去哪兒了不知道。
原來張謙還以為,她是因為害羞在躲避他,所以才讓家人說她沒回來,可是女生打電話也是沒回家,看樣子是真的沒回來。這讓他很著急,不知道她會去哪,出什麼事情沒有。
剛掛斷電話,又一次響起,還是找葛佳佳的,這次是個女生,可葛佳佳依舊是搖頭,葛媽媽只好違心的告訴對方,葛佳佳還沒回家,去哪兒了不知道。
放下電話,葛媽媽湊到葛佳佳身邊,認真的問道:「怎麼同學電話都不接呢?是不是在學校犯錯了?還是跟人吵架了?」
「媽,沒有的事兒,別擋我看電視。」葛佳佳推開葛媽媽擋住視線的身體,又從水果盤裡拿起一個橘子,剝了起來。你跟我說實話,到底怎麼回事?」葛媽媽的口氣變得異常的嚴肅,葛佳佳不由放下手中的橘子,正襟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