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爸爸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說,也不讓葛佳佳做解釋,總之大概的意思就是葛佳佳不聽話了,經常和男生在一起,引出閒話來了。
葛佳佳氣結,這都哪跟哪啊?她不就是和孫文海一起放學回家嗎?那都是八百年能遇見一次的,至於這麼大動干戈嗎?
「葛佳佳你說實話,你是不是處對象了?」葛媽媽和葛爸爸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紅臉,一唱一和配合的倒也默契。
葛佳佳被這句問話震的心裡一緊,有點緊張,可是她卻被表現在臉上,反倒是一臉氣憤的反駁道:「你們一天都聽誰胡說的啊?我處什麼對象啊?一個個的都是學生,誰以後有什麼出息誰能知道啊?現在和他們處對像有什麼前途啊?我何必啊我?」道理說的是頭頭是道,可葛佳佳心裡卻打鼓,是不是誰亂說話,傳到了父母的耳朵裡了,不然不至於弄的像三堂會審似的。
「你看看你,我就說我女兒不會做出那種事來吧。你非就不相信,總是耳朵根子軟,聽不得那些閒言碎語。你看看她,多懂事,看的多明白?」葛媽媽搖身一變,從惡魔變成了天使,數落著葛爸爸的同時不忘記表揚葛佳佳。「好女兒,你這麼想就對了,你現在的主要任務就是學習,那些亂七八糟的先不去想,等你考上了大學,畢業以後找個像樣的工作,那些男生不得上趕著追你啊?」
「哎呀,鬧心不。說這個,我去寫作業去了。」葛佳佳臉紅的躲進自己的房間。她接觸感情是一回事,但是從父母的口中聽到他們討論自己的感情又是另外一回事。
葛佳佳進屋以後,葛媽媽臉上的笑容逐漸的消失了,神色凝重的看著葛爸爸,問道:「看出來點什麼了麼?你說他們說的能是真的麼?咱家閨女這麼老實,不像是處對象的樣子。我看那些有對象的小丫頭都可愛湊沒了,咱家孩子還那樣啊。」
葛爸爸神色不變,又點上一根煙,這才道:「就你會說,啥好話都讓你說了,我就辦那裡外不是人的事,當初你說的時候我就告訴你了,咱家孩子不能。她要是敢出對象,腿我給她打折,我寧可養她一輩子。」葛爸爸的驢脾氣是點火就著,完全是不講道理的,只要他認為的理,那就會一條道走到黑。
葛媽媽皺了皺眉頭,苦惱的看著葛爸爸,道:「你就不能好好的?一說話就要把她腿打折,你以為白打啊?養活一輩子不說,你不得進去個幾年?」
「我自己孩子我打怎麼了?我就是給她掐死都不犯法。」葛爸爸倔強的不服軟,腦袋裡一點法律意識都沒有。難為葛佳佳了,在這樣一個家庭環境中成長,居然沒犯什麼大的錯誤,已經算是難能可貴了。
葛媽媽筷子一扔,不滿意的道:「你快消停的吧,沒聽說過掐死自己孩子不算犯法的。自己孩子怎麼地?就讓你隨便掐死的啊?看你說話就不著調,還有用自己孩子做比喻的。」
葛爸爸不做聲了。吧嗒吧嗒地抽著煙。葛媽媽也拿起煙盒。抽出煙紙。捲了一個放到嘴裡。她不喜歡抽煙卷。即使再衝地煙捲到了她地嘴裡也是沒味。只能去買散裝地旱煙回來自己捲著抽。
葛佳佳躲在屋子裡。也抽著煙。窗戶開地大大地。看著留下樹開始抽芽。一點一點透出嫩綠來。春天了。真快。一轉眼。和曹培勇分手已經半年了。她自嘲地笑了笑。如果不是父母提到處對像地時候。她還想不起來曹培勇呢!原來。時間真地可以淡忘人地回憶。當初地喜怒哀樂。都可以隨著時間慢慢趨於平淡。
春天地夜晚依舊很涼。葛佳佳關進了窗子。奮筆疾書。忙活著接下來地月考。可是那些繁瑣地數字和圖形結合到一起以後。怎麼看都讓人頭痛。每次遇見了難以解答地問題。她都習慣地抽出一支煙來。點著抽起來。一邊吸著煙。一邊思索問題。這似乎變成了每個煙民歷來地習慣。
葛媽媽看了看牆上地時鐘。已經十點多了。她看完了每天兩集地電視劇以後也打算洗漱一番去睡覺。林拎起暖壺才發現沒有熱水了。於是便去葛佳佳地房間。看看她那屋地暖壺裡還有沒有。
門剛一推開。一股煙味順著門縫飄了出來。由於葛佳佳沒開窗戶。門又關地死死地。導致那些尼古丁都沒有地方去。只能瀰漫在屋子裡。現在又了機會逃跑。當然不會受限制了。
屋子裡煙霧繚繞。即使葛媽媽抽了二十多年煙了。剛推開地時候還是被嗆地眼淚直流。葛佳佳聽到聲音慌張地把手裡地煙頭用力地戳進煙灰缸裡。那裡已經堆積了很多煙屁。
葛媽媽臉色複雜,看著葛佳佳的一舉一動,然後突然破口大罵道:「我她媽還以為家裡著火了呢!你看看這屋讓你弄成什麼樣了?告訴你,我不管你抽了多長時間的煙了,你趕緊把煙給我戒了,這要是讓你爸知道你抽煙非打死你不可。」說完,也顧不上要開水的事情了,轉身氣呼呼的出去了,臨走不忘把門給關的死死的,避免葛爸爸起來會看到。
葛佳佳心有餘悸的臉色蒼白著,沒想到媽媽會搞突然襲擊,她甚至也忘記了鎖門。以往抽煙的時候都會記得鎖門的,可是今天因為父母談到處對象的問題,加上晚上做習題半天解答不出來,有些苦惱的失神,才忘記了鎖門,想不到就這一次的失誤就被抓個現形。
先別去管葛媽媽是否會暴跳如雷,也不去想爸爸知道了是不是真的會打死她,但是她還是被嚇到了。以往挨揍的經歷告訴了她,爸爸是真的會下手沒商量的。於是葛佳佳連忙收拾好書桌,窗戶開的大大的,任憑冷風把她吹的直哆嗦,也要把屋子裡的煙味放靜。
不知道葛媽媽折騰了多久,終於聽到對面房間傳來關門的聲音,葛佳佳這才舒了一口氣,下意識的從煙盒裡又拿出一根煙點上,剛抽上一口,門又被推開了——
葛佳佳緊張的把煙放到書桌側面,利用書桌擋上,側著臉看著門口一臉陰沉的葛爸爸。
「不早了趕緊睡覺吧,瞎折騰什麼呢?明天還得上學呢!」
是是是是,葛佳佳連忙點頭,一點反抗的脾氣都沒有。葛爸爸退了出去,葛佳佳以為沒事了呢,剛想站起來去把門關嚴,葛爸爸又貼著門縫道:「把煙趕緊戒了,小丫頭抽煙多不像話,這要是你媽知道了你抽煙,還不打死你呀?」說完,門砰地一聲被關的緊緊的。
葛佳佳聽著這段貌似不久前才聽過的話,一陣苦笑。父母到底是關心自己的孩子,捨不得讓她受一點的苦。可是,爸媽這樣推來推去,都想用對方震懾住自己的計劃看樣子是失敗了,倆人也沒實現研究一下。媽媽說爸爸要打死她,爸爸說媽媽要打死她!
唉。葛佳佳長歎一口氣,只抽了一口的煙被她掐滅丟回煙盒裡。關上窗戶躺在床上,全無睡意,透過月光看著天棚,心裡在想:到底誰要打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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