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皇后的責問,陸羽淡淡的說道:「皇上是大周的皇上,陸羽是大周的子民,皇上有疾、太醫無奈,身為一個大周子民,自當竭力貢獻綿薄之力。」
皇后冷冷的一瞥,「皇上有疾、太醫無奈?這是宮裡的事情,你是如何知道的?皇上九五之尊,豈能讓你一個不懂醫術之人胡亂醫治?」
這時候二皇子開口了,「啟稟皇后,是兒臣通知的。陸羽雖然不是大夫,但卻未必不能醫治父皇,他入宮不到一刻,便已經看出父皇是中毒、而不是重病,這是太醫們知道卻隱瞞的事實!」
皇后似乎吃了一驚,目光看向了趙太醫。
趙太醫一臉的悲苦,「啟稟皇后,中毒之說,只是陸羽所言,老臣等人實在沒有看出中毒,我等診斷,皆是有理有據。」
他說話的時候,另外一個人默契的遞上了剛才給陸羽看的那一本記錄。
皇后的目光又看向了陸羽和二皇子。
二皇子怒道:「趙太醫!你剛才可不是這麼說的!你敢胡說,小心你的狗頭!」
趙太醫立即跪下請罪,「老臣該死,二皇子一定要我認同陸羽的話,老臣實在不敢不從。」
這話說出來,讓柳二氣得半死,拐彎說是他威逼太醫們認同陸羽的話,再往深處琢磨,甚至可以懷疑他對皇帝的用心。
柳二很氣憤、很激動。不是因為他不夠理智,而是因為他是皇子地身份,一個小小的太醫竟然敢在皇后面前誣陷他。
而陸羽則沒有這一份激動。他在入宮之前,對於能夠接近到皇帝、可能下毒的人都報以懷疑的態度,就連可以算是他靠山的二皇子都懷疑了,何況其他人?
現在他冷眼旁觀。面前的皇后、太子、太醫們,都是他懷疑地對象。不會相信他們的話。趙太醫說出這樣地話來,陸羽已經瞭然於心了,他一個太醫、沒人在背後撐腰、授意,敢直接得罪一位皇子嗎?
「皇后娘娘!」
看到皇后正要發話。陸羽已經搶先叫了一句。趙太醫現在的反應。很容易讓人懷疑是受到了太后、太子一系的指示,但皇帝沒有醒來之前,皇后、太子兩個是宮裡最大的,就算懷疑,也不能說什麼、不能做什麼。
他必須搶皇后藉機發難前製造機會!
皇后冷漠地看著陸羽。
虛弱地太子抬了抬手:「陸羽,你有何要分辨的?」
陸羽對太子行了一禮,「太子殿下,我不需要分辨,我只要皇后娘娘、殿下看到事實。」
「嗯?」
陸羽轉而對趙太醫說道:「趙太醫。你反口說你們沒有發覺皇上中毒,那我且問你,你們已經用了三日時間,還要多久才能讓皇上醒過來?」
「這個……」趙太醫已經把責任推開了,沒料到陸羽會直接的逼問他。「這個……病情詭異……說不定……那個……」
「吱吱唔唔的。就是承認你們沒有把握、沒有辦法了?那不是說明你們這些太醫是濫竽充數的無能之輩?」陸羽冷笑道。
剛才被陸羽堵住的皇后開口了:「那你呢?你能讓皇上多久醒來?」
「啟稟皇后娘娘。草民雖然不是太醫,但按照我的方法。定然可以讓皇上在一日之內清醒過來。」
陸羽的話,讓大家心理都是一震,各有各的心思。林雷
「皇后娘娘,我們不能把皇上交給他用旁門左道啊!」在趙太醫地帶領下,幾個太醫一起跪下。
皇后沉吟不語。
陸羽冷笑一聲,「皇上已經讓你們耽誤了幾天,這就是你們的正道?皇上的性命高於一切,用我的方法一試,若不能讓皇上甦醒,但娶了我項上人頭,若皇上甦醒了,就砍了你們這些庸醫,如何?」
這話說出來,頓時讓所有人聞之色變。
什麼時候都是一樣的,不合主流地就是旁門左道。主流成功獲得榮譽,失敗是正常地;旁門左道成功是運氣,不許失敗、失敗就玩完了。
在現代也是一樣,大醫院醫治無效、手術失敗導致病人死亡的,完全是正常。但同樣地病人,換成是小診所醫死的,那診所往往就會被打成黑診所、醫生也會被抓。要是沒有醫生證書、靠著民間偏方治病的,或者是靠氣功什麼的,那更是不得了,一旦失敗、立馬會被打成邪教、偽科學、騙子。
陸羽看著這幾個可以算是當代最權威的醫生,暗暗冷笑,不管他們是參與了政治黑幕、還是只為了保命,都不敢和自己賭。
二皇子這會兒也已經恢復了冷靜,見陸羽幫己方奪回氣勢和主動權,心裡稍微欣慰,聽了這話,不想一個很有前途的幫手因為意外而喪命——他沒有忘記陸羽說的只有五成把握。
「無論是陸羽還是太醫們,都是想要皇上安康,大家門戶不同、方法不同,但用不上賭命。」二皇子說著又對皇后說道:「母后,陸羽人在宮中,他的所有親人也在御林軍的監管下,我相信他是真心來替父皇看病的。反正太醫們也沒有辦法,不如讓他一試。」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皇后也沒有什麼好說的,雖然陸羽的腦袋不能和皇上的腦袋相比,但至少他敢,太醫們吱吱唔唔的、根本就沒有一絲自信。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也只有死馬當活馬醫。
皇后思量之後,說道:「罷了!就讓陸羽一試吧。但需要有太醫全程看護。」
「皇后娘娘英明,我只能幫皇上解毒,其他一些方面,還是需要靠太醫來配合。不過……」陸羽看了看還跪著的幾個太醫,「我希望暫時先把這幾位太醫請到一邊去,如果證明皇上是必被下毒。他們都有嫌疑!」
「你、你……」太醫們嚇了一跳。
陸羽又加了一句:「就算沒有嫌疑,現在他們已經和我撕破臉。如果由他們幫忙,說不定會在暗中搗亂,為了皇上地安危,肯定娘娘成全。」
皇后揮了揮手。對二皇子說道:「你找人把他們先軟禁了吧!」
「是!」
有了皇后這話。陸羽和二皇子都放心不少。
皇后沒有理會太醫們的喊冤,留下幾個心腹太監、宮女在這裡監督,先和太子打道回了東宮。
在二皇子找人將這批太醫囚禁的時候,陸羽也讓他傳一批太醫過來,要求是最新進入太醫院的,以免和他們關係太深;然後有把剛才準備讓那太醫去辦的事情,告訴了二皇子,讓他派親信的人去辦。
二皇子聽了陸羽地吩咐,感覺莫名其妙。但還是去安排了。只是出去之後,暗暗苦笑,軟禁了這些太醫,自己反而成了給陸羽跑腿、打下手的了!只是太醫們不能全信,他還是樂意跑腿。
一個下午。陸羽在宮裡指揮。整個皇宮都因為他而鬧騰了起來。一批資歷淺、還在慢慢熬地太醫們,平時被幾個權威太醫壓著。沒有機會給皇上看診,現在頭一次有機會參與為皇上的會診,雖然是打下手,也忙得不亦樂乎。
陸羽給他們的任務,是驗血。古代沒有驗血型的設備、也沒有分A、B、AB、O等血型,他只能用最古老地方法——滴血相溶。
這在古代往往是用來滴血認親地方法,陸羽不便多解釋,只是讓人照做。他先是取了皇帝的血液,和二皇子的血液,看到能相溶後,證明他們父子倆是一個血型或相溶血型,能夠讓二皇子輸血給皇帝。但只是他一個人,是不夠的,只能做一個源。
陸羽用二皇子滴了不少血,然後讓太醫們用這些去找宮女們滴血,能相溶的統一排隊,不能相溶的就算了。然後再從這些能相溶血型的宮女哪裡滴,讓其他的宮女來驗血……
除了驗血把整個後宮鬧騰起來了,京城郊外,也被御林軍鬧騰起來了。數千名御林軍被派去找水蛭,除了御林軍之外,他們不是自己去找,而是分散到京城周圍,讓農夫們找,一條水蛭一兩銀子高價收購!
雖然現在是種田時節,但突然要找到水蛭,還是不容易,但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一兩銀子對普通農家來說,是不小的錢,關鍵是毫不值錢地水蛭能如此高價收購。於是乎萬千農夫、農婦,都下田、溝渠找水蛭。
傍晚時分,血型已經統計完畢,找到了一百多個可以給皇帝輸血的宮女。而分散出去的幾千御林軍,也陸陸續續的送回來了不少水蛭。
皇宮裡面***通明,陸羽看著水缸裡面的水蛭,估計能支撐一會兒,而應該還有一大半御林軍在路上,就算百分之幾地話,應該也能再回來一批水蛭。
「準備開始了。」
陸羽地話,讓所有人都振奮了起來,大家從來沒有看過這樣的陣勢,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下午地鬧騰,已經換皇后、太子、三皇子、還有其他妃子們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也有人過來看過,但一直沒有開始,除了二皇子參與幫忙,也沒有人守著等。現在聽到要開始了,各家宮女都忙去向自己主子報信。
「陸羽,她們不知道,我可是知道的,你最初要滴血相溶的是父皇的血液,這些宮女的血液都能和我的相溶,難道她們都是我的姐妹?父皇不可能播種那麼多的!」看著那麼多惶恐不安等候著的宮女,二皇子忍不住又追問了一遍。
陸羽怕他等會兒人多再問,只好解釋了一下:「滴血認親其實並不靠譜,所有人的血液都只有幾個類型。同類型是能相溶的,還有地類型是能和所有血型相溶。我的目的,就是要找出和皇上同血型的人,把她們的血液換給皇上。」
二皇子勉強理解了,又眉頭一皺,「我們是皇家血脈。怎麼能換宮女的血?」
「血脈和血液不一樣,現在皇上體內地血液都有毒。不換掉難以好起來,而且會越來越嚴重。」
「那……為什麼都是宮女呢?」
「呵呵,這些宮女基本上都是處女吧?大部分還是妙齡年華,輸給皇上也會開心一點吧?你不會覺得是太監的血好一點?」
二皇子寒了一下。換成是他也喜歡少女地血而不是太監的血。
等他們準備好的時候。皇后、太子、三皇子等都過來了,都看陸羽要做什麼。
陸羽先讓太醫們把一批宮女領了進來,在進來之前,讓她們都用紗巾蒙上了眼睛。
「諸位請放心,我只要大家一點血,你們也看到,有眾多姐妹一起,只要一人一點點就可以了。不會痛、不會讓你們的身體有問題,耐心下來等著就可以了。」陸羽安撫了眾宮女。然後讓太醫們把水蛭、也就是螞蟥,讓它們叮咬在宮女們手臂地血管處。
螞蟥叮咬並不痛,甚至不如蚊子,很多農夫在插秧地時候,都不知不覺間就會被叮咬的。但它那無骨的黑褐模樣實在讓人不寒而慄。都怕會鑽進身體裡。而且吸血的速度不快。需要一定的時間,為了不讓宮女們尖叫。才讓她們蒙著眼睛。
現在的效果不錯,大家都沒有覺得有什麼痛,雖然感覺怪怪的,但還是靜靜的等著。
皇后、皇子、太醫等人,都是匪夷所思。看向陸羽的目光,都有一絲害怕,感覺他確實是旁門左道。
時間一點點過去,等狂吸血地螞蟥身體漸漸鼓起來的時候,陸羽領著一個太醫到了後面,開始給皇帝放血!
在陸羽的堅持下,太醫顫抖著割了皇帝手腕上的血管,看著有點黑的血液流出來,太醫忍不住驚呼了一聲,這真地是中毒了。
聽到太醫地低聲驚呼,皇后等人都進來了,看到他們在給皇帝放血,不由大怒。
「放肆!竟敢戕害皇上!」皇后怒叱一聲,就要叫人把陸羽和太醫抓起來。
二皇子已經得到了陸羽的預警,這個時候,雖然提心吊膽,但也硬著頭皮解釋:「母后,你看這血,這顏色、這氣味可正常?父皇是中毒了,而且已經到了血液。陸羽只能把父皇體內地毒血換掉,不會有事的。」
看著陸羽篤定的樣子,加上半天的大動作,皇后也看到了血的異常,暫時按耐住了,但人退出去了,不敢看著皇上流血。
放了差不多一碗血之後,陸羽讓太醫止血,然後讓另外的太醫,把宮女們手臂上的螞蟥抓了過來,一隻一隻的放在皇帝的血管上。
螞蟥的生命力比蟑螂還強,就是把它斬斷都不會死,一點毒血也沒事,但毒血它們還是不會狂吸的。不過陸羽現在要的是它們把吸的血吐出來,讓太醫們早就準備好的藥粉灑在水蛭的身上,刺激著它們吐出血液。
花了不少的時間,一隻隻螞蟥鼓鼓的身體干煸了下去,血液輸入到了皇帝的身上。
外面第二批螞蟥,也已經在另外一批宮女的手上吸滿了血,繼續給皇帝輸血。
放血、吸血、吐血……重複這些動作。皇族們已經沒有開始的憤怒了,因為似乎真的新鮮血液進入了皇帝的體內。
在累倒了所有的螞蟥、所有宮女都吸血過兩輪之後,從皇帝體內放出來的血,已經是鮮紅的了。
陸羽讓太醫包紮好皇帝的傷處,在最後一批螞蟥注入血液之後,清理了螞蟥,讓臉上已經由黑紫變得發白的皇帝休息。
這個時候,已經忙碌到半夜了。
陸羽和二皇子、太醫們,是全程忙碌,不敢鬆懈,忘記了時間。等候的皇后等人,因為無所事事、加上憂心,都等得不耐煩了,但因為關係皇帝性命,也不敢表露什麼,都等到了現在。在聽到皇帝基本上沒事,在休息之後,大家才各自回去休息。
打發完宮女們去休息,二皇子也叮囑太監們讓這批宮女最近一段時間都不用幹活、吃好、休息好,以備還要用血。然後才讓人準備飯食,一行人才鬆懈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