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小姐安排人送陸羽出來,還安排了一輛馬車送他離開。在離開的時候,他一直拉開布簾看周圍的情況,搜尋著某個身影。
可惜最終一無所獲,這裡的環境也不熟悉,估計昨天被拉到的地方是馮家宅院後面的巷子。這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後面的事情。
馬車把他送回了陸氏快遞郵局開封分點,老古正守在店裡面一籌莫展呢,看到他回來大喜,忙迎上來問長問短。
陸羽嘴唇已經發白,簡單的吩咐人準備熱水,然後讓老古派人去通知一下孫家,他等會兒將要去孫家。現在已經很晚了,事情發生了半天,孫家的人肯定知道、也著急。
落水後凍了半天的陸羽,洗了一個熱水澡,一邊打著噴嚏,一邊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然後喝了一盞熱茶,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想到這半天的遭遇,只覺得荒唐。
很快,老古過來請示,說孫家已經派馬車過來接他了。
陸羽雖然很想要躺在被窩裡面睡上一覺,但這個時候,還不能睡,只能打起精神出去。
因為發生了下午的事情,現在孫佺做事也謹慎了起來,派來了兩輛馬車,一輛馬車接陸羽,一輛馬車拉了好幾個護院過來保護。而且來請陸羽的,是他見過的的那個孫管家,以免再出現假冒家丁的事情。
孫管家先代表孫佺對陸羽表示了慰問,陸羽簡單客套了一下。便上車了。
這一會兒,他倒是放心了,反正那馮小姐不會再來抓自己了,這也是孫家地人,乾脆在車上閉目小息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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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聽了陸羽的安排,已經對陸羽有點信心;今天陸羽失蹤後,又從兒子那裡逼問出了昨晚發生的事情,讓孫佺擔心之餘,也對陸羽更加有信心。——如果馮家不是顧忌陸羽。還要把他騙走、抓起來嗎?
因而,這次陸羽過來,沒有像昨晚那樣需要等候,而是孫佺攜孫晉堂在第一進的前廳裡面等著他。如果不是考慮安全問題。或許他還會到門口來迎接、以示尊重、以便讓陸羽明天更加用心。
見面之後,孫佺對於陸羽的遭遇,表示深切的慰問和感謝,感激他為了孫家受到連累。然後又是義憤填膺的譴責馮家的無恥。
陸羽也敷衍著客套了一番,他當然不會說這是馮小姐私人抓的自己,也沒有說是和馮小姐打賭贏了出來地。而是簡略地說自己被關在小黑屋裡面,通過智慧和技巧逃出了小黑屋。然後又在馮家奮勇搏鬥,最後憑著自己的聰明,挾持了一個重要的人質。才換得出來。
雖然他說得很簡略(因為本來就是幾分真的基礎上虛構加大。詳細就被揭穿了)。但大家聽了都能感覺到他當時一個人地驚險,都是敬佩不已。
和孫家父子客套之後。前廳已經多了兩個人,一個是在中年男子,一個是年輕女子。
陸羽馬上快步來到了年輕女子的面前,看著那有一段時間沒有見、依舊平淡如水的俏臉,略有一絲激動:「蓉萱,你真的來了!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會幫我!」
他昨晚讓孫家連夜快馬送信去請地兩個人,其中一個就是聶蓉萱。蓉萱在京城緝捕司,從祥符縣過去的送信路線,要將近兩個白天,但從開封府過去要近一點,可以節省一點彎路、小路。而且專門快馬送信,是刻不容緩,不停下來吃飯休息之類,比郵局的常規路線自然要快許多。
收到信之後,聶蓉萱立刻上路,他們緝捕司的馬,都是一流地好馬,腳力很好,她在晚上就已經趕來了孫家,卻聽到陸羽失蹤的消息。
「傷?」聶蓉萱顯然已經知道了他的事情,打量了他一眼,問道。
「受傷?沒有!我是什麼人物,怎麼可能輕易被人傷到?」陸羽笑了笑,然後又誠摯地道一句謝:「多謝你能來幫我。」
事實上他在寫信地時候,也沒有很大把握,畢竟和聶蓉萱也就上次相處了幾天而已,而她說話極少,兩個人也沒有太多地交流,陸羽也不知道這個乍看讓人感覺在夢遊一般的美女捕快,會不會給自己面子。
當然,在信裡面,他是把自己地情況說得凶險了一點,把昨晚遇到殺手的事情說了一下。
而今天被抓的事情,也算是巧了,讓聶蓉萱確信他真的是在危險之中,而不是騙她過來。
在知道陸羽沒有受傷之後,聶蓉萱變沒有再說什麼,對於他的道謝、對於請自己過來幹什麼,都沒有說什麼,她就是那麼惜字如金的一個人。
見到陸羽和聶蓉萱說話,孫佺父子都暗暗鬆了一口氣,今晚迎接到這一身勁裝的女子,見她臉上表情看不出她是喜是怒,而說話只有一兩個字,讓他們都以為她是因為陸羽出事而震怒。現在見她對著陸羽,也只是說一兩個字,才明白這是她的性格。
請聶蓉萱坐下之後,陸羽又忙對另外那個中年人抱拳一禮:「這位想必便是莫師傅了?失敬失敬!」
孫佺忙過來介紹:「陸狀師,這是犬子受業師傅,功夫大家莫乃邑莫師傅!」
莫乃邑對於陸羽能夠從馮府逃出來,也略感驚訝,沒有輕視這個文人,回了一禮:「陸狀師有禮。在下一介武夫,授業不精,愧對孫老爺囑托,實在羞愧,今日前來,有何差遣,陸狀師儘管吩咐。」
他說羞愧,一邊的孫晉堂更加羞愧。因為他那日打馮智斌出手太重、沒有控制好,而昨晚面對那個高手,卻不敢出手、不知如何出手。確實是學藝不精。如今聽到師傅這話,就算臉皮再厚,也會無顏。
孫佺對莫乃邑也頗為尊敬,聽到他如此說,連忙勉勵,稱是自己兒子無用。
「這是我好友聶姑娘……」陸羽知道聶蓉萱一般不說話,肯定沒有和他們哪個交流過多少,如果不是昨天已經
佺客氣的招待他,或許已經引起誤會了。
互相認識之後。孫佺請大家到另外一廳內入席,早有準備好,只是陸羽失蹤,沒有心思吃喝。
陸羽是真地餓了。大家也餓了,也知道飯後還有正事要商量,都沒有那麼多虛禮。
席間陸羽試著問莫乃邑是否去過馮府,莫乃邑承認是去了。說是和孫佺商量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現在住在馮府保護著的唐大年也失蹤,但進去後卻無功而返,也沒有找到陸羽在哪裡藏身。
莫乃邑連稱慚愧。陸羽向他道謝,心裡也暗歎,莫乃邑沒有找到我、唐大年。感覺來去自如。卻不知早被那馮小姐盯上了。足以說明修為要比她低上不止一籌。
之前在馮小姐那院子裡的時候,聽到她句話。陸羽就嚇了一跳,不知道來的那個『朋友』,是孫晉堂的師傅,還是聶蓉萱,他那時候沒有見過莫乃邑,只是為聶蓉萱擔心。如果來的是聶蓉萱,已經被她發現而不自知,說明聶蓉萱拿手的輕功也比不上那馮小姐,自然怕她吃虧。
回來看聶蓉萱的態度,猜測去的應該不是她,才放心下來。
~
飯後,眾人來到了書房裡面,譴退下人,開始商議正事。
因為這事聶蓉萱還不清楚,所以陸羽大略地講了一遍,然後把昨晚自己定下的計劃,又說了一遍,尤其是需要他們兩個配合的地方,更是先試了一番
好、武功很強地殺手對他不利,現在聽完這個事件,才知道陸羽此舉並不算是伸張正義。這讓她暗暗蹙眉,但已經來到這裡了,陸羽也沒有要利用她緝捕司名捕的身份,還是忍住了,芳心暗忖,就算是還他上次幫忙的一個人情。
商議完之後,孫佺讓下人領著他們各自去客房休息。莫乃邑來過多次孫家,已經熟悉。陸羽昨晚住過一次,現在聶蓉萱的客房也安排在他房間邊上
|問道:「為什麼?」
「為什麼接這個官司?」陸羽歎道:「我知道你希望我是正義的化身,可是……我是狀師,不是捕快,而且我局限於一隅,哪裡有那麼多正義讓我伸張?世間事,不是彼對此錯,很多都是雙方有錯、雙方也有理,這是我和你們不同的地方。就拿這事來說吧……」
他把孫晉堂、馮智斌兩個人的恩怨從同到尾地講了一遍
:
「我知道,孫晉堂該受審,明天他不是要上堂受審了?可是馮家昨晚會派人去私下報復,又何嘗願意讓他受到公正審判?肯定會誇大後果,會讓孫晉堂受重罰。這其實就是兩個人鬥氣打架,不小心失手,按律法也就是打一頓板子,賠錢而已。何必把事情鬧大?
我這也是不想兩家冤仇結的更深呀!如果馮家想辦法把孫家兒子重判了,孫家能嚥氣嗎?肯定又會想辦法報復馮家。如果都請殺手殺來殺去,到時候可就死傷更多,也給你們找麻煩了。如果馮家、孫家利用生意上來報復,那損失、牽連的,就更多人了。鬥到最後,孫家、馮家都倒下去了,朝廷少了許多賦稅、眾多夥計失去生計,還會連累其他商號搶奪市場,後果非常之嚴重啊!」
本來是想要說服一下聶蓉萱地,說到最後,陸羽都懷疑起來了,我這為此平衡地行為,真地有那麼大的影響力麼?
;其他狀師接這官司,也就沒再說什麼了。
「好了,另外說一件事,明天你們兩個要配合我,但要小心一個人!」
「殺手?」聶蓉萱眉毛一挑,她的輕功好,在整個緝捕司裡面都是有名的,沒有對手的日子,是孤獨的,有機會的話,她當然想要見識一下其他輕功很好的人。
「對,就是我說的那殺手,不過這個殺手不是馮家從外地請來的,而是有人蒙臉假扮的!這個人就是馮家的小姐,我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是什麼來歷,但我今晚已經證實是她。」
聽了陸羽的話,聶蓉萱黛眉輕蹙,低頭沉吟了起來。過了半晌,她抬頭輕聲道:「馮菋菋……」
「她叫馮菋菋?你聽過這號人物?」陸羽精神一震。
「太乙仙姑次徒,成名江湖已有年月,無人識其真容、知其底細。馮菋菋的名字,也是緝捕司檔案裡的記錄。若她真如你說的厲害,又姓馮,或許便是馮菋菋。」蓉萱眼睛裡面閃耀著一絲神往,那是想要挑戰比自己名氣大、先成名人物的神色。
陸羽震驚的看著她。
「嗯?」
「呃……我吃驚不是因為聽到這個馮菋菋的八卦,我是奇怪你創紀錄的說了那麼多話!」陸羽歎道,這是第一聽到她說那麼多話。
看來這姑娘不是討厭說話,而是覺得別人的話題都無聊,懶得說那麼多,對她自己感興趣的,才會真情流露多說幾句
||有,直接的離開回隔壁房間去了。
陸羽暗笑,看來得找到她感興趣的話題,多開發她說話,像個木頭一樣,現在還可以說是有個性,但要是結婚行房,那豈不是如同……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