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躺在病床上玩PSP的張曉亮,突然被一群衝進病房的人稀里嘩啦的拽到了地上,輸液的針頭也被狠心的拔了出來,按到地上一頓毒打。張小亮的媽媽歇斯底里的在一旁拚命的往前衝,試圖擋在張曉亮身前,卻被兩個孔武有力的半大小伙子給拉到一邊,死死的按住。
張曉亮護著腦袋,整個人縮成一團,淒慘的叫著。他不是不想反抗,可是看到這麼多人,尤其在這麼多人中還看到了那個熟悉的面孔,他退卻了。
沒錯,他認出來了,這幾個人就是那天他去學校找李蘇陽的時候,馬路對面的那幾個人,看樣子他們是李蘇陽派來報復的,即使不是李蘇陽找來的,那也一定和李蘇陽有關係。本來就理虧,加上對方人多勢眾,張曉亮聰明的選擇了不反抗。
大概是他的沉默讓這群人覺得沒有什麼挑戰,只是粗暴的揍了他一頓便揚長而去,聞訊趕來的醫生以及樓下的保安連這群人的影子都沒看到。只能把渾身是傷的張曉亮再次送到處置室去進行新的包紮。
葛佳佳和張謙送走那群來幫忙的人以後,拐回了醫院。
「謝謝你幫我。」葛佳佳由衷的對張謙說。
張謙擺了擺手,示意她什麼都不用說,他都理解。
「這件事情我會和我姥爺打個招呼,畢竟現在市局的人都活動了,不找人的話,到時候很難多要點錢下來。」張謙聽多見多了這樣的事情,說起來也不覺得有什麼。
「你姥爺能管這事兒嗎?用不用我讓我老姑去送點禮去?」葛佳佳不無擔憂的問道。畢竟張謙的外公和他們也不認識,人家幹嗎要管這種閒事!
張謙卻並不這麼認為,他已經和葛佳佳是情侶關係了,雖然現在還在上高中,有點早。但是誰也說不准未來怎麼樣啊!沒準將來他們就成了一家人呢,一家人哪有不幫忙的道理?即使張謙和葛佳佳彼此都心知肚明,他們的關係建立在一個什麼基礎上,也都知道彼此肯定沒有將來。但葛佳佳為了弟弟,張謙為了能有一點挽回葛佳佳地機會,都默默地進行著彼此認為合適的動作。
「你是我女朋友,我姥爺就得管!」張謙說的很肯定,彷彿他們倆的關係就是板上釘釘了。
葛佳佳被說地很難為情。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她覺得她是個壞人。利用了張謙地感情。但是要勉強她去喜歡一個沒有感覺地人。也是強人所難。當初地一步之差。導致了今日地錯誤。本不想繼續下去。沒想到又出現了李蘇陽地問題。現在。只有張謙能幫得了她。而她也恰恰因為這個原因找到張謙和好。之前地讓他找朋友來胖揍張曉亮。不過是她地借口而已。
「不管你姥爺管不管這件事情。都要替我謝謝他。」葛佳佳地感謝是發自內心地。
張謙滿不是滋味地盯著葛佳佳看了半天。一直到手中地煙頭燙了手。才下意識地丟出去老遠。然後幽幽地說道:「什麼時候你能這麼關心我?」
葛佳佳一愣。吸了一半地煙忘記了繼續往下吞。直接嗆到了氣管。她沒命地咳嗽起來。張謙趕緊連拍帶錘地。總算讓咳地眼淚飆飛地葛佳佳緩和過來。
「我走了。」不等葛佳佳地答案。張謙告辭了。在醫院繼續待下去也沒什麼用。李蘇陽家裡人誰都不認識他。他除了有一身地肥肉。能找幾個人以外。什麼忙都幫不上。與其在這裡浪費時間。不如回家去和外公打好招呼。免得被張曉亮家搶了先。找了人。那就不好辦了。
「嗯。」葛佳佳也十分慌亂。只好點頭讓張謙離開。對於張謙地問題。她沒法回答。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看著他落寞地背影。心裡暗道:等李蘇陽地事情結束了。她一定要嘗試著接受張謙地感情。努力讓自己去喜歡上他。
可是,一想到將來或許要在那一堆肥肉下呻吟,葛佳佳頓時又白了臉。
送走了張謙,葛佳佳返回到重症室,李蘇陽已經醒了過來,葛佳佳歡樂的直流眼淚。這已經是第三天了,連續兩天地昏迷,讓整個重症室上空變得十分陰霾,每個人心中如同墜著一塊大石,現在這塊大石終於可以落地。
「媽,我太疼了,讓我下地走走吧。」李蘇陽滿臉苦澀,哀求著老姑。身上插著各種管子,為了下管,醫生在李蘇陽身子側面開了一個洞,現在那個洞沒做任何處理,反倒插著一個管子,小小地李蘇陽怎麼能承受得住?反倒是身上開過刀的地方,因為已經三天了,風和地傷口都差不多了,到不覺得怎麼疼。
老姑心疼的看著李蘇陽,為他擦拭了額頭上地汗珠,道:「再忍忍,再忍忍就好了。」
「媽,我真的太疼了,你讓我下地走走吧,讓我走走吧。」李蘇陽帶著哭腔,失去了往日的冷靜。
「老姑,要不去管醫生要點止疼片給我小弟吃能不能行?」葛佳佳於心不忍,又想不出太好的主意來。
老姑點點頭,也只能這樣了,不然別說孩子疼得受不了,就是大人看了也心疼的受不了啊!
葛佳佳趕快去了護士站,要了止疼片回來,李蘇陽一口氣吃了四片,過了半個多小時,才慢慢的從大聲喊痛到小聲的哼哼唧唧,最終不再嚷了。
李蘇陽的老叔推門進來,看見李蘇陽清醒了,也十分高興,可即使是高興,也掩飾不住他滿臉的疲憊。這幾天他為了李蘇陽的事情東奔西走,找律師,找保險公司,找學校……幾乎每天都要跑好幾個地方。單位那邊雖然請了假,但又怕主任不高興,又忙裡抽閒請出任好好的吃一頓,又去洗了澡,臨走時候在主任的手裡塞了兩條煙,這才讓主任眉開眼笑。
白天醫院裡的人比較多,房間裡慢慢的,護士來了幾次趕人,也沒能趕走一個,後來乾脆威脅他們,說他們人多會導致李蘇陽傷口惡化,這才走了幾個,只留下李蘇陽的大伯、葛佳佳和老姑兩口。
老姑和老姑父已經連續三天沒回去了,一直守在醫院,實在困急了,就在旁邊的看護床上湊合一會兒,睡了沒幾個小時,又擔心的爬起來。
李蘇陽清醒了,終於可以放心了。就連醫生都說他恢復的不錯,到底是年輕人,身體機能好。
老姑終於可以放心的回家睡上一覺了,臨從醫院走的時候,她把李蘇陽切除下來的脾帶了回去,放到冰箱裡凍上了。這將來就是證據,打官司的證據,說什麼也要拿回來的。
看著空蕩蕩的房子,老姑無聲的痛哭著。孩子的脾被切除了,以後就不能像正常人那麼生活了,即使他以後恢復得完好如初,可那一身縫合的疤痕,讓人看了就覺得觸目驚心,而且沒有脾臟的人,機體免疫能力就會下降,容易引發各種的感染,就算恢復的差不多了,也無法和正常人一樣。
這倒沒有什麼,大不了注意一點飲食、衛生以及個人鍛煉,可要是以後找了對象,對方一看到那滿身的傷疤,還以為他是個壞孩子,成天打打殺殺,那不是要耽誤終身了嗎?
老姑是越想越委屈,越想越難過,眼淚嘩啦啦的流,說什麼都控制不住。
再說李蘇陽的老叔,跑了三天,沒有什麼結果,律師說要等警察做了筆錄以後,等他來瞭解了情況以後,才能幫助分析;學校說,這屬於校外學生的毆鬥,而且是在放學以後,他們堅決不承認張曉亮還在的學籍,一再強調是校外學生,這讓李蘇陽的老叔氣得渾身直哆嗦,恨不得跳起來罵娘;保險公司說,李蘇陽的醫藥費需要家屬先行支付,待到最後出院以後,拿著所有的賬單和病歷去申報賠償,但由於李蘇陽屬於意外,可以先行賠付兩萬元。這個結果稍微讓李蘇陽的老叔心情好一點,起碼跑了三天,沒全都白跑。
市局的警察好像在醫院安裝了監控設備一樣,李蘇陽才清醒了一下午,剛能有精神頭吃點流食,做筆錄的警察就來了。依舊是上次那兩個警察!李蘇陽見到穿制服的,有點緊張和牴觸,可又不能不配合工作,只好對方問什麼,他就回答什麼。
警察:「姓名!」
答:「李蘇陽。」
警察:「年齡!」
答:「十七。」
警察:「住址!」
答:「西湖區西青街一百三十八號。」
警察:「是怎麼發生的毆鬥?」
答:「我們以前是同學,在初一的時候鬧了點矛盾,然後他就不念了,到社會上去混,沒想到前幾天又回來了,堵著我說要報復我,已經連續堵我好幾天了,我都沒吭聲,後來他越來越過分,我就給我姐打電話,讓她來接我……」
警察:「等下,他堵你好幾天了?」
答:「是。」
警察:「你姐電話多少?」
答:「13514269415.」
警察:「你姐姐叫什麼名字?」
答:「葛佳佳。」
葛佳佳越聽越心驚,怎麼突然問起她來了?不會把她當成參與毆鬥的抓起來吧?她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不由慢慢的往門口移動,悄悄的推開門,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