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吃早飯的時候,司琴照樣在門外候著,沉默得就像是一根木頭靠在那裡一樣,一點聲音都沒有。我啃著一個饅頭,咂著湯,含糊地問「司琴,這幾天怎麼都沒看到裴老闆?」
「溫老闆是要找公子嗎,我去找公子過來。」司琴冷冷淡淡地回答。
司琴這小帥哥別的倒是都挺好,就是這性子稍微冷淡了一點。這些天除了偶爾見他皺皺眉之外,就再也沒見過其他表情出現在他的臉上了。也不大說話,只有你主動喊他的名字跟他說話的時候,他才會應你一聲。
於是,更多的時候,就像是我一個人在那裡自言自語。偶繼續鬱悶……不過每次想到司劍和司棋的時候,就又會開始慶幸還好是司琴,要是裴若暄派另外兩個來的話,估計有我受的了。真是上天有眼,不,應該是說裴大美人有眼。
「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我也沒什麼急事找他來著。
吃完飯,司琴過來整理碗筷,我掏出小鏡子扒了幾下頭髮,就出門了。其實裴若暄給我配置的東西還是很齊全的,日常用品,連帶鏡子梳妝盒手飾等等全有,不過我不習慣往臉上抹東西,而且他們這裡的鏡子是古老的銅鏡,映出來的人只是一個模糊的輪廓,看得鬱悶。所以我還是用自己帶過來的小鏡子,雖然圓圓的只有巴掌大小,但比起一個鬼影子總好。
哼著小曲,邁著自認為非常豪邁的步伐緩慢地下樓,下到二樓的時候就有小廝慌慌張張地跑過來打小報告「溫老闆,出事了!」
「什麼事情?」不要嚇我,我早上一醒來,左眼皮就一直跳——左眼跳災,右眼跳財啊!不是什麼大事吧!天可憐見,本姑娘才新官上任呀!
「就是那個張龍,今天在『天一房』沈三少的莊下輸光了,竟然將祖宅都押了出去,想翻本,結果還是輸了。現在哭爹喊娘地求沈三少放他一馬。三少就說不收宅子也行,就要張龍的妹妹去給他做小。」
寒,這種在電視劇裡常見的橋段居然也讓我給碰上了!不過他說的張龍,我有點印象,是個爛賭鬼。家境不好,卻不想著要努力幹活,而且總抱著一賭翻身的僥倖想法,每天到賭坊報到。但偏偏技術不好,輸得多,贏得少。
「瞧瞧去!」
遠遠地看到天一號房間門口圍了一群的人,裡三層外三層圍了個水洩不通。人群紛紛攘攘,隱約聽到有哭喊聲。
「大家讓讓!溫老闆來了!麻煩讓讓!」小廝遠遠地開始叫嚷,擠身到人群中撥開一條路,方便我進去。我擠進人群,一眼就看到有個人撲倒在地上,死死地抱住一個錦衣少年的腿,完全不顧旁邊幾個家丁模樣的人的拳打腳踢,只是埋頭哭喊著求情,求那錦衣少年高抬貴手。
那錦衣少年,就是小廝口中的沈三少,卻完全無動於衷,抬起一腳,一腳踹在他頭上,將他踹翻在地。
「住手!住手啊!」我大喊一聲,擠身進去推開那些打人的家丁。
沈三少看到我來,一改剛才猙獰的神色,笑盈盈地湊到我跟前,說「呵,是溫老闆來了!幾日不見,溫老闆真是越發出落得亭亭玉立了!」
我推開他粘和進來的身體,板起臉看著他,說「你給我少貧了!手癢了想打人,就到外面去打,在賭場裡鬧事,算怎麼一回事?」
「哎呀呀!溫老闆生氣了!」
沈三少就TD的一個花花公子,仗著老爹是兵部侍郎,有錢有勢,整天窩在賭坊不思進取,不務正業。
他指著地上的張龍誇張地叫喊冤「鬧事的哪裡是我,明明是這個張龍!賭輸了又不認,按行裡的規矩,應該拖出去剁掉三根手指。」
我斜了他一眼,說「那就按規矩剁掉三根手指,你幹嘛又要打人家妹妹的主意?!」
「我只是說說而已嘛!看張龍這個熊樣,他妹妹又能好到哪裡去,哪裡比得上溫老闆這樣清伶伶地麗質天成哪!」說著,那小子居然伸長了爪子往我臉上摸來。
靠,居然想占姑奶奶的便宜?!「啪」地一巴掌重重地拍掉!「臭小子,看清楚,老子是男人,別這麼飢不擇食!」