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王 第四卷官商之路 第三百二十章上岸(上)
    海浪一浪藉著一浪,在暴風驟雨之間死命拍打著高麗濟州島的長長海岸線。漆黑的夜幕下,海浪洶湧的海面上一片死寂,唯有大明水師駐紮的濟州軍港船舶連成串,那艘碩大的大明皇帝乘坐的寶船上***通明,隨風飄搖。

    兩條舢板在起伏的海浪上驚險之極地穿越過來,額傾之際,被一道巨大的海浪生生推向了黑黝黝的沙灘上,十幾個黑影冒著風雨沿著沙灘上一路踉蹌而行,不多時便隱入了海岸邊的茂密從林中。

    寶船上,雖然高麗國王李成義送來了幾個花枝招展的高麗美女侍寢,但年輕而專情的青年皇帝並沒有接納,仍然留在懿貴妃如煙的房裡。在飄搖的燭光下,朱允親自端著一碗蓮子羹,一勺勺往病怏怏地如煙口中喂去。

    寶船仍舊在海面上、在暴風雨中輕輕地晃動著,如煙的俏臉煞白,躺在豪華而舒適的軟榻上,額頭上滿是細密的汗珠。她使勁撐著身子想要坐起來,但渾身乏力,最終還是軟綿綿地窩在那裡,連說話的力氣似乎都很艱難。

    「皇——皇上,臣妾該死,臣妾要起來,臣妾不敢當……」如煙腹中翻滾,剛剛喝下去的那點蓮子羹,又有嘔吐而出的跡象。

    朱允趕緊扶住她,放下手中的碗,輕輕捶打著她的後背,憐惜地小聲道,「如煙,你我夫妻還這麼客氣嗎?在你面前,我不是皇帝,而是你的男人。」

    皺了皺眉,朱允又道,「來人,傳誠靖王!」

    就在寶船的第二層,與懿貴妃如煙有同樣暈船反應的還有文弱的張穎。在船上生活,不要說暴風雨中,就算是風平浪靜的日子,船隻也處在輕微的搖晃顛簸中。如煙和張穎這兩日來。暈船的反應越來越厲害,飲食不盡。嘔吐不止,比懷孕待產的孕婦反應還要大。

    林沐風正在張穎房裡與朱默研一起寬慰著張穎,卻聽太監來傳,不由匆匆整好衣冠,扶著搖晃的寶船樓梯上了頂層。海風呼嘯,海浪洶湧,龐大地寶船在狂風中的港口海面上毫無「抵抗」之力。林沐風也是一陣頭暈目眩。不論前世還是今生,他都是北方人,在這海上船上生活,他也是有些不適應。只不過,反應沒有張穎和如煙那麼大就是了。

    定了定神,林沐風抹了一把額頭上地雨珠,進了皇帝和如煙在寶船上的「寢宮」。

    「臣見過皇上。」林沐風躬身一禮。

    「沐風啊。你看看。如煙病成這樣。實在不能再在船上生活了。明兒個。你必須要安排好。朕要與懿貴妃下船去。」朱允歎息道。

    林沐風一怔。低低道。「皇上。萬萬不可。異國他鄉。聖駕不能輕離寶船。萬一……」

    「什麼萬一?」朱允苦笑道。「沐風。朕也不想離開寶船。但。但朕實在是不能再見如煙受苦了……」

    林沐風心裡暗暗歎息。沉吟半響。才沉聲道。「皇上。臣以為。可速速命太醫為貴妃娘娘調理身子……至於聖駕離港。臣絕不敢從命!」

    朱允有些急了。望望如煙地臉色。「沐風。這是暈船。太醫也無能無力。只有到了陸地上愛妃地身子才能調理過來。否則……」

    正說話間。寶船又是一搖。朱允拜訪在案頭上地一碗蓮子羹一陣晃動。溢出了不少。「看看。這樣下去怎麼得了?不行。朕一定要下船。明兒一早。待雨停了朕就帶愛妃下船上岸。」

    林沐風眉頭一皺,拱手道,「皇上,此濟州蠻夷之地,海岸邊除了叢林便是沙灘,皇上和貴妃娘娘何處駐蹕?況且,對面就是狼子野心的日本人,還有那燕王餘孽……如果聖駕上岸,必須要到距離此地數十里以外的濟州小城……我軍水師無法離開戰船,而臣之屬下神機營士卒和大內護衛只有區區數千人,如此深入高麗腹地如何能護衛皇上和貴妃娘娘地安全?」

    說到這裡,林沐風半跪在地,朗聲道,「皇上御駕親征,臣有護衛之責,此處遠離我大明疆土,如果皇上有什麼三長兩短,可讓臣怎麼跟太后娘娘、跟大明滿朝文武大臣、跟千萬大明子民交代?此舉不妥,臣不能從命!」

    朱允狠狠地跺了跺腳,「可你要讓懿貴妃怎麼辦?你來看看,她苦苦忍受折磨已經數日,再不上岸,身子怎麼受得了?」

    林沐風抬眼掃了一臉痛苦之色已經無力起身的歐如煙一眼,心裡一聲歎息,暗暗咒罵了一聲:早知如此,老子讓你不要帶她來,你為什麼不聽?

    如煙呻吟了一聲。林沐風咬了咬牙,大聲道,「貴妃娘娘恕罪了!皇上安危大如天,臣絕不敢從命!」

    朱允臉色一變,憤怒地吼了一聲,「你敢抗旨?!」

    林沐風淡淡一笑,清朗的眼神投向了朱允。

    「皇上……臣妾不打緊,表兄為了皇上的安全著想也是理所應當的,不能為了臣妾一人,置皇上的安危於不顧。」如煙又是一聲呻吟,喘息道,「皇上,不要難為表兄了。」

    朱允愛憐地緊緊握住如煙冰涼濕潤的小手,突然轉過頭來,眼眶一紅,「沐風,我求你了,我實在不忍心看如煙……高麗是大明屬國,一向對大明忠誠不二,想來高麗人對朕也是沒有貳心的……」

    林沐風見朱允對如煙那發自肺腑的憐惜,心裡不由也是一陣感動。作為大明皇帝的朱允,其實比自己還要專情,是個有情有義地男人。最近兩年,他只納了如煙一人進宮,方孝孺幾次提起選秀的事情,都被他強行否了。

    皇宮中佳麗無數,但得恩寵者不過如煙一人而已。做皇帝做到朱允這個份上,也算是古今少有了。突然想起樓下自己那一個個嬌滴滴的嬌妻美妾,林沐風沒來由地一陣臉紅。他無言地垂下頭去,沉吟良久,才低低道,「皇上,上岸也不是不可,但皇上要答應臣三個請求。」

    朱允大喜,急急起身來道,「好好,只要能上岸住些日子,朕什麼都答應你。」

    「第一,寶船皇上儀仗不減,皇上地侍衛太監宮女一併留在寶船之上,皇上和娘娘上岸之消息需嚴密封鎖,不得洩露半分。」林沐風緩緩道,「第二,皇上和娘娘要微服,混在臣的人中……明日一早,臣就去知會高麗王,臣要帶些人去濟州城一遊。」

    朱允啞然一笑,「不就是要朕和如煙微服給你當回隨從嗎?無妨,朕就換上一套侍衛服侍,至於如煙嗎,就換上侍女的服色,隨你去濟州城中一遊,可否?」

    「皇上,臣還有一個請求。」林沐風見朱允如此情急,不由也笑了起來,「一路上,皇上一切行止都要聽臣的安排。到了濟州城中,皇上與娘娘只能呆在房中,輕易不能外出。」

    朱允歎了口氣,「好吧,好吧,朕就都允了。只要能離開這要命的寶船,到陸上踏踏實實地睡幾個安穩覺,朕就當回籠中鳥了。」

    林沐風苦笑一聲,「皇上,臣這都是為了皇上的安全著想,皇上……」

    在深夜子時地時候,暴風雨驟然而停。海浪漸漸平息,一輪明月升騰而起,林沐風迎著清風站在甲板上遙望要懸掛海上的明月,不禁搖了搖頭,暴風雨說來就來,說去就去,這海王爺的變臉比妓女的褲子脫的還快。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林沐風輕輕吟道,只聽後面傳來一聲嬌滴滴軟膩膩充滿誘惑的竊笑聲,「夜已經深了,王爺怎麼還有對海賞月的雅興?天涼,王爺趕緊休息吧,妾身準備了紅棗蓮子羹……」

    「好一個小妖精。」林沐風回頭一瞥,見朱默研披著褻衣從臥房的窗戶中探了一頭,旋即又匆匆縮了回去,隱隱可見一抹雪白的浪花,「小妖精你勾引我,我來了!」

    臥房裡,朱默研嘻嘻笑著。

    林沐風匆匆推門而去,卻又聽朱默研輕輕一笑,噗地一聲吹滅了紅燭。房中一片漆黑,林沐風皺了皺眉,摸著黑向床榻行去,「好你個小妖精,好端端地吹燭火做什麼?」

    林沐風摸了半天終於摸到了床榻邊,這才長出了一口氣,脫掉衣袍向床榻上撲去,「小妖精,看本王我怎麼正法了你!」

    觸手一片滑膩而冰涼地肌膚,兩團軟綿綿地豐盈蹭過他地手心。只覺身下嬌柔的身子一陣細密地抖顫,一個深深壓制住的充滿惶然的聲音剛要尖叫起來,卻又似是被人掩住嘴巴,只發出嗚嗚的近乎哽咽的聲音。

    林沐風一怔,小聲道,「默研,你搞什麼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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