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買什麼，就買了兩件內衣。」葛佳佳飛快的回答，掩飾著自己的心慌，然後故意把包裝口袋換到另外一側的手裡，避開了葛媽媽的視線。
哎呀！葛媽媽一拍額頭。是她忽略了，閨女大了，該穿**內衣了，她這個做媽的太不稱職了，居然把這事兒給忘了。
「我看看你買的什麼樣的？」生怕第一次買內衣的女兒吃虧，葛媽媽執意要看看是什麼樣子的。
「哎呀，有什麼可看的，不都是那樣的麼！」葛佳佳就是堅決不打開。這要是打開了，非引發戰爭不可。
葛媽媽執拗不過葛佳佳，只能放棄，半晌，又不死心的問：「花多少錢買的？」
「兩件花了六十塊。」葛佳佳據實以報，這個沒什麼好隱瞞的。
「買個內衣你花六十啊？你怎麼那麼敢花呢？十來塊錢的有的是，你就隨便買倆不就完了嗎？」葛媽媽狠狠的瞪了葛佳佳一眼。六十塊錢啊！她以前買個內衣也才三塊五塊的！
一看葛媽媽的眼神，葛佳佳就知道她在想什麼。
「十來塊錢的能穿嗎？那都啥形狀的啊？我正發育呢，穿那畸形的容易偏胸。」
「沒聽說過誰穿的偏胸的！就你事多。我們那會買個內衣才多錢啊……」果不其然，葛媽媽又開始了憶苦思甜。
「你們那會十塊錢能買一水桶的菜呢！現在十塊錢能買多少東西啊？老拿你們那會兒的物價和現在比。」葛佳佳一陣無力感，她老媽思想跟得上社會，怎麼消費觀就不能與時俱進呢？
「拉到。我說不過你。不稀罕和你說。都買了。我也不能讓你退了去。」葛媽媽有點傷心。從什麼時候開始。女兒開始和她對著喊了？這讓她心裡很不好受！一手拉扯大地孩子。居然開始和她大吼小叫地了。
「我還不稀罕和你說呢！你也就是我媽。我讓著你。不稀罕和你一樣地。」葛佳佳水牛脾氣也上來了。怎麼葛媽媽開始越來越無法溝通了呢？難道她更年期了？
「哎呀我去你個媽。你和我一樣地能這麼地？你還要打我一頓啊？」葛媽媽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說地這是什麼話啊？居然說不稀罕和她一樣地！她是誰？她是她葛佳佳地媽。有當閨女地這麼和媽說話地嗎？葛媽媽就覺得嗓子一甜。嘴裡不是個滋味。她張了張嘴。卻沒發出任何地聲音。
回家地途中。十分地安靜。母女倆各懷心思。誰也沒和誰說話。
接下來地日子。又變得十分地忙碌。家家戶戶開始買這買那。準備過年。葛佳佳人小鬼大。叫上孫文海。兩人去了批發市場。批回了很多地對聯和福字。在就近地車站擺起了地攤。
雖然寒冷地天氣讓她有些哀怨。但是看到進手地鈔票。她還是眉開眼笑地堅持著站在寒風中。每天和孫文海上下午交替著去擺攤。沒辦法。誰讓她一個人地零用錢不多呢！只好拉個人入股。
葛媽媽這幾天就覺得奇怪，平時一遇見冷天就乾脆恨不得藏在被窩裡的人，居然出奇的勤奮，每天一大早就出去，一出去就是一上午，連早飯都不在家吃。中午回來的時候又好像肚子掉了底似的沒命的吃！這個現象，太反常了！
葛媽媽對於這個現象展開了調查，結果不問不知道，一問嚇一跳。周圍鄰居的傳說，尤其是樓下那一群神棍一樣的老頭老太太們，居然統一告訴她說葛佳佳和孫文海最近走的比較近，經常看到倆人交頭接耳，勾肩搭背……
「佳佳……你等會兒——」葛媽媽一大早就起來了，守在客廳，見到葛佳佳從房間出來，立刻喊住她。
「媽，你有什麼事啊？等我回來再說吧，我要來不及了。」葛佳佳心急的把圍巾和手套帶好，往門口走去。還有不到一周就過年了，對聯還剩了不少，希望這幾天能多賣出去點。
「你幹什麼來不及了？投胎啊？」葛媽媽最近不知道是怎麼了，莫名其妙的就想發火，然後還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發過火了又覺得自己挺無理取鬧的，想要道歉，還拉不下那個臉。
得——又來了！葛佳佳頭上浮出三條黑線。說著說著就發火，好像誰惹到她了似的。最近葛佳佳都不敢和葛媽媽交流了，生怕哪句話說的不對勁，掃到颱風尾。結果是千躲萬藏的，還是沒逃出如來佛的手心。
「哎呀，你還和我翻白眼，你再白楞我一眼……」明知道這樣做不對，可是葛媽媽就是控制不住心裡的火氣。好似靈魂被劈成兩半一樣，嘴都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媽，我不是……」葛佳佳下意識的要解釋，突然又閉嘴了。多日來的經驗告訴了她，這個時候沉默稍微能好一點。
「什麼你不是？我說一句你有十句等著我呢！我問你，你是不是和孫文海處對象呢？」葛媽媽氣勢逼人。這個丫頭，要是敢承認她處對象，今天非打死她不可。
「誰說的啊？根本就沒影兒的事！又是誰嚇傳的話啊？有病是不是啊？」葛佳佳詛咒那個傳話的人爛舌頭，後代沒屁眼，祖墳被人挖。
「你別管誰說的，我告訴你，你現在是上學期間，要以學習為主，別以為我一天到晚不問你學習的事情就是不管你。告訴你，你幹什麼都行，就是不許處對像……」葛媽媽滔滔不絕，猶如黃河之水……
葛佳佳聽到後面那句差點樂了。記得當初她扎耳洞的時候，葛媽媽也說過類似的話。
「告訴你，幹什麼都行，就是不許扎耳洞……」結果葛佳佳紮了，不但紮了，還是自己扎的。葛媽媽也沒說什麼，看到她默認的態度，葛佳佳後來又花錢在耳朵上又開了倆耳洞。現在又說出了『幹什麼都行，就是不許處對像』的話，不知道要是真的處對象了，葛媽媽能這麼辦……
葛佳佳神遊太空，也沒說話，反正說話會引來更大的天火。可是她沒想到的是，她的沉默，不僅沒消滅葛媽媽的怒火，反倒助長了火勢……
「哎呀葛佳佳，你行事了啊？這把你牛的！你媽跟你說話，你都不搭理了。」
到底要我怎樣啊？說話了說我頂嘴，不說話了又說俺用沉默反抗！到底還讓不讓人過年了啊？過年！！！一想到過年，葛佳佳突然想起來她當務之急就是去把對聯賣了。
「媽，有什麼事都等我回來了以後再說，我保證我沒處對象，就是沒處對象。我以咱家燈泡發誓，我要是說假話，燈滅我就滅。啊！媽，我先走了，真的來不及了。」葛佳佳一邊安撫著葛媽媽的情緒，一邊穿鞋走人。
以燈泡發誓？這還是第一次聽說……
葛媽媽信手就打開了燈，然後突然打開門衝著樓道狂喊：「葛佳佳，燈泡不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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