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和的陽光投射下來,輕柔的穿過層層樹葉均勻的灑在一個掛在樹幹上的小子身上。小子除了有些衣衫破爛,髒兮兮的外,身上竟看不出來多少傷痕,這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一個五六歲大的小小子怎麼會出現在這樣的原始叢林裡。
隨著陽光的照射,小子似乎有了感覺,眼皮忽然動了動,緊跟著輕哼了一聲,突的睜開了眼睛,坐了起來。迷糊的掃了一眼四周,小子先是迷茫的揉了揉眼睛,彷彿還不確定自己所在的地方。半晌之後,小子似乎想到了什麼,深深的皺了皺眉,但想了半天,又似乎什麼也想不起來,沉著小臉搖了搖頭,便把目光全放到了四周的環境上。
四周全是參天巨樹,連綿的樹海一眼根本望不到邊。小子此時正坐在一顆巨樹的頂端,向下望去,繁茂的樹枝縱橫交錯,根本就望不到地面,也不知這顆巨樹到底有多大。
小子動了動手腳,覺得全身皆是酸痛無比,腦袋更是暈暈眩眩,一片空白。皺著眉沉思了許久,小子也沒有想清事情的來帝去脈,腦子裡除了空白還是空白,竟什麼都沒有,好像失去了所有記憶似的,竟連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來了。又想了良久,還是什麼都沒想起來,小子終於不再浪費精力,而是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怎麼下到地面這個難題上。
無奈的在巨大的樹幹上躺了片刻,小子實在是沒想出什麼好辦法,摸了摸了自己已經餓得扁扁的肚皮,輕歎了一聲,只好選擇了最蠢的辦法,一步步的爬下去。
拖著酸痛的身體花費了大半個時辰,小子總算是爬下了巨樹。一屁股坐在巨樹旁,氣喘吁吁的揉了揉手臂和大腿。眼前的這顆樹還真是夠大的,小子雙手跟本抱不住十之一二,看來至少也要三四個*才能合抱起這顆巨樹。再次微微掃了一眼這棵巨樹,小子便把目光移到了另一件東西上。因為就在剛才,他打量地面的東西時,忽的瞄到了不遠處竟有一串串紫色的不知名的誘人果實。
本就飢餓,又花了將近一個時辰爬樹,小子的體力早已是到了極限,肚子更是餓到咕咕叫了。也不管紫色果實是不是有毒,能不能吃,立刻衝到了果實旁,抓起一把,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味道似乎還不錯的樣子,甘甜可口,這下,小子吃得更是快了,一串一串就開始了狼吞虎嚥。一連吃了十多串,直到再也吃不下去了,小子才一臉舒暢的果樹下拍打著圓鼓鼓的肚皮,愜意的望著四周各種各樣的花草樹木。
躺了約莫十多分鐘,小子便爬了起來準備開始叢林探險了。吃飽喝足後自然就是要開始辦正事了,要想盡快離開這個陌生的地方,肯定是不能偷懶的呢!誰知道這麼個荒無人煙的叢林裡有沒有什麼猛獸之類的,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有生命危險了。儘管現在小子記憶全無,但他也不想在這個地方久呆,因為這裡總是給他一種不踏實的感覺。
一路西行,走了數個時辰,小子還是沒能看到叢林的邊界,不過這也在他的預料之中,這個叢林可是相當大的。人影自然也是不可能見到的,這麼個原始叢林怎麼可能會有人類的蹤跡呢?猛獸到是見到了不少,每次小子都是小心翼翼的從這些猛獸不遠處穿過去,唯恐驚動了哪隻猛獸,那可就慘了。雖然這些猛獸沒有讓小子產生危險的感覺,但小子也不得不慎重對待,命可是自己的啊。
又行了數個時辰,天漸漸暗了下來。撐天巨樹擋住了大部分陽光,地面上本就陰暗,現在夕陽西下,更是顯得陰沉沉的。小子吃了兩個路上摘的果實,就選擇了一顆巨樹爬到了上面。今天看來是無法找到叢林的出口了的,所以小子也只好選擇了休息。不過他可不想給野獸當點心,自然是不可能睡在地面上的了。當然樹上也不是絕對安全,但也只有這樣了,剩下的就要靠小子的警覺了。
時光如梭,白駒過隙,轉眼間,小子就在這個叢林裡生活了一月有餘。這一個多月裡。小子不停的向西行,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走了多少路,可是仍然沒有絲毫走出叢林的痕跡。但小子也沒有多少沮喪,這些天雖然沒能走出叢林,但他卻是已經習慣了這裡的生活,每天也就趕趕路,獵殺幾隻不開眼的野獸,生活到也過得很是不錯。本來小子見到猛獸是唯恐躲之不及的,但有一次實在是躲不過去了,他也只好和那只看起來兇猛無比的巨虎鬥了起來。讓他哭笑不得的是,那只巨虎雖然看起來威風凜凜的,但實在是不堪一擊,被他五分力的一拳就給打死了。也不知是小子天生神力,還是這裡的猛獸實在是外強中乾,總之一路下來所碰到的猛獸竟沒有一隻是他對手的。
唯一不盡人意的地方就是吃的方面,到現在小子也沒能找到一個生火的方法,自然是無法吃肉食了,每天就吃幾個果子,再怎麼美味,吃這麼多天也厭倦了。
金烏西墜,天邊一片赤紅,如火的晚霞暗紅得如同血液一般。小子身上披著一張不知名的獸皮,慢慢地走在寂靜的樹林裡,腳踩在枯枝敗葉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望了望黃昏的天空,小子三下五除二的便爬上了身旁的一棵古樹。如果有旁人看到這一幕,肯定會把小子當成什麼野獸。頭髮髒兮兮的,臉上更是塗滿了泥垢,身上還披著一張獸皮,而且爬樹的速度完全讓人目瞪口呆,簡直比最適合古樹的猛獸還要快上三分。不過這一切也怪不得小子,畢竟在這個叢林中,不是每天都能找到水源的,而衣服更是很久之前就破爛得衣不避體了,小子只好直接弄張獸皮披上了。
「看來今晚又只能睡在樹上了!」一片原始叢林的一顆巨樹上,一個五六歲大的披著獸皮的小子無奈的搖了搖頭,語氣中卻沒有多少感歎,正是已經在叢林中走了兩個月的那個小子。他到有過幾次是在那種天然山洞裡睡的,只是這種事又能碰到多少了,所以也只有聊以*的抱怨一下嘍。
耳邊忽地傳來一聲怪響,小子立刻警覺的往一旁望去,四周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見,而且寂靜無聲。本來也是,半夜三更的原始叢林裡月光照不進來,自然是漆黑一片了。但就是這樣的環境,小子卻緊張了起來。因為周圍實在是太靜了,靜得有點詭異,竟連蟲鳴聲都沒有。並且小子心中竟產生了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不知為什麼,雖然沒有記憶,但小子卻很是相信這種感覺。
一動不動的扒在樹幹上,小子把呼吸聲都降到了最低,渾身緊繃的盯著某個方向。雖然每個地方都給小子帶來危險的感覺,但這個地方卻是最強烈的。就這樣堅持了片刻,小子突然動了,疾速的翻身下樹,飛快的沿著與那個相反的方向奔馳而去。
在這樣強烈的危機感面前,小子毫不猶豫的選擇了逃,因為或許這樣還有一線生機。
沒有跑出多久,身後忽然傳來一聲野獸的怒吼,同時小子也明白了自己的危機感到底來自什麼。沒想到還能再次見到這種巨狼,並且還是一個狼群。
就算小子已經在這裡呆了這麼長時間,也見過各種各樣的猛獸,但聽到此時此起彼伏,來自四面八方的狼吼時,也不禁臉色煞白了起來。
其實這些狼雖然有些大,但也並不是很歷害,根本對小子構不成威脅。但在這種情況可就不一樣了,也許一條狼並不可怕,但一群狼絕對是任何人的噩夢。特別是當你被狼群包圍的時候,那可就更是淒慘了。
小子現在正是遇到了這種極度倒霉的事,也不知道這些狼是怎麼弄的,竟能在不知不覺中把他包圍。不過他現在可沒精力想這些,因為那些狼已經悍不畏死的湧了上來。望著四周密密麻麻的巨狼,就算以小子什麼都不在乎的心思也一陣頭皮發麻。面對群狼的包圍,一時之間,他也沒了主意,唯有迅速重返古樹,能爬多高就爬多高。
不是小子不想衝破狼群的包圍衝出去,但在這麼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情況下衝入狼群無疑是找死。先不說能否衝出狼群,就算僥倖衝了出去,在這麼個黑夜裡在狼群中逃亡也是必死無疑。
不過顯然要想在樹上平安渡過這次危機也是不可能的。爬上樹雖然暫時躲過了危機,但也不是長久之計,畢竟只要是正常人,就不會傻到去期待狼群自己退走。
小子可不敢和狼群比耐性,這些狼可是對他恨之入骨的,想要把他們耗離開那簡直是癡人說夢,和一群狼比忍饑挨餓的能力那不找死嗎?所以唯一的選擇就是等到太陽一出來就開始逃,而且是拚命的逃,能逃多快就逃多快。
當親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繁茂的樹枝射到地面時,小子也打著哈欠伸了伸懶腰,終於是露出了一絲笑容。望著那翻著白肚皮的灰濛濛的天空,小子第一次發現陽光原來也是這麼美好的。
在狼群的包圍下,小子自然是一夜無眠。雖然很是肯定狼是不會上樹的,但無論是誰在一大群狼的注視下肯定也是睡不安穩的。
無奈的哀歎了一聲,小子再一次打量起了下方的狼群,這一次,他是徹底的驚得目瞪口呆了,群狼的數量遠遠超出了他的想像。
現在可是白天了,可以很輕鬆的看清整個狼群,只見四面八方全是灰色的巨狼,密密麻麻,別說數清了,就連看清也很是勉強。
但儘管如此,小子也沒有過多的遲疑,悄無聲息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下了巨樹。趁現在還有幾分力氣不跑,說不定還真沒機會了。
儘管小子已經非常小心了,但還是沒能瞞過群狼的視線。想想也是,被這麼多狼盯著,又怎麼可能神不知鬼不覺的爬下樹了。一衝下樹,在整個狼群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小子便飛快的往一處衝去,開始了亡命的生死之旅。雖然狼群的反應速度也不慢,但當它們行動時,小子已衝出了一段路。而且在生命的威脅下,小子的力量可以說是達到了極限,沒有一隻狼是他的一合之力。雖然陷入了狼群的包圍,但在小子完全不顧性命的左衝右撞之下,不多時,他總算是破開了一個缺口,並且毫不遲疑的衝了出去。
一衝出去,小子便是頭也不回的亡命般的飛奔而去。而狼群自然是怒吼著追了上去,它們自然是不願意圍了一夜的獵物跑掉。
天空已漸漸有了霞光,細碎的,淺薄的,輕盈的,彷彿畫師在宣紙上抹上了一層淡紅色的水痕。朝陽似乎是從天池中浮將出來。就如同剛剛誕下的嬰兒,渾身浴血,清靈,空曠,深邃,古樸。
陽光輕輕的灑在一個在樹林中飛奔而過的小子身上,小子身後不遠處則緊跟著無數的灰色巨狼。儘管小子已是氣喘吁吁,疲憊不堪,但他也不敢有一絲的鬆懈,因為後面可是跟著一群要人命的死神的。
小子此時別提有多鬱悶了,在他看來,以他的速度,一定可以很快甩掉這些巨狼的。可是都跑了大半個時辰,非但沒能甩掉這些巨狼,和它們之間的距離到是越來越近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和這些狼有什麼深仇大恨,它們非要這麼緊跟著不放。
在他記憶中,唯一一次與這些狼有接觸的,也就不久前遇到十多隻狼,被他殺了,可是卻讓其中的幾隻逃掉了。想來想去,小子也覺得這群狼犯不著為了這數隻狼來追殺自己,以這狼群的數目,又何必再意那幾隻狼呢!
雖然小子的想法的確有些幼稚,但也不無道理,以這個狼群的基數來看,幾隻狼可是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但是要是被小子宰掉的那幾頭狼在狼群中地位非常重要,而放跑又的恰恰是這個狼群的頭狼,並且還有一定智慧呢?那一切可就該另當別論了。
就這樣,一群灰色巨狼追著一個看似瘦弱的小小子在叢林裡上演了一幕生死大逃亡。小子看似年齡不大,但奔跑的速度卻是不慢,而且腳步也是靈活無比,在在這個長滿了古樹的叢林中鍵步如飛。
又跑了大半個時辰,小子終於臉色煞白的停了下來,他再也跑不動了。不過他並沒有停下來休息,而是飛快的上了一棵高達數十丈的參天古樹。速度之快,怕是連叢林中最會爬樹的猿猴也要為之咂嘴。
坐在離地數丈的高枝上,小子終於是放心的喘了口氣,氣喘吁吁吁的狠狠瞪著正迅速奔過來的群狼。此時小子不僅臉色煞白,身上更是大汗淋淋,渾身無力,這完全是體力已到了極限的表現。
不過望著這棵古樹上的樹葉枝丫處掛的一個個紅色的果子,小子還是露出了一絲笑意。他在見識了那些灰狼的奔跑速度和耐力後,就沒有存能順利逃掉的心了。所以在體力即將到達極限時,他便是打算選擇一棵長滿果實的古樹,和狼群耗下去了。
雖然一旦再次上樹,要想再突破狼群的包圍絕對是希望渺茫了,可是在此刻,小子也顧不了那麼多了,能拖一刻便是一刻吧。他可不相信狼群能在他身上耗個十天八天的。
嘴裡嚼著一個香甜的果子,小子望著下面平靜的狼群,目光中第一次透出擔憂之色來。這已經是他在樹上的第二天,第一天,聽著狼群的吼叫聲,小子笑兮兮的度過了。可是到了第二天,小子卻發現了一絲不對勁,整個狼群忽然變得異常安靜。
這絕對不正常,和狼群打了這麼長時間的交道,小子一下子就發現了狼群的異常,但他也絲毫辦法都沒有,唯有聽之任之了。但他也在不知不覺中更用了一份心來觀察這些狼到底在搞什麼古怪。
沒過多久,小子便是發現了狼群的古怪之處。在這些灰色巨狼中,突然出現了一種綠色的小狼,儘管它們的體積比這灰色巨狼要小了足足一倍,但小子心中卻生出一股不妙的感覺。他隱隱感到這些狼的出現是特別針對此時的他的,雖然不明白這些新來的傢伙要怎麼威脅到自己,但他總不會白癡的以為這些狼是來玩的。
當綠色小狼聚到了幾十隻時,終於有了變故。在頭狼的一聲大吼聲中,所有的狼都發出了巨吼,這一下就連聽慣了狼嚎的小子都是被嚇了一跳,他還沒聽到這群狼發過如此整齊的吼叫聲。接下來發生的一切更是讓小子瞠目結舌,但也僅僅怔了那麼一瞬。他便大吼一聲,在樹上飛奔了起來。
因為在群狼的一陣吼聲之後,那些看起來有些不同尋常的綠色小狼竟飛快的爬上了樹,速度之快今小子也是一陣發愣。更讓人無語的是這些狼一上樹竟是靈活無比,至少比小子自己要靈活得多。
發現在樹上跟本不是這些綠色小狼的對手時,小子望了望地面上那些對他虎視眈眈的灰色巨狼,心中無奈的歎息了一聲,看來今天真的是危險了。
再次避開一隻綠狼的撲襲,小子毫不猶豫的跳下樹,衝入了狼群。那些狼一直緊盯著小子,一見他跳下來,立刻悍然不顧的衝了上去。巧妙的避過幾頭狼的利爪,小子小手握緊拳頭狠狠的砸在了這幾頭狼身上。「嗷……嗷……」被小子砸飛的灰狼頓時發出了臨死的哀嚎。而四周的灰狼聽到這們的叫聲非但沒有一絲的後退,更是凶悍的湧了上前。
沒有理會群狼的嚎叫,小子趁著周邊暫時沒有灰狼的情況下飛快地沿著群狼包圍最弱的一個方向衝去。手中的拳頭更是向風一般的揮舞了起來,但即使這樣,也擋不住這些灰狼的撲襲,片刻身上便多了數道傷口。不過小子也沒再意這些傷口,而是一有機會便往狼群外圍衝去。只有衝出了群狼的包圍圈才有一線生機,要不遲早要被群狼耗死。
落日餘暉,殘陽如血,天邊的晚霞更是如同翻滾的血色巨河,緩緩的向天際壓去。小子的拳頭每一次揮舞都有一頭狼受傷倒下,但拳頭卻無法給灰狼致命的一擊,這樣反而激起了整個狼群的嗜血的天性,狼群的每一次衝擊變得更加兇猛。
狼群的可怕之處正是在此,隨著時間的流逝,小子揮舞拳頭的速度越來越慢,移動的身影也是越來越緩。身上更是佈滿了猙獰的傷口,皮肉翻捲,血流如注。
小子只覺頭越來越暈,身體越來越重,視線也是越來越模糊。但望著不遠處的懸崖,小子還是露出了一絲微笑,至少不用死在灰狼的口中了。這處懸崖也是他未曾料到的,剛開始他只是選擇了狼群包圍最弱的一個方向,心中也沒有打算能逃掉。卻沒想到堅持了大半個時辰竟來到了懸崖邊上。見到這處懸崖,小子無疑是高興無比的,從懸崖上跳下去總比喪生在狼口中要好得多吧!
眼見就要到達懸崖邊上了,自己卻快支撐不住了。小子不甘心的大喝一聲,一咬*,鑽心的疼痛終於使他暫時清醒了過來。趁著這片刻的清醒,小子頓時大發神威,一拳砸飛數頭巨狼,人猛的向懸崖上衝去。只是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狼群又怎麼會輕易的放過小子呢,立即又是飛快的圍了上去。
又是一陣極度危險的搏殺,小子的知覺再次漸漸的淡化,而且這一次就算再咬*也不能改變什麼了,小子知道這是他的身體已經虛弱到了極限的緣故。
拖著沉重的身體,跌跌撞撞的往懸崖上一步步地挪動著,小子此時早已沒了大半意識,餘下的只不過是一點本能罷了,一點寧可跳崖也絕對不能死在狼口的堅持。
一道彷彿是從血裡鑽出的瘦小身影如同斷翅的紅色蝴蝶般,朝著懸崖下翩然而落。微風拂過,竟讓人產生「蝴蝶」似乎還會翩翩起舞的錯覺。
吱呀一聲,木門應聲而開,一個粗獷的中年漢子端著一大碗黑糊糊的什麼東西大步走了進來。床上躺著一個面色極其蒼白的五六歲大的孩子,床邊上則坐著一個臉上略帶焦急的婦人,而一個眉清目秀三四歲大的小女孩則趴在婦人的腿上,滿臉好奇的望著躺在床上的孩子。
「孩子還沒有醒過來嗎?」中年漢子的聲音很是粗啞,但其中的關心焦急也是溢於言表的。婦人站起來接過漢子手中的碗,輕輕的搖了搖頭,並沒有說話,眼睛仍是放在孩子身上,顯然對這個孩子甚是擔心。
見到婦人開始把黑糊糊的東西喂到孩子口中,中年漢子爽朗的笑道:「哈哈,萍兒,你就別太擔心了,這個孩子可不會有事。當日在河邊看到他的時候,我都嚇了一跳,嘖嘖,滿身的傷疤,也不知道這個孩子到底遇到了啥事,身上竟會有這麼多傷口。不過他身上的傷口到像是什麼野獸弄的,這就更加奇怪了,他一孩子是怎麼逃出來的……」似乎是感受到婦人瞪過來的目光,中年漢子總算是停下了滔滔不絕的話,訕訕的笑了笑,「呵,萍兒,你就放心吧,以這個孩子遠超常人的身體強度,再加上我這湯藥,他一定會很快醒過來的。」
這時,一直站在一旁的小女孩卻開口了:「爹,娘,你說這個哥哥會是從哪兒來的啊?他應該不是我們村子的吧?」小女孩雖然在村子裡沒見過這個哥哥,但也不確定他是否是村子裡的,只好向父母問道。
中年漢子蹲下來摸了摸小女孩的腦袋,輕聲道:「小澄,你這個哥哥呢,他肯定是來自一個很遠的地方,說不定是個你爹我都沒去過的地方了。」
「真的嗎?」小女孩吃驚的叫道,望向昏迷孩子的目光立刻堆滿的小星星。在她看來,爹爹已經是這個世界上最了不起的人了,而這個陌生的哥哥竟來自一個連爹爹都沒去過的地方,自然足夠引起她的崇拜了。
中年漢子的話到也說得不錯,他們所生活的這個向家村,處在極其偏僻的邊遠地區,離最近的市鎮也有數十里之遙,他數個月也僅去個一兩次。而這個孩子就是這個叫向良的漢子早上去河上捕魚的時候在河邊看到的,也不知道被水沖了多久才衝到這裡來。
而那個一直在給孩子喂湯藥的婦人則叫王萍,是向遠從鄰村王家村娶來的媳婦。這方圓幾十里,也就三個村子,一個向家村,一個王家村,還有一個最大的沈家村。
「好了,都出去吧,這個孩子一時半會也不會醒,就讓他好好休息吧?」王萍拿著空碗站起來慈愛的看了一眼昏迷的孩子。
夜涼如水,銀色的月光靜靜的灑在庭院裡,一位婦人靠在門廊上,默默的注視著圓月,臉上流露出淡淡的憂傷。
「萍兒,又想起了『風靈』麼?唉!」一聲歎息從剛剛走到院子的向良口中發出,他又何嘗不想這個兒子呢,只是逝者已逝,活著的人還是要繼續。
風靈是兩人的第一個孩子,比澄兒要大兩歲,卻在兩年前玩耍時慎從樹上掉下來摔死了。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是無法言表的,雖然已經過去了這麼久,但兩人還是會不時的想起這個兒子,痛楚比起當年,沒有減弱一分。
今天見到這個五六歲大的孩子,兩人都不由的想起了兒子,要是兒子還在,如今應該也有這般大了吧,四口之家也不至於如此冷清。
「娘、娘,那個哥哥醒了。」向澄一大清早就興高采烈的衝到廚房朝王萍喊到。聽到女兒的喊聲,王萍臉上立刻閃過一絲喜色,趕緊放下手中的活兒,向內室跑去。
一進門,果然見到那個昏迷的孩子已坐在了床頭,一臉迷茫地望著蚊帳。王萍趕緊走到床前,柔聲問道:「孩子,你醒了,能告訴大嬸,你叫什麼名字,是怎麼掉河裡的嗎?」雖然有很多問題想問,但王萍也知道孩子剛剛醒來,並不能問太多問題。
孩童聽到王萍的話,僅僅只是轉過頭來呆呆地望著她,並沒有開口回答。望著孩子略顯呆滯的眼神,王萍的聲音更加的溫柔了:「孩子,別怕,我是不會傷害你的。乖,告訴大嬸,你叫什麼名字啊?」
孩童呆滯的眼神終於有了變化,雖然還是顯得很茫然,但總算是有了點神采。「我沒有名字。」小子說完,眼神深處閃過一絲黯然,但眼珠子轉了幾圈之後,便又恢復了正常。這個孩子正是當日被狼群逼著跳涯的那個小子,他也未曾想到自己竟會大難不死,顯然是被這家人給救了。
望著眼前這個和藹的婦人眼中露出的訝然目光,小子也是無可奈何的在心中歎息著。他確實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他的記憶還是從在叢林中醒的那一刻起才有的,更早的記憶早就沒有了,一絲都沒有,他自然是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那你又是怎麼掉到河裡的呢?」王萍心中對小子的回答雖然有點不滿意,但還是和言悅色的再次問了個問題。
「我是被狼群追得跳崖的。」小子遲疑了會兒還是如實的回答。
「算了。那孩子你記得你的家在哪裡嗎?」王萍聽到小子的回答,心中自然是不大相信,只以為小子是不是腦袋受到了傷害。知道自己是問不出什麼了的,她便直接問出了自己心中最在意的問題了。畢竟如果能送這個孩子回家是再好不過的事了。
「我沒有家」小子眼中的黯然更深了,無論是誰如果想不起自己的名字,想不起自己的過往都不會開心的。好像是怕婦人不清楚的樣子,小子又加了一句,「我不記得以前的事了,所以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更不知道家在哪裡。」
小子眼中隱隱的那抹哀傷自然是沒有逃過婦人的眼睛,聽到小子的話,婦人更加確定這個孩子一定是失記了。知道自己肯定是問不出什麼呢,婦人便不再相問,而是和藹的笑道:「孩子,你已經昏迷了這麼多天,肯定餓壞了吧?大嬸去給你感盛碗粥過來吧?」
小子摸了摸肚了,卻實已經餓得不行了,雖然頗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輕微的點了點頭。婦人看到小子的動作便知道自己沒說錯,所以沒等小子點頭便出去拿粥了。
不多時,婦人便回來了,同時手上也多了一個大瓷碗,裡面裝著滿滿的一碗白粥。這粥是早上就放在鍋裡的,這時的溫度恰好適中。婦人坐在床邊見到小子緊盯著白粥的眼神,不由的微微一笑,用湯匙舀了一勺嘗了一下溫度後,便送到了小子嘴邊。
小子微微一愣,但馬上就喝了這口粥,只是蒼白的臉上多了一絲害羞般的*。別說他已經餓了好幾天,就單單在叢林裡吃了一月的果子,見到眼前的白粥也要當成山珍海味。但要讓婦人來餵他吃,總是覺得有些彆扭的,但為了眼前香噴噴的美食,也只好任由她如此了。不過當小子心中的那絲怪異消失後,隨之而來的竟是一絲好像從來沒有過的暖意。
小子喝的很快,轉眼間便喝光了這碗粥。看到他意猶未盡的咂著嘴巴,王萍便是知道了他的意思。溫柔的一笑,立刻拿著空碗朝外面走去。
望著婦人的背影,小子忽的一怔,只覺這個背影好熟好熟,心底驀地騰起一股暖流,在心中緩緩的流淌。
小子一連喝了四大碗粥,連婦人都吃驚異常,就算是一個餓了幾天的大漢也不過如此吧。彷彿是察覺到了婦人的驚訝,小子不好意思的朝著婦人靦腆的笑了笑。
「娟嫂子,來領肉了」就在這時,門口突然傳來一聲叫喚,王萍知道是送肉的來了,便對著小子微微一笑:「孩子,大嬸出去辦點事,你就在這裡好好的休息吧?」見小子乖巧的點了點頭,王萍放好瓷碗就走了出去。
按照慣例,向家村的捕獵隊每隔三天打一次獵的獵物都會在村內平分,當然村內的每一個壯年漢子都必須加入捕獵隊。
門口一個青年漢子正提著幾塊肉站在那裡,見王萍走了出來立刻笑道:「娟嫂子,這是分給你家的肉,向大哥又上山採藥去了麼?」說到後面半句的時候,青年眼中閃過一抹深深羨慕。但也僅此而矣,並沒有一絲的妒忌。
王萍對這個時常為她送肉的青年印象到也是很不錯,便輕輕的笑了笑:「他的確是去採藥去了。海哥兒要不進來喝口水再走。」
「不了,不了,還有好幾家肉要送了,就不叨擾了,嫂子你就慢忙吧!」青年瞥了瞥手中的肉,搖了搖頭,便快步向來時的路走去。王萍也不再挽留,她也知道這個青年確實很忙。
庭院的竹椅上此時正坐著四個人,向良與王萍在交流著什麼,還不時打量著身邊的小子。向澄則乖乖的坐在椅子上,一臉好奇地盯著小子,好像他身上有花似的。而被三人目光注視著的小子,則低著頭,一副做錯事而不好意思的樣子。
「良哥,你說這個孩子到底該怎麼辦呢?看他的樣子好像真的什麼也不記得了。」王萍微微皺著眉向向良問道。
向良又瞧了瞧小子,沉默了一會才凝重的道:「這個孩子肯定是從很遠的地方來的,又失記了,想把他送回去是不可能的呢?他又才這麼小,要不我們收養他吧?」
在向家村一直有個不成文的規定,陌生人是不能在這裡久居的,除非是加入村子成為其中的一員。雖然這個村子罕有外人來,但這個規定是從袓輩一直傳了數百年傳下來的,後輩自然不敢違逆。
王萍先是一愣,緊接著面色一喜,問道:「你是說認這個孩子做我們的兒子嗎?」
向良點了點頭,對於這個乖巧聰慧的孩子,他甚是喜歡,而且看妻子的樣子,則更是喜歡了,他自然就會這樣想了。
「孩子,你願意做我們的兒子嗎?」得到向良的肯定,王萍自然是開心無比,但這也要當事人同意啊,所以他馬上便向一旁的小子問到。
他們的談話,小子自然是聽得懂。聽到婦人的詢問,先是一愣,緊跟著就是一陣沉默,他從沒有遇過這種事,自然是一時無法決定。但也僅僅沉默了片刻,就輕輕的點了點頭。
得到小子的同意,王萍更是高興無比,立刻拉起小子的手,一臉慈愛的說道:「從今以後,你就是我們的孩子呢,放心,娘和爹一定會好好待你的。」
向良同樣也是滿臉的笑容,只有一旁的向澄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一臉茫然的望著突然間變得這麼開心的爹娘。
「呵呵,萍兒,既然這個孩子已經是我們的兒子了,他又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你說我們該給他取個什麼名字啊?」向良望了望還有一點不適應娘親關愛的小子,心中也沒多大在意,感情本來就要慢慢來的,「他既然是從很遠的地方來的,我看不如就叫向遠吧?」
王萍沉吟了一會兒,緩緩地搖了搖頭,一臉溫柔地望著小子:「他是上平揚給我們的最好的孩子,我看不如就叫他『平揚』,向平揚,你看怎樣?」她雖然是在詢問向良,但語氣中的堅決以及渾身散發出的母愛,向良又怎麼會不同意呢。
……
他們的話,小子自然是一字不露地全聽清了。他也非常的開心,他知道從此他也有爹娘,也有家。也有名字了,那就是「向平揚」。
村口的老桑樹下,一個五六歲大的小小子靜靜的坐在樹幹上,仰望著天邊,眼裡流露出無盡的迷茫。碧藍天空,浮雲流轉,雲卷雲舒,亙古不變的清新,傳遞著最深遠,最古老的遠古奧秘。
「哥哥,該回家吃飯了!」一個三四歲大的小女孩不知何時來到了樹下,搖著稚嫩的小手,朝著樹上的小小子喊道,清脆的叫喚頓時喚醒了沉思的小子。小子的眼睛瞬間變得清澈,衝著女孩微微一笑,輕巧的從樹上躍下,牽起女孩的手,朝村內走去。
「看,是那個傻子過來了」就在兄妹兩人牽著手一臉笑意的走過幾個玩耍的孩童身邊時,其中的一個孩子忽然指著小子叫道。其他的幾個孩子也立刻圍著兄妹兩人叫嚷起來「傻子,傻子……」
小子只是皺了皺眉頭,卻沒有說什麼,反到是女孩一臉氣憤的去推周圍的孩子,並叫道:「哥哥才不是傻子,他是我哥哥,你們住口,你們都給我住口。」只是小女孩的力氣又怎麼比得過那些大小子了,根本就推不動那些嘲笑的人。
其中的一個最高大的小子突然用力推了一下女孩,同時大聲叫道:「你哥哥就是個傻子,而你則是傻子的妹妹。」女孩被小子推得一跤跌倒在地上,「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但還是不忘為哥哥辯護,不停的搖著頭:「不,哥哥不是傻子,哥哥不是傻子……」
把女孩一下子弄哭,顯然也出呼高大小子的預料,他心中頓時一驚,但這裡有這麼多人看著,他也不想示弱。就在他再準備嘲笑「傻子」幾句的,突然發現他眼裡的那個「傻子」竟不知何時已站在了他身前,正一拳頭向自己臉上砸來,而且自己剛剛產生躲的意識,拳頭就已砸中了自己的臉頰,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痛,緊跟著,他就失去了所有知覺,同時他的人也是立刻一跤栽倒。
一旁的其他小子看到這一幕,頓時嚇呆了,但也僅呆了片刻,便驚叫著一哄而散。小子冷眼望著他們逃得無影無蹤,才把目光放到腳下這個不知是暈了還是死了的傢伙身上。不過這時他不眼中也閃過一絲荒亂,他本來只是想教訓教訓這個敢惹妹妹的傢伙,但沒想到這個傢伙這麼沒用,一拳就倒下了,他心中自然也是忐忑起來了。但聽到身邊妹妹還在略微抽泣的聲音,他又覺得無所謂了,這個傢伙竟然敢把妹妹弄哭,這也是他罪有應得。
這個小子正是向平揚,他在向家村已經呆了一個多月了,和爹娘的感情自然是日漸加深,雖然還沒有到血濃於水的地步,但至少他已經認可了這對爹娘以及這個家。村子裡的這些小孩見到向平揚這個新來的,自然是非常排斥他,再加上他又不願和這些孩子在一起玩,他們之間的關係則更是差到了極點。
不再理會躺在地上的高大小子,向平揚迅速走到妹妹身邊,妹妹此時也忘記了哭泣,只是一臉目瞪口呆地望著著自己。向平揚微微一笑,伸手拉起向澄,道「妹妹,我們回家吧?」
向澄雖然還沒有從震驚中清醒過來,但還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由著哥哥牽著手朝家的方向快步走去。
小孩的忘性是很大的,一路上在向平揚的逗樂下,向澄總算是暫時忘卻了剛剛所發生的不開心的事,臉上又重新掛滿了笑容。剛剛走進家門,她便向正坐在飯桌旁喝著小酒的向良喊道:「爹,我們回來了。」
向良轉過身近乎溺愛的看了看兩兄妹,樂呵呵地道:「小澄,平揚,飯都做好了,就等你們倆了,快過來,開飯嘍。」
聽到這話,向澄不滿地嘟了嘟小嘴,抱怨著道:「爹,你都已經吃了,還說就等我和哥哥呢?」一旁的向平揚哭笑不得的看著妹妹認真的樣子,她這個妹妹有時還真是聰慧得過份。
而向良聽了這話後更是啼笑皆非,但也是老臉一紅,尷尬的笑了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好在這時,王萍已經端著最後一個菜從廚房走了出來,對著兄妹倆道:「你們倆快去洗手,過來吃飯。」
向平揚立刻拉著妹妹衝到水盆前冼手,然後坐到飯桌前吃起了飯。
「平揚,這條魚新鮮,你多吃一點。」王萍為向平揚夾了一塊魚肉,小心翼翼地去了刺後,才放到了他的碗中。雖然向平揚已經不是第一次享受這個待遇了,但還是有些不好意思,不過更多的卻是心中產生的暖意。
由於向良是村裡的兩個郎中之一,他們一家在村裡過的生活到是非常不錯的,雖不能說天天大魚大肉,但也比別的人家的泡菜蘿蔔要好上許多了。而且向良並不需要參加村裡的捕獵隊,但每次分到的肉食卻是少不了的。最重要的是,村裡的每一個人對他都還非常尊敬。
正當四人其樂融融的吃著飯菜時,「卡」地一聲輕響,院了的木門被人粗暴的推開,一個鐵青著臉的魁梧漢子帶著一個小小子怒氣沖沖的闖了進來。一看到這個小小子,向平揚立刻感到了不妙,這個小子正是自己嚇跑的其中一個傢伙,看這架勢肯定是衝自己來的了。
果然,那個小小子一看到向平揚,就立刻叫嚷道:「就是他,就是他打傷了小強。」
魁梧大漢頓時把目光轉向向平揚,雙目赤紅,彷彿要把他生吞活剝了一般。一旁的向良雖然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但一見這架勢,臉色也頓時一變,迅速擋在了向平揚身前,對著魁梧大漢怒聲道:「向將,你這樣闖到我家來是什麼意思?」
向將立刻厲聲冷笑道:「哼,你還敢問我,怎麼不問問你這個從哪冒出來的野兒子做了什麼?」
「向將,人給我嘴巴放乾淨點,他是我兒子,做了什麼事,一律由我承擔。」聽到向將的話,向良沒有問向平揚做了什麼,而是先怒斥他,便直接為向平揚扛下了所有責任,為父如此,也足以看出他對兒子的關愛了。一旁的向平揚自然也是被父親的舉動深深感動,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流流過內心最冰冷的角落。
「哼,扛?你能扛起我兒子的命嗎?」聽到向良的話,向將怒氣更盛了,「你兒子將我兒子打成重傷,老張說他都過不了今晚了,你說這筆賬,你扛得起嗎?」
這時不單向良,就連一旁的王萍都變了臉色,老張正是這個村子裡的另一個郎中,他既然都如此說了,那向將的兒子肯定是沒得救了。他們實在想不到平時甚是乖巧的兒子竟會闖下如此大的禍。
臉色變了又變,向良沉默了片刻終於是開口了:「我現在就過去看看你兒子,說不定我能有辦法救你兒子。」
向將眼中閃過一抹遲疑,但又想到了向良就是一位郎中,雖然和老張的醫術無法評說,但也唯有如此了,有一絲希望總比沒一絲希望好吧。所以他也僅遲疑了一瞬間,便點了點頭,然後頭也不回的朝外面跑去,向良自然也是迅速的跟了過去。
「平揚,你來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等人都走光了,王萍才一字一句的問道。雖然聲音不是很大,但向平揚也聽明白了那其中所含的怒氣,這種沉默式的怒火才是最為可怕的。
「他把妹妹弄哭了,我就打了打一拳。」向平揚雖然心中忐忑,但也只好硬著頭皮解釋了起來,把之前發生的一切都講述了一遍,期間並沒有任何的誇大。
聽完向平揚的解釋,王萍沉默了,雖然兒子打人不對,但他卻是為了女兒,這讓她既欣慰又擔心。對兒子的氣到是已經消了大半,反到是開始擔心那個受傷小子的安危,當然也是因為這一切是自己兒子造成的。不過在這期間,她竟沒有發覺這件事始終有一個不可思議之處,那就是向平揚這麼一個小孩怎麼會一拳把另一個小子打得生命垂危。也許是關心則亂,竟讓她直接忽略了這個問題。
一直過去了大半個時辰,向良才臉色陰沉的回來,望了向平揚一眼,道:「平揚,你先回屋,我和*有事要商量。」向平揚垂著腦袋輕哼了一聲,便走進了屋裡,他也知道這次自己闖了大禍,雖然爹娘沒說,但自己心裡也是非常不好過的。
又過了將近兩個時辰,爹娘才從外面回來,雖然不知道事情到底怎麼樣了,但一看爹娘臉上的陰鬱,向平揚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事情肯定是要有多遭糕就有多遭糕。
向良與王萍回來坐了片刻後,他便把向平揚叫到了身邊,向平揚自然是一副忐忑不安的樣子。向良望了他片刻,終於還是開口了:「平揚,這件事我已經聽*說了。你是個懂事的孩子,我也不教訓你什麼,只希望以後你做事一定要注意分寸。」向平揚心底又微微一熱,經歷這個事後,他已經徹底的認同了這對爹娘。
「對了,平揚,小強真的是你一拳打成那樣的嗎?」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向良滿臉狐疑的問道,同時在他心中更是一點也不相信。小強的傷勢極深,要不是他動用了家裡某個極其寶貴的東西,也根本救不了他的命。這樣的傷勢就算一個*也不一定能一拳造成,更何況是他這個五六歲大的兒子呢!
不過接下來向平揚的動作完全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他竟點了點頭,並且輕應了一聲。不知道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還是懷疑自己的耳朵,聽到向平揚的回答,向良不加思索的又立刻問了一句:「你說什麼,小強是你一拳打成那樣的?」
一邊正忐忑不安的向平揚聽到父親突然拔高的音調,心中頓時更加不安起來,但還是點了點頭,回答道:「嗯,他的確是孩兒一拳頭打傷的。」在他想來,一拳頭打倒一個小孩並不是一件什麼大不了事啊,他可還沒用全力了。一個小孩又怎麼可以和叢林中的猛獸相提並論呢,他連猛獸都是三兩下解決的,更遑論一個小屁孩呢!
但他的再次點頭,卻讓向良心中翻起了驚濤駭浪,他終於肯定自己的眼睛和耳朵都沒有問題,那有問題的一定是兒子呢。他立刻朝兒子望去,只見兒子同樣一臉疑惑的望著自己。但兒子眼中的那點認真卻告訴他兒子沒有撒謊,這個事是真的。
他也漸漸的從震驚中清醒了過來,從小強的傷勢來看,他好像的確是被一拳頭打成那樣的,而且當時幾個在場的小孩都信誓旦旦的說小強是被平揚一拳頭打成那樣的。只不過他們幾個大人正在煩心的時候,對他們的話也沒多大在意,只以為他們不過是吹牛罷了!不過現在看來,這件事到真有幾分可能。這時,他也想到了剛見到平揚時,他身體異於常人的強壯,這件事就更加可能是真的了。
再次細細打量起了平揚,向良也沒能看出這個小子到底有什麼地方異於常人的,就和普通的小孩一般無二嘛!無法確定之下,他也只好再次開口相問了,只不過這次表情要凝重得多:「平揚,你老實回答我,小強到底是不是你一拳打傷的?」
聽到父親再次問相同的話,向平揚實在是大惑不解,但他也看到了這次父親臉上所帶有的凝重,所以他還是馬上點頭回答道:「是」,而且神色也是凝重了幾分。
又一次得到兒子的肯定,向良總算是相信了,接受了,他這個「平揚」的兒子絕非常人啊!沉吟了許久,向良總算是有了計較,不管這個兒子來自何方,有何異於常人之處,他還是自己的兒子,而且是「平揚」的好兒子。
「平揚,你是不是力氣非常大?」過了好半天,向良終於是開口了,這讓一旁的向平揚總算是鬆了口氣,他可不知這個父親剛剛的沉默是意味著什麼。但他的這句話又讓向平揚困惑不解,他想不明白父親為何會在此時問出這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但向平揚可不敢反問父親,雖然這個父親平常非常的和藹然可親,但當父親的身上自然的會有一股讓孩子畏懼的威嚴。所以向平揚心中有著疑惑,但也只好置之不理。不過對於父親的問題,向平揚到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他沒有以前的記憶,也不知道自己的力氣是不是很大,但想到自己的厲害,力氣也應該很大吧。
見到向平揚一副不知該怎麼回答的樣子,向良會意的笑了笑,手朝著不遠處一指,道:「平揚,你看到我們旁邊的那塊巨石了嗎?你去試試看能不能搬動。」
那是一塊半人高的大石,沒有百斤,也有*十來斤了。向良在指向它的時候也是一陣狐疑,他非常懷疑平揚是否搬得動這塊巨石。
但向平揚接下來的表現絕對讓他瞪大了眼睛,一逼活見鬼了的模樣。其實不僅是他,任何一個正常人見到了眼前這個景像也都是會出現這般樣子的,說不定會比他還不如呢!只見向平揚走到大石旁邊,輕鬆的找到兩個握力點後,就像拿塊綿花一樣的,輕飄飄的把大石拿了起來,而且直接是拿到了向良的腳邊。
過了好久,向良終於從震驚中清醒過來,要不是他對這個院子裡的一切都瞭如指掌,他真想看看這塊石頭是不是空心的。望著眼前這個兒子,向良苦笑的搖了搖頭,他這次認這個兒子,還真是撿到寶了,沒想到他竟是天生神力。
又沉默了片刻,向良終於是平靜下來,並開口問道:「平揚,你是不是天生神力?」不過馬上他又覺得這是廢話,這麼小就有這麼大的力氣不是天生神力是什麼,所以馬上又問道,「你覺得自己最多能搬動多重的東西嗎?」
向平揚苦著臉搖了搖頭:「爹,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天生神力,更不知道自己能搬多重的東西,我既沒試過,也不知道一個東西的重量啊?」
向良啞然一笑,這到是他的錯了,向平揚就算異於常人,但也只不過是個五六歲的孩子,他又怎麼能夠看出一個東西的重量呢?
「平揚,你跟我來,讓爹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力氣。」向良輕輕一笑,便拉著向平揚的手朝院子外面走去。知道了這個兒子是個天生神力的寶後,向良心中的那一點點怒氣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現在只想看看這個兒子到底能讓他吃驚到什麼地步。
當見到兒子最大的力氣後,哪怕是向良已經做好了充足驚訝的準備,也不禁嘴角抽搐了好半天,這個兒子給他帶來的已經不是驚喜而是可怕了。要不是身邊的這個孩子是自己兒子話,向良一定要把他當成妖孽了。
無論誰見到眼前的一幕都會感到可怕吧,只見向平揚竟慢慢的舉起了仿若一座小山般的巨石,雖然很是吃力,但他畢竟是舉起來了。「轟」的一聲巨響總算是震醒了一旁目瞪口呆的向良,他看向兒子的目光不再是欣慰,而是隱隱的有一絲恐懼了。
那座小山般的巨石,據他估計,至少也得有個四五百斤,雖然向平揚已經說了這個重量是他的極限了,但向良一時之間還是無法接受。畢竟四五百斤,已經是很重很重了,就算是成年人,也沒有幾個有這麼大的力氣的吧,至少在向良所見過的人當中,是一個也沒有的。
本來知道兒子天生神力,向良已經是很興奮了,但知道兒子的力氣竟有這麼大後,他又開始擔憂了,這個兒子絕非常人,這樣的人是不可能屬於他,是不可能屬於這個村子的。想到這裡,向良再也開心不起來。
見到本來非常開心的父親突然變得悶悶不樂,向平揚想到自己剛剛只顧「玩石頭」去了,沒有理會一旁的父親,還以為他是因為自己的緣故而不開心。所以鼓足了勇氣後,向平揚便立即開口道:「爹,你別不開心了,如果平揚有什麼惹你不開心了,你就只管打罵好了。」說完,還閉上了眼睛,完全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看到向平揚這個樣子,再聽到他的勸解,向良立刻變得哭笑不得,同時心裡也是微微一暖。有兒如此,又何必在意那麼多了,既來之,則安之。摸了摸向平揚的腦袋,向良開懷的大笑了數聲,道:「平揚,爹不是生你的氣,走吧,*的飯菜應該做好了,咱們回家吃飯吧!」
向平揚抬頭望了望天,夕陽西下,晚霞已經籠罩了大片大片的天幕,遠遠望雲,就如同一座巨大的火紅的殿堂,裡面裝滿了溫暖的光芒。
回到家,王萍的飯菜已經做好了,她正和向澄坐在椅子上,一臉擔憂的望著門口。丈夫和兒子已經出去了都快將近一個時辰了,但卻還沒有回來,在發生了今天這個事後,她又怎麼能不擔心呢?
但馬*便露出了高興的神色,因為他已經聽到了丈夫和兒子的談話聲以及丈夫那標誌的大笑聲,雖然不明白出了今天這個事,丈夫怎麼還會笑得這麼開心,但只要他們平安回來,一切就都不是問題了。
回到了家中,向良便眉飛色舞的向王萍講了遍向平揚天生神力的事,王萍同樣是無比震驚,但望向兒子的目光中多多少少也帶有一絲懷疑。無論向良說得如何的天花亂墜,她始終無法相信她這廋弱的兒子會有這麼不可思議的力氣。不過她也明白這個在她面前很少有過激動的丈夫會這麼激動,那麼他肯定也所言非虛,所以她也由衷的為這個孩子感到開心。
這一頓飯,一家人又是吃得其樂融融,似乎中午的事對他們一點影響也沒有。這並不是說他們已經忘記了中午所發生的不快,而是向平揚天生神力的喜事比那件不快的事要遠遠的重要得多了。
落日黃昏,天邊夕陽將沉未沉,如火的晚霞從側面鋪張開來,為這殘陽落幕平添了幾分別樣的蒼涼。村口的老桑樹下,一個五六歲大的小子望著天邊的落日,眼中竟有著幾分說不出的孤寂,要不是從外表看卻實是一個小小子,旁人見到他此時的眼神一定會把他當成一個經歷了數十載滄桑的老頭。
「哈哈,今天收穫還真是頗豐啊!」……「是啊,沒想到竟然能讓我們碰到一窩野豬」……「這次鄉親們也可以吃上幾頓好的啦!」就在小子準備回家的時候,一陣高興的大笑聲忽地傳到了他耳際,只見數丈遠的村口處走進了一群壯漢。
小子知道這是村子裡的捕獵隊,他們每隔三天便要上山一次,小子已經早就見慣了。但這一次小子望向眾壯漢的眼神中忽然多了些什麼,目光閃爍,竟是靈光一閃,有了什麼念頭。
「各位大叔,請問村裡對於捕獵隊裡的人的年齡有什麼要求嗎?」當眾位壯漢從桑樹旁笑談著走過去時,一旁早已下樹的小子忽然開口問道。
這些大漢立刻把目光放到了這個小子身上,當看清小子後,馬上就認出了他正是前些日子在村子裡鬧得沸沸揚揚的向大夫家收養的那個兒子,有那麼幾個人還隱約記得這個小子好像是叫「向平揚」吧!
對於這個叫向平揚的小子,他們還是有些重視的,這自然因為向大夫的緣故。聽到他問話,眾壯漢也沒擺什麼架子,雖然不明白這個「很能惹禍」的小子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但其中一個魁梧大漢還是開口了:「在我們村,每個成年的村民都必須成為捕獵隊的一員,當然也有些特殊的」說到這裡他還瞄了瞄向平揚,意思顯而易見,「如果沒有成年,想*捕獵隊,也可以向村長請示。」
一旁的向平揚聽了這話,目光閃爍,瞬間便有了主意,衝著眾位壯漢微微一躬身,道:「多謝各位大叔,小子回家了。」說完就一溜身往家的方向跑去。
眾位壯漢實在想不明白這個小子聽了他們的話後,為什麼會那麼開心。不過既然他都走了,這些人也不再想這件事,仍舊嘻嘻嘻哈哈的向村內走去。
向平揚回到家的時候,向良正在抽著自製的捲煙,自從三年前他去了一趟鎮裡,吸了一次這個東西後,便莫名的喜歡上了它。在家中鼓搗了數月,總算是種出了點煙草,此後對此更是愛不釋手,但由於數量有限,他抽得也不是很多。
望了望抽著捲煙的向良,向平揚儘管心中有些忐忑,但想到自己,又鼓足了勇氣走到了向良身邊。早就瞥見向平揚進來的向良自然是見到了他的這些小動作,更是知道了他的心思,肯定是有什麼事要和自己說,卻又不敢說。
微微一笑,放下煙袋,向良道:「平揚,是不是又闖禍呢?」他話雖然是這麼問,但聲音裡卻沒有一點責怪的意思,自從知道兒子天生神力後,他對這個兒子是完全放心了。因為據他瞭解,他這個兒子是非常懂事的,之所以會發生那件傷人事件,完全是意外。
向平揚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抹堅決,道:「爹,我想加入村子內的捕獵隊?」
聽到這話,向良立刻一愣,好半天才清醒過來。他本想不同意的,但看到兒子眼中的那絲堅定,他知道縱使他不同意也是絲毫用處都沒有的。無奈的搖了搖頭,向良唯有苦笑道:「好吧,我帶你去村長那試試,至於你是否能加入就由他決定了。」他這個兒子還真是不同尋常,總是不時的要給他來點「驚喜」,只是這次,驚是驚到了,喜肯定是沒有一絲一毫的。
村長家在村口附近,並不是很遠,也就一柱香的功夫就到到了。向平揚以前也見過村長,那是一個五六十歲的和藹老人。當他們進去時,村長正和幾位壯漢在為每戶人家分肉。一見到這個村長,向平揚頓時目光一亮,伸手扯了扯向良的衣袖。向良哪能不明白兒子的意思,只是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麼急切。
苦笑著搖了搖頭,向良咳了一聲,向村長叫喚了一聲:「村長」村長這時才看到了向良和向平揚,他立刻小跑過來,並同時爽朗的笑道:「哈哈,什麼風把向大夫給吹來了,快,裡面請,裡面請!」
向良拱了拱手,客套了兩句,也就跟著村長進了內屋。向平揚則用驚詫的目光掃了掃向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村長對他這個父親也會這麼尊敬。其實這不僅僅是因為向良是村內僅有的兩個郎中的一個,而且還因為他曾救過村長唯一的兒子的命。
「村長,我此次來,是為了我兒子的事,他想加入捕獵隊,不知村長您意下如何?」向良也沒有拐彎抹角,直接開門見山的說明了來意。
村長聽後先是一愣,但緊跟著就沉吟了起來。要是旁人說這樣的話,村長早就轟人了。但向良不同,不僅對他有大恩,據他瞭解,向良也是個很沉穩的人,絕對不會無的放矢,他這麼說肯定有他的道理。只是他實在是想不明白他怎麼會想讓這麼小的一個孩子加入捕獵隊?
村長的表情都被向良收入眼底,他自然是明白村長在想些什麼了,哈哈一笑,又道:「村長,對於我這個兒子,您老人家就放一百個心吧,他是天賦異稟之人。」
村長老人頓時眼睛一亮,他老人家活了五六十年,當然知道何為天賦異稟了。在人類當中,有許多天生就比普通人強多了的人就統統被稱為天賦異稟。這種人一般都是前途不可限量之輩啊,村長雖然聽過這類人,但也沒有見過。
如今突然聽聞村裡竟有天賦異稟之人,他又怎麼能不激動呢?
見到村長如此表情,向良並沒有絲毫意外,當時真正見到向平揚的實力時,他的表現可是比現在的村長要差上十倍百倍了。
「平揚,你上前去和你高叔叔比比力氣,一定要住意好分寸!」向良望了望隨他們一起進來的青年漢子,突然對向平揚道。這個叫做向高的青年漢子正是村長的獨子,同時他也是如今整個捕獵隊的隊長。他後面一句自然是讓向平揚「手下留情」,別太過驚世駭俗了。
房內的另外兩人都各有所思,自然是不會聽明白向良話中所指。只不過向平揚是否聽明白,那就只有天知地知還有他知了。
向高把目光望向村長,見他點了點頭,雖然有些不大情願,但還是走到了桌子旁,向平揚早就在那裡候著了。這是向家村比試力氣的一種方法,那就是兩個人掰腕子,雖然不是很精確,但多多少少還是能看出一個人力氣大小的。
向高不情願的坐下和向平揚手握在了一起,在他心中看來,和這麼一個小屁孩比試力氣,這可是很沒面子的事,但既然老爹都吩咐了,那也唯有照辦了。而向平揚心中更是滿不在乎,他以前和父親比過力氣,大人的力氣簡直太小了,他只想早點搞定,早點加入捕獵隊。只是不知道向高要是知道了向平揚此時的想法是氣得吐血三升還是真接嚇跑。
隨著村長一聲令下,兩人之間沒有一點懸殊的力氣比試剛開始便結束了。只是結局卻讓其中的兩個人目瞪口呆,只是兩人的表情卻略微有些不同。村長是一臉驚訝,而向高則是鐵青著臉,一臉呆滯,甚至隱隱的還有著一絲驚恐。此時的房間更是寂靜無聲,充滿了詭異。
「爹,我輸了!」向高的聲音總算是打破了這個詭異的畫面,他在說這個話時,固然是老臉通紅,但卻沒有一絲的不服,只因為此時他的右手還被向平揚壓在手下,他已經試過了很多次,不僅沒法挽回敗局,他連擺脫這只看起來瘦小的手都做不到。這時,他便已知道這個看起來五六歲大的孩子身上隱藏的巨力不是他能抗衡的。
向良乾咳了幾聲,埋怨的狠狠瞪了向平揚幾眼,在他想來,只要和向高堅持個「不相上下」就可以了,誰知道他竟然一下子把人家搞定了。
但向平揚壓根就沒看到向良的擠眉弄眼,而是收回右手,一臉期盼的望著村長,這使得向良也只能鬱悶的搖了搖頭。
「好,既然平揚想加入捕獵隊,又是天生神力,我就批准了!」村長清醒過來後,也是立刻道,雖然兒子一臉的鬱悶,但他卻非常開心,村子裡竟多了個如此人物,他又怎麼能不高興呢?
就這樣,向平揚如願以償的加入了捕獵隊。可是向良就慘了,回家和王萍說了這個事後自然沒少得了王萍的一頓狠批。不過王萍雖然非常擔心兒子,但禁受不住向平揚的軟磨硬泡,也只好同意了。
「平揚啊,來,喝口水吧?」山林內,一群大漢正坐在草堆上休息著,其中的一個大漢把一個水壺遞給身邊一個五六歲大的小子,他的表情中竟帶著些許的討好意味,更奇怪的是附近的大漢對此還都是視而不見。
這此人正是向平揚和村子裡的捕獵隊,他已經加入捕獵隊一月有餘了。在這一月內,捕獵隊的眾人對他的態度那是天翻地覆的變化。當他剛剛去的時候,向高自然是和眾人說了他的事,但眾人對他仍還是半信半疑,直到他把捕獵隊裡的力氣第一人輕鬆搞定後,眾人才認可了他。但由於這一月來,向平揚在捕獵時候的表現才真正的將所有人征服。
向家村一共也就將數十口人家,但由於每個成年人都必須加入捕獵隊,捕獵隊也有四五十人,這已經是個很高的人數了,在這山中基本上可以來去縱橫了。當然這裡的山指的也是這大山的外層,在最裡面的深山老林內,他們這些人肯定是不夠看的,誰知道裡面有什麼食人猛獸或是山精妖怪,在他們村子裡還是流傳著許多猛獸妖怪的傳說的。
他們上山捕獵一般也只會碰到一些普通的野獸,什麼野豬,野兔,野鹿,再厲害一點的,最多也就遇到什麼灰熊,狼啊之類的,但這些東西在這麼多人的合力下,也是不夠看的。所以捕獵隊百年的歷史中也就死過幾個人,當然受傷那也是不時有點的。
正喝著水的向平揚心中突然沒來由的出現一絲危機感,他立刻警覺的往四周掃過。眾人都趁著這個休息的空當閒聊著,四周也是風平浪靜,一點不尋常之處都沒有。但他心中那越來越強烈的危機感卻告訴他,肯定有什麼危險在迫近。
腦中忽地靈光一閃,向平揚立刻俯*,把耳朵貼在了地面上,這是他在很久之前的叢林生活中所想到的一種探知遠處動靜的方法。剛剛聽一會兒,向平揚臉色立刻變了,他頓時一下躍起,衝著某個方向跑去。不多時他又飛快的跑了回來,衝著這裡一臉茫然與疑惑的望著他的眾人大聲吼道:「大家快跟我來,有狼群馬上就要過來了」雖然眾人都有些遲疑,但看向平揚一臉凝重的樣子,哪怕是傻子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所以僅僅猶豫了瞬間,便收拾了東西跟著向平揚向一個方向跑去。他們之所以這麼相信向平揚自然也是與他平常帶給眾人的表現有關,從這些天向平揚的表現來看,他在這山上的表現可是比他們這些老獵戶還要強上好多的,就像在山中生活了數十載的樣子。所以雖然此時向平揚所說的話有一點匪夷所思,但他們還是不約而同的選擇了相信。
他們在向平揚的帶領下,來到了一個片樹林中,這片樹林裡有許多數丈高的大樹,然後他們又在向平揚的吩咐下全爬上了大樹。
不多時,他們便聽到了向平揚口中所說的狼群,對,就是聽到,「轟隆隆的聲響不多時就傳到他們的耳中,仿若萬獸奔騰,它們的亂蹄在地面上踐踏而過,」轟隆隆響得無休無止,而且越來越大,顯然它們正是在向著這裡逼近。
這時,他們非但沒有因向平揚的提前告知而開心,反而臉色煞白,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因為他們雖然在這裡都呆過很長時間,但誰都沒見過這麼大的陣勢。雖然都明知道狼是不會上樹的,但那種恐懼始終是無法消去的。
很快的,他們便看到了狼群,不過這卻使他們嚇得煞白的臉更加白上三分,甚至比死人的臉都要有所不如,至少沒幾個死人會流露出像他們那樣的驚恐表情。
當然任何事都是有所例外的,自然也就有看到如此狼群,也面不改色的。向平揚肯定就是其中的一個,他也是其中最輕鬆的一個,這些狼群雖然來勢洶洶,但他卻絲毫不在意。這些狼群雖然聲勢比當初向平揚所遇見的狼群還要浩大,但它們畢竟不是衝著自己來的。
無數的灰點從目光盡頭漫來,宛如灰色波浪迅速的向這裡襲來,直到近了,才看清是一條條的灰色巨狼,他們就像經歷過無數戰爭的千軍萬馬般在地面上踏過,發出震人心魄的巨大聲響。如此多的灰狼密密麻麻的朝著同一個方向湧去,任誰看到了也會忍不住頭皮發麻的,就算是早已知曉的向平揚也是一樣。不過幸好他估計得沒錯,這些巨狼的確沒有從他們這個方向經過,只是與他們擦肩而過,就從他們身旁穿了過去。
更幸運的是,那些狼群外圍的灰狼雖然發現了他們這群人類的存在,但竟對他們視若無睹,不得不說他們是僥天之悻。只是向平揚心中不知怎麼的卻有一種預感,這些灰狼如此輕易的無視他們並不僅僅是僥倖,當然這只不過是玄之又玄的一和感覺罷了。
「多謝平揚兄弟了,要不是你,我們可就完了。」
「是啊,是啊,這次真的要多謝平揚兄弟了」「……」
狼群過去了好久,眾人才在向平揚的帶領下下了樹,他們立刻都向向平揚道謝了起來,不過這都是真心誠意的,要是沒有向平揚,他們在如此龐大的狼群下絕對沒有生還的希望。
經過了這樣驚心動魄的事,眾人自然是再無心打獵,在向高的帶領下都心有餘悸的返回了向家村。在回家的路上,向平揚則在苦苦的思慮著今天的事到底要不要告訴爹娘,想了半天,向平揚還是決定如實相告。畢竟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在村裡一定會傳開的,還不如索性現在就告訴爹娘。他不想告訴爹娘這件事,一是怕爹娘擔心,但更多的卻是怕爹娘一擔心之下就會讓他離開捕獵隊。要是爹娘真的讓他離開,他雖然不捨,但也唯有離開。
回到家,向平揚就把這件事和爹娘說了一遍,當然其中的危險他卻隻字未提,爹娘聽完後也只流露出了擔憂的神色,但卻沒有說讓他離開捕獵隊的話。
三天一晃而過,今天向平揚起了個大早,因為今天又是一次捕獵的日子。按照規定,每當這個時候,所有捕獵隊的成員都要在六點之前在村口集合,因為六點捕獵隊就要準時進山了,他們一般在山上都要呆到太陽快下山了才回來。
就這樣每三天花費一天的時間在捕獵上,既可以保證質量,又可以保證時間上的合理安排。也不知這個規定是那個祖上定的,反正自捕獵隊成立的那一天起就是這樣了,到如今,算是一直傳承了十數代。
向平揚還是和往常那個時間去了村口,不過這回卻讓他吃了一驚,平常每次他去的時候連一半人都不到,這次竟然全齊了,就差他一個人了。向平揚頓時明白今天肯定是要有什麼事發生了,不過就算傻子也應該知道這麼不同尋常肯定是要有事發生了。
當向平揚站到他平常的位置時,突然發覺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無意的往他這裡射來。他頓時納悶了,難道他今天和往常有什麼不一樣的嗎?
但是接下來所發生的事就讓向平揚解決掉了所有的疑惑,只見站在前面面對著眾人的向高開口道:「今天呢,我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宣佈,從今天開始,我就不能和大家一起捕獵了,我要去驪山鎮學習管理我們的店舖,所以我決定把隊長的位置傳給向平揚,大家都同意吧?」他的話音剛落,眾人便暴發出了最熱烈的呼喊聲,當然都是為向平揚叫好的。
驪山鎮,向平揚也知道,這是離向家村最近的一個鎮子,裡面有一家向家村開的店舖。據說這家店舖還是某位先輩因為受了其他商人的氣,才在一氣之下開的,反正這家店舖經歷的百年的光陰,雖然沒有多大的發展,但也還存在著,也算是一家百年老字號了。
但向高的後面的那些話以及眾人的歡呼聲卻把向平揚搞蒙了,他頓時明白這是一個陰謀,他們肯定是商量好了的。不,應該說是一個徹徹底底的陽謀,他們這樣做就肯定了向平揚必須答應不可,不管是因為什麼,他都無法拒絕這麼多人的盛情。
儘管向平揚的確有那麼幾分不願意,但在這麼多人的歡呼中,他也只得答應了。這的確是向高和捕獵隊的人預謀的,向高本來早就可以去驪山鎮學習管理店舖了的,但因為一直找不到新任隊長的合適人選,所以才一直拖到現在。
在和向平揚相處了一個來月,向高本就有了幾分把捕獵隊交給向平揚的打算,但由於他年齡太小,一直都不放心。直到發生上次狼群事件發生後,向高才下定了決心,他已經知道向平揚雖然年齡才這麼大,但他卻比任何人都是要適合山林裡的生活。
後來他說服了老爹後,本來也打算花費一番口舌說服自己的隊員的,誰知道他剛開口,所有的隊員便一致贊同。見到這番樣子,向高肯定更加開心了,這樣他也能更加放心。所以他就和所有人在瞞住向平揚的懷況下有了這個計劃,之後就有了這一幕。向家村史上最年輕的隊長就在此日誕生了。
「好了,既然平揚兄弟都已經答應了,那我也走了,從今日起就由你們的新隊長帶隊呢!」在得到了向平揚的同意後,向高朗聲道。同時人更是迅速的離開了隊伍,朝村內走去。向平揚一怔,他雖然已經答應,但沒料到向高竟是說走就走,而且走得這麼匆忙。不過此時他也沒有精力去考慮向高的事了,因為此時的眾人還等著他這個隊長下命令了。
見眾人都一臉希冀的望著自己,向平揚雖然心中一直在告訴自己不必緊張,但還是沒來由的臉一紅,咳了一聲,才大聲道:「出發!」
雖然經過了上一次群狼事件,但是大家興致仍然很高,因為他們也知道那種群狼活動很難發生,基本可以說是不會發生在這大山的外層,上次那完全是百年不遇的意外。如今在這個新的隊長的第一天帶隊下,大家打獵都是非常的賣力,才到中午就打到了平常一天的份量。
就在他們正準備擴大戰果的時候,一直走在隊伍最前方的向平揚忽然聞到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他臉色頓時一變,鼻子長吸了一口氣,臉色愈發的陰沉了。果然沒錯,這空氣中竟漂著一絲絲淡淡的血腥味。但真正讓向平揚變色的並不是這血腥味,如果向遠的預感沒錯的話,這氣味應該是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的,但到了這裡,竟還有著若有若血腥氣息,這就證明氣味散發出來的那個源頭絕對有恐怖的殺戮。
除了向平揚一人有所發現外,其他的人顯然對此一無所知,仍舊屏著氣,掃視著周圍可能出現的動物。腦子很快的轉了幾圈,向平揚立刻就有了打算,馬上停下腳步對著身後的眾人朗聲道:「各位,我突然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後,向平揚才繼續道,「反正我們已經打到了這麼多獵物,要不就此回去吧?」
眾人見向平揚一臉的嚴肅,立刻認定他所說肯定不是空穴來風,所以沒有多少猶豫的便跟著向平揚返回了村子。其實他們能聽向平揚的吩咐,困然是因為他如今成為了隊長,但更重要的還是那日狼群事件他所表現的先知先覺。
在告別了眾人後,向平揚並沒有回家,而是立刻又返回了山裡。他之所以要支開眾人,不想他們知曉這件事是一個原因,但又何嘗不是擔心他們。至於自己,對於自保,他還是有著幾分自信的。
隨著越來越接近目的地,空氣中瀰漫的血腥味也是越來越濃,向平揚的臉色則是越來越難看。他愈發的肯定前方一定是發生了驚人的殺戮,要不然也不會流露出如此龐大的血腥味。
從眾人返村的那個地方又跑了大半個時辰,向平揚才最終到達目的地。地上堆滿了屍體,狼的屍體,要是向平揚沒有認錯的話,這些狼屍應該正是三日前他們看到的那群狼。真是想不明白,有什麼生物敢對抗如此龐大的狼群。望著滿地的狼屍以及早已被鮮血染紅的地面,向平揚歎了口氣,他曾經也與狼群拚殺過,但肯定也無法造成如此血腥的畫面。
搖了搖頭,向平揚不再理會地面上堆滿的狼屍,而是飛快的向著殺戮的中心奔去,因為他已經清楚地聽到了某種野獸的咆哮以及群狼的嚎叫聲,看來主站場就在前方。
當向平揚一路奔去,雖然也為沿路的狼屍唏噓不矣,但當他看到此時正在拚鬥的雙方後,徹底的震撼了,用呆若木雞都無法形容。直到好半天,向平揚才從震驚中清醒過來,他呆滯的揉了揉眼睛,似乎是第一次開始懷疑自己的眼睛了。
直到又過了好半天,向平揚才漫漫恢復過來,並且承認了所看到的一切。在他藏身的大樹正前方數十丈有兩隻巨獸正在進行著生死決鬥,而且好像站斗還是已經到了尾聲。
兩隻巨獸分別是一隻數丈大小的巨狼,這隻狼不僅身體是普通灰狼的數倍大小,而且皮毛更是罕見的銀白色,但此時卻顯得異常狼狽。身上有著數道巨大的傷口,其中最大的一道一直劃過他的側著的半邊身體,就差那麼一點就要把它一截兩段了,身上沾滿了血污,毛髮自然是更是凌亂不堪。要不是向平揚眼尖,說不定還看不出他的毛色了。
至於與它對站的那頭巨獸情形也好不到哪去,甚至可以說比它更差。那是一頭高達十數丈的金色巨猿,在體積上竟比銀色巨狼還要大上一倍,但此刻它的情形卻不是很妙。身上的細小傷口比銀色巨狼還要多得多,而且也是有著數道巨大傷口翻著猙獰的皮肉。更可悲的是,此時,在它身邊還有十數頭比普通灰狼要大上一號的灰狼正悍不畏死的不停地向它撲去。
看到這裡,向平揚已大致明白了事情的始末。肯定是這頭銀色巨狼不是金色巨猿的對手,所以才召集了如此多的灰狼。巨猿雖然十分悍勇,但也架不住巨狼的狼海站術,打到現在,雖然滅掉了大量的灰狼,但自己也快油盡燈枯了。
雖然站斗都已打到了這個地步,但一樣還是驚險萬分。那些僅剩的十多頭灰狼雖然悍不畏死的撲向巨猿,但起到的作用卻不是很大。它們剛撲到巨猿身上,立刻就會被巨猿摔倒在地,然後被它的尾巴狠狠的掃飛出去,就算僥倖未死但也是搖搖晃晃的站不起來了。這讓向平揚在震驚巨猿的力量時,又頗為的感慨,雖然這頭巨猿看起來還是如此的不可一世,但實際上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因為向平揚發現它的每一擊力量正在逐漸的減小,而且減小的幅度是越來越大。
但對面的銀狼也好不到哪去,它的速度也是越來越慢,隨著僅餘的十數頭灰狼一隻隻的死去,它也是非常的不妙了。實在是看不出哪一方的勝算要高些,可能這只能看天意了。
不多時,圍在巨猿身邊的灰狼被它全部幹掉了,當然它身上又多了幾道猙獰的傷口。要是平常這些傷口對它而言自然沒有什麼,但在這個關鍵時刻卻是致命的。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儘管在平常它是微不足道,但這樣的時刻可就完全不一樣了。此時的巨猿竟半跪在了地面上,但戰鬥的意志仍在支撐著它,讓它沒有就此倒下,不過此時說它已經奄奄一息也不為過了。
它的對手銀色巨狼自然也是看出了這點,所以它在這個時候毫不遲疑的出手了。之前它一直都沒出手,而是讓那些灰色巨狼去繼續消耗巨猿的體力,只到此時才狠狠的撲向了巨猿。
向平揚趴在樹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緊盯著不遠處的狼猿之戰,它知道真正見分曉的時刻馬上就要來到了,兩頭巨獸到底誰會取得勝利就在此刻了。雖然從目前這個形勢來看,巨猿是必敗無疑,但向平揚還是希望會有奇跡發生。它曾經可是被狼群狠狠地「照顧」過的,自然對這個種群沒有一絲一毫的好感。
一個是氣竭無力,一個是蓄勢而發,所產生的結果自然是可想而知了。銀色巨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向巨猿,尖利的牙齒在日光下閃著逼人的寒意,狠狠地咬向了巨猿的脖子。本來以巨猿的身手,這麼重要的部位自然不可能*在對手的面前。但由於此時它剛剛應付完那些灰色巨狼,而銀狼又是從一個極其刁鑽的角度撲上去的,再加上銀狼蓄勢而發,這三者結合,頓時成就了銀狼的勝局。
但銀狼的興奮沒有維持一瞬,立刻變成了滿臉的驚恐之色。只見在它咬住巨猿的瞬間,巨猿忽然動了,它一直橫抱在胸前的左爪忽然一動,瞬間與右爪合攏,在千均一發之際,緊緊地箍住了銀狼的身體。同時巨猿的身體向前臥倒,連同銀狼狠狠地砸在地面上,發出轟地一聲巨響。時間彷彿就此定格,兩頭巨獸再也一動不動,戰場上一片死寂。除了嗚咽的風聲外,就只剩下滿地的殘屍,與血紅的地面。
又過了大半個時辰,一個五六歲大的小子才縮手縮腳地小心翼翼地出現在了這片戰場上。他目光閃爍地望了望地上的兩頭巨獸,眼中充滿了敬畏,但同時又掛著一絲難掩的興奮。這個小子正是在一旁觀戰的向平揚,看到竟是如此結局,也大出他的意外。
他還準備不管誰勝誰負,只要結局一分,就立馬開溜的,因為他有自知知明,這兩頭巨獸就算淹淹一息了,也絕非自己能對付的。但現在竟然是雙方都戰死的結局,向平揚心中自然是竊喜不已,蚌鶴相爭,魚翁得力,他自然是異常激動了。
當然僅管這麼半天仍沒見兩頭巨獸動一下,向平揚卻是不敢有絲毫的鬆懈,那個巨猿的臨死反撲,銀狼可是他最好的前車之鑒。
向平揚在確認兩隻巨獸確實死亡後並沒有把目光放在兩隻巨獸身上,而是放在了巨猿身後的一個圓鼓鼓的東西上。果然是一個蛋,一個比向平揚本人也小不了多少的巨蛋。在向平揚剛來的時候,他便注意到了巨猿左手一直抱在胸前,他起初還以為是因為巨猿那隻手受傷了的緣故。但就在剛才巨猿做最後一擊的時候,他卻清楚的看到,巨猿的左手把一個圓鼓鼓的東西拋下後,才與銀狼同歸於盡的。這時,他便猜出了,那個東西可能是個蛋,果不其然,確實是一個蛋,而且還是一個巨蛋。
望著眼前的這個蛋,向平揚真有點哭笑不得之感,要是他把這個蛋帶走,那其它的東西,他就一點也無法帶走了,入寶山空手而回,怕是誰也不大願意吧!但人皆有側隱之心,更何況這個蛋還是這頭巨猿拚死才守護住的,向平揚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就把蛋扔在這大山裡,任其自生自滅的。
想了許久,向平揚突然一拍腦袋,暗惱自己怎麼這麼笨,直接先把這蛋拿回家,再弄幾個袋子來把兩頭巨獸身上有用的東西都打包回家,這樣不是兩全其美了嗎?想到即做,向平揚不再管巨獸的事,立刻沿著原路狂奔而去。
當向平揚回村的時候恰好在村口碰到了採藥回來的向良,他一眼便看到了兒子抱著的那個巨蛋。強行吞了口唾沫,向良指著這個和兒子差不多大巨蛋,問道:「平揚,這……這個蛋是你從哪弄來的?」
向平揚本來就沒打算在這件事上瞞父親,但由於心急那些巨獸身上的好東西,所以根本就沒有停下,只是一邊跑一邊回答道:「有兩個巨獸在山林裡打架,這個蛋就是它們其中一個的!」
向良先是一愣,根本沒聽明白兒子說的什麼,但在嘴裡念了兩遍兒子的話後,一張臉立刻變得極其蒼白,想也不想,立馬往家中跑去。
「臭小子,你就不能跑慢一點嘛,想累死你爹這把老骨頭啊!」山林內,兩道人影在快速的奔跑著,後面的那個中年人衝著前面的那個小孩喊道。
「爹,你才三十幾歲好不好,還一把老骨頭呢!我這可是已經很慢了!」前面的那個小子沒好氣的道。
這兩人正是向平揚和向良,當向良逮住向平揚大致問清楚了事情的經過後,他便決定陪兒子跑一趟了。當然這不僅僅是因為擔心兒子的安危,也是因為他對兒子口中的巨獸屍體也是萬分期待的。不僅僅一些天地靈草可以當作聖藥,有些特殊獸內的身體某些部分可也是治病的良藥啊。更何況兒子口中的那種超出正常的巨獸更是傳說中的極品聖藥啊,他也僅在某些典籍中見過的,有此機會,又怎麼可能錯過呢?
經過數月的相處,向平揚已經知道了向良的脾氣,所以說話也就輕鬆了很多,不再向以前那麼拘束。不過這樣才更像一對父子,也才更有家感覺。
聽到兒子這樣的話,向良直感一陣的無語,但對兒子的非常之處又有了更深的瞭解。很快的,向良也聞到了空氣中的血腥味,這時他才知道兒子輕描淡寫的地方有多麼恐怖。
陰沉著臉,向良沉聲道:「平揚,以後碰到這種事,有多遠就躲多遠,千萬不要在上前觀看,知道嗎?」
向平揚微微一愣,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父親如此的嚴肅,他本想說自己對自己有絕對的信心,但聽到父親話語中那種不容置疑的口氣,他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了。唯有輕輕的點了點頭,可是至於是否會聽他父親的話,也只有天知道。這種事可不是隨時隨地都能遇到的,要是這樣,向平揚早就沒法活了。
向良也知道兒子對他的話肯定會嗤之以鼻,所以他也不生氣,而是以一種更加嚴肅的語氣道:「平揚,你知道你這次有多幸運嗎?你想想,要是如果兩隻巨獸發現了你,它們隨便對你來一下,你受得了嗎?還有,如果不是兩隻巨獸同歸於盡,你還有命嗎?」他這話說得鄭重至極,同樣的也說的可怕至極。
一旁的向平揚想起兩隻巨獸的凶悍,心有餘悸的點了點頭,如果真像父親所說的,他還真可能是凶多吉少。看來這次的確是撞了大運,要不可就真慘了。如果真的還能碰到這種事的話,一定要更加小心,離它們至少要有百丈遠,這樣就算被發現,也可以立刻逃跑。想到這裡,他頓時點了點頭,心中已經就這樣打算了。
而一旁已經停下來的向良見兒子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還以為他是發現了其中的危險才如此的,要是讓他知道兒子的想法不知道會不會鬱悶到吐血。
其實,向平揚之所以沒事,也不完全是運氣,兩隻巨獸在進行生死大戰,就算發現了向平揚,只要他不威脅到它們,它們也不大可能攻擊他。這一點,向良自然早已想到,但為了好好勸導這個膽大包天的兒子,他自然是沒說。只是未曾想到,儘管這樣,這個兒子的膽子還是超出了他的想像。
不再說話,兩人又向著目的地飛奔而去,一路上,向良臉色是越來越陰沉,看來這兩隻巨獸的力量還是超出了自己的想像。
滿地的狼屍,血流成河,方圓數千丈全被染成了紅色,濃濃的血腥味在空氣中瀰漫不散,到處都充充斥著可怖的陰冷涼風。天邊正是殘陽如血,餘暉灑在死寂的血海屍山上,倒映著駭人的氣息,遠處遠遠的傳來數聲烏鴉的厲叫。
望著這一切,不單是向良震撼,連已經看過一次這個畫面的向平揚都震得久久不能開口。也許之前是太過於關住兩隻巨獸,也許是之前並沒有這麼死寂。但不管什麼,如今看到這個畫面完全是不一樣的感受,深深的震憾,深入骨子裡的震動。
過了好久好久,向良與向平揚才從震憾中清醒過來。深深的歎了口氣,向良拋開所有的雜念,把目光放到了此行的目的地,也就是狼屍的中心,那兩頭巨獸身上。
這頭金色巨猿和銀色巨狼還是保持著向平揚離去時所見到的樣子,銀狼被壓在巨猿身下,只露出一個巨大的頭顱,任誰都可以清楚的感覺到那雙眼睛流露出的不甘。也許它到死也不曾想到自己犧牲了這麼多的灰狼,也只不過換來和巨猿的同歸於盡,可是到頭來卻便宜了兩個弱小的人類。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剛受到這戰場的震憾的緣故,向良和向平揚站在兩頭巨獸的屍體旁邊,都有著一股難言的壓迫感,好像面前的不是兩具屍體,而是兩座巨山,給以自己無窮的壓力。
但兩人都很快平復了下來,畢竟在兩人身前只是兩具屍體,無論它們生前有多大的威能,此時對他們也不可能有一絲的威脅。
向良迅速的拿出從家中帶來的刀,朝巨猿的爪子砍去,但讓人意外的事發生了。「鏘」的一聲響,在向良這麼大的力氣下,根本就沒能砍動巨猿的爪子,甚至連一道痕跡都沒有留下。他先是一愣,但也只苦笑著搖了搖頭,用出全身的力氣繼續朝巨猿的爪子砍去。這次到是砍動了,但也僅限於此,僅僅是砍進了一點點,這樣下去,沒個數百刀是砍不掉巨猿的爪子了的。他只所以一來就要砍巨猿的爪子,那是因為在這種特殊的巨獸身體上,一般的,爪子是很重要的。
見到父親如此鬱悶的樣子,向平揚忍不住撲哧一笑,但還沒等到向良眼睛瞪過來,他就接過了刀,輕聲道:「爹,還是讓我來吧!」
向良老臉一紅,還是狠狠地瞪了向平揚一眼,但也沒有逞強,把刀也給了向平揚。他也知道以他這個兒子的怪力,弄這個東西肯定比他快多了。天色已經不早了,他們要不弄快點,等到夕陽下山,這個山林裡可就危險了,更何況在這麼個恐怖的地方,更不可久留啊!
向平揚的力氣果然很大,在他全力而為下,很快的便把巨猿的四個爪子取了下來。然後他又依樣畫葫蘆的把銀狼的四個爪子也取了下來,當然在這之前,自然是要先把壓在銀狼身上的巨猿屍體挪開。在這個過程中,儘管以向平揚的怪力,也是花費了很大的一番功夫,因為這只巨猿實在是太大了,也太沉了。
時間就在這兩父子瘋狂的忙碌*逝,當他們心滿意足的望著地上已經被支解的差不多了的兩頭巨獸時,太陽已經完全落山,天邊只剩下一片如血的紅霞。
「爹,我們走吧!」向平揚苦惱的望著身後的三個碩大的包袱,裡面正是裝著他們此行的勞動成果,可是向良卻是毫無良心的全交給了他,還一臉的理所當然。但向平揚也是毫無辦法,誰讓他要有一身怪力,當然這是他那個無良父親的話。
當他們回到家的時候,正好看到在門口一臉擔憂急躁的王萍。王萍一見到他們兩父子,立刻開心地道:「你們終於回來了,我都快擔心死了!」只是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卻全放在向平揚身上,讓一旁的向良一陣的歎氣。不過王萍接下來的斥責更是讓得向良無語,聽到她衝著自己埋怨道:「你也是的,這麼大個人,也不知道早點把平揚帶回來。」向良也不知該說什麼的好,唯有狠狠的瞪了一眼在一旁忍笑的向平揚。
「哥哥,你背上的是什麼呀?」一直在一旁默默無語的向澄忽然道,她這句話立刻把王萍的目光也拉到了向平揚身後的巨大包袱上。
向平揚微微一笑,朗聲道:「這就是爹和我兩人今日在山上弄到的好東西,至天經過還是讓爹給你們講吧,我先把這些東西拿去放著了。」由於他們從山裡離開時,太陽都已經落山,當他們到村裡時,天都快黑了,村子的路上一個行人都沒有,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運氣好,就這樣大搖在擺的走到了家,而且竟然還沒一個人看到。
當向平揚在內屋的大堂把包袱放好,出來時,正好看到向良坐在桌子旁為另外兩母女講得繪聲繪色,她們兩人也是聽得入迷,都忘記了眼前的飯菜。洗好了手,向平揚坐到椅子上,聽到向良講的話,不由得哭笑不得,他根本就沒講那血淋淋的恐怖畫面,而是不停的講著兩隻巨獸是多麼的神奇,多麼強大,講得就跟他親眼見過似的。
「爹,娘,妹妹,你們邊吃飯邊聊吧?」無言的望了望向良,以及聽得入迷的王萍,向澄,向平揚只好乾咳一聲提醒他們。
「哦!好!其實那兩頭巨獸最後都死了,卻便宜了我們兩父子,我們把它們身上一些有價值的東西都給搬了回來。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好了,我們吃飯吧!」說完,他就開始了狼吞虎嚥。一旁的向平揚卻在心中惡意的揣測到:爹不會是因為沒有謊話編了,才這麼說的吧……
「爹,你說這兩個圓珠子是什麼東西啊?」向平揚一手捏著一個姆指大小的透明圓珠子向一旁正在忙著為巨獸屍體分類的向良問道。
「不知道!」向良頭都沒抬,回答更是乾脆。
這兩個圓珠子是在兩頭巨獸的體內找到的,本來這麼小很可能被兩人忽視的,但向平揚卻碰巧摸到了其中的一個,後來又異想天開的到另一頭巨獸身體裡找了一番,還真又讓他給找到了另一個。只是兩顆圓珠除了透明中帶點眩目的色彩,也沒發現什麼特別的地方,至少向平揚研究了半天,是什麼也沒發現的。
又拿在手上*了半天,還是什麼時都沒能發現,向平揚懊惱的把他放到了一邊。正在這時,一旁的向良忽然大叫一聲:「我知道了!」然後猛的跳了起來,一把抓住透明圓珠,拿到手上仔細的看了半天,一時搖頭,又一時點頭,最後更是直接拿著圓珠衝到了裡屋。
一邊的向平揚疑惑的撓了撓頭,歪著腦袋想了半天也沒能想明白父親突然這麼激動是為了什麼,但好在不用他想明白,向良已經走了出來。
走出來的向良已經恢復了平靜,只是腋下多了一本薄薄的書。「平揚,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我們遇見的這兩隻巨獸應該是妖獸。」似乎是看出了向平揚眼中的疑惑,向良沒等他發問,就開口道。他說這句話時雖然在竭力保持平靜,但還是難掩內心的激動,連聲音都有些發顫了。
「妖獸?是什麼啊?也是一種猛獸麼?」向平揚皺了皺眉,心中的疑惑更深了,他還真從沒有聽過這個名詞,不過看父親的樣子,應該是很了不起的東西吧。
「嗯,妖獸是一種僅在傳說中的猛獸,他們一般都生活在那些人們根本無法踏足的深山老林中。這些妖獸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比尋常野獸要厲害百倍千倍。而且有的妖獸體內還會形成這種透明的圓珠,這些東西就是妖獸的內丹。」說著,他還舉起了那兩顆透明圓珠,一臉迷戀之色的望著它們,彷彿這兩個小小的透明圓珠是什麼絕世珍寶似的。
聽著向良信誓旦旦的樣子,向平揚很想相信他,但這麼匪夷所思的事,再加聯想到父親的為人,向平揚還是不禁露出了一副懷疑之色。
似乎是發現了向平揚的懷疑目光,向良立刻叫嚷道:「平揚,你那什麼眼神啊,難道還不相信你爹我嗎?這就給你看看,你老爹我的眼光怎麼可能會有錯呢?」說著,他立刻把腋下夾著的那本薄書拿到向平揚眼前,迅速的翻到其中某頁,指著上面,更加大聲的叫道,「你看,本書上就是這麼寫的,難道還會有錯嗎?」
向平揚立刻鬱悶的翻起了白眼,乾咳一聲,道:「爹,我不識字!」
向良頓時一愣,緊接著老臉通紅的咳嗽了半天,才抬首望天,裝出一副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樣子,道:「那個,那個……平揚,其實這頁紙上面所寫的就有幾句話提到了妖獸。它是這麼說的:在人跡罕至的原始叢林內,有強大野獸,被稱之為妖獸,妖獸能夠成長,體內會產生內丹。」
「沒了?」向平揚聽到向良就念了這麼一句,便沒了下文,立刻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嗯,沒了!」向良點了點頭,把書收了起來,看到向平揚一臉期待的樣子,微微一笑,道:「怎麼樣,這回相信你爹了吧?」
向平揚也點了點頭,但馬上又開口問道:「爹,那你知道這個妖獸內丹是幹什麼用的嗎?」
「不知道!」向良的回答仍是這麼乾脆,又一次讓向平揚大失所望。
「好了,就算妖獸內丹有什麼妙用,也不是你我這種普通人能用的,還是別費神了。」向良見到向平揚為這事不開心,所以立刻開口勸道,「你不是還得到了一顆巨蛋嗎?還不如去好好的研究那顆蛋,說不定還可以孵化出一隻妖獸哦?」
本來鬱悶至極的向平揚聽到父親的話,立刻目光一亮,一下子從地上跳起來,衝著向良笑道:「爹,我去看那顆蛋了!」說完,也沒等向良答應,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而一邊的向良似乎早就料到了向平揚會這樣做,等他跑得無影無蹤了,才露出一副奸計得逞的樣子,嘿嘿的笑了起來,同時嘀咕了幾句:「哈哈,好像動物的蛋都要它母親才能孵化出來吧,不知道這顆巨猿蛋會不會例外呢?小孩果然還是小孩,雖然有些不同尋常,但畢竟還是小孩……哈哈!」這些天,向平揚不僅身體上有怪力,就連頭腦上表現得也比一般的小孩聰明得多,甚至有時候比大人還要聰明些,這一切都讓向良鬱悶不已,現在終於被他忽悠得有點像小孩了,他又怎麼能不開懷大笑呢?
正跑到巨猿蛋旁邊的向平揚可不知道他那個無良父親的那些想法。他現在滿腦子想的就是該如何把巨蛋給孵化,要是有一個金色巨猿當寵物,那該多威風啊!巨猿當日的凶悍他可是歷歷在目,一想到即將有個巨猿寵物,向平揚心中就激動得不行。
只是他還直接無視了好多問題:巨猿蛋是否能孵化出來?就算孵化出來也不過是個幼體,又會有多大的威風呢?而且最關鍵的是,就算一切都順利,他就能保證巨猿能夠聽他的指揮麼?只不過現在的向平揚正在興奮頭上,他又怎麼可能會想那麼多呢?
再一次細細的打量了一遍懷中抱著的這個巨猿蛋,向平揚終於又發現了一點這個蛋的與眾不同之處。它不僅僅比普通的野獸蛋要大上許多倍,就連堅硬程度上也不是那些普通的野獸蛋能夠比擬的。但向平揚發現的卻不是這一點,當他集中精力注視這顆蛋的時候,可以看到有一些神奇的光暈在蛋殼上流動著。那些光暈散發著淡淡金色的光茫,使這顆蛋顯得越發的神秘莫測。發現了這一點,向平揚則更加的欣喜若狂,這個蛋越神奇就越說明這個蛋的價值,他自然是笑得合不攏嘴了!
今天給向平揚帶來了太多的驚喜,他對那個蛋的喜愛那是無限的上升著,就連睡覺,都是抱著那個蛋睡的。也不知道為什麼,好久沒做夢了的向平揚今晚竟做了個夢。在夢中,他坐在一頭巨猿肩上,巨猿的吼聲驚天動地,所有的野獸都匍匐在他們的腳下。在夢中,他們是那麼的不可一世,沒有任何生物敢於挑釁巨他們的威嚴!
有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僅管在夢中,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但現實中的一切和夢中的一比起來那簡直就是慘不忍睹。離得到巨猿蛋已經整整過去了一個星期,可是巨猿蛋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甚至於一點變化都有。這讓對巨猿蛋已經寄予極高期待並且每天都抱著它睡覺的向平揚是失望至極啊!
時光如梭,光陽似箭,轉眼間,離那次奇遇已經過了一個多月。沒有什麼特別的事發生,所有人的生活又開始了日復一日的重複。早在十多天前,向良就拋下了那個只給帶來無盡失望的巨猿蛋,又開始了他正常的生活。
「平揚,明天,你就不要去捕獵隊了,我帶你去鎮裡玩。」向平揚剛從山上玩到回來,向良便開口道。因為不屑與村裡的其他孩子玩,向平揚每天就算不是捕獵的日子也會去山上溜躂一圈,因為他實在是太無聊了,村裡就這麼大,根本就沒什麼好玩的。
聽到向良的話,向平揚頓時眼睛一亮,他老爹早就說過有機會要帶他去鎮上好好玩玩的,可是這個機會一直到現在還沒等到。現在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了,向平揚自然喜出望處,高興得不得了。至於明天是三天一次的捕獵日子,那就更好解決了,當了一個多月的隊長,所有的隊員早就對他服服帖帖的了,他一天不去,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次日親晨,向平揚一家人都起了個大早,因為他們向家村離那些鄉鎮太遠,所以他們去鎮上的次數是少之又少。尤其是對於向平揚來說,更是頭一次,所以他自然是興奮不已。
在向家村僅有一輛馬車,這是村子裡與外界聯繫的唯一交通工具。因為距離鎮子太遠的緣故,每戶人家三個月才有一次馬車的使用權。當然也僅限三天,三天之內必須回來。由於就算去最近的驪山鎮,來回都差不多要大半天,所以大家一般沒事也很少用馬車,那三月一次的機會自然就作廢了。當然要是你實在想去鎮裡,又沒有馬車的使用權,你只要不怕累,也可以走去,大概走個一天一夜,應該也是可以走到的。
在馬車上顛簸了大半天,總算是到了驪山鎮。因為驪山鎮離向家村最近,再加上這裡有一家向家村自己開的店舖,所以村裡的人一般到鎮裡都會來這兒。
雖然驪山鎮只是個邊陲小鎮,但由於這裡是通向良嵐山的最後一處落腳點。所以來往的人流還是非常的多的,甚至比一般的小鎮還要繁榮得多。和向家村比起來那更是有著天壤之別了,商舖林立,街上有著各種各樣的叫賣聲,來往的行人更是絡繹不絕。
向良駕著馬車輕車熟路的在街道上慢行著,很快的便來到了一條支脈的街道上,雖然這裡不是主街道,但一樣有不少行人來來往往。向良駕著車停在了一家叫做「醉仙樓」的小客棧前面,然後就讓眾人下了車。此時醉仙樓裡的客人並不是很多,就三三兩兩零星的坐著幾桌。一個十七八歲的店小二無所事事的站在櫃檯前趕著蒼蠅,而櫃檯後卻站著一位滿頭斑駁白髮的老者,正凝神算著賬,不用想肯定是這店的掌櫃了。
聽到馬車停下時馬的嘶鳴聲,老掌櫃和店小二頓時都朝店外望了過來,當看到向良以及馬車時,立刻都露出了滿臉的笑容,並快速地迎了上來。
老掌櫃對著向良拱了拱手,朗聲笑道:「原來是向大夫,數月未見,別來無恙?」
向良也是爽朗的一笑,同時也是拱了拱手,道:「勞煩遠老哥掛念,小弟過得還是挺不錯的,看老哥氣色如此之好,想必這數月也是過得甚好呢?」
老掌櫃做了個請的手勢,朗聲笑道:「哈哈,馬馬虎虎,馬馬虎虎罷了!向大夫裡面請,裡面請,咱們裡面聊!」
向良也不推遲,微微拱手,點了幾下頭,道:「好,好,裡面聊!」
放在一旁的馬車自然由一同過來的店小二牽到了後院。
看到這一切,縱然是向良隻字未提,向平揚也能猜到這家「醉仙樓」正是向家村在驪山鎮開的那家店舖了。不過,唯一讓向平揚意外的是,怎麼沒看到向高的人,他當時不是說要到這裡來學習管理店舖的嗎?
不過更讓他意外的是,這裡的掌櫃的怎麼也對父親這麼熱情,難道作為村子裡的一個郎中,而且還不是唯一的,就那麼受人尊重嗎?
在客棧內用完餐後,向平揚立刻拉著母親還有妹妹離開了醉仙樓。本來他是打算一個人逛逛這裡的,但是王萍說什麼也不放心讓他一個人在這裡瞎跑。所以沒辦法,向平揚只好與母親還有妹妹一起逛這個小鎮了。
驪山鎮一共有東西兩個入口,主街道兩邊全是房屋店面之類的,只有少數的是人家住宅的,更多的卻是各行各業的商舖,畢竟願意把如此位置的房子當做住宅的是沒有多少的。不過最讓向平揚感興趣的卻不是這些商舖,而是在街面上隨處可見的的擺的那種小攤子,裡面大多是賣一些有趣的小玩意。這些東西對向平揚來說自然全是從未見過的稀奇玩意,能吸引它到也沒有任何的意外。
到是向澄這個小丫頭,她感興趣的全是一些美味小吃,什麼冰糖葫蘆,什麼芝麻燒餅,什麼風味年糕,總之只要是好吃的,她全看得兩眼放光。
當然雖然兩兄妹感興趣的東西都很多,但王萍也不可能全給他們買,不說身上有沒有那麼多錢,就算有,王萍也不可能會如此浪費的。不過也不可能什麼都不買給他們,還是給他們每個人買了幾樣意思一下的。
至於王萍自己,雖然很想逛逛這裡的裁縫店,但有著這兩個小傢伙,她也只好帶著他們在鎮上瞎逛著。
驪山鎮還有一個特別的地方,就是它雖然這麼小,卻有著一條小河從這裡流過。當然小河也就十數丈寬,深度更是淺得可連,最深的地方也就一兩丈深,而淺的地方*們只要挽起褲腿就可以涉水橫過了。所以這裡也是沒有什麼船的,最多也就一兩隻小木船,這還是鎮上的一些捕魚的做的用來捕魚的。河裡的水很清,大部分地方都是清澈見底,那些游動的小魚小蝦啊什麼的都是一目瞭然。由於現在正值深秋,到是沒什麼人在河裡戲耍,所以河裡比平常卻是少了一分熱鬧,多了一分冷清。
當然,驪山鎮最出名的還是它這兒一種叫做「麻花」的小吃,這是一種用兩三股條狀的面擰在一起,然後用油炸熟的一種獨特小吃。向平揚和向澄就嘗了的,脆脆的,還不錯,這就是向澄給的評價。
本來看到那條小河,向平揚是想下去玩玩的,可是王萍無論如何都不允許,他也只好作罷。在向家村,連一口水塘都沒有,更不可能有小河了,據說山裡有泉水,可是向平揚去了山裡這麼多次都沒有見到過。正因為這麼多原因,向平揚看到鎮上的小河才會這麼好奇。
當他們三人再次返回醉仙樓的時候,天都已經快黑了。向良也已經辦完正事,坐在店裡抽著旱煙。見到三人,立刻笑著問道:「平揚,小澄,鎮上好玩嗎?」
向平揚微微笑了笑:「很不錯!」他說的確實是心理話,這裡和他們向家村比起來確實是要強上太多了。雖然向平揚不是一個貪玩的人,但畢竟還是個孩子,哪有孩子不喜歡熱鬧好玩的地方的呢?
向澄聽了向良的話,立刻興高采烈的跳到了他身邊,扯住他的衣服,嘻嘻笑道:「爹,這裡真的很好玩,好吃的東西比我上次來的還多了!」
向良哈哈一笑,摸了摸向澄的腦袋,道:「小澄,你可別光顧著吃,這個鎮上還是有很多玩的呢。要不明天讓你們再在這裡玩一天,反正我們也不急著趕回去。」
「好啊」向澄對於這個提議自然是拍手叫好,向平揚也是微微笑著點了點頭,他今天只是粗略的把鎮子逛了一遍,還有很多好玩的沒見識到了。好不容易來鎮上一趟,他肯定不願就這麼快的回去。向良也是理解兩個孩子,才這麼提議的。而一旁的王萍自然是更沒有意見了,只要孩子開心,怎樣都行。
「向大夫,還有平揚兄弟,你們都過來了啊?」這時,忽然從門口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幾人轉身一望,正是一個多月前,離開了捕獵隊的向高。
關於向高對向平揚的稱呼,向良一家子早就聽過了,自然不會覺得有什麼奇怪。但向良旁邊坐著的那個老掌櫃可就大吃一驚了,他當然不會認為向高是一時口誤,而是神情凝重的重新打量了一遍向平揚,看看這個孩子到底有什麼的特別之處。以他的世故,雖然很是好奇,但也不可能在此時去發問,唯有表面上裝作不動聲色,心中卻把向平揚提到了一個極高的地位。
「原來是小高啊,怎麼樣,跟著遠老哥學到什麼了嗎?」向良立刻也開口打了聲招呼,只是他本就比向高大不了幾歲,卻這樣稱呼他,也頗為怪異的了。
向高擺了擺手,謙虛道:「慚愧,慚愧,都和掌櫃的學了月餘,卻也不過才學到點皮毛罷了!」
向良笑道:「呵呵,小高,你這就過謙了嘛,這個店以後可是要交給你的!」
眾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直到吃完了老掌櫃準備的晚飯,才漸漸地收起話聲,老掌櫃早已為向良一家人準備好了入睡的房間。因為這家客棧是頂家村開的,所以頂家村的村民在這裡住宿用餐自然是不用付錢。這也是當初向家先輩開這家店的一個原因,當然更主要的還是為了和外界能有點聯繫,不至於讓向家村與世隔絕。
「平揚兄弟,快,嘗嘗這裡的雲糕,絕對是一等一的棒!」一大清早,向高便把向平揚拉了出來,說是要帶他逛逛驪山鎮。有他陪著,頊雲與王萍自然是非常放心,索性連向澄也交給了向高。本來能擺脫母親是一件非常不錯的事,但讓向平揚無語的是,向高拉著他走了大半條街,給他介紹的全是美食小吃。
不過鬱悶歸鬱悶,但向高在這裡混了一個月可不是白混的,他介紹的小吃還的確都別有風味。這可高興死了一旁的小丫頭,她本來就只對吃的感興趣,向高這一刻在她心中的地位那是直線上升,已經由一個陌生的大叔變成了一個和藹然可親的大哥哥。
就在他們吃著雲糕,看著街上的人流的時候,忽然從前面傳來一聲大喊:「有武士在前面打起來啦!」街上的許多路人聽到這話,立刻都面帶驚喜的往前方湧去。
「平揚兄弟,快,我們也去看看,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啊!」聽到這個喊聲,向高先是一怔,緊接著面露狂喜之色,拉起向平揚也往前方跑去,同時這樣喊道。向平揚雖然有些納悶,但看到有這麼多激動的人,也知道肯定是有趣的事,所以也跟著那喊聲的方向跑去。當然也沒忘記拉住身邊那個正在一臉專心的吃著雲糕的妹妹。
隨著人流,他們很快的便來到了鎮子東邊的一大塊空地上。這裡本來是鎮上的人空起來曬東西的,此時卻站著兩個青年,都是二十來歲的樣子。兩人正互相怒瞪著對方,都擺著一個防禦的姿勢,但不知道顧忌什麼,並沒有立刻動手。
「像這樣的比試,最重要的就是氣勢,他們正是在比拚氣勢,誰要忍不住先出手,那就說明他氣勢要弱於對手,那他就必輸無疑了。」旁邊的一個胖子一副很懂的樣子,搖頭晃腦的為大家講解道,他身邊的幾人頓時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口中讚譽的詞紛湧而出。看來這個胖子也是這裡的熟客了,而且還有著不小的知名度。
向平揚在一旁聽得不住的搖頭,微微笑了笑,這對敵的兩人哪是什麼在比拚氣勢啊,明明就是都不敢先行出手嘛。只是這話無論如何都是不能在這種公共場合說的,而且有這樣的想法,也僅僅只是向平揚的一種感覺罷了。
僵持了片刻,兩人終於是動手了。其中那個穿黑衣的,大步上前,就是一拳,直搗黃衣人的面門。黃衣人伸手擋住了這一拳,同時另一隻手狠狠地砸向黑衣人的腦袋。黑衣人臉色一變,迅速地一個轉身,避開這一拳,大喝一聲,雙拳猛地向黃衣人胸前襲去。黃衣人面不改色,冷哼了一聲,腳步輕輕的一動,不知怎麼的就避開了這一雙鐵拳,同時到了黑衣人的身後。黑衣人又是臉色一變,心知不妙,立刻快速向前踏出,但還是慢了一步。黃衣人的拳頭已經狠狠地砸在了他背心。
「噗」的一聲,黑衣人頓時噴出一口鮮血,趔趄了數步,終於還是站定。只是他面色明顯要蒼白了許多,眾人都知道他肯定受了不輕的內傷。轉過身,望著一臉漠然的黃衣人,黑衣人對著他拱了拱手,道:「多謝兄台手下留情!」
黃衣人也微微拱了拱手,並淡淡的說了聲:「承讓!」
緊跟著,兩人便像什麼都沒發生似的各自離去。
見到兩人離去,四周觀看的眾人立刻都議論紛紛了起來。
「真是精彩啊,沒想到那個穿黃色衣服的人竟這麼強。」
「是啊,是啊,真是精彩,不愧是武士!」
「那個穿黑衣的人也是條漢子,受了那麼重的傷,當場吐血,卻硬是不哼一聲。」
「聽說他們好像是為了爭一株珍稀的藥草而打起來的,就是不知道是什麼藥草,竟有這麼大的吸引力」「這我知道,聽說是一株千年人參!是『藥堂』裡數天前才採到的,兩人一同發現,爭執不下,就只好通過這種比試決定歸屬權了!」
「不是吧,我怎麼聽說他們之所以打起來好像是發了爭搶一塊稀有礦石啊!」
「……」
眾人眾說紛紜,但無一都不是在圍繞著這兩個比試之人。可是向平揚對他們之間的矛盾卻是一點興趣都沒有,因為這兩人雖然很強,但在向平揚看來,單靠自己的巨力就可以輕易地把他們打趴下。唯一讓向平揚感興趣的就是黃衣人最後躲開黑衣人並且最終反敗為勝的那種步法,向平揚自然不可能以為黃衣人那幾步是隨便走的。
「向高大哥,武士是什麼,你知道嗎,我剛剛好像聽見有人稱呼那兩個人為武士呢?」向平揚想了半天也沒能想明白那個神奇步法的問題,只好暫且作罷,轉而向向高部出了自己心中的另一個不解的問題。對於「武士」這個詞,向平揚的確是第一次聽說。
聽到向平揚的問話,向高臉上立刻出現羨慕且敬畏的表情,道:「武士是一種特殊的人群,他們有著極高的力量,比我們普通人要厲害得多!」
「沒了」向平揚正準備豎起耳朵好好聽一聽,卻沒曾料到向高就說了這麼兩句,便沒了下文,立刻翻了翻白眼。
「哼!你說的只不過是最差的武士罷了,你哪知道高階武士的厲害啊!」就在這時,一聲冷哼忽然從兩人身邊傳來。兩人立刻轉身,開口的正是剛剛對兩位武士發出評論的那個胖子,他正一臉鄙夷的望著向高。
向平揚立刻一怒,就要上前理論。向高卻臉色微一紅,上前拱手道:「請先生賜教?」
可能是非常滿意向高的表現,胖子臉上閃過一絲得色,笑道:「哈哈,賜教不敢當!但在下對武士還是有些瞭解的,既然這位兄弟都開口了,我也就不藏私了!」
見又有很多人被吸引到了身邊後,胖子才裝模作樣的咳嗽了兩聲,開口道:「武士是一群經過了特殊訓練的人,他們通過對自己的訓練,可以讓身體不斷的變強,直至超過人體的極限。傳說最厲害的武士有移山填海之力,當然這也僅僅是傳說,至少在下是沒見到過的。」眾人立刻都在心中腹誹:你要是見過那才是奇跡了!
「每個武士都會修習各種各樣的武功,武功是他們對自己所練習的*的統稱。依靠這些武功,他們可以在本身的實力基礎上,發揮更為強大的戰力。剛剛那個黃衣武士避開黑衣人並最終反敗為勝的的那個身法應該就是一種武功,但也應該是很低級的一種武功!」聽到這裡,眾人在心中對這個胖子又是一陣鄙視,人家還會武功了,可你什麼還都不會了,當然這個想法在心中想想也就夠了,那是絕對不能說出來的。
說到這裡,沈姓胖子又發出了幾聲得意的笑聲,臉上卻是透出一種心有餘悸的神色,繼續輕聲道:「不瞞各位,在下雖然沒見過有移山填海之力的武士,但卻有幸見到一對極其強大的武士之間的對決!那一戰可真是打得風雲變色,天地黯然。在兩位武士戰鬥的方圓數里地內,都是飛沙走石,到處都充斥著他們的拳風,那些巨樹大石在他們拳風的籠罩下根本就不堪一擊,紛紛化為碎屑。最後當他們結束戰鬥離開後,那方圓數里地所充斥的能量還久久不散,一直瀰漫了數個時辰才逐漸散去。而那片地更是變得光禿禿的,地面上遍佈無數深坑烈痕。」
雖然眾人都知道就算有這件事,這個胖子肯定也是添油加醋,狠狠地誇張了一番。但聽完胖子的講述,眾人也無不變色的,包括向平揚都是一臉的震驚。因為就算胖子大大的誇張了一番,那也太過駭人了。兩個人間的打鬥竟可以做到這樣,他們從來沒有想過人類的能力竟然能夠達到這麼恐怖的地步。
似乎是對眾人的吃驚非常滿意,沈姓胖子哈哈一笑,道:「哈哈,也許各位不相信在下的所言,但要記住這個世界很大很大,有些事不是我們這些人能夠想像得到的。」說完,他竟不再管眾人,獨自向街面上走去。
向平揚驚訝地望了離去的胖子一眼,他沒想到這個惹人厭的胖子也會說出這麼一番有道理的話。不過不管怎麼說,這個胖子到的確懂得很多,單是他講述的這些關於武士的事情,向平揚就都從沒有聽說過。而且聽了胖子的講述,向平揚對武士意算是有了一定的瞭解。至少已經知道了這世上有一群被稱為武士的牛人。
當胖子走後,眾人也漸漸從震驚中清醒過來,立刻都吵吵嚷嚷的相繼離開,從此,他們又多了一個可以閒聊的話題了,那就是高階武士的強大。
向平揚也拉著妹妹跟著向高繼續在鎮上閒逛了起來,對於向澄來說,她自然沒能明白那個胖子的話,無論那個胖子講得怎麼的唾沫橫飛,向澄眼中也只有她手中的糖糕。所以要說唯一一個沒有被胖子的話震住的,也就這個小丫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