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爸爸聽著電話那邊傳來掛斷電話的嘟嘟聲,半天沒緩過來神。等到他消化了葛媽媽所說的內容以後,心驚膽戰的往家的方向奔。雖然他平時上來脾氣就揍葛佳佳一頓,但是不代表他不愛孩子。他的孩子他揍行,但是有個什麼差錯那可不行。
葛爸爸一路跑上七樓,累的呼呼喘。葛媽媽還在葛佳佳的門前敲著門,商量葛佳佳開門,看到葛爸爸回來哼了一聲都沒正眼看他。
葛爸爸自知理虧,趕緊過來把門打開。葛媽媽沒等門全開,忽的一下就衝了進去。
滿屋的狼藉,一地的衛生紙。葛佳佳整個人悶在被窩裡,從被子形狀來看,她坐在那裡窩成個團。
葛媽媽心疼的來到床邊,顫巍巍的伸手把被子揭開,映入眼簾的是雙眼紅腫的葛佳佳,頭髮也亂了,臉也哭花了,下嘴唇被她硬是咬出了血。
「怎麼了?佳佳!在學校誰欺負你了?你跟媽說,有什麼事別憋在心裡,知道不?」葛媽媽心疼的把葛佳佳摟在懷裡,一下一下的撫摸著葛佳佳的頭髮。
葛佳佳本來情緒緩和的差不多了,一聽到安慰頓時感到委屈起來,又是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葛媽媽遞給葛爸爸一個眼色,示意他出去,把門關上。娘倆要說說知心的話。
葛爸爸也知道自己文化低,最笨,不會說什麼安慰人的話,也不上來湊趣。直接退了出去把門輕輕的關上。
葛佳佳聽到門聲,從葛媽媽懷裡掙脫了出來,雙手環膝,把頭深深的埋進了腿裡。
「到底怎麼地了?你跟媽說,你別自己悶著啊,這麼媽多著急啊?」葛媽媽心裡也窩了一股火。跟丈夫生氣,然後女兒還半天不說話。
「沒事!……媽。……我沒事!」葛佳佳抽噎著。連一句完整地話都說不全。
「什麼叫沒事啊?沒事你能這麼哭?你啥時候這麼哭過啊?你爸打你你都沒哭過。趕緊告訴媽。實在不行。讓你爸去學校找老師去。看看到底怎麼地。讓你這麼受欺負?」葛媽媽見自己地震懾力不夠。乾脆抬出葛爸爸來。
葛佳佳嚇了一跳。怎麼忽略了這件事情?光顧著傷心了。忘了這麼大地隱患了。這要是爸爸去學校問老師。老師一調查。還不把她和曹培勇地事情弄地一清二楚地?這要是讓家長知道了她早戀。絕對能揍死他。用葛爸爸地話講:「我把你腿打折。我寧可養你一輩子了!」
「媽。別喊我爸。我真沒事。就是放學時候我出去一趟。回來時候教室門鎖了。我書包沒拿出來。作業什麼都在裡面了。今天沒辦法寫作業了!」葛佳佳只能編個理由。雖然借口很蹩腳。但是按照她平時在父母面前地形象。還算說得過去。
「去你個媽地。我以為多大個事兒呢!你像個大冤種似地。就因為這點事你就哭得驚天動地地。我和你爸還因為你干一仗!」葛媽媽擠壓在心頭地火山終於爆發了!這孩子像誰呢?平時讓他爸打得鼻青臉腫地都不吭聲。因為這點事就哭成這德行。以前葛佳佳在剛上小學時候也有過類似地精力。葛媽媽做好了晚飯喊她吃飯。可她因為作業還沒做好。說什麼不吃。後來乾脆哭個唏哩嘩啦!當時葛媽媽還覺得孩子勤奮。一度當成光榮事跡。見誰和誰說呢!
「俺家地孩子。愛學習。作業沒做完喊她吃飯。那都不吃。再喊她。都哭了。說什麼也得先寫完作業地!」說這話地時候。臉上地表情永遠是驕傲地。
然後聽的人就會恭維幾句:「是嗎?那孩子可不少見,你得好好培養了!周圍這些孩子就你們佳佳學習最好!趁早轉個好學校吧,可別給孩子耽誤了!」
每逢這時,葛媽媽驕傲的神情就更足了。
「是金子在哪都發光,學校好壞是次要的,關鍵是孩子自己肯學!」
一想到以前,葛媽媽就覺得自己神經出了問題,怎麼會把她這毛病看成優點呢?你看看現在她那個模樣!葛媽媽有句話在心裡沒好意思說出來,那模樣好像剛讓人霍霍完似的。這話只能在心裡說,畢竟那是自己的女兒,不能這麼作踐她。
葛媽媽一甩手出去了,臨走還幫葛佳佳把門帶上。不一會兒,就聽見客廳傳來葛爸爸關心的詢問:「怎麼地了?」
「沒事!作業沒帶回來。著急了!」葛媽媽回答的有氣無力。兩口子也忘了剛才吵架的事情了!
「行了,飯都好了,吃飯吧!」葛媽媽擺好了碗筷,喊葛爸爸吃飯。
「佳佳呢?」葛爸爸欲喊葛佳佳吃飯。
「不用管她,她一時半會兒也吃不下去,咱們先吃。」葛媽媽阻攔的聲音透過門縫傳進了葛佳佳的耳朵裡。
本來就打算躲避爸媽的葛佳佳聽了這話,正合心意。乾脆蒙頭大睡一會兒再說,反正剛剛哭的很累,很睏。
曹培勇帶給葛佳佳的傷痕實在是太深了,就連做夢都不放過她。可憐的葛佳佳第一次接觸愛情,卻被傷個遍體鱗傷。其實算一算,她和曹培勇的接觸一共也沒幾次,可能因為是第一次,葛佳佳憧憬的初戀被無情的破滅,所以才覺得很絕望。
夢中的曹培勇依然那麼不可愛。他冰冷的重複著那一句話:「我們不合適……偶們不合適……我們不合適……」
葛佳佳抽泣著,拚命的想反抗,可是不管她多努力,都張不開嘴。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曹培勇越走越遠,越走越遠。
「嗚嗚……嗯……」哭聲從葛佳佳的口中逸出,可是她還沒脫離噩夢的糾纏。
葛媽媽進屋喊葛佳佳吃飯的時候,就是看到這一幕。天已經完全黑了,本來以為葛佳佳冷靜一會兒就會出來吃飯,可是她平時愛看的電視劇都開演了,葛佳佳還沒出來。當媽的始終不放心自己的孩子,便躡手躡腳的推開門縫想看看葛佳佳在做什麼。
屋子裡黑的,沒開燈,隱約可以聽到葛佳佳在床上傳來的悲泣。葛媽媽疾走幾步上前,輕輕的搖晃著葛佳佳。
「佳佳,佳佳。起來了!佳佳——」眼看葛佳佳怎麼晃都不行,葛媽媽不由提高了嗓門!
葛佳佳總算逃離了噩夢,帶著滿臉的淚水睜開眼睛,不明所以的看著葛媽媽。葛爸爸也被這一嗓子驚動了,連跑帶顛的過來。
「怎麼地了?」厚重的聲音裡飽含了父親對子女的關愛。
「沒事!做噩夢了!」葛媽媽揮了揮手,大驚小怪的!平時沒見過這麼關心孩子,有點事了顯擺的!莫名其妙的,葛媽媽有點吃起葛佳佳和葛爸爸的醋來。
「沒事你嗷一嗓子,嚇我一跳。我合計又怎麼地了呢!」葛爸爸埋怨著,其實是想藉機掩飾自己的情感。
「行行行,別說了!進屋看電視去吧!」葛媽媽不耐煩的打斷葛爸爸的話,然後又對葛佳佳說:「佳佳啊,趕緊出來吃飯吧,飯都涼了。媽去給你熱熱去!趕緊起來,洗把臉!」
「不用了,媽,我不想吃。」葛佳佳一點胃口都沒有,本來想好好睡一覺,緩和一下自己的情緒,沒想到夢裡都能繼續讓她傷心。
「不想吃也得吃,現在正長身體呢,怎麼能說不吃就不吃?今天早上你就沒吃飯上學的,你當我不知道啊?給你做的飯一口沒動。」葛媽媽絮絮叨叨的又要開始發表長篇言論,嚇得葛佳佳連忙打斷她的話。
「行了媽,你也去看電視去吧。我自己熱就行!」一邊說,一邊把葛媽媽推到客廳,然後葛佳佳轉身進了廚房。
「可得熱了再吃啊!不能吃涼的!」雖說溫度還算不錯,可也快到十一了,夏天吃點涼飯還沒什麼事,這個時候可不能吃涼飯,容易做下病的!
「知道了!」葛佳佳的聲音從廚房飄了出來,葛媽媽還算對自己的孩子放心,也就不再多嘴,回去看電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