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跟柳東陽還有柳若長,呆在了當場,一時間還沒醒過神來,只待在場眾人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王氏才如夢初醒,情不自禁地掃了林沐風一眼,勉強笑了笑,「你們有心了。」
柳若梅幸福地回頭來看著林沐風,蓮步輕移,與林沐風又靠近了一些,纖纖玉手輕輕握住了林沐風有些冰涼的手。千言萬語,就體現在這輕輕的一握中了。
看著林沐風鼓勵的眼神,柳若梅忍著羞意繼續說道,「娘親,林郎跟梅兒說,你送給他一個寶貝梅兒,他便還娘親一對帶有梅兒畫像的彩繪花瓶……」
眾人紛紛離席,圍著林沐風刻畫的一對三尺彩繪花瓶觀賞著,口中讚不絕口,望向林沐風的眼神中幾乎全是近乎狂熱的光芒——別要忘了,他們是商人,眼前這個英俊青年擁有著如此精湛超群的制瓷刻畫技藝,於他們而言簡直就是一座亟待開採的金礦。
柳東陽壓根就沒想到,女兒所言居然是真的。雖然心裡還有些半信半疑,但看著花瓶上清晰的「林沐風制」,他又不得不信,眼前這一切是事實。
待眾人略為安靜回到座位上時,柳若梅又從懷中掏出一個紅布包裹的小東西,輕輕打開,顯出一個晶瑩剔透五彩斑斕的琉璃瓶子。更令人叫絕的是,器皿的圖案和色彩是從內部透射出來的,外表光潔如鏡,裡面卻大有乾坤。
廳中鴉雀無聲,眾人癡癡地盯著柳若梅高舉在手中,在光線下放射著七彩光芒的器皿,張大了嘴,說不出話來。
柳若梅定了定神,盈盈走了過去,放在了柳東陽的面前,「爹爹,這是林郎從古法中復原的彩琉璃,林郎施以內畫之術,製成這麼一個小玩意兒,獻給爹爹把玩。」
「琉璃?!」柳東陽顫抖了一下,雙手輕輕捧起眼前的東西,眼睛成了一條直線。眾人一起驚呼道,「琉璃!我的老天哪,這就是傳說中的琉璃嗎?當真是精美絕倫啊!」
一個商賈走過來向林沐風深深一揖,顫聲道,「請問林公子,何為內畫,這畫緣何從瓶中透射而出,鬼斧神工,太神奇了!」
林沐風淡淡一笑,梳理著紛亂的思緒,他知道自己宣傳推廣琉璃內畫的時候到了,他轉過身來向眾人團團一揖,朗聲道,「諸位貴客,所謂內畫,是指在琉璃器皿中的方寸之地中作畫,一切皆為反筆,就跟篆刻一般。此畫需要特製的工具和畫筆,需要凝神聚氣,細微雕琢。沐風從一本古籍中學得了製作漢唐時期的琉璃之術,以及這內畫之術,經過沐風千百次實驗,終於在今天算是略有小成,不敢拿出來貽笑大方,只是作為一種自家把玩的小玩意而已。」
眾人嘩然,如此精美絕倫的物品只是他自家把玩的玩意,汗,暴汗!
玉河瓷器莊的老闆馬玉河陪著笑走過來,向林沐風拱手,「林公子,傳說中琉璃堪比黃金一般貴重的器物,既然公子掌握了這項技術,何不與我們玉河合作,公子製作,我們來售賣,相信用不了多久,如此沐風彩琉定然會遍佈大江南北,而公子本人也自當名揚天下。還有這三尺的彩繪花瓶,都是瓷器中的極品啊,公子啊,如果你願意,我們玉河願意出高價購買林家瓷窯所產之全部三尺彩繪花瓶!」
商機就擺在眼前,這些商人哪一個肯落後。看到馬玉河佔了先,便一個個都湧了過來,將林沐風團團圍了起來,七嘴八舌地說著。林沐風耐著性子微笑著,一幅傾聽的神情,心裡笑開了花。
這次「做壽展示」,當然是他事先策劃好了的,即討了老丈人的歡心,改變了自己的形象,又打出了林家刻瓷的名號,隆重推出了自己的瓷器和琉璃產品,一舉三得,妙極妙極!
他就知道,他的彩繪花瓶和沐風彩琉一旦推出,那肯定是要引起轟動的。要知道,來柳府祝壽的全都是些精明的商人,天底下的商人就像聞到臭肉的蒼蠅,看到有利可圖豈能不趨之若鶩!
看著眾人如聞風而來的蒼蠅嗡嗡直叫,林沐風暗笑,其實他壓根就沒有讓別人代銷的想法。如此利潤,為什麼要讓別人去賺呢,林家也可以在這縣城裡乃至濟南府開上幾家店舖,將利潤完全納入自家的腰包。
柳若梅早已被眾人擠到了場外,她欣慰地看著被包圍的夫君,一抹笑容抹上了臉頰。
孫玉溪也呆呆地站在了一側,當柳若梅拿出沐風彩琉的時候,他的內心也是一番巨震,他沒有想到,林沐風居然能將失傳的琉璃復原出來,而且,還掌握著一門神奇的內畫技藝,太震驚了!他半響都沒有醒過神來。
而柳東陽這會卻是徹底醒悟過來了。他不知道林沐風何以會變得這麼「出類拔萃」,他也顧不上想林沐風如何會「痛改前非」,他現在急若熱鍋上的螞蟻——他也是一個商人,他哪裡能不知道眼前這東西和林沐風所燒製瓷器的價值,運作好了,這就是暴利啊!
他擔心林沐風會跟其他商人合作,又抹不下臉面來自己去湊熱鬧,只好在那裡團團亂轉。王氏與他幾十年夫妻,豈能不知道他的心思,過來小聲道,「老爺,不管怎樣,畢竟是我們柳家的女婿,既然沐風如此出息,這種生意自然是交給自家來做。老爺你不要著急,有梅兒在……」
王氏使了一個眼色,柳若長匆匆過去,在梅兒耳邊說了幾句。
柳若梅笑了笑,突然高聲喊道,「夫君,我們該回去了。」
林沐風應了一聲,奮力推開眾人,走出人群的包圍,被柳若梅拉著匆匆向柳府的後院行去。孫玉溪想了想,居然也跟了過去。
……
花園。孫玉溪面帶奇色地盯著林沐風,「林兄,此沐風彩琉想來一定是製作頗不容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