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拿著調令站在一棟灰撲撲的小樓房面前,我突然感覺很憔悴,真的,這就是傳說中的特務機構的大本營嗎,怎麼看起來跟舊貨倉庫似的,我數著門牌號碼找過來也差點漏過去。好吧,其實我也知道即使是團藏大人,也不可能整天窩在地下室點上蠟燭密謀各種不可告人的事的,我估計更多的時候他應該是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泡上一杯茶攤開報紙等待下班吧。
我在腦海裡描繪了一遍公務員形態的團藏大人,然後推開小小的木板門走了進去,過了這扇門我也算是成功轉職了,說轉職其實也不太對,這個世界的人除了個別以外哪個不是魔武雙修的啊。後來我才知道根不是一個那麼簡單的組織,這座房子只是據點之一,專門處理一些對外的事務性工作,比如說我來報道就得上這兒來。此外還有很多訓練場啊實驗室之類的地方,沒有一個明明白白的掛了牌子,具體村裡的哪些建築是屬於根的,恐怕只有最高的幾個領導才能說得上來。由此我也明白了根之所以是根以及兩位火影對這個組織的態度的問題,它就像是一顆在樹幹中扎根芽的種子,若是要強行摘除的話,非得把整個樹幹掏空了不可。
不過現在還沒有到需要我來關心這些事的時候,換了新單位的我面臨了一個古老的命題,就是人往哪裡去,錢從哪裡來的問題。簡單的說就是我具體該幹什麼工作,以及月底該找誰要工資。我現要弄清楚這件本來應該是很明白的事卻是出乎意料的難,甚至連我的直屬頂頭上司都問不出來,從我手裡接過調令的女孩用很抱歉的眼神看著我,語氣遲疑對我說:
「我今天早上確實接到了你調過來的命令,但是上面卻沒有提到具體分配到哪個部門或者歸哪個大人管轄,可能是命令的時候疏忽了吧……」
女孩說著,她的眼神更抱歉了。
「要不……你先回去等兩天?」
我一氣之下就回去了。
其實這個時候我已經知道了團藏的辦公室就在樓上,而且沒什麼要緊事的話他基本上都在,但我一點上去敲門的心思也沒起,我還沒有掉價到這個地步,這麼點事兒就巴巴的上去敲門,都等著看我笑話是不是?
話雖這麼說,但事情總要有個解決的路徑。等我回到宿舍,也差不多完全把思路理順了,很多事情在路上都想過了,疏忽說不是沒有可能,但是可能性極小,回想幾天以來生過的事,說調過來就調過來了,這種雷厲風行的程度即使在忍村的官僚體系當中也算是挺快的了,那最關鍵的部分就這麼被疏忽掉了嗎,反正我挺難相信的。
既然如此那麼多半是有意的啦,目的何在?
有那麼一點可能是團藏把我調到他這裡是一時興起,調動手續雖然做好了卻還有想好該把我用到什麼地方,因為在這之前我總歸是比較靠近火影這一系的,必要的防備還是需要的。不過如果是那樣的話完全可以先給我一個閒職先幹著嘛,何必做得這麼明顯,這麼說來,該不會就是想看看我會有什麼反應吧。
這樣的想法多少讓我感到了一點安慰,因為這說明現在的我還不至於是被人家直接無視的人物,雖然是凶是吉還是不曉得,最後我還是決定多等幾天再說,反正有些新增加的技能還需要研究一下。
後來我才現自己弄錯了一件事,那就是團藏老爺子他有的是時間等——雖然他的年紀不小了,但還遠沒到壽終正寢的時候,整天待在村裡也沒什麼機會非自然死亡——但是我的時間卻是不多了,到現在只有不到三年的時間。木葉不是養豬,不是吃了豬菜就可以飛快的壯大起來的,我在政治上的基礎太差,這也是我選擇走接近根這條路線的原因,若是走正道的話要輪到我來插手村的事務不知道要花多少年的時間。
無所是事了兩個半星期以後,我敲開了領導辦公室的大門,明明白白的對團藏說。
「我想要工作!!」.
在心裡我早就淚奔了,真沒想到像我這麼懶的人還有主動開口要工作的一天,唉,物是人非啊,曾幾何時我也想過要盡量利用自己的優勢順順利利的一路走下去呢。
舒服的坐在辦公桌後面的大椅子上,團藏大人也明明白白的告訴我,眼下正需要做的工作只有一件,但是我前些天又明確的表示不願意做,所以他暫時也沒地方安排我。
我瞬間囧了,您老還沒忘記這回事啊,您是吃定我了是吧?您手底下的人那麼多,隨便哪個看起來都應該比我可靠吧。話說您和蛇叔到底想要密謀些啥啊,用鴿子寄信不成嗎?
我深吸了一口氣,無奈的說:「您老說什麼我就做什麼吧,誰讓您現在是我的頂頭上司呢,不過可有一點啊,我要是去的話您可得幫我把保密工作做好,這個總可以答應吧?」
其實說這話沒啥意思,如果不是考慮到以團藏大人的身份地位根本沒必要特地來陷害我這種不太大的人物的話,我還真想撂擔子不幹了,到時候只要讓人把消息往外一洩,我就真的別想回來了。既然陷害的可能性不大,那麼暫時就不會有太大的危險,有根這個組織做後盾,去音忍村的這件事本身一定可以安排得妥妥當當的。
危險其實會推到以後,像定時炸彈一樣埋伏起來。團藏之所以堅持讓我去,原因之一應該是他不想動用他的親信人馬,原因之二嘛,這一趟如果我去了,也順利完成交待的任務了,那也我親手將一個把柄交到了他的手裡,這件事日後如果洩露,對他來說傷不了筋骨,對我來說卻會有滅頂之災。總結起來便是,如果此事進行得順利那麼就基本可以確定我這個人並無別的企圖,他們自然有法子確認事情有沒有被透露出去,而日後我若是起了異心,只怕是除了叛逃出村以外再無它法,前題是我還得有能力跑得出去才行。
真是個泥潭啊,而且還是我主動的往下跳的。只是為了達到目的,免不了需要做出點犧牲,他在算計我,我又何嘗沒在算計他呢,大家只是自取所需而已。
說也奇怪,面對名聲不好的團藏大人,動起涉及算計與利害的腦筋,我的心情居然比先前暢快了許多,我果然還是比較適合這種可以用邏輯來理解的事情呢。
「這樁事嘛,其實也不是很急,你覺得什麼時候方便就告訴我,我會把一切安排好的。」見我答應了,團藏這邊反而緩了下來。
您這是得了便宜還賣乖還是怎麼著。
「不必了,」我直接就拒絕了,長痛不如短痛再說我的時間也很緊,「擇日不如撞日,我今天就出行不?」
「不行!」這邊也斬釘截鐵的拒絕,「有很多前期準備要做,你明天這個時候再來。」
「……」.
第二天早上,我從團藏手裡接過了一個夾子。
夾在最上面的是出門條和任務單,是件沒什麼技術含量但是很費時間的任務,目的地正是在國境線附近,幾公里以外就是音忍村所在的田之國。團藏告訴我任務可以不用理會,自然有人會幫忙做好,我只需要在臨回村的時候找到委託人簽個字就可以了。
再接下來幾張紙有局部地圖、音忍村的概況還有到了那兒以後要討論的幾個關鍵問題的指導意見,最能說明問題的是和音忍村的聯絡方式——從這點可以看出他們之間早就有那啥的了。
我看完了之後留下出門條和任務單,其它的都還了回去,團藏當場把它們銷毀了,然後又拿出一個卷軸吩咐我這是要親手交到大蛇丸手上的。
「有一件事我還是需要確認一下。」把東西收好之後我再次提出了疑問,「您派我走這一趟到底目的何在?」
團藏本來就不大的眼睛立刻瞇了起來:「目的你不是已經很清楚了嗎?」
老爺子拜託你不要老是反問我好不好。
「最終目的是很清楚沒錯,」不就是奪權嘛,沒可啥說的,「我只是不明白大蛇丸對您的最後目的到底能有什麼幫助,他並不是能協助您光明正大的奪取權利的人,如果得像上次中忍考試時那樣再來一次的話,肯定會對木葉的實力造成損害,我不認為這是最佳的選擇。」
「你說的是事實,」他承認,「大蛇丸確實是個危險人物,我也不是非用上他這條關係不可,但他確實是一個強大的幫手,一旦機會出現,利用他來達到目的也並非不可行。」
這番話有問題,但問題到底出在哪裡我說不上來,我也有點累了,我們兩個自從剛一接觸開始不斷的試探對方——主要是他試探我——如果找個合適的老闆這麼難,天底下還有幾個人能順利找到工作啊。
「既然是這樣,我就先告退了。我會馬上出,一定完成任務。」
反正一部分目的已經達到了,以後的事隨機應變就好了。
在我看來,『一旦機會出現』這個短句是很有學問的,其玄妙程度直逼咱們的諸葛武侯在隆中對裡所提到的那句『北方有變』,可以簡單的理解為『這事兒現在還沒譜,咱們得先等著』。
想通了這一點之後我的心定了不少,關於團藏與大蛇丸勾結這檔子事我還是從原著中那位佐井小弟弟那裡知道的,只不過那段我現在實在是記不清了,印象中好像也沒透露出什麼有用的線索,唯一的啟示作用就是告訴大家這位團藏大人是個天大的反派。我既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開始勾結的,也不知道他們到底約定了些什麼,更不知道我現在面臨的這一出到底是在劇情之內呢還是劇情之外,萬一無意之中改變了歷史,還沒到三年他們就內應外合鬧起了政變那可怎麼辦啊。現在總算是得到了『一旦機會出現』這個關鍵詞,我可算是放心了,大家都知道『北方有變』這句話到最後也是沒有實現,我也可以想想辦法怎麼讓這個『機會』不出現,就算真的阻止不了,那也是三年以後的事,那個時候大蛇丸早就已經不存在了,我管他們密謀些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