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裡面的女僕關上了門,估摸她已經走開了,孫晉堂拉了陸羽一下,低聲道:「你吹得那麼離譜,只會讓她更加反感!她已經在開封幾個月了,怎麼可能不知道開封有哪些人物?她不屑才子,更加會鄙視騙子!」
陸羽聳了聳肩膀,笑道:「我不是說了嗎?狀師是最近、商業鉅子是未來、才子是新任、第一博學嘛,不是我吹噓,是沒人來跟我比呀。所以,我說的基本上是實情,怎麼能算騙子呢?」
孫晉堂無語,這還是靠他吃飯的傢伙——嘴上功夫,還真的是吃飯的傢伙呢。
陸羽雖然有所憑仗,想到了這樣一個切入點,但他也不能確定裡面的飄雲姑娘會不會見他。
如果她是人妖、男扮女裝,那結果是不見;
如果她是為了博宣傳、製造噱頭炒作,那結果也是不見;
如果她純粹是不喜歡男人、或者不想影響了清譽,那結果還是不見;
只有她真的是喜歡音律,才會請陸羽進去相見。
這也算是陸羽的一個試探,不怎麼嚴格、但有幾分參考價值的試探。他並沒有一步到位的辦法,今天的所有行動,都是一步一步來。
……
「我覺得我們不用等了,等下去也是出醜,飄雲大家是不會見我們的。」只是等了一陣,孫晉堂就已經自己沒有了信心。
「再等等吧,你這樣臨陣退縮,豈是男人所為?」陸羽還能保持著微笑,因為他已經考慮到了結果。就算不見,也不會失望,反而能夠傳遞一份
孫晉堂只能嘀咕著說道:「等、等,要是會見你,我叫你師父!」
加起來差不多等了一刻鐘,連陸羽都覺得沒有希望。要走了,那個女僕才再次過來開門。
等聽到門響的時候,陸羽和孫晉堂已經不是站在門前,而是到了外面空地上了。
「小姐有請。」那個中年女僕的臉上還是沒有什麼表情。出來只是傳達一句話,便等著關門了。
孫晉堂大喜,忙拉著陸羽往門口走去。
「多謝大嬸。」陸羽笑著對那中年女僕道了一句謝。
「陸羽能進去,你不能進去。」中年女僕沒有理會陸羽的客套,而是把目光盯住孫晉堂地臉上,一隻略顯得豐腴的手掌攔在了他的面前。
「不是吧?我和他一起來的?」孫晉堂不由得急了起來。他本來是沒有想過的,如果和陸羽一起沒機會。他會覺得很正常,但現在陸羽能進去、他不能進去,就不甘了。他也學著陸羽的語氣說道:「我也是未來地商業鉅子、新任的開封府第二才子,天下第二博學,還有……」
中年女僕沒有聽他說完。已經伸手一推,將他推開了兩步,而陸羽的腳已經邁進去了。再等孫晉堂反應過來。門已經開始閉上。
「喂!這也忒不公平了吧?就算我是陸兄的書僮好了,讓我……」沒有說完,門已經緊閉,從裡面閂上了。孫晉堂只能無奈地歎氣,同人不同命啊。
因為等了很久,陸羽也已經準備離開了,所以現在飄雲大家的相見,讓他有點意外。怕裡面的人改變主意,也只好放棄孫晉堂了。
繞過一個天井,下台階到了一個小院子,院子裡面除了一口水井,什麼其他的東西都沒有,再往前是幾間房子,房門都是關閉著的。
陸羽隨著那個中年女僕穿過了院子,來到了屋簷下,看到在正中房間的門口,放著一個案台,案台前是一張矮凳子,上面放著一張古琴。
「什麼意思?」陸羽看了看閉著地房間門,相信裡面的飄雲姑娘能夠聽到他說話。「這就是飄雲姑娘地待客之道,讓我在這門口?」
好像聽到他的話回答他一般,房間裡面響起了兩聲若有若無的琴聲。
「小姐不喜見到陌生男人,陸狀師請自便。」中年女僕似乎並不在乎陸羽的去留,言下之意,你如果有心交流的話,那就在這門前,如果不是地話,那就隨便你離開。
「嗟乎!吾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陸某準備了多首曲子,想請飄雲大家雅正,奈何受到如此對待,罷、罷!我無高超之琴藝,卻有高山白雲般的傲骨,這便去了!」
陸羽誇張的仰頭歎完,邊轉身離去。
這時候,屋內又傳來了悠揚地琴聲,比起剛才若有若無了了,現
已經大了許多,琴聲也急促了許多。而在琴聲之中,女子的聲音:
「陸先生且慢。非慢待,實為男女有別,還請體諒。」
不知道是因為琴聲好聽、影響了裡面故意飄忽的聲音,還是本來這女子的聲音就好聽,總之陸羽聽到這融入在這琴音之中的女聲,感覺非常好聽。
陸羽本來只是故意作態,這些都不是他的風格,此刻聽到了想要聽到的挽留,自然止步回來。
「既然飄雲姑娘挽留,身為男子,自然當有些風度。不過……」
對於他的停頓,裡面以琴音回音了他一下。
「不過我也是遠道而來,來到此處又是尋尋覓覓,未想到卻是淒淒慘慘慼慼,在門口等了許久。此刻得到主人邀請,卻連茶水都欠奉,這個……實在沒有雅興談琴論音啊。」陸羽來到案台前,小小的表示了一下自己的不滿。
裡面的飄雲姑娘,似乎也覺得抱歉,多彈撥了幾個音。宛然包含對陸羽的抱歉,還有對那中年女僕的指令。
中年女僕,對著房間裡面恭敬的福了一福,也並沒有對陸羽的投訴有什麼不滿,轉身向側面的廚房去拿茶水。
陸羽用眼睛的餘光,看她走到了側面小廚房,開門進去了。也馬上行動了!
他沒有去試著推門,那個女僕很快就會回來,從她敢放心讓自己站在這裡,估計門已經從裡面閂住了,所以他直接的撞了過去!
「砰——」的一聲,房門左右閃開,陸羽的身體跌撞了進去。
他沒想到門竟然沒有從裡面閂住,有點狼狽,不過他沒有在意這些,身體已經快速的反應過來,目光直接的掃視了過去。
很可惜,沒有看到一個少女坐在屋內撫琴,而是來到一個紗簾前,紗簾擋住了他的目光,只能隱約的看到後面有人。
琴音響起,隱約夾著一絲不悅,似乎彈琴的主人在問:「陸先生這是何意?」
「大膽狂徒!」門外傳來一聲怒喝,那個中年女僕已經滿臉怒容的站在了門口,對於自己被調虎離山,非常惱怒。
陸羽強行撞門,還是沒有見到這個飄雲大家的真面目,現在如果要再強行拉開紗簾的話,已經怒氣沖沖來到自己面前的中年女僕、只怕也和自己拚命廝打了。
「咚……咚……」若有若無的琴音在紗簾後傳來,那個中年女僕聽了之後,克制住了自己的怒意,只是瞪著陸羽,沒有再罵人。
「呵呵,無心的冒失、冒失。」陸羽笑著解釋了一下,然後建議道:「反正有紗簾隔著,不若把琴台搬進來,這樣不會相見,也不至於隔門那麼冷漠。」
琴音再次響起,中年女僕聽了很不悅,但還是無奈,在怒視了陸羽一眼之後,出去把案台、連案台上的琴一起搬了進來,然後又退出去幫他搬凳子進來。不過她放的位子,卻是在門口,讓陸羽盡可能的不靠近飄雲姑娘,而她自己,則站在了陸羽和紗簾之間,再形成一道保護,再也不會被陸羽調虎離山了。
陸羽在案台前坐下,隨手在古琴上面一撫,然後故作高深的歎道:「至人無己,神人無功,聖人無名。我不彈琴已經好多年……」
裡面又傳來琴聲,雖然沒有說話,但是陸羽依稀能夠猜到她是在詢問自己要如何才能談?
「高山流水酬知己,沒人懂我,自然也就不想彈琴了。今日本欲與飄雲姑娘一晤,看看能否撞出音律之火花,奈何只能見一紗簾、見一彪悍大嬸,何來意興?彈琴終究是要意境的呀!」陸羽閉目感慨,無視中年女僕投射過來的憤怒目光。
紗簾後似乎輕笑了一聲。
陸羽也在微笑,心裡則在猶豫,她不敢見我,甚至連話都不敢多說,說明什麼?說明有問題?我要不要再強行闖到紗簾後面去呢?
只是……闖進去後怎麼辦?直接摸一下她有沒有JJ?還是斯文一點,摸摸有沒有喉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