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孫府回來,林沐風已經醉了。這還是他穿越到明初以後,頭一次如此醉酒。孫羽西的款款深情,讓他無法自已,但一想起柳若梅的溫柔賢淑體貼,他心裡又有一種深深的犯罪感。心情複雜之下,他在孫家高談闊論,與剛認的乾爹孫連梁你來我往,喝了個一醉方休。就算是柳若梅,也飲了不少。
一夜沉沉睡去,還是在那間客房裡。
……
時間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
快過年了,林沐風沒有再去窯上繼續瓷刀的實驗,就留在家裡,或者幫輕雲和輕霞收拾下衛生,或者幫林虎繼續置辦些年貨,當然,更多的時間是被小丫頭纏著,整天像個跟屁蟲一樣跟在他的屁股後面。
到了後來,小丫頭居然流露出對他的深深依戀,晚上睡覺也非要讓他哄著才能睡著。起初,林沐風還是回到那間客房裡去睡覺,但半夜小丫頭醒了沒發現他,愣是扯著尖細的嗓子大喊大叫,鬧騰了大半宿。從那以後,林沐風也就無奈地留在了自己的臥室,與柳若梅和小丫頭在一個床上睡。
這可就苦了這一對處在「熱戀」階段的夫妻了,只能看不能動,還不如獨守空房的滋味好受。最多是趁小丫頭睡了,隔靴搔癢摸摸親親而已。有一次,林沐風實在是慾火高漲,看小丫頭睡得熟了,便大著膽子剝光了柳若梅,準備一解「相思」之苦,但剛剛進入狀態,正準備進入的關鍵時刻,小丫頭居然翻身坐了起來,揉了揉睡眼,「姐夫,你爬在姐姐身上幹嗎?」
林沐風嚇得一哆嗦,差點沒掉下床去。柳若梅羞得滿臉通紅,像偷情被抓的小媳婦一樣,用被窩摀住了臉,吭都不敢吭一聲,直到小丫頭又倒頭睡下,才探出頭來,狠狠地掐了林沐風一下。
林沐風開始也很奇怪,這小丫頭何以對自己這般依賴,但後來也漸漸明白了,她自幼喪父,跟著王薔長大,缺乏成年男性的父愛。與自己接觸下來,可能在潛意識裡把自己當成了她的父親,想從自己這裡獲得父愛。
也是一個苦命的孩子。林沐風歎息道,明白了這些,也就更加地對小丫頭關愛備至,幾乎是對她言聽計從,盡量哄她開心。在林家住了10多天,小丫頭開心極了,王薔派人來叫了幾次,她都堅決不肯走。直到王薔放心不下,親自來到了林家,這才勉強把她帶回了柳府,臨走還大哭了一場,非要把林沐風一起也帶回柳家去。
大年夜很快到了。這大明朝的春節,遠遠比林沐風想像中的沉悶。而今年的春節,似乎格外冷清,也可能跟剛過了一場瘟疫有關,城中的氣氛比較淒清,百姓們很少有人出來走動,都窩在家裡。即便是那些小商小販們,也都不見了蹤跡。
既沒有什麼娛樂活動,也沒有豐富的物質生活,過年了,大明的百姓們也就是圍著火爐吃一頓並不怎麼豐盛的年夜飯,守夜完了再吃頓餃子,然後讓家裡的孩子點燃幾個爆竹,爆爆一年的晦氣,僅此而已。林沐風原以為,這古代社會的春節起碼是比現代社會的熱鬧,豈料現實一看卻恰恰相反。想來,這是老百姓生活並不富裕的緣故吧。
而即便是富人,過年的方式其實也極其簡單,最多是年夜飯比普通百姓人家豐盛一點罷了。大年夜,林沐風把林家所有的人都叫在了一起,聚在一起吃了一頓飯,喝了一點酒,就算是過年了。輕雲、輕霞和林虎、老林頭四人本來是堅決不肯上席的,但在林沐風的「嚴令」下也只好坐在了下首。
……
但儘管如此,大年初一早晨,街上的行人多了起來,拜年了啊!
一大早,柳若梅就被孫羽西叫到了孫家,而林沐風則在家裡接待了一天的「客人」。王二一家人,老孟一家人,所有的工匠們都偕老帶幼地來到林家,給林沐風拜年。所幸,柳若梅心細,知道工匠們有可能要來拜年,提前讓老林頭換了些「零錢」,包了一些個的小紅包,凡是來拜年的小孩子每人一個紅包。
就這樣又亂哄了一天。大年初二,要去柳家。大年初二女兒回娘家,女婿看丈母娘,這是益都一帶的風俗。
帶著早就準備好的禮物,兩口子就穿戴一新,就去了柳家。剛從外院進到內院,小丫頭就一陣風似地從客廳裡跑了過來,嗖地一聲撲入了林沐風的懷裡,居然還帶著哭腔,「壞蛋姐夫,你為什麼才來看我?」
柳若梅微微笑著,憐惜地撫摸著玉霜的頭,「玉霜妹妹,看看姐姐給你準備的紅包,看看吧,好大一錠銀子呢。」
小玉霜小嘴撅著,「我才不要銀子呢,我要姐夫!」
柳若梅聽了不知怎地心頭突然一跳,尷尬地一笑,「走吧,夫君,我們進屋去給爹娘和小姨母拜年!」林沐風點點頭,橫抱起小丫頭跟在柳若梅的身後進了客廳。
小丫頭死活不肯從林沐風身上下來,即便是王薔的「威嚇」也不起作用,眾人無法只好任由她坐在林沐風的大腿上。互相寒暄了一陣,說了幾句吉祥話,突聽小丫頭低低嘟囔了一句:「過年很沒意思。」
柳若梅笑著問了一句,遞過一個果子,「玉霜妹妹,過年有好東西吃,有新衣服穿,還不好嗎?」
小丫頭接過果子啃了一口,從林沐風的腿上跳了下來,在廳裡來回走了幾步,嘻嘻笑道,「過年很沒有意思,還不如姐夫有意思。」
眾人先是愕然,繼而大笑起來,林沐風一口茶剛喝進口中被噗地一聲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