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佳佳嘴上說不想去看,可是放學以後還是沒控制住自己的雙腿,直接奔曹培勇家去了。因為都相隔不遠,所以互相都知道彼此家在哪,只是平時沒去過而已。
在曹培勇家門前搖晃著,葛佳佳忐忑不安的走來走去,不知道等下見到了曹培勇家裡人應該說什麼,說她是同學,知道了來看看?其實這個借口完全沒問題,只是她心裡有鬼才覺得不合適。
踏……踏……踏……踏……
樓下傳來聲音,有人上樓。葛佳佳慌張的貼著牆站著,不知道如何是好,沒多大一會,從下面上來一個人,一見到葛佳佳也被嚇了一跳,等看清楚長相以後很奇怪的開口問:「你不是那個葛佳佳嗎?你怎麼來這了?」一邊說,一邊從兜裡掏出鑰匙開了門。
原來是曹培勇的媽媽,葛佳佳沒想過能這種場合見到他的家長,而且對方還認識她。一時不知道怎麼說,下意識的開口道:「啊,我聽說曹培勇住院了,過來看看他,他怎麼樣了?」
曹培勇的媽媽認識葛佳佳,幾乎每個家長可能都認識她,她的相片掛在了學校光榮榜上,常年不摘下來,只是偶爾能換個新照片貼上去。每次開家長會,老師也會拿葛佳佳做典型,這誇那獎的,想不知道都困難。
曹培勇的媽媽一聽葛佳佳說是探望曹培勇,有點楞住了,隨即很快緩和過來,客氣的讓著:「來,進屋來說。」
葛佳佳擔心曹培勇,也就沒客氣,換了拖鞋後中規中距的坐到沙發上。
「你和大勇不是一班的吧?」曹培勇的媽媽狀似不經意的問道。
「嗯,不是一個班的。」葛佳佳誠實的回答,這個事容不得她說謊,和誰打聽都能打聽出來。
「那你怎麼來了呢?他們班同學就薛曉東來了,其他誰也沒來,沒曾想不是一個班的都能來看他。」曹培勇得媽媽很精明,她看出來點不對勁,拿話試探著葛佳佳。
果然。葛佳佳手忙腳亂地不知道手腳該放哪了。一下被問個啞口無言。是啊。人家自己班級地同學都沒人來。她這個外班地來。算什麼事啊?這不是擺明了告訴人家她和他不同尋常嗎?
「啊!我們平時總在一起開團員會。關係都挺近地。就順便來看看。」還好有個借口讓她搪塞。葛佳佳發覺她最近說謊次數比她以往總共次數還要多。
「啊。這麼回事啊!他沒什麼事。就是昨天不知道怎麼著涼了。半夜發燒了。我這一抹都燙手啊!把我嚇壞了。跟他爸連夜給他送醫院去了。到醫院一檢查。都燒到了四十多度呢!」雖然嘴上說著沒什麼事。可是葛媽媽地表情並不輕鬆。一說到半夜發現兒子發燒時候地情形。就覺得腿肚子轉筋。
「那麼嚴重啊?現在好沒?」葛佳佳驚呼一聲。四十多度。那是個什麼概念?正常體溫也就三十七度上下。記得小時候有一次她發燒燒到了三十八度五就覺得渾身輕飄飄地不行了。
「好了。打地退燒針。又吃地藥。今天中午燒才降下來。」曹培勇地媽媽還心有餘悸呢!
「可別再讓他著涼了。現在天也轉涼了。可愛生病了!」葛佳佳真心地希望曹培勇能快點好起來。
「可不是麼,平時挺好的人,就不聽你話,告訴他多穿點,非不,這下好受了!」曹培勇的媽媽咬牙切齒的,似乎對兒子很不滿。
「那沒什麼事我先走了!」葛佳佳見大事不好,如果再呆下去,肯定要變成一場演講會,主講人就是曹培勇的媽媽,看她的勁頭,大有遇見知音的樣子,說個三天三夜也不會停歇的。
「多呆一會唄?回去不也沒什麼事嗎?」曹培勇的媽媽熱情的挽留,葛佳佳再三推辭,才終於走出曹培勇的家。
「沒事就過來!多走動走動,在學校多幫著大勇一點!」葛佳佳都到樓下了,曹培勇的媽媽還不死心的探頭對她喊著。
葛佳佳得知曹培勇沒有什麼大事了,這才放心回家,可是被感情傷害過的傷口卻沒有因此就癒合。寫完作業以後葛佳佳照常掏出口袋小說繼續看著。本想轉移一下注意力,不去想自己的感情,可是不曾想竟然越看越覺得傷悲,書中的女主角除了身份不同,感情上的遭遇居然和她差不多,都是被對方誤會而分開。
葛佳佳本來就是個看書極其願意感動落淚的人,此刻又把眼前的內容和自己重疊起來,乾脆書也看不下去了,悲從中來,一頭鑽進被子又開始掉上眼淚了。這次她聰明的沒有哭出生來,遇到無法控制的時候,就用力的撕咬著枕巾,鼻涕和淚水一起蹭在了枕巾上。
不知道是哪個倒霉催的車停在樓下,你說他停就停吧,幹嘛沒事放音樂啊?你說他放就放吧,幹嘛放的那麼大聲啊?你說他放的大聲就大聲吧,幹嘛放那首《很受傷》啊?你說他放《很受傷》就算了吧,幹嘛非要葛佳佳聽見啊?
「愛一個人要看緣份
曲終人散該了就該了
記住他曾經愛過你就好
其它的真的不是那麼重要
我料你現在很受傷很受傷很受傷
別把自己搞得那麼淒涼
我瞧你現在是什麼模樣……」
其他的真的不是那麼重要嗎?真的所謂的是只在乎曾經擁有,不在乎天長地久嗎?可是為什麼她就是覺得呼吸不過來?她也不想把自己搞得這麼淒涼,她知道她現在的樣子一定很狼狽,她很想振作,但是真的不行,每次呼吸都好沉重,好像得了不治之症,像一個垂死掙扎的人,痛苦的徘徊在死亡邊緣。
「我料你還是很受傷很受傷很受傷
大不了痛哭一場
日子要過路還長
我知道你非常難過
捨不得放棄心不甘
你真的要試著把他遺忘
他不值得你一而再
再而三的肝腸寸斷……」
「啊——」葛佳佳跟著歌聲中小齊的呼喊而呼喊。大不了就是哭一場,可是自己已經哭了兩天了,為什麼一點都沒有效果?葛佳佳突然覺得這首歌完全是為了自己寫的。非常難過,捨不得放棄又心有不甘。你看看,哪句不是在說她?他不值得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肝腸寸斷。是的,她知道,他已經不值得了,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淚水。
第一次,葛佳佳覺得自己很沒用,連這麼一點小小的挫折都抗不過去的話,以後還要面對更多的坎坷,她又將如何面對呢?葛佳佳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句話,忘記是在哪本小說裡看到過的。
「沒有男人值得讓女人為他們哭泣,而值得女人為他哭泣的男人,不會捨得自己的女人哭泣的。」
當初剛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葛佳佳單純的心還不能完全理解,現在她終於明白了。
日子還要過,路還很長,她葛佳佳絕對不會被一塊石頭絆倒不起的。她是葛佳佳,人賤人愛的葛佳佳,女匪葛佳佳,不是那麼脆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