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做不得真,只是你的猜測。還有其他理由嗎?」毛永生使勁搖頭,他還是不相信會是如此。
「還有陶氏承認的時間。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真的是你,她原先不想說出來,自然也是為了毛家的聲譽,若真的是那樣的話,那為什麼在你和毛永新一起再逼問她的時候就說了呢?現在你知道了,不需要毛永新說什麼,這兩日你就過得很辛苦,逼得你不停的解釋,而越是解釋,就越顯得你心裡有鬼。
現在毛永新已經爆發出怨氣,但他不會真的去狀告你的,這只是氣話,我估計,他過兩日又會向你道歉,說不會再提這事。表面上好像是他不應該說出那樣的話,不應該懷疑你,但他不會追查這事情的真相,到時候……呵呵,就會出現我前面講的結果了。」
陸羽也不是想要離間人家兄弟,只是這事情太過於巧合了,如果不深入調查,瞭解到更多的情況,這個推論是可能性最大的。
孫佺看毛永生已經沉默了下來,便代替他詢問道:「陸狀師,你有什麼好的建議?一定說出來幫幫我們。你也看到了,永生兄是非常不忍看到兄弟失和的。他今日來找我,也不是真的擔心永新會告狀,只是想要讓我像個辦法,勸解永新。」
陸羽點了點頭,看著毛永生,「孫老爺、毛老爺。現在問題地關鍵,不是要勸解毛永新,勸解如果有用的話,你也不會想著找人幫忙了。無論毛永新是不是真的如剛才我說的那樣,要讓你們兄弟間消弭隔閡,只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毛永生終於泛起了一點激動。
他來這裡就是為了尋找辦法來的,孫佺沒有辦法,讓他失望;可是孫佺推薦陸羽,又給了他一絲希望;而陸羽聽完之後的分析,又讓他心情非常的複雜。恨不得自己沒有聽到,既不希望是這樣的情況,也不希望自己會相信這樣的情況。
可是有些事情,原本可以自己不去相信的,但只要聽入耳了,再想要讓自己裝作沒有聽到,那幾乎是不可能地。或許永新也是如此,他原本是不想懷疑的,但聽到陶氏的話,就無法當作沒有聽到了。
「找出真相。」
陸羽說出的辦法。讓毛永生又是一陣失望。
「這算什麼辦法?你也說過,真相只有陶氏一個人知道!如果她不願意說出來,誰能找出真相?還能把她屈打成招不成?那反而顯得我心虛、欲蓋彌彰了!」毛永生忍不住急躁的說。他已經難以保持平靜了,若陸羽無法給出一個有效的建議,他準備先離開再說,這樣的事情還是要靠自己。
作為緩和氣氛的孫佺,這個時候又出面了:「永生兄,我們且聽陸狀師細說。我相信他會說出這樣的辦法,肯定有解決之道。陸狀師不妨詳細說。」
陸羽喝了一口茶。認真的說:「沒有更詳細了。我知道這事情,不到半個時辰,我只能從你們地述說裡面猜測、分析。找出真相,是我建議的方向,至於具體的辦法,需要確定了這個方向之後再來慢慢商量。而現在……」
他直接看著眉頭緊鎖地毛永生,繼續說道:「現在毛老爺根本沒有下定決心!他只是想要把家裡的問題緩和下來,只是想著如何救火,卻根本不去理會為什麼會著火、火源在何處。」
毛永生只是被這問題困擾住了。身在局中,所謂當局者迷。他本人能夠把毛家的家業經營好。能夠做「進出口」生意。自然不會是太笨的人。聽到陸羽這麼直接的話,他也霎時驚醒了。就好像一盆冷水澆下來。
讓本來焦躁的他迅速冷靜了下來。
三個人沉默了一會兒。
「陸狀師,你說得對,關己則亂,我確實犯糊塗了,沒有弄清楚事情的重點。」
毛永生說著這話,站了起來,認真地向他行了一禮,以示對自己剛才多次言語不恭的道歉。
「毛老爺坐下說話,看來您已經做出了決定。」陸羽露出了微笑,眼睛裡有一絲欣賞,這個毛永生到底算是一個果斷之人。
「您的話點醒了我,要不然我還在迷霧裡面尋找出路。」毛永生無奈的苦笑了一聲,然後正色道:「陸狀師,我剛剛仔細地想了一下你說的話,毫無疑問,在最短的時間內,你給出了最客觀、最專業的答案。你沒有敷衍我,也沒有因
語氣不好而有所保留,這讓我很感激。現在,我想我找出真相!」
陸羽沉吟了起來,他是狀師不是偵探,不過在這個時代,沒有私家偵探,只有衙門。有時候狀師也要客串私家偵探的責任,他不是害怕挑戰地人,相反,他對於拓寬鄰域有著很大的興趣。但現在他時間有限啊,快餐連鎖店『如果愛』,他寄予了很大地期望,因為餐飲會比郵局更加快地收回現金。
看到他的神情,經商習慣察言觀色地毛永生馬上會意的說道:「當然,酬勞方面,毛某絕對不會吝嗇!雖然先生是狀師,但也明白這事對我毛家來說,只絕對不能涉及公堂的,這還請陸狀師多擔待。今日來得匆匆,等我回去之後,一定重酬!」
孫佺明白陸羽的考慮,笑道:「永生兄,陸狀師是爽快人,就拿犬子的案子來說吧,也只是隨便我給報酬,並沒有與我還價。他不是考慮酬勞的問題。」
他又向陸羽說道:「先生但請放心,你抽時間幫助永生兄,其他方面的事情,我會多參與,不會出現問題。」
見他們兩方都表態了,陸羽也覺得自己再拿捏的話,就有點趁火打劫的故意刁難了。忙拱手道:「如此還請孫老爺多費心,毛老爺也無需記掛酬勞,但有一點,還請您一定答應。」
「先生請講!」聽到陸羽已經同意了,毛永生稍微的鬆了一口氣,這樣的家醜,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當然不希望自己還要再去找別的人幫忙。
陸羽斟酌了一下,說出了不算什麼條件的條件:「如我剛才需要聽到毛老爺發誓一般,我還需要您的全力配合。因為我對毛家的情況一無所知,所以,我需要你能夠完全的給與我配合,才能方便我行事。」
「理所當然。」毛永生馬上答應,然後又小心的問道:「那不知陸狀師何時方便……?」
「現在就可以開始。」
陸羽說完這句話,就閉上了眼睛,然後仔細的思索了起來。
這事從表面上來看,沒有什麼其他的可能性,就是毛永新夫婦串通起來演戲,目的是為了家業。可如何才能證明呢?
若真是如此的話,那給陶氏看診的大夫,也肯定已經被毛永新買通了。就算找到他詢問,也只會給出同樣的答案。
而幾個月前的事情了,毛家的所有家人、內院的丫頭們,已經不可能記得當時的情形了。
還會有其他的可能嗎?如果毛永新和毛永生真的是和睦兄弟呢?
關鍵人物……還是陶氏啊!
……
看他在思索,毛永生雖然著急,但也不敢打擾他,只能等著。
「毛老爺,現在請你先回去,表面上還是如同這兩日受煎熬的情形一樣。」陸羽開始緩緩的吩咐。
毛永生思忖了一下,答應道:「行。」
「你這是做給別人看的,無論這別人是你兄弟、還是那陶氏,你一定要堅持住。但你的內心,不能再急躁,必須冷靜的配合我。」
「陸狀師要我如何配合?」這才是毛永生最關心的問題,否則的話,他不用裝,回去還是會焦躁、煎熬的。
陸羽一邊想一邊道:「第一,你找時間把府上所有人的資料……呃,就是弄個名冊,扼要的把每個人的特徵、職務、性格都記錄在上面。」
然這需要一點時間,但對這兩年坐鎮家中的毛永生來說,一切都是熟悉的,都存在於腦子裡,只是記錄出來而已。
「第二,幾個月前,就是陶氏所說的那一次的時間、她受孕的時間,把那一陣府上內宅發生的特殊事情,都盡可能詳細的回憶起來,統計下給我。」
「這……」這就有難度了。
「呵呵,吃喝拉撒睡……這些常年不變的東西就不用了。只是記錄特殊的,比如曾經宴請過誰、有誰誰拜訪過內宅、陶氏接觸過什麼外人……你都記得沒有喝醉過,這些問題應該記得、找尊夫人詢問得到吧?」
「行。」
「第三,……」陸羽沉吟了一下,「第三我再斟酌下,先做這兩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